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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是时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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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风不但是一剂良药,还是特效药,卫洲药到病除,他又一次卯足了劲挣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整个人的状态有如早春冒尖的嫩芽生机盎然,黄成澄甚感欣慰。
某天华哥突然说呆腻了这座城市,准备把店转手出去,卫洲斟酌一番后看自己手头攒的钱也够,就给盘了下来,酒吧除了老板换了,其他原封不动,包括作为调酒师的他。
在华哥要离开这座城市的前一晚,卫洲毅然决然歇业一天,和黄成澄一起给华哥饯别。
门虚掩着,往日熙攘的酒吧今日只有谈笑与祝福声,酒精下肚,黄成澄开始放言高论,情到深处他开始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自己情路的坎坷,话题转换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你俩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黄成澄抽了张纸巾擤鼻涕,“华哥寡了这么多年也没再遇上个情投意合的,阿洲吧,遇是遇上了,偏偏给自己作没了,楚风那样的极品都不好好珍惜,也是没那享福的命。”
卫洲缄口无言,喝光杯子里的酒。
“说什么呢,喝多了吧。”华哥拍了拍黄成澄的肩膀示意他别再说了,但酒精上脑的人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黄成澄甩了下肩膀说:“我没醉,我千杯不倒。”
酒吧的门被推开,三个人齐刷刷看过去。
作为老板的卫洲最先开了口:“抱歉,我们今天……”
“哦,”黄成澄指着来人,又看向华哥,“旧情人也来送行?”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隔壁店的老板,卫洲只知道华哥跟他的关系不一般,但根本没想到会是前任,闻言他也看向华哥。
华哥神色如常,看着对方。
“我来讨杯酒,可以吗?”隔壁GAY吧的老板走到卫洲旁边问,显然是知道了这家店已经换了主人。
这个酒局是为华哥设的,刚刚黄成澄又说他是华哥的旧情人,卫洲不知华哥心里是怎么想的,没有马上回答。
“坐呗,”华哥说,“记得给钱就行。”
“好,”男人笑着走到华哥旁边坐下,“不但给钱,还给你提供一个你不知道的消息。”
这句话是对卫洲说的,但他像是说过就忘了一样,拿起华哥帮他倒好的酒,语气有些讨好:“我也把店转出去了,你还不告诉我要去哪里吗?”
“凭什么告诉你?”华哥斜眼看他。
他理所当然地问道:“不告诉我我怎么跟你走啊?”
“你们这是要旧情复燃?”黄成澄憋着嘴,眼看又要哭出来。
“放你丫的狗屁。”华哥瞅了黄成澄一眼。
“啊,我说是的话,你要说恭喜吗?”前隔壁老板并不受华哥的影响,嬉皮笑脸自顾自地问黄成澄。
“我为什么要恭喜你们,”黄成澄又委屈地抽泣起来,“只有我没人要,只要我没人要,为什么,”他突然看到一旁的卫洲,哭声戛然而止,“哦,你也没人要。”
“说反了吧。”前隔壁老板笑着故意刺激黄成澄。
果然,黄成澄又哇一声哭出来。
“啧,你他妈差不多得了啊,”华哥踢了他一脚,“刚不是有话说?赶紧的,有屁就放。”
“这么急啊,”男人撑着脑袋不紧不慢地开条件,“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你爱说不说。”
“这样啊,”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卫洲,将一张一百块放到桌面后站起来,“行吧,我还以为你们会对那个小帅哥的事感兴趣呢,”他又看了眼华哥,“以为你疼你店里这小子,要不是那天你破天荒主动找我让我放这小子进我店里,还让他从我店里把人带走,我才不管这破事,哦,不对,现在是别人的店,就当是我鸡婆吧,走咯。”
虽然他没有明说那个小帅哥是谁,但卫洲和华哥心知肚明。
只要是跟楚风扯上边的卫洲立马会变得不对劲,华哥扫了一眼卫洲,在前隔壁老板走前说:“澳洲。”
卫洲和楚风为什么会闹成如今这个局面华哥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两个小孩心里都有彼此,他自己琴瑟不调,却希望他们能鸿岸相庄,最重要的一点是,跟卫洲相处这么多年,他早就把他当自己的弟弟看待,他希望他能有自己的归宿。
前隔壁老板得寸进尺道:“给我买机票。”
“你!”华哥抬头怒视着他。
“不亏的。”男人点点头打包票。
“行,”华哥咬牙切齿地说,打开手机软件很快就买了张跟自己同班机的票,没好气地问他,“需要检查吗?”
“不用,我信你。”他拉开凳子重新坐下,看着卫洲,“你带走的那个帅哥,那天晚上是跟你在一起吧?”
“嗯,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卫洲直球发问。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前隔壁老板挑眉,很满意他的反应,“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来你这店的那个,就脸上的粉越涂越厚那男的,今天没来啊?”
华哥听得云里雾里:“你他妈能不能说人话。”
卫洲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李远廷,皱着眉问:“什么意思?”
他对着华哥谄媚地笑着说:“行行行,我说人话,就是那个人找人下的药,那个小帅哥也查到了,几个月前不是还揍了他一顿嘛。”
卫洲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浑身瘫软。
“药?什么药?”黄成澄睡了一会,迷迷瞪瞪起来就听到药字。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药?你的意思是李远廷找人给楚风下药了?”华哥问。
“嗯……”前隔壁老板拉长声音,“其实我也不确定他的目标是不是他,毕竟那晚还有另一个人和那帅哥一块儿去店里,或许是凑巧被他错喝呢,也说不准。”
“说得准,”黄成澄瞬间暴跳如雷,“操他大爷的,那个孙子就是要害楚风,妈的居然因为惦记阿洲干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来,楚风怎么没把他打死。”
“你他妈……”华哥也气不打一处来,虽然他一直看不顺眼李远廷,但也没料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来,他又瞪着前隔壁老板。
“哎,干嘛用这眼神看我,可不是我不拦着啊,自从你跟我吵过之后,我可就明令禁止那种东西在店里出现了啊,”说完他也有些尴尬,心虚地继续为自己辩解,“那次是意外。”
华哥懒得跟他多言,看着怅然若失的卫洲,担忧地问道:“阿洲,你还好吗?”
卫洲没有气力回答,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楚风当时对他得有多失望,他不敢深想,可即便知道自己当初错怪了他,他还是无法压下去自己的贪念,心中的一腔热血甚至变本加厉地疯长。
霓虹闪亮,万家灯火已息,夜色将卫洲的影子拖得老长,他浑浑噩噩地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到了桥上,初夏的风微凉,裹挟着潮湿的水汽,他在桥边坐了一夜,楚风的质问声也在耳边回响了一夜。
晨曦微煮,卫洲吹了一晚上的风,胸腔的浊气还是未能消散。
身后陆续有晨练的人路过,卫洲的脸色实在太差,总有人频频回头,大概是怕他一个想不开噗通一声跳下去。
旭日初升,江面金光灿烂,阳光照在身上的温度逐渐上升,或许是太暖和了,卫洲觉得有些晕头转向,他终于舍得站起来。
不管脑子再怎么乱七八糟或是空白一片,钱还是要挣的,盘下店后除了股市里的钱他已经没什么积蓄了,偏偏现在又盼着见楚风盼到眼红。
他回到店里简单给自己做了份三明治就去约定好的今天的拍摄地点。
自从和楚风分手,黄成澄帮他接的活基本都是即轻松钱又多的,卫洲真的很感谢上苍厚爱。
李远廷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酒吧了,黄成澄疑惑地问卫洲:“那个变态最近怎么都没看到他了,你这儿是狗和他禁止入内了?”
“医院。”卫洲回答。
黄成澄瞠目结舌:“什么?”
卫洲专注地调着酒,没有回答,黄成澄不确信地问他:“你把他打入院了?”
“嗯。”卫洲好整以暇地应了一声。
“我操?”
黄成澄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不知何时起卫洲的行事作风越来越像楚风了,以前他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现在,他竟然为了楚风而把人揍进医院,该表扬他越来越有人气吗?
楚风为所欲为是因为他有钱,钱解决不了的事还有他爸妈给他兜底,可卫洲呢,他孑然无依,什么都没有,可正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所以才不惧怕任何后果。
黄成澄真的很想问他一句你是不是疯了,如果那个人渣报警怎么办,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咂了下嘴,有些无可奈何地说:“真服了你了。”
卫洲的话越来越少,黄成澄百无聊赖地打开楚风的社交软件,看到他新发布的一条动态,是和一个帅哥的合照,两人看起来还挺亲密。
或许是喝多了,黄成澄不但没有避着卫洲,还随手把手机放到吧台上,眼神看向别处,准备给自己找个可口的对象度过激情一夜。
卫洲探着身子一把夺走他的手机,面如土色问道:“是谁?”
“啊?”黄成澄看过去,才发现卫洲拿走了他的手机,“不知道啊,可能是男朋友吧,之前你两交往的时候他也经常在社交媒体上发你的照片,虽然没有出现过你的正脸,”黄成澄伸着手划拉了几下屏幕,“喏,你看,照片还在。”
卫洲仔细地刷着楚风一年前的动态,满屏都是他的照片,有做饭的,睡觉的,看电脑的,但最多的是他调酒的照片。
没想到楚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拍了他这么多照片,曾经他误以为自己在他心里一点儿魅力都没有,还为此对自己的容貌产生过怀疑,甚至在心里埋怨过他明明是一名摄影师,却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原来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卫洲虽然很开心,但现在不是能沾沾自喜的时候。
警钟已经敲响,卫洲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他当即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