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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楼下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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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念卿怔愣地坐了许久，直到丫鬟唤了声才微微摆手。
“无事，你先下去吧。”
丫鬟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终是道了声是躬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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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继位本应是一件喜事，却逢先帝新丧，朝野上下一派静默，京城内也依律挂上了白帆。
往日里人来客往的醉仙楼难得的有了几分清冷，分明接近盛夏，却带上了几分凉意。
“您的甜酥鸭，还有这莲花酥，菜上齐了，诸位慢用。”
小二脸上堆着笑，端着托盘离开了房间。只是房门刚掩上，便拉着一旁同伴小声问道。
“你方才可瞧见了？”
同伴连连点头，“先前长公主到我们这儿可从来没笑的这么开心过，那是杯酒不离手，今日竟难得的没要酒？”
“咳咳。”
二人一激灵，陪着笑低声道了句东家。
“我发现你们近日的胆子是越发大了，连长公主也敢议论？不对，如今可是大长公主了。”
杨知意摇着扇子，脸上是十年如一日的笑。两个伙计冷汗直冒，连连告罪，直说以后不敢了。
“得了，还不下去。”
待伙计们下楼，杨知意这才收起折扇推门而入。
“听闻大长公主今日带了贵客，知意想起家父曾经交代过的这坛梨花醉，特送来为公主助兴。”
嬴莜婧微微挑眉，“你这小子胆子倒是大，国丧期间，也敢提助兴之言？”
“呦，瞧我，失言失言，知意不打搅诸位了，告辞。”
目送杨知意离开，嬴莜婧刮了眼还在给姜妺夹菜的儿子。
“蠢材蠢材，怨不得他能与你玩到一处。”
“娘，做什么又说我？”
霍宁无奈，待瞥见楼下的视线，这才敛笑起身。
“去哪？”
“我去瞧瞧他们是谁的人。”
嬴莜婧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忽然离开，他们还会发现不了？”
霍宁挠了挠头，这倒也是。
“这些人行踪并没有刻意隐藏之意，想来是故意引起我们注意。”
姚镜云轻笑一声，示意霍宁坐下。姜妺咬了口莲花酥，对上楼下眼神躲闪的男子，偏头笑道。
“既然有人想要我们跟过去，那我们偏不，如此，那背后之人便会自己忍不住现身了。”
云婧二人相视一笑，再扭头瞥了眼连连点头的儿子，嬴莜婧微微吐了口气。
她这儿子自小便是能动手就不动脑，也不知几时能成长些。
“这道荷花鱼听闻是杨老板自创的新菜，我吃着还不错，阿娘，公主，你们快尝尝。”
姜妺笑吟吟地给二位添了菜，又扭头夹了一筷子给一旁的少年。
哪知道霍宁连忙将碗移了开，姜妺疑惑地抬头。
“怎么了？”
少年眼神躲闪地一笑，“不用给我夹了，我不太喜欢吃鱼，多谢妺儿。”
姜妺越发茫然地反问道，“可是你先前不是挺喜欢的吗？”
霍宁一噎，灵机一动解释道。
“这荷花鱼沾了花气，我不太喜欢。害，我这样的粗人就是欣赏不来这些雅致的玩意。”
姜妺听得越发迷茫，不由瞧了瞧那盘子里的鱼。
鱼？雅致？
她还是头一次听说将这两个词放在一处的。
“你又瞎说八道。”
嬴莜婧啧了一声敲了敲儿子的脑门，扭过头笑吟吟地道。
“妺儿甭理他，咱吃咱们的。”
一旁的少年嘿嘿一笑，便低头专注地吃饭。姜妺点头一笑，不由垂眸暗自奇怪。
自前两日霍宁夜入皇宫之后见到她，便有些奇奇怪怪的。
眼神总是躲闪不看她，可她一旦不与他说话，便能感受到背后紧紧盯着她的视线。
往日里他们二人去哪都是并肩而行，这两日姜妺能明显感觉到霍宁好像有意拉开距离。
还有方才，明明前一刻霍宁还与她夹菜，怎么她为他夹菜便又推拒？还说着那拙劣的谎话。
姜妺不由蹙眉，难不成，霍宁讨厌她？
而另一边的霍宁却不知道她的这番猜想，看她低头不再言语，不由松了口气。
眼神复杂地看向少女的侧脸，霍宁心中又是叹息。
在他毒解了之后醒来，霍宁才从戚百草那里知晓，姜妺为了救他竟甘愿入宫做人质。并且，为了他能活命，甚至拒绝戚百草用了那株血灵芝。
如此深情厚谊，霍宁既感动又欣喜。可感动过后，他又不觉心头一惊。
姜妺如此待他，显然是超出了同伴之宜。之后，他又从长右口中得知，姜妺因为一直没有解毒，毒发吐血昏迷。
幸而太子赠予另一株血灵芝，姜妺这才平安无事。
霍宁又扒了口饭，若是男子，为了救他甘愿舍弃自己的性命，霍宁会当他是过命的兄弟，一辈子的挚友。
可是，姜妺是女子。人性自私，这世上除了有母亲愿意为孩子舍弃一切，剩下的，便是挚爱之人。
霍宁又是一叹，猜出姜妺对他有意之后，霍宁便越发纠结。
他答应过姜妺，要助她成为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可是如今太子妃另有人选，太子仓促继位，而姜妺又心悦他，这可如何是好？
不待霍宁想出解决之法，便听到有人敲门。
众人对视了一眼，接收到嬴莜婧示意，长右点头打开了房门。
“见过大长公主，小侯爷。”
来人倒是出乎意料，嬴莜婧心中微微惊讶，面上却不显。
“这不是裴大人的千金吗？快请坐。”
“谢公主。”
来人正是裴念卿，见她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妥当，姜妺越发肯定那日选妃之时她是故意为之。
“不知裴小姐到此，有何要事？”
嬴莜婧笑吟吟地问道，面前的女子瞧上去不过双十年纪，面容清秀，不笑之时自带拒人于千里之日的冷意。
姚镜云瞥了眼楼下已经消失的探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知来意的女子，顺手倒了杯梨花醉。
“臣女今日贸然打搅公主与贵客着实不该，只是，臣女着实想不出其他办法。”
裴念卿微微咬唇，抬眸看了看笑吟吟的女子。
虽然年过三十，可这位公主依旧美艳动人。
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裴念卿深深躬手道。
“公主，臣女自知容貌品行皆无法与京中贵女相提并论。承蒙先帝错爱，虚占了太子妃一位。”
“臣女思来想去，自觉配不上太子殿下。如今殿下荣登大宝，更应有家室品行皆好的女子相配。”
“陛下与太后忙于政事，臣女位卑，不敢打搅。今日臣女斗胆，恳请公主能代为上书，请太后娘娘与陛下收回成命。”
说罢，裴念卿掏出怀里的玉佩双手递上。
“这是先帝赐下的龙凤牌，臣女着实配不上它，请公主交还太后娘娘。”
嬴莜婧看了眼女子掌心的玉牌，倒是没有接的意思，淡笑道。
“你与桓儿的婚事，是皇兄生前便许下的。本宫相信，裴小姐定然有过人之处，何必妄自菲薄？”
见嬴莜婧没有答应之意，裴念卿忙起身跪下。
“公主，臣女蒲柳之姿，言行粗鄙，着实配不上陛下。况且，后宫之主应有德之人居之，臣女无才无德，实在无颜，恳请公主答应。”
姜妺打量了一番裴念卿，发现她脖颈处隐隐有青紫痕迹。虽有刻意遮挡，动作间还是隐约可见，想来自缢未果没有几日。
今日听她说话隐约沙哑，身上还有淡淡的药味，必是受伤严重。
姜妺还敏锐地嗅到了人参灵芝之类的气味，这可都是吊命用的。
这裴念卿，当时是存了死志的。
她能看到，而距离裴念卿更近的嬴莜婧更是看得分明。嬴莜婧把玩着玉杯，不问那勒痕，却问及旧事。
“听闻三年前，有人上门为裴小姐提亲，却被小姐赶了出去。不知，是何缘故？”
裴念卿一愣，“臣女，只是想嫁给心仪之人。盲婚哑嫁，与一陌生人共度一生，倒不如孤身一人来的自在。”
“素闻公主与驸马两情相悦，婚后和合美满。臣女，也想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女子眼底尽是柔和希冀，姜妺知道，她必是已有心悦之人。
“长相厮守。”
嬴莜婧淡然一笑，“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么两情相悦又称心如愿之事。也罢，既然你不愿，本宫便与陛下娘娘说说。”
裴念卿大喜，忙磕头道谢。嬴莜婧笑着将人扶了起来，待目送裴念卿离开，才将那玉佩拿起瞧了瞧。
“我记得，这是当年天权皇帝送的。”
用来祝贺帝后新婚。
不成想，姚镜云没有戴上，他却赐给了小辈。
嬴莜婧随手丢到霍宁怀里，“改明儿你还给桓儿便是。”
“那怎么成？这亲事是先帝定下的，若要退婚，自当有个流程。哪能如此随意？”
霍宁小心地将玉佩收好，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让姜妺侧目。
怎么裴念卿退亲他这么开心？莫非，他喜欢裴念卿？
姜妺点了点下颌，觉得越想越有道理。
“据我所知，桓儿本就要退了这门亲事，就算裴念卿不提，他也要想法子退亲的。”
霍宁眼睛一亮，“阿兄也有此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