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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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玉泷别墅。
路子昊正在客厅玩着乐高，这次父母回来又给他带了很多新玩具。
路兆辉看着自家儿子，突然想起当初电话里小孩问的事，好奇问道：“昊昊，之前你怎么问舅妈？你舅舅不就一单身汉吗？”
听到问话，路子昊的注意力一下被转走，抬起头慢腾腾回答：“舅妈就是哥哥啊。”
听到这话，路兆辉简直困惑极了，连刚走过来的席清也看了过来，“不是，这才过多久哪冒出来的舅妈？还有，哥哥是谁？”
“哥哥就是舅妈啊，爸爸怎么那么笨？”小孩嘟着嘴说完还不满地看着自家爸爸。
路兆辉直接脱口而出：“你这是废话文学啊。”
小孩清澈的眼睛露出疑惑，他歪了歪头。席清走过来瞪了眼路兆辉：“会不会说话？”说完又温柔地看着儿子，“宝贝别理你爸爸，跟妈妈说说。”
路子昊看到妈妈过来马上抱着她的脖子撒娇道：“不告诉爸爸，他是笨蛋。”
路兆辉简直受不了儿子污蔑他笨，但又不敢惹老婆嫌，只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忍着没说话。
席清捏了捏儿子肉嘟嘟的脸，感觉这段时间儿子好像胖了点，亲了口又顺着话哄道：“对的，他是笨蛋，那告诉妈妈好不好？”
好家伙，儿子说自己是笨蛋就算了，毕竟童言无忌，结果连老婆也这样说，路兆辉满脸哀怨地看着自家老婆。
席清清了清嗓子努力地无视掉旁边那张哀怨的脸。
路子昊直接靠在妈妈的怀里，玩着自己的手指说：“哥哥很好看。”
路兆辉再次想说话，最后还是努力地把那句“被你这个小颜控惦记的人能不好看吗”憋了回去。
席清继续温温柔柔地问道：“还有呢？哥哥多大了？”
小孩想了想说：“哥哥比我大一点，比舅舅小一点。”说完还用拇指跟食指比了一点点的距离。
“废话文学再次升级。那你说的哥哥住哪的？怎么认识的？”路兆辉简直受不了儿子说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
“当然是住在舅舅家啊，笨蛋爸爸不要说话啦。”
顾不上又被贴笨蛋的标签，路兆辉惊讶地脱口而出：“这就登堂入室了？”
席清听到这话沉默了，她了解自己弟弟的性格，表面看温和谦逊，实际上待人疏离得很。只有对熟悉的人才会亲近些，从不把谁领回家，甚至也不喜别人的留宿，而现在直接让人住家里了。
她知道这样问小孩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想着还是找个机会再问问本人吧，于是直接结束话题说道：“妈妈知道了，宝贝，我们现在该去睡觉了。”
路兆辉一头雾水，他仿佛一个吃瓜路人，好奇心刚被吊起来就被硬生生掐断了，正想抗议一番，但瞧了眼老婆还是把话吞了回去。想想算了，儿子这废话文学不断升级，话题也难以继续。
等把儿子哄睡着，两人回了房却开始又说起了这事。
路兆辉忍不住开口道：“这小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们还担心他情况特殊一直不找对象会孤独终老，结果这才多久马上有了人还领进门。”
席清无语于丈夫这满嘴跑火车，只回道：“等有空再问问他吧。”
“不是住他那吗？我们直接上门去看不就行了。”
“你不怕被轰出来就行，事情还没搞清楚直接上门吓到人家怎么办？”
路兆辉觉得被轰出来不至于，但想了想席越生气的样子还是不禁打了个冷战。这要真是他的宝贝疙瘩，自己这么不打声招呼上门确实不妥。
两人说了会也讨论不出什么就渐渐入睡了。
八月过了大半，天气的炎热并没有减少分毫。由于假期快要结束，席越看叶星珩每天都一个人待在家里，怕他憋得闷，这天下班带他出去吃饭。
叶星珩跟着席越出门，心情一直处于紧张亢奋的状态，这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出去而没有其他人，像是两人的约会。
吃完饭，夜晚早已悄然来临，外面街上的路灯也逐一亮了起来。
两人刚走出餐厅，席越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叶星珩突然问道：“星星想要看电影吗？”语毕想到上次的恐怖电影对方貌似很害怕，又补充了一句，“不看恐怖电影。”
叶星珩正走在席越的右边，落后半步，偷偷看着两人的影子紧紧相挨着。听到问话，他愣愣地抬起头。
席越又重复了一遍：“想看电影吗？这楼上有家影院，可以去那看看有没有想看的影片。”
跟席越去影院看电影，这件事比一起吃饭更让人激动，因为在叶星珩的心里两人一起看电影一般是情侣才会做的事，他的眼睛亮了亮就急忙点点头，随即快速回答：“好，我看什么都可以。”
只要是跟席越看，就算是不喜欢的影片他也可以接受，要是恐怖片那就更好了。
席越闻言笑了笑，“那也要看自己喜欢的。”
两人说定，他就直接带人往电梯那边走。影院在广场的8楼，这个时间点来看电影的人不少，两人一上来就看到影院门口人来人往，还有一些人坐在外面的客用沙发上等着。
席越是第一次来这边看电影，他粗略打量了四周一番，就带着叶星珩过去看等下要放映的电影。晚场的电影有不少，爱情搞笑武打动画等类的都有。
席越看了下上面的一圈电影海报跟介绍，温声问道：“星星想看哪个？”
叶星珩只扫了一眼上面的那些电影，连名字都没注意就回答：“哥哥选就好。”
席越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觉得少年真的很好养，似乎做什么都是随他，总是不会去表达自己的喜恶。半晌，他垂眸看着人，语气略带认真说：“你不用顾虑我，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带你来看电影当然要选你喜欢的，如果都不喜欢那我们可以下次再来看。”
叶星珩一听到下次再来就慌了，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两人一起看电影，他一点都不想等下次，于是手指随便一指上面的其中一部，“那看这个。”
席越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快速扫完简介，发现那是一部爱情片，讲的是暗恋，从校园到职场。他有些意外叶星珩选这部，但没说什么，只应道：“好，我们就看这个。”
确定好电影，买票取票也没花什么时间，离电影开场还有20分钟。席越看到来往的人有很多都手捧爆米花可乐，又低头问：“星星要吃爆米花那些小吃吗？还有饮料想喝什么？”
叶星珩正想习惯性说不用，但对上席越的目光，想到刚刚的那番话，他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回答：“哥哥，吃爆米花，饮料要可乐的。”
席越顷刻无声笑了笑，一向清冷的眉眼也染上笑意，连语气都越发温柔道：“好，你坐在这等我，我去买。”
叶星珩点点头，但他即使是坐着等，目光也是紧紧黏着席越。检票入口处的旁边就有卖饮料爆米花各类小吃，席越过去买了大份爆米花，又买了两杯可乐。
他往回走了几步，叶星珩连忙站起来走过去。
离电影开场还有十分钟，两人直接过去检票入场。
叶星珩自父母不在后几乎不看任何影视，他平时没有什么娱乐，除了上课就是学习，这也是他这几年第一次来电影院看电影，还是跟喜欢的人，这让他全程都是好心情。
电影很一般，内容是简单又俗套的暗恋，全程都是靠两人误会拉扯的剧情去挑起观众的情绪。席越看了前面就能猜到后面，而叶星珩看到暗恋的部分总会悄悄看席越。
影厅一片漆黑，只有大屏幕上的光能隐约看到人的轮廓，这让叶星珩又想起那天晚上，同样昏暗得只看得到轮廓，席越没认出他，但他那时只要一个轮廓就能认出席越，因为那是他早已在内心临摹过无数遍的人。
那天他母亲刚走，他浑浑噩噩跑去望江小区，或许是认定那里才是他的家，他记忆里的一家三口的生活都在那，也或许是想要再见一次席越。他坐在小区花坛的角落，从白天等到晚上，最后正要放弃时，席越如同天神般降临在他面前。
男人问他怎么那么晚一个人不回家。他当时大脑死机，只会呆呆傻傻看着人。男人思考了几秒就把手里的奶茶递给他，语气温柔说：“喝点甜的心情会好些，一切都会好的。”
那是他第一次离席越那么近，对方第一次对他说话，声如其人，男人的音质清冷却又自带一股温柔。少年人的心动似乎不需要有那么多的理由，一切看似莫名其妙，实则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当时的心动就是来得简单又快速，更是让人一头扎进去再也出不来。
那晚过后，他一个人开始好好生活，始终相信席越说的一切都会好的。
看着电影，过去有关席越的那些回忆又一一浮现在叶星珩的脑海里。90分钟慢悠悠过去，男女主终于解除一切误会表白在一起，电影结束，影厅亮起了灯，大家陆陆续续往外走。
到了外面，叶星珩望着席越，过去的回忆让他心里升起某种渴望，他突然问：“哥哥觉得电影怎么样？”
刚刚的电影？
席越脸上有些困惑，平心而论，他并不喜欢，觉得还不如上次两人在家看的恐怖片，但这电影是叶星珩很难得表达自己的喜欢并做出的选择，他不想打击，于是温和回答：“还可以，最后结局圆满。”
叶星珩愣了一秒，随即目露紧张，他抿着唇，似乎在积攒着勇气，最后才忐忑问：“不是，我是想问哥哥觉得这电影内容怎么样？”
席越的困惑加深了几分，他想了想电影内容，那是一个比较简单俗套的暗恋故事，女主高中暗恋男主，两人毕业后工作再次相遇，之后发生一系列乌龙与误会，男主慢慢喜欢上女主，最后两人表白心意在一起。
也许是他从小到大没有过暗恋经历，这部影片无法引起他的共鸣，反倒是剧里的人磨磨蹭蹭有话不直说引发的各类误会让他一阵无语。
他没有马上回答，叶星珩眼里的紧张又多了些许，他磕磕巴巴继续问：“我……我是说哥哥觉得暗恋怎么样？”
“为什么要暗恋？喜欢就直接说出来。”席越不解，语气却随意，说的话好似理所应当。
叶星珩眼里的紧张换成了错愕，他抬眸看了看席越，席越神情淡然，似乎这是一个无需多问的问题。
他想，是了，按照席越这般优秀的条件，根本不需要暗恋，只要他喜欢几乎不会有人拒绝他，他会理所应当觉得喜欢就直说，暗恋是没必要的。
不用暗恋，那是一个足够优秀的人享有的特权，而像他这般只能仰望喜欢的人，暗恋也是一种专有的东西。
说到底，席越比他优秀太多了，那是天上高悬的明月。叶星珩再次意识到这点，刚刚的所有情绪消失殆尽，只从心底开始涌上来无限的失落。
他垂着头，目光黯淡，小声说：“因为说出来可能没用。”
“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话音一落，叶星珩怔愣在原地，试试？会有用吗？
他摇摇头轻声回答：“试了也没用。”
不但没用，还会打破现有的关系。就像现在的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靠近席越，这是得之不易的，一旦他直接说开，他们的关系就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尽管席越那么温柔也不会对他恶语相向，但应该会不再理他。
叶星珩贪恋现在的一切，以往的远远偷看早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他好不容易触碰到了他的月亮，感受到那清辉下的温柔，并不自觉沉溺在其中。他不敢破坏现状，因为就算无法把月亮据为己有，只要能一直待在身边也能心满意足。
两人虽站在角落，但四周人来人往有些吵闹，席越没听清他最后的那句话，只看到他低垂着眉眼，周身遍布着一种失落与难过。
席越向来心思敏捷，这么一部电影跟刚刚的问题让他突然想起来游乐园叶星珩的那道目光，还有平日里对方在他面前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一一串联起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席越沉默不语，目光沉静看着叶星珩头顶的发旋，却没像往常那般揉一揉那细软的头发。
片刻后，他轻轻道：“星星，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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