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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人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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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焚天没有说的是,他已经派弟子去联邦境和山海秘境看过了,按照他们的说法,那简直就跟人间仙境差不多了,更为难得的是,出了山海秘境的联邦区,妖族的规矩还是照旧,也就是说蔺初并不是独裁者,这对烈焚天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师尊!”烈北阳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他的声音带上了些急躁,背后更是有好些陌生的面孔。
见到此番场景,烈焚天的面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第一反应是去看蔺初的表情,显然这群人身份是有问题。
“估计是其他门派的幸存修士。”欢鸣猜测道,“又有不长眼的要来触霉头了。”
蔺初的脾气欢鸣很清楚,在道理之外那是既不吃软也不吃硬,但若是对方很知进退,这位还是非常好说话的。
“烈门主!”一群人呼啦啦涌过来,他们衣着服饰还算干净,面上皆有急躁之色。
“诸位道友怎么来了?”烈焚天的火气有些压不住,他已经从蔺初这里得到了答案,可这群人估计是知道了什么,竟然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过来。这可就很尴尬了,蔺初的脾性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怕接下去的场面不会很好看。
“师尊!”烈北阳知道不好,他想将事情告知烈焚天,可还不等他开口就被为首之人打断了。
“这位可是蔺初道友?”凌霄剑宗的掌门司珩客气的行了个礼,语气中的焦急压都压不住。
“哦哟,你要小心了,这位我怕是来者不善。”欢鸣对剑修很是了解,这群人自诩战力超群,那当真是眼睛长到天上。
——他是不是就是那位准备要在誓师大会上要被斩头祭天的凌霄剑宗掌门?蔺初这么猜实在是对这人的印象不算深,但这号人物她是知道的。
“就是他!”欢鸣肯定道。
蔺初看了眼烈焚天,这眼神非常玩味,她知道南岭以前是这位做主,如今凌霄剑宗的子弟不仅十不存一,就连宗门地盘也在自己手中,要说整个南岭谁最急,恐怕非这位莫属了。
前一分钟还融洽的气氛被蔺初这个眼神看的瞬间冰封,烈焚天这口苦水也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了,他想了想跟自家弟子开始传音聊天,显然是不打算插手这档子闲事了。
这样的反应倒是让司珩吃了一惊,因为按照常理,烈焚天此时就应该接过话头,再为双方引荐一番,按照彼此的交情,有些话由他来说自己的处境就要好过很多,可烈焚天的反应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而蔺初又不接话,司珩这下就把自己架到了高处。
司珩心中一突,可他并非独自前来,若是身后的道友开口搭腔,尴尬的气氛便可立时化解。可乌泱泱的一群人,能站在这里就代表了南岭一个正道门派,没有人会是傻瓜。不管是蔺初的反应还是烈焚天的隐身,都很直观的反应了如今的风向。
“你有点狠啊!”欢鸣也是没想到蔺初居然根本就不搭理司珩,想来这位骄傲的剑修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场景。
——他是元婴期,我也是元婴期,难不成我还怕他么?更不消说没有我,他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不过一个丧家之犬,谁给他的勇气跑到我面前叫嚣。蔺初不爽是有道理的,同样是救命之恩,她从烈焚天这里得到的尊重是司珩身上没有的,那么也不要怪她态度差了。
况且自打蔺初走出联邦境,遇到的随便一个谁都比司珩谦卑正常的多,像这样拎不清、看不懂情势的,还真是第一个,想到这里,蔺初还真是好奇这位能说出多离谱的话来。
司珩当然必须得开口,哪怕他身后之人无一人开口帮腔,他为了凌霄剑宗也必须硬着头皮说道:“蔺道友好。”
“道友是?”蔺初自然知道眼前人是谁,可她偏生要这么说,单纯就是给司珩难堪。
虽然只是三个字,还没有任何脏字,可对司珩来说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身为凌霄剑宗的掌门,不要说南岭,便是在中州道路乃至整个修真界也都是说得上话的,他的身份地位决定了过去都是别人捧着他,寻常修士连见他一面都困难非常,更不消说被人开口问是谁。
难堪、尴尬、羞耻,这是司珩现在感受到的情绪,可好歹蔺初是开口搭他的腔了,能做到南岭第一宗门的掌舵者,现在是该转身离开还是顺着对方说下去,司珩总是分得清的,“吾乃凌霄剑宗掌门司珩,见过蔺道友。”
蔺初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这可真是明晃晃的羞辱了,便是司珩立刻拔剑也说的过去,毕竟剑修的行为模式一贯就是如此,可蔺初越是这样,司珩便越是忌惮,他收敛了先前急躁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司珩这般,烈焚天倒是于心不忍了,他虽是与凌霄剑宗的朱晟关系最佳,但朱晟也是这位掌门的铁杆,如今朱道友已去,在凌霄剑宗如此艰难的时候他默不作声,也实在有违他心中的道义。
权衡再三,烈焚天还是咬牙开口了,“司宗主此来可是为寻我?若有事,我跟你走一遭便是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便是明示了。
烈焚天的意思很简单:别说了,快跟我走吧!
司珩听到了,在座各宗派的领导人也都听明白了,只不过,无人为之所动罢了。
蔺初见状也不多言,她目光澄澈盯视着众人,强大的气场化作无形的压力开始蔓延。
司珩立在首位,面对如此压力的倾泻他只觉得坐立难安,可是考虑到凌霄剑宗目前的处境和未来,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说道:“蔺道友,我与诸位同道是来找您的。”
这话语间已经用上了敬语,司珩将自己放的很低,这和众人来之前商量的措辞并不一致,在座除了蔺初和烈焚天师徒,其余人都讶异非常,只是他们也知道形势比人强的道理,并未在面上流露出什么异样。
“不知司宗主找我有何事?”蔺初记得,按照之前的营救计划里,蜈兆出面与邪魔修交涉,它们用了联邦不少物资才将还活着的修士们提前换了出来,这些正道人士被救出的时候身上无一不带着伤势,基本就是只剩一口气了,因为计划里是直接安排他们进入安全的联邦城进行治疗的。
这些伤员的自由并不被严格管控,基本可以随意行动,只是对他们的监视也是无处不在,蔺初知道那是防止这帮人找麻烦特意安排的。
可一转眼这些修士略过正常程序找上自己,可见是些不安份的,亦或者在他们眼中,蔺初、联邦从某种程度上与邪魔修并无什么不同。因此这群人来势汹汹,蔺初倒不像是他们的恩人而是仇敌一般。
“司珩这厢有礼了,感谢蔺道友搭救之恩,凌霄剑宗上下无一不对您感恩戴德。”司珩已经反应过来,他发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只是不知道现在纠正过来,还来不来得及。
“不是个蠢得,就是上位者做习惯了。”欢鸣评价道。
——不过是先礼后兵。蔺初并不吃这一套,她内心对这位凌霄剑宗宗主的评价已经很差了。
“是嘛。”蔺初语气平平,连场面话都不愿说,叫人推断不出她的意思。
“蔺道友见谅,是我唐突了。”司珩心下警铃大作,他瞄了眼烈焚天,可对方已经是低垂着眉眼看向抚仙湖,一副置身事外的做派。事已至此,司珩知道他必须做个决断了,到底是暂避锋芒错过这个好时机还是抓住机会搏上一搏,他得尽快做抉择。
蔺初看着司珩面色变换,她看得出这位门主此时纠结不已,不禁心生好奇对方究竟会做什么选择。
“你希望他做什么选择?”欢鸣也好奇。
——破釜沉舟,我会很将他狠狠踩下去,隐忍不发,凌霄剑宗将再无出头之日,谁管他做什么选择。蔺初自打和修真界打交道以来,大抵是识相的见得多了,难得碰到司珩这样的,竟然是一点耐心都无了,更不消这位上下嘴皮子一碰她的利益就要损失一大块。
这话让欢鸣选择了闭嘴,他知道蔺初这是心情不好了,救人还救出了仇,这搁谁身上都不会高兴的,况且这一路走来他最是清楚蔺初讨厌被道德绑架,那些喜欢给人扣高帽子的在她这里必然要栽个大跟头。
留给司珩考虑的时间并不很多,他盘算了其中得失后咬牙开口道:“蔺道友对凌霄剑宗的大恩,我等没齿难忘,只是有一事还想跟您请教,不知我等何时能回归宗门?也好重振旗鼓,恢复昔日的荣光。”
此话一出,原本凝滞的气氛就更加压抑了,司珩背后的这些修士也学着他向蔺初行礼作揖,显然他们话虽未出口却都是同一个意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凌霄剑宗已经在邪魔修手中覆灭,便是司道友与诸位也是我出手救下的,按照我们联邦境的规矩你们不过就是难民,而按照修真界的情理,恐怕诸位都是我的人奴吧。”蔺初说完直接开启功德壁障,以免这些心高气傲的修士受不得这话对她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