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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胁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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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
这里的气候已经接近初冬。
荒漠地带干燥寒冷,常年风吹不断,昼夜温差也极大。
从荒漠上吹过的冰冷风紧紧地贴着地表,沉默而无情的吹斜了一堆堆暗黄颓废的枯草。
午夜时分。
俾斯麦监狱。
经年阴暗的牢房里灯光昏暗。
监狱的顶端低低的压在生锈的铁柱子上面,就是它们组成了一间间的牢房。
两个狱卒走到206牢房前面,其中一个压低了声音对另一个说。
“动作快点。”
两人手上都拿着警棍,其中一个拿起钥匙开始开门,两外一个低声的催促。
“知道了。”
“啪——”一声。
206的门被轻声的推了开来。
房间里的人都睡着了,房间里一共两个人,一个是凯文,另一个是犯了一级谋杀罪的俄罗斯犯人,那个男人双手摊开,仰面朝上,正在大声的打着呼噜,胖乎乎的肚子在上下起伏着。
凯文的睡在下铺,俄罗斯的那个男人睡在凯文对面的上铺。
开门的狱卒没有开灯,而是拿起手电筒,打开之后照着正蜷缩着身子脑袋埋在被窝里的凯文。
凯文的发丝是漂亮的淡金色,在光线的照射下泛着漂亮的淡金色的光泽,于是他们很容易就发现了凯文。
转过头问身旁的狱卒:
“怎么弄?要不要把人叫醒?”
另一个狱卒摇摇头,卷卷袖子走到凯文的床边,露出了毛茸茸的肌肉结实的手臂。
凯文缩着身子睡在被窝里,双臂交叠在一起收缩在胸膛里,双腿也蜷在一起,就像是一只睡在自己的小窝里的,缺乏安全感的小猫咪。
“谁?!”
凯文感觉自己的双腿别人拉直了,被子被人迅速的卷起来,而自己被卷在被子里,身子被人抱了起来,转了一圈,肚子抵在了那人的肩膀上,眼前什么都看不到。
“好了,小子,别出声,安静点,我们只是带你去见一个人。”
身材庞大、肌肉发达的狱卒把卷成墨西哥肉卷一样的凯文扛在了肩膀上,然后出了206牢房的门。
“喂,你别光顾着跟着我走啊,你看着点儿牢房,别忘锁上牢房的门,里面还有个犯了一级谋杀罪的俄国巨熊呢!”
说完,狱卒扛着凯文沿着走廊朝着监狱外面走。
俄国佬听见了说话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凯文的床铺空了,猛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没发现窗户坏了或者是门被打开的痕迹——窗户从里面反锁着,门上的锁依旧还在。
“卧槽!这小子不见了?”
俄国佬嘟哝了两声,然后倒头就睡。
然后双手安详的放在胸前,闭上眼睛默默地告诉自己,刚才是做梦,刚才是做梦……
再说了,就凯文那小子,小胳膊小腿儿的,能跑哪去?
就算是想要越狱,凭他那点本事,估计连牢房的大门都还没出去,就被人抓住了。
“妈的!放下我!!混蛋!放开我!!”
被狱卒抗在肩膀上的凯文在走廊里大喊大叫。
“再不闭嘴,我就给你一枪子。闭嘴,小子!”
跟在后面的狱卒恶狠狠地说,然后从自己腰上掏出枪支,在凯文的眼面前晃了晃。
凯文最后还是选择识相的闭上了嘴巴,现在的情况自己完全不占优势,只有一个脑袋露在被子外面,往下垂落,浑身血液都集中到这里,让他觉得有点晕眩。
出了牢房的走廊,推开大门,一阵冰凉刺骨的风吹在凯文的面孔上,凯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凯文很想问这两个大家伙,自己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到底是要把自己弄到哪里去?
但是一张开嘴巴,偌大操场上的冷风就朝凯文的喉咙里面灌。
凯文眨了眨眼睛,觉得有点冷,就把自己的脑袋又朝着被子里面缩了缩,决定还是不说话了,实在是太冷了。
狱卒扛着凯文走出了牢房的大门之后,就穿过操场向右走。
凯文心想他们是朝着典狱长或者是亚瑟的办公地点走去,因为那个方向就只有典狱长和亚瑟的办公处。
“亚瑟先生,人已经带来了。”
狱卒站在亚瑟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请进。”
屋里面传来亚瑟的声音,亚瑟的声音很好辨认,只要是听过的人,一般都不会忘记。
凯文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因为他的视线是背对着所有人的。
狱卒把他放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凯文猛地掀开被子,大吼一声:“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凯文发现那两人松开了手,他便停止了叫骂,坐起来才发现,亚瑟坐在办工作后面的椅子上,脸上破天荒的带着淡淡的笑意。
而亚瑟办公桌的对面坐了一个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有着和凯文相似的面孔,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金发碧眼,表情很威严,嘴唇微微向下撇,面容深沉俊朗。
年轻时一定是个美男子,现在似乎更加冷酷严肃了一些。
男人身上穿着深黑色的昂贵的西装,手上戴着劳力士的手表,就在凯文开口说话的时候,男人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凯文。
凯文顿时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男人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乖孩子,好久不见了,以前这个时间点,你还没回家呢。”
凯文身上穿着蓝色条纹的睡衣,在看见男人的时候,不自觉的缩起身子,浑身颤抖,羞耻一样的地下了自己的脑袋,咬了咬嘴唇,然后低声说:“爸、爸爸……”
“多亏了亚瑟先生,我才能找到你……儿子。”
男人冲着亚瑟温和的笑了笑。
亚瑟挥挥手:“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博伊斯先生。”
“我想和我儿子单独谈谈。”
博伊斯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声音却显得温和而礼貌。
“没问题,你们的父子重逢,好好聊聊,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亚瑟挥挥手,带人走了出去,甚至还很体贴的关上门。
亚瑟走出去之后,博伊斯从自己椅子上站了起来,坐在了凯文的旁边。
凯文低着头,不敢说话,之前因为恐惧而苍白的嘴唇被牙齿咬出了殷红的颜色。
博伊斯看了凯文一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色的盒子,从里面取了一支烟出来,含在嘴里,然后拿出一只火机递给凯文;“乖儿子,这么久没见,你给爸爸点支烟好不好,就像是以前一样。”
凯文伸出十指纤细的手掌,颤巍巍的接过博伊斯手上捏着的打火机,手指颤抖,怎么都没办法从打火机里面打出火来,反反复复的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算了。”
博伊斯突然说了一句,凯文手指一抖,手上的火机掉在了地上。
博伊斯伸手把嘴里面含着香烟扔在了地上。
凯文立刻跳下了沙发,跪在地上,抱着博伊斯的腿,脸蛋贴着博伊斯的膝盖,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浑身颤抖着忏悔:
“爸爸……爸爸,我错了,爸爸……!”
凯文.博伊斯:x年9月20日生于美国俄亥俄州克利夫兰。
七岁,开始偷偷喝酒。
十岁,第一次醉酒并呕吐。
十二岁,开始经常喝酒。
十三岁时,喝酒、吸烟已是常事。
十四岁时,发生了第一次晕厥。
十五岁时,因为无照驾驶、醉酒驾驶。破坏公共财产等野蛮行为以及扰乱治安和未成年人拥有烈酒而被捕三次,被关进监狱一晚。
十八岁到二十二岁五年间消息不详,无资料可查。
……
二十三岁时因为故意谋杀的罪名被关入俾斯麦重型监狱,无期徒刑。
“爸爸……我错了……”
“你放过我吧爸爸……呜呜……”
凯文跪在地上,眼泪把他白皙的面颊弄得乱七八糟,淡金色的发丝黏在了嘴角上。
“凯文,你怎么了,以前不是这样的。”
博伊斯虽然这么说,但是似乎很喜欢凯文现在的模样,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把凯文嘴角的发丝挑开,然后低下头在凯文的嘴唇上轻轻印上一吻。
凯文浑身颤抖,闭上了眼睛。
博伊斯喜欢这样的凯文。
在他面前颤抖、哭泣的小东西。
博伊斯16岁那年就有了凯文,是当时交往的一个交际花生下的凯文,但是凯文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交际花的另一个客人的。
但是博伊斯并没有选择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而是只身一人带着凯文在哥伦比亚做生意,发了财之后,就带着年仅五岁的儿子回到美国俄亥俄州,并且以投资商的身份在俄亥俄州开始重新生活,一直都过着上等人的生活。
之后,博伊斯花些钱把自己和凯文之前的黑历史修改的一干二净,这就是为什么凯文的资料档案会记录着他是在俄亥俄出生的。
真实的情况是,凯文是在哥伦比亚的一家黑诊所出生的,他的妈妈是个地地道道的低等交际花。
虽然之后很很多女人交往过,但是博伊斯一辈子都没有结婚,并且成功的把凯文养成嚣张跋扈的公子哥。
谁能想到,凯文在五年前绝对不是这样的——在秦川眼里的温柔、羞怯的凯文。
那时候的凯文无恶不作,为所欲为,因为他的父亲始终对他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并且帮他摆平所有的麻烦。
凯文未成年的时候就开始酗酒,青春期还没过去,凯文就像是要尽最大努力去毁了自己的一生。
博伊斯依旧是不闻不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凯文要多少钱就给他多少钱。
凯文现在还记得十八岁成年礼的那天晚上,博伊斯亲自给凯文举办了成年仪式,他的富豪爸爸穿着一身昂贵的手工定制的衣裳,轻轻地搂着他的肩膀,端起酒杯,为他做生日祝词。
晚会结束之后,和朋友们玩了一夜有些疲倦的凯文洗了澡,然后穿上睡衣,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只是他刚躺在床上,博伊斯就推门,径直走了进来。
爸爸是个高雅温和的男人,凯文一直都这么觉得。
博伊斯多年来的故意纵容让凯文对博伊斯产生了绝对的错误判断。
“凯文,爸爸有些话想和你说。”
依旧穿着板正西装的博伊斯推开门,走了进来,柔软的灯光洒落在他英俊的面孔上,他碧蓝的双温柔的看向躺在床上的凯文,好看的面容一如既往地平和。
凯文笑了笑,坐在床上:“爸爸,你想说什么。”
博伊斯坐在床边,极其罕见的伸手摸了摸凯文的脸蛋,他有点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抚摸凯文的面颊,好似十分的温柔——这么多年来,博伊斯从来没有主动碰过凯文一下。
“凯文,爸爸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从今天开始,你已经成年了。”
“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该报答爸爸了吧。”
凯文一愣,没有明白过来,爸爸为什么对自己说这些,在他的眼里,爸爸永远是爸爸,是纵容他,照顾他,给他吃饱穿暖和优渥生活的爸爸。
不过,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凯文已经被博伊斯关在家里关了整整五年时间。
先是被强迫着戒掉了所有的坏习惯,并且习惯了和爸爸在一起。
以前到处破坏的凯文渐渐地变得温柔、甜美、细腻且敏感,总之非常的讨博伊斯喜欢。
这些……凯文知道。
都是爸爸喜欢的,都是爸爸一点点教会他的。
“凯文,喜欢和爸爸在一起么?”
博伊斯温柔的拥抱着凯文,让凯文躺在自己的怀里。
凯文羞赧的笑了笑,垂着眼睑,低声的说:“爸爸,我爱你。”
五年后的一天,博伊斯放心的让彻底温柔顺从的凯文走出家门。
自那以后,凯文从此就消失了。
再找到他的时候,凯文已经在被关在了世界最严酷的重型监狱里面。
凯文是故意的。
博伊斯想。
他开始不相信爱情和温情那一套鬼东西能留住凯文。
“其实,感情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可靠,是不是,凯文。”
博伊斯放开捏着凯文下巴的手指,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
凯文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他害怕博伊斯。
“爸爸……”
他给了他世界上最温柔的爱意,也让他跌入无底深渊。
“爸爸……”
凯文低下头,羞耻,他从未敢在博伊斯面前真正地昂首挺胸过,从未敢正视过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这一声声就像是祈求。
凯文缩着身子,像极了在主人脚边颤抖的小猫咪。
博伊斯伸手把凯文的捞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温和的抚摸凯文淡金色的发丝。
“凯文,这么久没见到爸爸了,爸爸希望你也交到了新朋友,不至于孤独。听说你和秦川先生走的很近。”
“凯文你喜欢他么?”
博伊斯拿起凯文修长漂亮的手指,放在自己宽阔的掌心。
凯文摇摇头:“不、不,爸爸,我不喜欢他……”
博伊斯低声的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凯文的鼻子:“凯文,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秦先生希望从这里出去,就势必要打赢这里的拳王斯加图,如果输了,肯定是对他莫大的耻辱。”
“我要你把这些药放在秦先生的水里面,中场休息的时候,你给他喝。那就证明,你真的不喜欢他。”
博伊斯拿出一小包药粉交在凯文的手上,是白色的小纸包。
凯文猛地缩回手,不停地摇头:“不、不。爸爸,秦川要会知道了,他会杀了我的!”
博伊斯捏着凯文的下巴,冷冰冰的说:“要是他因为这种事情杀了你,是不是就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乎你?那还算什么好朋友,好朋友,是即使对方捅你一刀,你也不会生气的……凯文,你不想试试秦川到底对你是什么心思么。”
“爸爸。不要,我不要!”
博伊斯的逼迫之下,凯文再一次哭了出来。
“凯文,别怪爸爸,是爸爸不好,总把你弄哭。但是,除了对我,对其他人来说,你只算是个没用的废物,是不是?”
博伊斯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细的针管,里面是一管子纯白色的溶液。
凯文睁大了眼睛,吓得说不出话来。
博伊斯扯了扯嘴角,缓缓地说:
“凯文,把手给我。”
“不要……爸爸,不要……!”
凯文开始放声哭泣,浑身打颤。
这是博伊斯最喜欢的手段。
就是想尽办法的控制他,哪怕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手段,能毁灭人类心智的手段。
“爸爸……呜呜呜……爸爸……”
这是博伊斯最喜欢游戏,凯文不听话的时候,博伊斯就会让他重新沾上什么东西,等到凯文痛苦不堪的时候,在强行让他改掉。
想到那些阳光和黑夜交织的混乱岁月。
温柔和甜蜜缠绵反复,凯文痛苦不堪,内心的悲痛无法形容。
他不是不爱爸爸,他爱爸爸,只是,这种关系是要下地狱的。
“凯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做还是不做?”
凯文悲痛而惊惧,眼前一片漆黑,水雾般的模糊,不住的点头:“爸爸,我听话,我听话……”
博伊斯温和的笑了笑,张开双臂,用力的把凯文搂在了怀里。
凯文埋在博伊斯的肩膀上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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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乱入,只是小说,不要带入,健康生活,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