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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道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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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掀开蒸笼，热腾腾的水汽散开，他挑了个最大的肉包用油纸包好递给元衡。
元衡在鬼界甚少吃人间的吃食，只记得当年在扶光山做客时，那道水煮鱼极其鲜嫩，所以就连流芳也知道他好那一口。
元衡轻咬了一口，面皮松软，肉馅细碎扎实，香油不多不少恰到好处，吃起来竟然完全不腻。
“味道如何？”扶玉问。
“还可以吧？”元衡不想夸太厉害，免得扶玉得意。
一个包子吃完，元衡这才想起扶玉理应是身无分文，他神色一变，恶声恶气道：“你哪来的钱？”
扶玉老老实实答：“临走之前，破罐子说你花钱大手大脚，就把钱袋子给了我，让我来管，你拿的那一袋只够零用的。”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元衡怒火冲天，扶玉见他头发丝儿都气冒烟了，赶忙找卖包子的店家讨了一碗茶。
元衡“哼”了一声，把茶一饮而尽。
元衡和扶玉走在大街上，所见所闻皆是与他们相关的事。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那元衡誓不投胎竟是因为那个！震惊！”
“哪个？”
“这是从鬼界听来的消息，据说啊他与那扶玉仙君纠缠不清，二人再续前缘。元衡前世就对扶玉蓄谋已久，现将仙君扣在鬼界欲行不轨之事！”
“那不是乘人之危吗？”
“扶玉仙君冰清玉洁，誓死不从，如今已经被那恶鬼蹂躏得不成人样了！”
元衡羞恼，用无情刃劈开眼前的幻境，烟雾散开又重新聚拢，他们站在一处幽暗阴森的宫殿之中。
妖魔们七嘴八舌议论扶玉的下落，说是扶玉一日不死，万魔殿便寝食难安。
“东西！他身上那样东西一定要拿来！”
“可是那东西他看得极严，身边还有元衡护着。”
“那就把该除掉的人都除掉。”
“他都已经死了，还能怎么办？”
“灰飞烟灭不就行了！”
扶玉心惊，牢牢攥住元衡的手。
“怕什么！”元衡冷笑，“一群苟延残喘的废物，难不成还想杀到我鬼界来。”
扶玉伸手抚在元衡的胸口，“我手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元衡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小心，隔墙有耳，他们能把消息卖给咱们，说不定也能把我们的消息卖给他们。”
扶玉道：“我有办法。”
他虽然灵力低微，还毕竟是扶光山少主天生神力，他念了个秘音法，这样旁人就偷听不到了。
元衡问：“万魔殿的人要红鸾玉作甚？”
扶玉道：“扶光山先祖曾对红鸾神鸟有恩，先祖死后，红鸾悲恸万分自焚山前。红鸾玉便是它的精魂所化，历来都由扶光山的主人保管，现在它只听命于我，即便是给了旁人，也没有用。”
元衡道，“所以即便是你给了我，我也没法利用它的灵力修炼。”
扶玉道：“不，它若是能在你身边待下去，全因你对我毫无恶意，若是你像万魔殿那些人一样，它肯定会离开。”
“万魔殿的人知道它只听命于你，还要来抢？真是荒唐。”元衡轻蔑地道。
“红鸾玉能逃，他们自然也有法器能困住它，据说万魔殿这些年想方设法搜罗珍宝，就是为了救那个死去的小王爷，人死之事，饶是天上神也无计可施，何况凡尘中人。”扶玉深感无奈。
“小王爷？什么小王爷？”
“便是万魔殿前任家主与人间少女生下的魔胎。”
什么魔胎鬼胎，听着就难受。元衡道：“其实我听魔尊讲过一段传说，但你身为红鸾玉的主人都不知晓，那就当做故事听罢。”
“洗耳恭听。”
元衡道：“红鸾玉也能炼邪法。”
“闻所未闻。”
“我们鬼界有很多奇珍异宝都能为鬼驱使，夺人魂血精魄。若是将红鸾玉与自身融为一体，便可以吸纳妖魔鬼怪的灵力，为己所用。”
扶玉惊骇：“想必万魔殿的人也是听了这样的谣言，我们族人不曾试过，也不愿意尝试。”
这些年天下分崩离析，各大家族门派纷争不断，元氏当年算是北方地界的大族，元衡父亲离世之后，家族已然凋零，之后为了争夺天材地宝，北边又爆发了几场战争。
元衡原本还在学堂念书，被元禧一封信召回，派他驻扎在鹿首一带。他运气不错，前两年一直偏安一隅乐得清静，鲜少有要交锋的时候。元禧当然急了，所以就使了一些手段，故而元衡不是死在敌军围攻之下，而是被同父异母的兄长元禧暗算。
元衡死后，故意不去打听这些消息。仙魔打得热火朝天，鬼界倒是安生，毕竟无邪城和黄泉深处都不是什么鸟语花香的好地界，仙魔两边都瞧不上。
至于魔尊，他曾经也是统御妖魔鬼怪的无上尊者，后来魔界四分五裂各大势力轮番上阵斗他，他倒是看得开，干脆拍拍屁股走人，从此只管鬼界的事情了。
扶玉声音哀切：“从前我只知仁义道德，总觉得一切恨意都能消解，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元衡心绪复杂，这时，他突然瞥见城墙下面一个瞎了左眼的道士，登时眼前一亮，说：“瞧，扶玉，你的同行！也是个瞎子。”
他快步如飞，径直朝那个道士走去。
扶玉也懒得跟他解释道士和仙君的区别，由着他胡言乱语。
那道士遥遥地见着他走来，笑道：“鬼公子好讲义气，要与他共历劫难，助其还魂登仙。”
元衡好不吃惊，这道士明明是个瞎子，却真的言中他们此行目的。
“你细说看看，是什么劫难？”元衡好奇问。
“哈哈哈，天机不可泄露，有缘人会再度相逢的。”
道士话音刚落，消失不见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