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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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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若从远处望来，可以看见男人的身形有一种模糊不清的异态。
飞羽在近处，能隐约看见男人身体的轮廓，有如棉花般柔软可塑的松散感，
这样的形态，不像是术者的幻术所致，也并非武者的真实，着实令飞羽无法理解。
尽管不想承认，飞羽现在也只能接受这超出认知的存在是存在的，或者，这就是独属于妖的特异……
“喂！你发什么呆？”
说话时，天涯已来到飞羽身旁，他看准时机飞起的一脚，狠狠地踹向了来袭的男人，将男人踢得倒退。
之后，天涯一脸不满地向飞羽责问：“你这家伙，你是真的没见过妖族吗？这会子，如果我是敌人，你铁定没了。”
“那可未必。”
瞥了天涯一眼后，飞羽也抬脚朝着那个男子猛踹去，却只踢到空气一团，明明是他不甘示弱的动作，现在却变成无能的证明，他有些气恼的说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谁有心思跟你真的假的！我是真的第一次见到这种形态……”
话音未落，眼见雾气分散，飞羽立即退开，但在雾气回位聚型的同时，又近身攻击。
一线寒光过后，男子的身子被确实地拉开。
可如同之前一样，由于男子并非实体，依然不是实质性的伤害。
乱散的紫雾令天涯不得不退避。
自从上次飞羽提及武器，他一直好奇飞羽动用武器会如何，现在，就是他观察的最佳时机。
想到这，天涯继续向后撤步，但并没有停止讲解：“那你听好，正如他必须化身为实体状态才能够攻击你一样，这同样是我们反击的时机......”
听懂天涯的讲解，飞羽决定尝试，他迎头而上，以身体作为诱饵，直冲向男人的刀锋。
更在那锋利的刀尖即将触碰到他身体的瞬间，在避开刀刃的同时，顺着男人的手臂，将男人拉近身前，迅速伸出另一只手，闪烁寒光的刀尖与指尖齐出，及其暴力的写出红色的‘一’字，用鲜红细密的血珠装饰。
这一切几乎同时进行，发生得太快，也太突然。
旁观的天涯早已没了看热闹的心思，因为他清楚的看见和明白到，飞羽所有的退让和看似分心的破绽，都是为攻击而铺垫，或者说，他是刻意制造着破绽，勾引对方袭击而完成杀伤。
当鲜血开始从伤口涌出，飞羽早已遁离，只留男人脸上呆站在原地，露出疑惑的神色。
男人能如此平静，是因为他得到的只是被风贴了一下的感觉，就是现在，那风拂过的微热感还留存在颈部。
直到微热感褪去，男子才终于感到了危险，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捂住脖子上的伤口，痛楚与寒意先一步传遍全身，击碎男人身体的每一处，也终止了男人的动作。
随后，男人的身体开始分解、散化，不过眨眼之间，他就完全化成了一堆飞灰。
但紧接着，一团浓密的暗紫色雾气从灰堆冒出，作为逝者最后的报复，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朝着飞羽停留的方向扑袭追来。
与此同时，那从天空降的人影，周身浓密的黑色雾气呈破裂之势，如同张开的巨型黑幕，将这一团暗紫色雾气直接吞噬，将男人最后的报复，化为泡影。
透过黑雾，可以看到伽罗那双紫金色的眸孔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犹如死亡的敕令一般绝对。
她以漠视一切生命的高傲姿态伫立着，世间万物都无法引起他的丝毫关注。
尽管这黑色雾气看上去同样阴森恐怖，可对于身处险境的人们来说，却是救赎之光，只是不包括妖族……以及飞羽他自己。
此刻，面对黑雾，飞羽不敢有丝毫怠慢，目前，他还没有离开罗那国的打算，隐藏身份便是必须的。
待退到安全距离之后，他才停下了来。
不久后，将来犯的妖化敌人斩杀完成的死士领队来到伽罗前方行礼。
其余的人员见状，也纷纷效仿，接连向着伽罗行礼。
“现在，我很相信，那时候，你如果有用武器，怕是不会轻易的放过我。”
说话时，天涯下意识的低头，伸手压了压颈部。
亲眼目睹飞羽将男人拉近并割断喉咙的全过程，现在，天涯再也忍不下心中的忌惮与好奇，他直白询问，“不过，你为什么要把武器用的神出鬼没呢？这样会不会太花哨了？”
天涯阴魂不散的跟随和打探，令飞羽很是排斥：
“如果你非要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这就是为了迷惑对方的花招，不计手段和原则来杀伤对方，只为趁机偷袭，我主修的是刺杀。”
飞羽接着补充道：
“这种掌心刀的大小已经超过限度，是能被看见痕迹的，这是给我自己一个台阶，也是留给对方的一个机会。”
“好吧，算你坦诚，我相信这份恐怖……”天涯一叹，话锋一转，道：“但在对付妖族方面，你还需要下功夫啊，你是为了消灭妖族留下来的吧。”
天涯的话，重重地打击了存于飞羽内心深处的自信，让飞羽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退去半步，他安静的看向那些兵士。
有人员负伤，这绝非他的初衷。
这次决策失误是事实，他无法不承认，
现在，飞羽必须思考理清这个错误决策究竟是如何产生的。
是自身能力不足所致？
亦或是从一开始，自己就未真正将这些人的安危置于心上，才会出现差错？
说到底，现在跟随在身边的这些人也不过是一些平凡的生命。
可是飞羽仍然无法给自己的观点定论，因为敌我立场不可忽视，更不可以放弃。
就在飞羽分神之际，一只黑手伸了过来，成功的捏到他的面具。
飞羽下意识的抓住那只黑手，然后，他看见是天涯正一脸戏谑的盯着他的面具。
“你真是死性不改！这才是你靠过来的目的吧！”
“我就是好奇嘛。”
说着，天涯加大了力气，仍试图强行扯下飞羽的面具。
但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实现。
因为，他的手正被飞羽以一种从未想过的力道握紧，被强力挤压出现的疼痛令天涯忍不住咧嘴，他慌不择言，开口直喊：“你是不是真有那么见不得人啊？”
这一刻，飞羽的沉默使得天涯心头略微一怔，他恍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过分了，可他真的好奇，
“你动作那么敏捷，力气怎么会……”
“要有足够的力气，才能有效杀伤对方，敏捷才会成为特点。现在，这张面具就是我身份的证明。”
看到飞羽眼中真实的寒意，天涯终于明白到自己的愚蠢。
对，这个人就是敌人，这个面具不就是证据吗！
这个敌我区别从一开始就是真的，
摘下面具根本不能拉近关系，更不是小事，而是确认敌我身份的宣告。
“你在做什么！”
听到这声喝问，飞羽默默松开了天涯的手臂。
伽罗收起了周身环绕的黑色雾气，站立在了飞羽身侧，目光却是看向天涯。
天涯见状，十分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虽说出了点小状况，但总体还算好。”伽罗淡淡地说道，虽然喝问，但她根本不在意刚刚飞羽抓握天涯手臂的事情。
伽罗话音刚落，便遭到了飞羽的反驳。
“根本不是还算好。”
飞羽的语气越发激动，甚至带着些许愤怒，“这是出现了严重的失误！”
说完，他猛地扭过头，自顾自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后，他停住脚步，然后缓缓地单膝跪地，低头沉声道：你处罚我吧，是我判断错误，这是我的责任。”
飞羽如此举动，令伽罗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过了片刻，她开口问道：“可是，我觉得你的安排并无问题。”
“问题很大。”飞羽垂头回应道，“此次行动完全偏离了预期，就是因为我的疏忽所致，所以请你严惩我以正视听。”
听到这里，伽罗又仔细思考了一番，但还是没能理解其中的因由。
她追问道：“中途出现厮杀，是正常的，如非明牌约战，敌袭哪里是能完全预判的？如果这个也能怪你头上，那倒显得是我乱安罪名了。”
“并不是这样的。”飞羽抬头，坚定地解释道，“我做的计划和安排，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大家陷入危险之中。我原本的计划，就是由我独自直面危险。单纯因为我忽略了妖气清除人身痕迹的能力，做出了错误的分配，这是因为我自身能力不足，才导致他们遇到危险。”
刘逢和李方两人站在离飞羽不远的地方，他们有些惊讶飞羽跪地，可他们并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事情。
因为，在他俩看来，这次行动，不仅有死士护行，还有女王救场，根本就有惊无险。
“所以，你是好心办坏事了吗？”伽罗微微皱起眉头，凝视着飞羽，沉思片刻后，她再次开口道：“这次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你无需自责，请罪之事大可不必。”
飞羽却摇了摇头：“错误就是错误，不管出发点如何，都不能掩盖它所带来的影响，结果才最重要……”
见飞羽如此执着，伽罗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发怒，责问，“别忘了，你的安排经过我批准，所以，你究竟是请罪，还是在向我问罪？赶紧汇合，事情还没有结束。”说完，她直接转身离去。
飞羽慢慢站起身来，随后跟随着伽罗的脚步。
可喜的是，这一次其实已经是处理好了大部分威胁，因为妖化后，意识也会归零，跟行尸走肉差不多。
回程的路上，飞羽打破沉默，开口问道：“丽覃地区往东走，是不是就是河开地区？”
听到飞羽的话，伽罗迟疑了一下，道：“对。但两地之间距离不近，你为何突然问到这个？”
忽然，飞羽一扯缰绳，让马停下脚步后说道：“我想去那个地方。”
看到飞羽停下，伽罗也拉紧缰绳。
等待了一会儿，伽罗深深地看了飞羽一眼，见飞羽没有其他的话语，便向其他同行之人伸手示意他们继续前进，她则掉转马头，平静道：“那现在就走吧。”
两人来到了一处驿站。
伽罗翻身下马，走进驿站稍作休息。
飞羽则站立在门口，目光投向远方。
不久，伽罗走到飞羽身旁问道：“你去河开地区干什么？那个地方唯一的特点，就是离芬兰地近，所以……你是打算去找你的师傅，通风报信？”
“你跟过来其实就是为了监视我吧？”
飞羽微微侧过身子，摘下面具，是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