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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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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过后，楚楚开口，“刘洲的现在的身体状况你也看到了。”
他盯着苏尧的表情一字一句，浅淡的眸子似乎要把人穿透。
“长时间的药物与极端实验，已经变成了不人不鬼，他和陈升一样，都需要替代品。”
苏尧眸底一暗，很快反应过楚楚的意思，
“你让我取代他？”
“你是最好的选择，年轻而且没有收到任何波及，纯白的像纸，可以随意涂抹。”
楚楚语气平静，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但声音却让人无法质疑。
苏尧靠着沙发，透过窗户射进来的单薄阳光看他，审视楚楚眼中有几分信任，又有几分猜忌。
“当然，你不会真的成为刘洲，只是需要一个过程，在进行传承之间，刘洲是最为虚弱的时候，我会趁机杀掉他，并带走他身体里的钥匙。”
“他都死了，更何谈传承？”楚楚忽地歪过脑袋，一缕黑发垂落脖颈，他微微垂眸，似乎轻笑了一声。
但又似乎是错觉。
“怎么保证我一定能活着出去？”
苏尧盯着他的眼睛问。
“我”楚楚双手摆开，随意地后仰，整个人呈现一种睥睨的姿态，让人无法发出疑问。
苏尧盯着他脸，苍白如纸，却仿佛有着令人忌惮的巨大能力，难道他展现出的时间回溯，还只是异能的一部分？
那简直太可怕了。
苏尧的视线无声的从他身上划过，楚楚也任由他打量，眼底若有似无的笑意。
几秒后，
“考虑好了吗？”
楚楚开口。
他的声音仿佛陈年的冰块，毫无温度，毫无顿挫，就仿佛笃定了眼前人会接受。
苏尧也如他所想，点了点头。
“可以。”
“具体怎么做？”
此时，瑶瑶端着一盘草莓走近，视线在俩人身上扫视一遍，随后摇了摇头，“两个疯子。”
苏尧：“……”
“要疯的是他！”
三人围坐一起，商讨整个计划。
“所以我要躺在停尸房等你们？”苏尧张大嘴，手指向自己。
瑶瑶和楚楚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对。”
瑶瑶咬了一口草莓尖，嘴唇红红的，“你都已经死了，不去停尸房，去哪里？”
他用胳膊碰了碰楚楚，对方递来纸，擦干净嘴唇上残留的汁液。
“怎么，难不成我去？”
瑶瑶扭头睨了苏尧一眼，“我俩性别不符。”
“奥。”
苏尧揪着沙发罩的流苏，十分不情愿。
躺停尸房也不算什么，他又不是没躺过，只是现在就他一人处于封闭环境，等待楚楚和瑶瑶。
这种等待是很要命的，你看不见，也不能出去，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晓。
只能任由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你的躁动与不安也会无限放大。
但为了出去，为了搞清楚一切。
苏尧也必须去做。
夜幕深沉，单薄的月光顺着窗台洒进来，映出一道道斑驳的人影。
苏尧靠在墙壁，低头看着自己指缝落下的阴影，是真切存在的。
那病床上苍白的人究竟是谁呢？
他曾经一度以寻找弟弟为活下去的目标，然而现在，这个目标也开始变得虚幻，摇摇欲坠。
明天一早，他会先去停尸房，楚楚带刘洲过去，趁着传递过程杀死他。
计划很简单，但实施起来想必不然。
其中还有很多未知的插曲，比如可人儿，陈升。
但周遭一切混乱，苏尧也不能离开。
清晨，稀薄的阳光照醒了床上的少年。
苏尧翻了个身，忽地猛然一惊！
他赶紧起床，按照楚楚的说法，把自己抹成不人不鬼的样子，在众人发现之前进入了停尸房。
走廊冷风刺骨，周遭无声寂静，显得他的脚步愈加沉重。
楚楚和往常一样，第一个到达研究所，没看见可人儿，他直接去了刘洲办公室。
刘洲的身体受到了影响，无法完全恢复成人形，现在半边胳膊高高肿起，另一边却干瘪无比。
使他的行动都变得艰难，脸上也有化脓的血水，面目全非。
楚楚开门见山，“我找到了你的身体。”
“苏尧，新鲜的尸体，非常适合你。”
闻言，刘洲缓缓抬起头，他的眼中没了眼白，只有漆黑的瞳孔，像无尽的深渊，惊悚骇人。
楚楚面色不变，静立在桌前，等待他的回复。
刘洲挥动一边肿胀的手臂，“啪嗒”桌面所有文件倒地，他却欣喜地站起身。
“哈哈哈”
“哈哈哈哈还是你懂事，那种妄想挑衅我的人简直愚蠢。”
“那就让他再发挥最后的作用吧。”
刘洲的声音也不是从嘴中发出的，而是直接在胸腔里面的声响。
楚楚注意到刘洲每次情绪起伏，身上就会发生奇异的变化，平静后又恢复原状，但现在似乎没有了恢复的能力。
“苏尧的尸体在停尸房。”
楚楚收回视线。
停尸房空调开的极低，冷气扑面而来。
苏尧静静地躺在最中心的位置，面容平静，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死人。
楚楚替刘洲掀开裹尸袋，确认了身份，对方点了点头。
下一秒！
周遭环境突变，天旋地转。
漆黑一片中，楚楚扬起了久违的笑容。
他来到了刘洲真正的实验室。
四周封闭，寂静无比，耳边只余不断放大的心跳声与呼吸声。
苏尧察觉到自己被换了地方，一阵巨大的耳鸣席卷全身，仿佛胸膛之中塞满了缠绕的绳索，令人窒息。
他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等到剧烈的耳鸣如潮水一般褪去，苏尧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拾回了身体的掌控权。
他捂住胸膛，又不敢剧烈地咳嗽，只能强呀下去。
过了不知多久。
外面，响起了声音。
“开始吧。”
紧接着一声无比凄厉痛苦的惨叫。
啊——
刘洲如蜕皮般，整个身体不断拉长，先是手臂皮肤大块大块脱落 ，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
最为严重的是刘洲的胸膛，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生生剥去了肉皮，只剩下骨头架子里面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
他的尖叫声令人头皮发麻，苏尧听得忍不住颤抖，浑身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刘洲的蜕皮还在继续，白花花的皮肤褪去，血肉模糊，身体变得透明，里面的各种器官全部显现，没有皮肤的遮挡，这一幕显得极其诡异。
楚楚却依旧面色如常，找了个角落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幕。
苍白的脸色，如墨的长发，修长的身影，他仿佛一个完全隔绝于此的局外人。
过了不知多久，流了满地鲜血，刘洲整个身体都被“剥”开了，宛如一颗刚从活体取出的器官，只等塞进另一人体内。
刘洲扭过头，他的眼睛、嘴巴几乎变成了血窟窿，身体的骨头发出兴奋的碰撞声，“开始吧。”
楚楚面色微变，缓步走近。
银光乍现，刘洲轰然倒地，他甚至没来得及闭眼。
楚楚刚要蹲下身，身后突然飘出了一道冷白色身影。
是可人儿，“不许动他。”
她的声音那样轻飘飘，毫无重量，如同深夜的幽鬼。
令人脊背发凉。
苏尧听见外面的动静，大概猜出了发生了什么，猛地起身，双腿踢开柜子。
没想到眼前的画面比他想象中更为恐怖血腥。
刘洲被人割喉，浮肿的身体变成一滩血红色的糜肉，烂在地上。
而可人儿发疯了似的，在地上寻找刘洲脱下来的皮，“着不可能，不可能！”
一边捡起腐烂的皮肤，嘴中又在不断大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楚楚防备地盯着她的动作，看见苏尧出来并没说话，只递过去一个眼神。
苏尧心下了然，他们在等瑶瑶拿到明明的玩偶，可人儿露出破绽后，趁机杀了她。
周遭的环境封闭，如同一个集装箱，苏尧正前方摆了三个巨大的柜子，也就是他们出去的方法。
蒋力填满了一个，还剩下两个空位。
可人儿最终发现自己拼不齐刘洲了，双眼通红暴起，“是你们是你们！！”
“一定是你们杀死了他。”
她的动作飞快，几乎是飞过来的，只一秒就到了楚楚眼前，伸出手想要扼住他的脖子。
但楚楚岂非常人，一个侧身躲过，反手攥住可人儿的手腕，力气极大。
但可人儿浑然察觉不到，还在不断地叫喊！
“你，我要杀了你！！”
苏尧脚下就是刘洲的尸体，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阵阵扑鼻。
他忍不住向下望去，竟看见刘洲的眼睛似乎转了？！
再定睛一看，无事发生。
难道自己看错了？
这里并非现实世界，信赖科学，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所以苏尧并没有放下警惕。
他蹲下身凝视刘洲的眼球，只一瞬间。
“安静，医院保持安静。”一个身穿护士服的女生和苏尧擦肩而过。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有影子。
走廊寂静无声，冷气袭人。
苏尧凭着记忆往前走，终于在走廊尽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他的弟弟瘦成了小小一个，单薄的仿佛撑不起身上的毛毯，身上插满了管子，细小的胳膊上青紫一片的针孔，双眼紧闭，连呼吸都那么细那么微弱。
眼底瞬间湿润，苏尧想要冲进去，一脑袋砸在玻璃上。
吃痛的瞬间，苏尧察觉到自己手上多了什么，他下意识想拽下来，竟发现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他举不起胳膊，只能转动眼睛，隐约看见手背上的针尖，因为他的动作渗出了血，但苏尧又无法阻止，身体沉重到无法起身。
低头一看，他竟成了病房里奄奄一息的弟弟？
耳边的声音模糊不清。
“还这么年轻，可惜了。”
“是啊，但治又治不好，只能靠钱吊着半口气。”
“也是可怜啊，家里就他和他哥哥两个小孩。”
苏尧很想起身看清窗外说话的人，但他实在没有力气，浑身肌肉不受控制，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四肢，却不能操控移动。
忽地，那些嘈杂的人声远去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苏尧脑海之中。
“弟弟，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这是他的声音！
外面的人究竟是谁，他拼命想要站起来，却怎么也做不到。
苏尧不断挣扎，但身体仿佛泡水了的棉花，无比沉重又疲惫，他只能转动眼睛。
连同大脑也变得停滞，他空洞麻木地看着天花板，仿佛自己已经保持这种状态好久了。
久到形成肌肉记忆。
不、不对！！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苏尧眼睁睁看着病床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彻底消失。
怎么可能？
病床上的是弟弟，怎么会是我？
苏尧痛苦地捂住脑袋，里面像有无数根针扎，密密麻麻的疼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