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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陆朝唯一一张与家人的合照被陆衍毁于一旦,连着陆亦川的日记本,被烧毁在空气里,还有那一点可怜的记忆。

      郁清时抱着哭到颤抖的陆朝,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但知道对方很难过很难过,他抱紧他不断的安慰着:“我在呢我在呢……”

      陆朝的眼睛空洞,透着一丝绝望,防线彻底崩溃告破,嘴巴嗫喏着发出呻吟般的呢喃,听着模糊让人很难辨别。郁清时急的快哭出来,一直望向门口的地方,后来余光瞥到了地上的那残破的照片,才发觉对方是因为这个才摔倒的。

      愧疚的情绪瞬间像一股洪流涌上心头,他开始暗自责怪自己的不小心,低头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把它捡起来的。”

      云祈时赶到时一眼就看到了跪坐在地上的郁清时抱着蜷缩着的陆朝,对方听到声响后转过头看他,双眼里满是血丝,眼角的泪痕也很重。

      “身体刚好就哭。”云祈时蹲下来用拇指蹭了一下他的眼角。

      郁清时却没怎么在意自己,他一直在稳住摇摇欲坠的陆朝,生怕自己松手会弄疼了他,两只手攥的发白,“云淮之呢?他怎么还不过来……?”

      云祈时从他的怀里接过陆朝,却引起了对方的痛意,顿时不敢动了。

      “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已经往这里赶了…”

      话音刚落,门口出了不小的动静,云淮之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家。

      从医院到家,将近二十分钟的距离,他开出了十分钟的速度,后来又在云祈时打电话过来告诉他陆朝摔倒后,更是踩死了油门往家里赶,恰好跟云祈时前后脚到家,刚买的SUV不小心被蹭掉了一大块漆他都没在意。

      云淮之进门走出玄关,就注意到了云祈时怀里的陆朝,对方紧皱着眉想要远离身边这个陌生的Alpha,他捂着嘴也止不住的干呕,似乎很排斥对方刺鼻的红酒味信息素。

      “他对我的信息素有排异感,要你来安抚他。”

      云淮之抿紧嘴唇不发一言,快步上前,差点踩到地上包裹着塑料袋的照片,他顿了一下捡起来,把它放进了陆朝的手心,被人紧紧攥住。他从云祈时怀里抱走陆朝,用一个他习惯的姿势,掌心安抚似的揉着陆朝的后脑勺。

      几天没见,陆朝的脸色很憔悴,双唇不知道他哪里痛,咬的格外惨烈,甚至都有血丝流出来,云淮之看的心脏钝痛,像被尖锐的刀翻搅,窒息地闷痛。

      怀里的陆朝反应似乎有些迟钝,推拒了几下才发现是云淮之在抱着他,他一时怔住,嘴唇微张,仿佛被冻结在了那里,云淮之看着他眼神逐渐转为悲痛,那双月亮一样的眼睛充满了绝望和崩溃,看的云淮之心中一震。

      陆朝痛到发抖的双手拽紧云淮之的衣袖,终于一个字一个字的嘶声响起,“我…要杀了…陆衍……要…杀了他……”

      陆朝宣泄出对陆衍的愤恨,坚持那么多年的信念突然化为泡影,他只剩下难以置信和绝望,一直被握在手中的把柄就像是一个笑话,被人随便蹂躏销毁,最后再笑着告诉他,这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啊。

      陆朝头痛欲裂,胸闷的喘不上气来,整个人仿佛都被掏空了一般,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悲凉,而他忽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忘记了肚子里还有一个期盼的柚柚,所以小腹也叫嚣着痛意,让他直不起身。

      顿时,鲜血从他的身/下流淌而出,蔓延在地板上,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云淮之大脑停滞了一秒便反应过来,他迅速抱起陆朝,大步流星的往外面赶,还不忘转头让郁清时把沙发上的毯子带着。

      云祈时皱着眉的看着地上血迹,熟悉的场面让他想起几个月前郁清时也是这样的,心头说不上来的窒闷。

      “云淮之…”陆朝清醒似的叫了一声抱着他的人。

      云淮之低下头去认真的捕捉对方每一个字,说话已经没有之前的稳了,“嗯…”

      陆朝双手抱紧他,手指冻的僵硬,不经意间碰到了云淮之的腺体,刚打过强效抑制剂的腺体还很脆弱,云淮之强忍着刺痛不去在意颈后的伤口,这点疼都比不过陆朝的一分。

      “好疼…肚子疼…”陆朝的语气里带着歉意,每一次呼吸对他来说都很艰难,“对不起…我刚刚撞到他了……”

      “柚柚不会想听到你的道歉的。”

      云淮之脚下步伐很快,云祈时先他一步跑去车前给他开门,郁清时拿着手里的毯子想去后座给陆朝裹住,却被一把揽住腰,“后面信息素味道大,坐前面。”

      郁清时看到陆朝流的血实在很多,只好听云祈时的话蹭到副驾驶坐着,但实在为对方担心,总是转头去看他。

      陆朝的情况实在算不得好,云淮之的一只手心里都是血,他深吸一口气,手抖的比陆朝还厉害,最后他脱下大衣外套裹住怀里的人,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云林蔼和时聿接到通知后率先赶到医院,时聿在看到抱出来的陆朝时神色紧张,“怎么就摔成这样了?!”

      云林蔼紧随其后,却在看到陆朝手里紧攥着的东西时顿了一下。

      陆朝被紧急推进手术室,医生要拿走他手中东西,本来有些疼晕的他突然起了很大的反应,不停的挣扎不让人拽走,云淮之只好安抚着他,“乖乖…不拿了,没事了…”

      一旁站着的云林蔼转头问医生:“拿着没什么影响吧?”

      “理应没什么影响。”

      “那就让他拿着。”云林蔼示意医生抓紧治疗,掌心掰着云淮之的肩膀,让他退开方便医生把人推进手术室去。

      云淮之眼看着头顶的红灯亮起,心中苦涩,双臂自然垂落却因为很用力的抱紧陆朝而变的微微颤抖,“那是什么照片让他突然变成这样?”

      云林蔼沉默着,似乎也回到了难过的回忆里,后来他闭上眼睛复又睁开,语气平静:“照片是我给他们拍的,烧掉的部分是陆亦川和江阔。”

      云淮之怔愣了一会看过去,同时也看到神情凝重的时聿。

      江阔和时聿算是朋友,所以他和云林蔼被一起邀请去陆亦川的家里玩,那会也带上了很小的云淮之和云祈时,时间太久远,孩子们也早就忘记了,记住的只有还存活在世上的两个大人。

      陆朝不知道,当年拍下这张照片的江阔,在第二天就前往病毒感染最重的基地中心,他负责消杀工作,却因为隔离服的疏忽操作,被永远留在了那里。

      不知道父子连心还是什么,陆朝当晚发起了高烧,陆亦川还来不及悲伤就一直照顾着小陆朝,下定决心等陆朝的病好就去找江阔,同时也放弃了上校的竞选。

      谁知道陆朝的病一直不见好,拖了小半年才有些起色。

      陆亦川嘱托云林蔼照顾好陆朝,一人前往病毒基地,可谁都没想到陆朝随了江阔的性格,倔的像头驴一样,躲在车的后备箱里跟了他一起过来,他说他要永远跟父亲在一起,陆亦川张了张嘴还是舍不得骂他。

      回忆止不住的涌来,云林蔼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想,但好像每次都止不住似的,几人守在手术室前,等的面色疲惫都没有一个离开。

      走廊的灯亮了又亮,云淮之终于等到里面的一点消息,却在听到后思绪纷乱,心胆俱裂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血是止住了,但病人要早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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