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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062 ...


  •   视线相撞时,池漫心脏骤然紧缩,间隙里数万支玫瑰花并肩,印记在心口。

      自民政局分别那日起,直至今日,整整一周的时间,她未曾再见到他。

      走廊幽暗迫人的灯光猝然熄灭,池漫下意识抓紧手中的包,双眸依旧落在眼前人身上,只不过擒了一层雾,覆在脸颊上的几捋碎发随呼吸扫得颧骨发痒。

      褪去灯光的加持,霍枭轮廓分明的脸庞少了些棱角,反倒缠住几分缱绻的痞劲。但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短短十秒钟的对视像被时间拉长了无数个世纪,池漫蠕动樱唇,“我先去休息了,晚安。”

      话音落下,她刷指纹开门,动作机械僵硬。门扉关闭瞬间,霍枭却忽然迈动步伐,几乎是与门合上的同一刻,他的手掌抵住即将完全闭合的门板。

      池漫的背影倏地僵住,她下意识转身,没来得及询问,就落入一个略带侵略性的怀抱。

      紧接着,他滚烫的气息落在耳畔,“我好想你。”很想很想,想到发疯,想到生病。

      这一周内,他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去找她,不去打扰她的生活。

      直到今天早晨,他看到她和沈淮的绯闻在微博上炸开了锅时,压抑的所有理智和克制都土崩瓦解。

      整整一天,他都在走廊里等她,期间宁敏书派保镖前来送饭,但他只是漠然置之,一味地灌酒,一瓶接一瓶,任由酒精在胃里翻江倒海。

      直至夜幕降临,他才踉跄着脚步走进洗手间,冷水扑面而来,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真正见到池漫的一瞬,压在心底的思念汹涌而出,再也无法遏制。

      池漫被他紧紧箍住腰身,颈窝处全是他沉重炽热的呼吸,夹杂着浓烈的酒气,显然他已经喝多了。

      “霍枭,你喝多了,放开我。”池漫用力推了推他的胸膛,但霍枭的手臂越发收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沉声呢喃 ,“没喝多,就是很想你。”

      池漫无奈,只能尽量柔声劝道:“霍枭,你清醒一点,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霍枭依旧紧紧抱着她,头深埋在她的脖颈处,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池漫被抱得呼吸不畅,她忍不住提高音量,“霍枭,你这样有意思吗?我们已经结束了。”

      霍枭依旧不为所动,良久,一道哑沉的声线在小小玄关处回荡,“你喜欢我吗?”
      他心里明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却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向她求证,求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池漫低缓吐出一口气,眸里温度偏冷,嗓音噙着寒一字一顿肆射,“不喜欢。”

      “能不能委婉点?”
      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

      “不讨厌你了。”
      够委婉吗?

      他是不是非要撕开她残缺的灵魂,看看她那冷却的心是否被彻底冰封?
      是不是非要让她亲口说出残忍的话,他才肯死心?

      他觉得自己今晚酒喝得挺多的,为什么还不醉?为什么脑子还是能逐字逐句解析她的话语?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疼?

      察觉到紧箍自己的手松了几分,池漫趁机挣脱开来,只留下一句话语,便头也不回地朝卧室走去。

      霍枭的身体僵直在原地,久久未移动分毫,好看的桃花眸不知何时染上潮气,雾蒙蒙望着紧闭的门。

      他忽地想起一句话:“世间情动,不过盛夏梅子汤,碎冰碰壁叮当响。”
      喜欢一个人或许没有特别的理由,只是在某个恰到好处的时刻,遇到了对的人。

      而他始终坚信池漫就是那个对的人,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池漫洗完澡,擦干湿漉漉的长发,打算出来倒杯温水喝时,却发现霍枭坐在客厅沙发上,自顾自地一杯接一杯喝酒。

      那瓶酒还是她早晨从柜子里翻出来的,原本打算因过期要扔掉的。
      瓶身上的日期明确显示,这酒已经过期一周了,她没想到霍枭会拿它来喝。

      池漫拧了拧眉,快步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不满道:“想喝酒回你家去,别在我这里。”

      霍枭被池漫这一夺,手中的酒杯晃了晃,几滴酒液溅在他胸口,瞬间晕开一片深色。

      他晃悠悠站起身,猛地向前一步,双手紧紧抱住池漫。

      池漫猝不及防,身体踉跄一下,几乎要站不稳。
      颈间,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烈酒的气息,往日熟悉的乌木沉香早已被掩盖。

      “能不能不要赶我走?我很听话的,好不好?”霍枭语言模糊,但每一个字都清晰落进她的耳。

      灯光洒在眼眶,随着黑睫羽颤动,她闭了闭眼,依旧字字灼灼逼人,“霍枭,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瞧不起你。”

      曾经那个骄傲自信的霍枭哪里去了?现在为了留住她,口吻如此卑微,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他这样?

      酒精麻痹神经,心确实没那么疼了,他浑身缺力,却依旧死死抱住她,“可是我想你。”他宁愿不要让她瞧得起自己,也要留在她身边,哪怕作为一个影子。

      短硬碎发蹭着池漫的耳垂,她呼吸有些痒,心口也酸酸的,她软下嗓音劝道:“霍枭,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话落,她挣开他的怀抱,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小心翼翼搀扶着他,一步步向门口走去。

      霍枭很听话地任由池漫搀扶,脚步酿跄地走着。走廊里,两人影子严丝合缝地嵌在地面,交错重叠。

      池漫鲜少进入霍枭的房间,但这一次,床头侧柜上那张两人的合照格外扎眼。

      照片是两人在别墅拍的,当时她刚看向摄像头,霍枭就迅速捕捉两人。

      他不知道霍枭什么时候放这里的,也不知道霍枭为什么这么珍视这种照片?

      胸口的心脏抽痛一下,她幽幽叹息一声,搀扶着霍枭走到床边,奈何霍枭整个重量都倾泻在池漫身躯上,两人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床上。

      霍枭灼热身躯紧贴着池漫,温热呼吸洒在唇瓣,淡淡扫过,带来酥酥麻痒。

      她抽吸,频繁倒吸冷气,双手紧紧攥住身下的被单,“霍枭。”她轻声喊他,她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装醉。

      眼泪浸在黑睫下,贴在眼睑上迟迟不落下,霍枭暗自滚了滚喉结,克制住灼人干燥的隐秘欲.望。

      他猛地拽住她攥住被单的手,摁在自己的左胸上,声线含哑意,“池漫,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喜欢你,不是因为欲望,只是因为爱。”
      这是他第八次喊出她全名,伴哽咽,似低喃。

      池漫看着他眼里的泪一颗颗滑落至她的手背,烫得她一颤,泪水如点点星火弹到她心尖上,灼出一个个卷边的洞。

      她不是不相信他爱她,只是从一开始,她的心里早已将他判定为那个讨厌她的人。

      **没入时,克制的意识击碎,

      烧得人神志不清,每根神经都投入到**中。

      潮湿的痕迹濡湿每一片肌肤,

      烙印成串串红痕。

      人到最后抽抽搭搭地哭着:

      “不要了……”

      *

      沈淮所谓的给池漫一个交代,不过是任由舆论的风暴愈演愈烈,整整一周,医院里依旧充斥着各种言论和猜测,但出于种种顾虑,没有人敢真正去询问沈淮或池漫事情的真相。

      对于沈淮似是而非的解释,池漫没有给予任何直接回应。
      她知道沈淮对自己什么感情,也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和动机,只是他这种处理方式,反而在她心底心生厌恶。

      -

      晚霞在视线中默默铺展,晕染出橘红与绯紫的交织。

      池漫如往常一样去霍家庄园看望霍老爷子,自从宁敏书得知两人离婚后,她就没给过霍枭好脸色。

      到底是亲生儿子,还是暗戳戳给霍枭支招,希望他能够追回池漫,重新挽回这段婚姻。

      池漫到达庄园时,佣人告诉她霍老爷子今天被霍枭气得不轻,早早就休息了。

      她知道霍老爷子一直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如今因他们的离婚气坏了身子,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她决定不打扰霍老爷子的休息,留下一样东西就离开了。

      自从上次缠绵那一夜,霍枭就没再出现在池漫的面前。她从司机那里得知,他一直在忙着调查什么事情,似乎和段薇有关。

      虽然她心中疑惑,但她觉得让霍枭去查也挺好。毕竟他资源广泛,人脉众多,或许能够尽快查到真相。

      池漫没有选择让霍家司机开车送自己,而是自己慢悠悠走着。
      这片别墅区是城市中的一片绿洲,聚焦无数财富与奢华。

      夜晚灯火阑珊,却也格外宁静。

      这时,池漫身后不远处一棵树身后,一个男人静静注视着她的背影。

      他邪恶一笑,从口袋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迷药手帕,悄咪咪靠近池漫。

      池漫正沉浸在消息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而身后的男人身影鬼祟,每一步都计算着与池漫的距离。

      就在池漫即将转弯进入一条小径时,他突然加速,无声无息贴近她。

      池漫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但还未等她转身,一块浸满迷药的手帕已经捂上了她的口鼻。

      她猛地挣扎,双手在空中乱挥,却只能吸入更多令人眩晕的气体。

      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月光与灯火交织成一片混沌,她的身体逐渐失去支撑,软绵绵倒下。

      “霍枭……”她含糊不清喊出一个名字,意识在迷药的侵蚀下逐渐涣散,她只能模糊感知自己被粗鲁地拖拽前行。

      等池漫再度睁开沉重的眼皮,她愕然发现自己已被束缚在一个阴暗潮湿的仓库中。

      仓库内,仅有一束微光从高处一扇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小窗投射进来,勉强照亮池漫蜷缩的角落。

      她的身体因长时间的束缚而酸痛,意识虽然逐渐清晰,但头脑仍有些昏沉。

      四周堆满了杂物,灰尘在空气中漂浮,空气中弥漫着陈旧与霉湿的味道。

      池漫拼尽全力挣脱绳索,但那些绳索被绑得异常结实。她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逃脱的工具,但仓库内除了堆积如山的废弃物品外,别无他物。

      她无力靠在斑驳的墙上,目光呆滞地望着高处的小窗,被绑架过一次,心里也就没那么害怕,只不过她这次被绑架的理由是什么?她好像没有惹到什么人吧?

      没等池漫细想,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锁链被拉动的声音。

      一束刺眼的手电筒光线猛然射来,狠狠切割着她的眼睑,迫使她不得不闭上眼睛,只留一片白茫茫混沌。

      池漫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见两个身形魁梧的壮汉已走进仓库。他们穿着十分破旧,衣服上还沾满泥土和污渍。

      其中一人粗声粗气地开口:“就是你,害死了我女儿。”

      池漫拧起秀眉,害死他女儿?怎么可能?她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见过两人,但记忆中一片空白。

      她试图辩解:“大叔,你们肯定弄错了,我根本不认识你的女儿,更别说害她了。”

      话音未落,另一名壮汉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粗鲁地塞到她眼前。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灿烂,看起来还未成年。

      “认识吧?”壮汉的声音粗狂,“那天你在她病房里说了什么了?害得她直接从楼顶跳了下去,你这个刽子手。”

      池漫的心脏猛地一缩,她知道医院最近有一名患者从楼顶上跳了下去。
      但那是神经内科的事情,与她这个心外科的医生毫无瓜葛。
      而且她可以确定自己从未踏入过这个女孩的病房,更未和她有过只言片语的交流。

      池漫后背紧贴着墙壁,细白的手指微颤,她强压心慌,“大叔,你的女儿我真不认识,你们可能真的误会了。”

      其中一名壮怒气冲冲上前一步,粗壮的手臂几乎要碰到池漫的肩膀,“你别想狡辩,有人说是一名姓chi的医生进了我女儿的病房,还跟她说了好长时间的话。”

      姓chi?

      她深吸一口气,解释,“大叔,我理解你们失去亲人的痛苦,但请你们冷静一下。医院里姓chi的医生不止我一个,也许你们找错人了。”

      另一名壮汉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动摇,他拉住同伴的胳膊,低声劝道:“老赵,咱们先别急,听听她怎么说。说不定真的是咱们搞错了。”

      池漫趁机继续说:“对,大叔,我们可以去医院调取监控录像,看看那天我到底有没有去过你女儿的病房。这样既能证明我的清白,也能让你们了解事情的真相。”

      兀地,那名姓赵的壮汉猛地低下头,魁梧的身躯开始微微颤抖,肩膀一耸一耸的,发出低沉压抑的抽泣声。

      “我……我女儿她……她才那么小,怎么就……就走了……”壮汉的声音哽咽着,断断续续的。

      他的同伴赶紧上前扶住他,轻拍打着他的脊背,“老赵,咱们得坚强,为了孩子,咱们也得把事儿弄清楚,咱们更不能冤枉了好人。”

      壮汉的哭泣声渐渐平息,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锁住池漫,“好……好,调取监控,我们要知道真相。”

      话音刚落,仓库的门被猛然踹开,一阵冷风夹杂着尘土席卷而入,让三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尘土与光影交错的模糊视线中,只见一个身材欣长、眼神狠戾的男人走了进来,未等三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两个壮汉已经被他一把揪住衣领,狠狠地甩到了一旁。

      老赵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瞪大眼睛,声音颤抖地问:“你……你是谁?”

      “我的人你也敢绑架,想死就直说。”霍枭猛地一用力,两个壮汉像被狂风卷起的稻草人,双脚离地,整个人悬在半空中。

      不等他们回答,霍枭的拳头已经重重砸在其中一个壮汉的脸上。

      只听“砰”的一声,壮汉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青紫的拳头印,嘴角也溢出丝丝鲜血。

      池漫刹那间瞠目结舌,她从未目睹过霍枭凶猛打斗的样子,一时之间,思绪纷飞却无暇细想,连忙焦急劝阻:“霍枭,住手。”

      但霍枭失去了理智一般,猛地一把将另一个壮汉狠狠摔在地上。

      “啊!”壮汉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腹部,痛苦呻吟着。

      池漫见他没有停手的意思,带着哭腔急切呼唤,“霍枭,你住手,他们抓错人了,并没有伤害我。”
      她想冲上前去阻止霍枭,无奈她的双腿双脚都被绳索紧紧束缚,只能在地上挣扎。

      霍枭动作一顿,充血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明,但周身的戾气并未消散。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焦灼的呼喊,“枭爷,枭爷。”

      而地上的壮汉趁霍枭分神的刹那,连忙从地上翻滚而起,朝着门口的方向拼命逃去,但他们的去路早已被陈子航身后的几个保镖牢牢拦住。

      霍枭目光凌厉地扫过被拦下的壮汉,却未再多做理会,而是迅速转头,心疼地看向池漫,“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连忙抬脚想过去抱住她时,却被池漫清寒的嗓音定住脚步,“你别过来,我害怕。”

      霍枭眼神恍惚了一瞬,心口传来阵阵刺疼,又是害怕他吗?

      他有那么可怕吗?他知道自己失控了,可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听到她被绑架的消息时,他疯了一般驱车赶来,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疯狂回响——池漫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霍枭僵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他努力克制心底的翻腾,温声安慰,“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你先别害怕,我先给你解绑好不好?”

      池漫拨了拨鬓前湿透的碎发,她眼帘湿漉漉的,眸光却在一点一点变冷,“霍枭,你知道我为什么在高中就不愿意搭理你们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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