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新世界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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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及春这辈子没想过自己会被一只鸟骂。
虽然听不清那只成精了的鸟到底骂的是什么，但隐约听来的词句都是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也凶，像是在骂人。
他本不想理，奈何那鸟精着实嚣张，就在前头树上蹦来跳去，骂声不绝，一点也不把楚及春和他背上的剑放在眼里。
虽说不至于为了此事横生杀孽，但楚及春也难以忍气吞声，追上去就要理论一番。
那鸟本来还叫得起劲，看他都要奔到树下时才卡壳一般哑了声，扑腾着翅膀就要飞走，楚及春在它身后还追了两步，周边的林木忽然间都缠上了如浓雾一般的气，像是瘴气。
楚及春心下登时警觉，转身往回走。可这林子好进不好出，他再往回走，也没有出去。
糟了，楚及春皱眉，这是误闯秘境了。也不知是哪位仙家能士在此处设下的，只望此间秘境的主人是个好说话的。
他抿了抿唇，往前走了走。这秘境既然不能自己走出去，那不如多去看一看秘境主人到底设下了些什么。毕竟秘境作为主人的造物，多少会反映出主人的性格，多看些东西也是好的。
楚及春把剑从背上卸下，握在手中，小心地往前走。林中却没见到什么猛虎野兽，静悄悄的，连那个吵人的鸟精也不知到了何处，静得他心里发慌，手心出汗。
虽说人死可重于泰山，可轻于鸿毛，但要说是因为想和鸟吵架而死，那还是有点太荒唐了。
走着走着，楚及春隐约听到了潺潺水声，他顺着水声走去，隔着林木，渐渐可见林外的山石。看来是一处瀑布。
楚及春甫一出林，便看到稍远的瀑布池边竟有人。隔得远，楚及春还看不清，一股凉丝丝的白绳便破空而来，没给他闪躲的机会，直接缠着他虏去了池旁，又如雨丝散了。
楚及春估摸着这位便是秘境的主人，没敢抬头，只行了一礼，却被一怪风托起了脸。
他这才看清了这位主人，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这人身上轻裹了层雨过天晴色的纱，和层层叠叠如云的白气，半躺在池中石台上。楚及春生怕冒犯，不敢再去看他的脸。
那人声音和缓带笑：“天界何时有了你这么俊俏的郎君了？别怕，抬头吧，本殿下又不吃人。”
天界！楚及春眼睛睁大一瞬，要死不死，自己这是闯到仙家地界了。他把头垂得更低：“在下楚及春，是凡间的一个云游剑客，不想误闯了殿下您的地界，打扰您清静，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楚及春？”不曾想那人竟像是认识他，楚及春低着头听他出水走到近前，“我就说看着怎么这样眼熟。别低头啦小朋友，我和你爹娘是旧识，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自家人来玩一玩有什么的，别怕。”
自家爹娘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大的出息，竟然认识这般风姿绰约的仙界人物？楚及春并不很信，但这位殿下一直在让自己抬头，他也不敢弗了对方的意，抬起头来。
眼前的男人眉眼含笑，看得楚及春心下一震，虽说看身姿便知对方气度不凡，却没想到容貌是这般……
他别过眼：“及春冒犯了。”
“没事。”那人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是宁怀君，先年下凡时受过你爹娘的恩，还答应过他们做你冠礼的正宾呢。你做了云游剑客，那你爹娘呢？”
“他们……”楚及春垂下眼，“外面疫病肆虐，他们去救的时候没回来。”
宁怀君哑然片刻：“若是没记错，你今年该十七了？”
“是。”
“那你之后还是继续去当云游剑客吗？”宁怀君的语气放柔，楚及春感觉他忽然就拢上了一层怜爱的光辉，就连眼中的风情也淡了些，“你剑术怎么样？”
在仙界人前，楚及春的剑术再怎么精绝也不够看，他如实道：“颇为一般。”
宁怀君挑了挑眉，右手一摊，抓着了一个……剑柄。
剑柄之上空空如也。
都说风神殿下宁怀君的剑刃就是风，楚及春这次是真的见识到了。
宁怀君笑：“跟我比一场怎么样？”
能和这样的剑术大能比试一场是诸多剑客求而不得的，楚及春自然也不会拒绝。
只是传闻中风神的剑法和他本人温雅的性格极为不同，颇为凌厉。楚及春却觉得宁怀君出手温和，与自己打得一来一回像是在陪练。
最后一剑横在颈间，楚及春只觉一阵轻风拂过颈侧。
宁怀君收剑道：“你的剑法在凡间算是很不错了。但毕竟外界的王朝气数已尽，战火纷乱，我确有点不放心。及春，你是想继续当一个云游剑客，或是推翻这个王朝等加入这个乱世，还是留在我这里，等到你及冠或是学成后再出世？”
有风神殿下来教导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其他……楚及春懵然：“我推翻这个王朝？”
“天下不会继续姓朱，”宁怀君说，“如果你想，我可以教你兵法，军略，御下，制衡，富国，荒政等等。但我只会教你，不会插手。”
“不用了不用了，”楚及春见他真要教自己，连连拒绝，心道，不愧是仙家，起义造反之事竟也手到擒来，“及春并无此意。若殿下不嫌弃，让及春留在此处世外桃源便是极好的了。”
“只是留？”宁怀君知道他在客气，却还是起了逗一逗他的心思，“真的不想要在我座下学些什么吗？”
楚及春当即正色恳切：“学生自然想。”
宁怀君若有所思般点头，又一歪头：“这样啊……那你该叫我什么？”
楚及春一撩衣袍下摆就要跪下拜师，被风结实地托住了。
“不用跪，”宁怀君说，“我不喜欢跪别人，所以也不想别人跪我。你说便是。”
楚及春只得俯身深深一礼：“师父。”
宁怀君这次没避开，受了他这礼，从脖子上取下一枚红玉给他：“这玉还是先年你爹娘当我是凡人时送我的，跟了我挺久，有了风神的印。你戴上，仙界的人见了就都知道你是本殿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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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新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