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阴谋 ...
-
「“污即是净, 净即是污。
善即是恶, 恶即是善。
生即是死, 死即是生?”
清澈的童谣从孩子们嬉戏的地方依稀传来。
椿背着长长的箭筒，身着上白下红的正统巫女服，正坐在山坡上眺望遥远的夕阳。她的面庞十分平静，甚至有几分桔梗的神韵。
“椿姐姐——该吃晚饭了。”
一个面容稚嫩的小女孩从远处走来，挎着装野菜的篮子，她手脚利索地放下东西，蹲在椿身边。
“椿姐姐?”
“小丫头，我不饿。”
黑发的巫女眺望天际，面无表情，很难寻觅到从前鲜活的骄矜神态。
枫见状，也跟着坐下。
两人沉默了一会。
“椿姐姐，你想桔梗姐姐了吗？”
“……”
“其实…我也想姐姐了。”
“……”
“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姐姐回来了，我真的很高兴，大家都很高兴，然后我就哭了，姐姐抱住我…安慰我……然后我就醒了。”
“傻丫头。”
椿淡淡道。坐在身边的枫感到有些难为情，低下了头。
“…桔梗当然会回来的。你根本不用担心。”
椿望着天际，补充了下半句。
这句话让枫抬起了头。
姐姐会回来吗？
她现在又在哪里?
在什么地方奔波呢？
一千个问题在心里涌动，但最后，枫只是问：
“真的吗？……你保证…?”
“嗯。”
椿用无需置喙的口吻回答。枫也看着染上红霞的天空，默默无言。
“那我会一直等着。”
枫故意用大人一样沉稳的语气说。
“就算变成老婆婆了，我也一定会守着这里，一直等着姐姐。”
“傻瓜。……你还没到那个年纪呢。”
椿微勾唇角，并不是往常讽刺般的笑容，而是轻柔到几近于无的微笑。
她拍了拍枫的头，由于鲜少与人亲近，力道也把握不好，发出了敲西瓜一般沉闷的咚咚声。
“好疼，椿姐姐。你力道好大。”
枫捂着头站起来，泪眼汪汪。椿则不自然地回过头，佯装什么也没发生地起身。
“是、是吗？枫，是你的身体太虚弱了吧——下次还是多找点补品给你养养身子吧。”
“……喔。”
“还傻愣着干什么，回去吃晚饭吧。”
“嗯!”
两人一前一后，向升起袅袅炊烟的房屋走去。」
怎么说呢，好温馨的画面。
看到如此情景，我不禁对这两人升华的情谊感到十分欣慰。
虽然同时也很心虚就对了。
有一种单亲家庭(并不是)的氛围呢!
不对，这剧情跟BE有什么关系呢!完全没看出来椿有什么黑化的倾向啊!倒是很有遗孀的氛围感就是了……
我继续往下看去。
「漆黑的深夜。
椿从梦中惊醒。
她捂着汗湿的额头，神情躁郁。
“可恶，又是那个梦……”
红色的血。
圣洁的巫女躺在地上，半阖的乌黑瞳眸已丧失光彩。妖影重重，瞬间吞噬了那一抹洁白。
她无数次想阻止，却无能为力。
不知从何时起，窸窸窣窣的细语在耳边响起。
“你太弱小了。”
“就是因为你太弱，保护不了桔梗，她永远回不来了。”
“她已经死了，放弃吧。你永远等不到她。”
“你知道你是个什么人……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直的巫女，你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无所不用其极……”
“闭嘴——闭嘴——闭嘴!!!”
喊出声的那一刻，她才惊觉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作为从小被培养成长的巫女，她很清楚这是什么。
这是不正之念，是四魂之玉的蛊惑。
她很清楚这是什么，但是，为什么就非得抵抗不可呢？
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不好吗？哪怕付出多少代价，与结果相比，都不值一提。
她清楚桔梗不会回来了。
合上眼，眼前清晰地勾勒出桔梗的身影。
她一定会怪我吧……怪我私心太重，一定不会乐意我这样做的……
在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
黑发的巫女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了储存着四魂之玉的隔间。
……
窗外有人影一闪而过。」
这前因后果我倒是都能理解，中间这部分留白是留了个毛线啊!
视角倒是给我跟随到椿身上啊，留在房间看背影有个毛用!
我焦急地盯着画面，思索那个人影会是谁，一边继续看下去。
「…片刻之后，面容潮红的黑发巫女跌跌撞撞地从隔间奔出，喃喃自语。
“她、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思索片刻，她拿出四魂之玉，它洁白的外壳已然染上污迹。
“净化…净化…给我净化啊!”
乱发披散，她怔怔地盯着愈发乌黑的四魂之玉。
“……”
在这个夜晚，黑发的巫女椿不知想了些什么，就这样在走廊枯坐至天明。
第二天，她一如往常。」
我挠了挠头，看着这幅场景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能够理解椿会因为一己私欲使用了四魂之玉，毕竟原著里她也是重欲的性格，人无完人。
但是，就算不小心接触过四魂之玉使其被染黑，但她并没有成功许愿，毕竟我还活着。
既然如此，椿又何必自己为难自己，走入死胡同和妖怪缔约呢？这里面必定还有隐情。
我继续看下去。
「巫女椿在狩猎。
她习惯了猎杀妖怪给她带来的奇异快感。
不同于桔梗，她是对权力和欲望更坦诚的女人。
比起保护村庄，她其实更多地只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力量在战斗罢了。虽然，她的确有在履行职责，但那主要是因为桔梗。
无声的箭矢没入了妖怪的要害，使其连挣扎也未曾有就迅速殒命，很快，她和她的式神很快肃清了这片区域的妖怪。
“…无聊。”
黑发的巫女扬起妖艳的笑容，命令式神收集些有用的妖怪素材。
树丛间骤然传来动静，伴随着微弱的妖气，而椿不可能错过这一信息。
“还有漏网之鱼?”
她精准地一箭命中树丛，看到狼狈闪躲出来的是一只披着奇异狒狒皮的妖怪。
没见过的造型，妖气很弱。
奇怪，是半妖吗？算了，都无所谓。
椿一皱眉头，耐着性子问：
“你是谁？有什么企图?”
“尊敬的巫女大人，请息怒。我知道您有想要的东西，而我正是为此而来。”
“大胆，不过是个低贱的半妖，有什么资格来同我做交易?”
狒狒皮的妖怪低下身，十分谦卑地递出了某样东西——」
玉之匣!?
我惊讶地望着他手里拿着的东西。
奈落这个狗比，我就知道他是来偷家的。他拿玉之匣有什么用处?
因为剧场版没认真看，我对这个匣子的唯一印象就是封印了四神的力量，但是这个东西能为他所用吗？这我真的不清楚。但他为什么偏偏找上椿?
「一个盒子?
巫女椿审视地望着这个盒子，除了年代久远，并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也未曾听说过什么传说。
“这个盒子有什么用?”
“它名玉之匣。是封印强大妖怪力量的宝物，要取得其中的力量，需要用灵力解开封印，再设法化为己用。”
狒狒皮的妖怪一一叙来。
“妖力?这对我有什么好处。你是瞎了么，我是巫女。”
“此言差矣。巫女大人，您的法力虽然已十分完备，但相比已经失踪的桔梗大人，还是稍有不足，不是吗？……您不是一直想要打败桔梗大人吗？只要您和妖怪签约，这份妖力就能为您所用……”
“……你为什么会知道桔梗?”
“桔梗大人乃闻名天下的巫女，在下虽然贱为一介小妖，却还是知道的。在下也知道，您和桔梗大人过去确有龃龉。”
巫女椿讽刺地笑了。
“想不到你一个半妖，心思还挺活络。”
她过去确实一直想打败桔梗，也确有两人不和的传言，但这消息居然能传到妖怪手里。
“你不会不知道桔梗已经死了吧？”
“非也。在下不才，恰好亲眼见过桔梗大人本尊。她在一个村落养伤，在下正是途径那地，才发现天下居然有如此奇巧之事。”
狒狒皮的妖怪再次从怀里掏出一物示意，惹得椿浑身一震，就要上前抢夺，却被妖怪向后一步躲开了。
一条白色的发带。
虽然如此普通之物，但她却绝对不会认错，这就是桔梗用来束发的那条。
她果真活着……
她本应先质问对方从何得来，却兀自痴痴地盯着发带怔了数秒，才绷住表情引弓指向对方。
“你从哪里拿来的?!她在哪里?!”
“这就不劳烦巫女大人知晓了。您只要知道，桔梗大人还活着，并且活的很好。她势必会回来的，既然如此，您该怎么向她解释染黑的四魂之玉呢？”
“笑话!你在胡说些什么?”
巫女椿的心里一紧，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家伙跟踪她?
“是不是胡话——您自己心里清楚。”
狒狒皮的妖怪低笑几声，摊了摊手。
这家伙留不得。
巫女椿迅速意识到，他有着远超于自己想象的威胁，这消息绝对不能流出去。
“谁管你啊!去死吧!”
一箭射出，狒狒皮的妖怪不躲不闪，正中靶心。随着躯干化为虚无，只掉下一件褴褛的狒狒皮摊在原地，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她。
她上前一步，迅速检查着遗骸。
一个破损的木偶。
是傀儡。
“可恶的家伙!”
转头一看，却看到玉之匣同样掉落在了脚边。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心思电转，她忍不住诱惑，最终还是把盒子收入袖中。
如果…如果她真的回来了……看到我这个样子，真的会原谅我吗？
她一定只会说我又重蹈覆辙了……
我会被赶出去……我会再也无法与她相见……
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想到这里，又想起妖怪手里那条桔梗的发带，巫女椿左右翻找，却没有找到。
“发带不见了?…尽耍些小花样的无耻之徒。”
找了许久再无收获，巫女椿只好选择离开。
……
望着巫女椿远去的身影，过了不久，一个同样披着狒狒皮的妖怪从树上跳下，摘下了身上的伪装，赫然是一个黑发的俊秀半妖。
他的手中赫然攥着那条刚刚巫女椿久觅不得的白色发带，随即重新收入怀中。
他的眼尾愉悦地上挑，嘴角微微抿着，像偷了腥的猫。浑身环绕着阴郁的氛围，名为奈落的半妖发出了沙哑的嘲笑。
“呵呵呵，就让我奈落看看，人类是怎么自相残杀的吧。”
“正好也能试验一下，玉之匣的力量……”」
我日你先人——
奈落，怎么哪里都有你?
画面前的我就好像回到家看见房子烧了，妻子和小三站在外面的丈夫一样无力。
这下怎么办?
大概清楚后面是怎么回事了。我对要不要继续看下去保持怀疑态度。
继续看下去，估计就要到囚禁的部分了——果然，我还是想看!
我践行初心，直接翻到后面。
「村庄的边缘之处，新建了一栋小木屋。
村民们不知晓它的用处，只听巫女椿说是祭祀用的。
桔梗大人在回来的次日便再次离去了，也没有亲自留下什么嘱咐，剩下的都由椿转达。
“桔梗大人再次外出游历，安排我来作为守护玉到巫女。”
椿如此说道。
枫则据说是一次在野外遭到妖怪袭击，被椿半途救下，从此患了离魂症，整日不知所云。
小木屋很安静。
里面坐着一个不言不语的安静女人。
可以看出她被静心养护着，整个房屋的内部陈设十分华丽，就连她身上的和服也十分迤逦奢靡，就像美丽的人偶一般。
她几乎不和来人说话，似乎失去了灵魂。
巫女椿是唯一会来小木屋的人。
她时常精心地打扮她，有时抚摸她，像玩洋娃娃的小女孩，抱着她入睡。
桔梗不会做出任何反应。
因为她的身体已经被椿所控制。
她契约的妖怪是精神控制类，能够让人如坠梦中，经过强大的妖力补充，足以让强大如桔梗的巫女意识陷入沉睡。
现在她的身体不过是个躯壳。
椿不是没有想过让桔梗乖乖听话。
但她害怕桔梗一旦清醒，就会立刻咬舌自尽。因此，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留在她身边。
……
夜晚。
大量的妖潮袭击村庄。巫女椿无法，只能离开木屋前去应战。
一个陌生的人影映在纸窗上。
推开门，是一个披着海藻般的乌黑茂密头发、形貌昳丽的男人。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和服，目光转移到屋内一动不动的女人身上。
“真狼狈啊，桔梗。”
“你看，信任遭到背叛就是这样的下场。”
“你以为全世界都是和你一样的圣人吗？太可笑了，这就是你盲信他人的后果。”
“说实话，我很惊讶，椿居然对你抱有这样的心思……”
他的手里，拿着已然全黑的四魂之玉。随后他慢慢踱步，竟然是来到了桔梗的面前，摊开她的掌心放入那颗冰凉的珠子，低下头对着她的耳朵嗫嗫私语：
“来吧，清醒过来。来许愿吧。我很期待如今的你会许出怎样的愿望。”
被四魂之玉的力量打开屏障，原本一动不动的女人竟真的慢慢合上手掌握住了四魂之玉。
失去神采的双眸逐渐恢复意识，她的神色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认出来人，她眼睛一眨不眨地说：
“奈落。”
男人愣住了。
他的形貌有所改变，但没想到还是没有骗过对方。
他有说过自己的名字吗？
“既然是你，那就跟我走吧。”
她不容拒绝地抓住了奈落的手臂，瞬间绽开强烈的灵光，巨大的法阵在两人脚下展开。
“我本是不应留存于世之人。而你作恶多端，也应与我一同下地狱。”
“等等——”
吞没的速度太快，加上奈落居然一时挣脱不开桔梗的束缚，两人迅速被法阵吞噬，干净得毫无痕迹。
而消灭妖潮，迟迟赶到门口的巫女椿碰巧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扑过去，却没能抓住一丝希望。
“桔梗——”
……」
我看不下去了。
这是往什么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啊喂!
椿你严重ooc了啊！还有奈落，你对桔梗真是死心不改啊！
桔梗好惨，同情我女神。
虽然说我已经习惯了顶着桔梗的身份四处乱晃，但是从后日谈视角来看，我把女神害得好惨哇——
说来也奇，后日谈里的桔梗并不是由我的意志来行动的，那么里面的灵魂会是原本的桔梗吗？
我思考了很久，这个问题也没有搞明白。
究竟这个世界是什么，以什么逻辑来运行，我也不是很清楚。
唯一知道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只要我被迫进入结局，就只能重新来过，而不能随意终止。
或许直到创造了某一个理想的「游戏结局」为止。
看到界面上的后日谈播放完毕，我点击剩下的唯一选项「load」。
眼前的白光逐渐放大，景象逐渐清晰，我看到的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