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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很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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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一样,楚风难得今天没喝酒就算了,还破天荒地接听了陌生号码的来电。
他都已经躲得远远的了,到底还要他怎样。
安东尼很快帮卫洲收拾好楚风隔壁的房间,卫洲在房间里坐了一会,敲响楚风的门。
房间里传来由远及近的走路声,卫洲嘴角微扬。
“干嘛?”楚风打开门,头发有些凌乱,还没完全吹干。
“我没带衣服。”
“卫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吗?”安东尼鬼一样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卫洲冷不防吓一跳,若不是到处灯火通明,他一定会吓得扑到楚风怀里。
突然有点讨厌这个家里的所有灯。
“没有。”卫洲对他扯了扯嘴角。
楚风将门关上,在门即将合上的时候,卫洲眼疾手快伸出胳膊挡住。
“嘶!”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手上立竿见影浮现一条醒目的红痕。
楚风听到他的声音猛地回头刚好看到他被夹的一幕,赶紧拉开门,震惊地吼道:“你疯了吗!”
只听声音卫洲就快速判断出楚风担心他。
心中燃气一丝希望!
卫洲甩了两下手,把夹到的地方伸到他眼前,乞哀告怜道:“疼,帮我上药。”
他知道这个时候楚风不会拒绝他。
果然不出他所料,只见楚风返回房间时手往旁边一甩,门开得更大了些。
他的行为就是他的回答,卫洲侧过脸和安东尼笑了下,闪进楚风房间。
楚风背靠着沙发,双手交叉在胸前,像一只打盹的黑豹,眼神却如镜般炯炯,暖黄灯光照耀下的他显得格外诡异又魅惑。
卫洲假装没注意到他投来的视线,走到角落反放着的相框前,手还没碰到相框,楚风说话了。
“别动。”
卫洲叛逆地摸了一把边框,偏动!
就这尺寸,不用翻过来他也知道是什么照片。
“我帮你吹头发。”卫洲走到楚风旁边,不顾他的意愿拉着他往浴室走。
楚风也懒得动弹,随着他来,暖风从头顶往下吹时他闭上眼睛,胳膊靠着墙壁。
两人站得极近,卫洲几乎要贴上他的后背,修长的手指不断从楚风的发丝穿过,卫洲看着他发顶早已固定成型的漩涡,任由自己被卷如其中。
万千愁丝挠着他的手心,拨动他的心弦,透过镜子他盯着楚风的脸看,一切依旧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思绪飘摇,他不合时宜地想起楚风和别的男人的合照。
那个男人真的是他现在的男朋友吗?他们一起做过什么事?牵手了吗?接吻了吗?和他做过的所有事也和那个男人做过吗?
想到这卫洲心里一阵恐慌。
难道他真的爱上别人了?所以才会时隔一年多再见面却一个笑容都不愿意给自己。
心里像被塞进去一座山,卫洲关停吹风机,闷闷地说:“好了。”
楚风半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卫洲直勾勾的眼神,却视若无睹地潇洒离开。
卫洲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拉住楚风的手将他堵在墙上,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却一声不吭。
他不敢质问他,他没有资格质问他。
楚风漫不经心地开口:“怎么,还得我伺候你洗澡?”
温暖的环境里,他的声音充满蛊惑,楚风越是对他不屑一顾,卫洲越是抓心挠肝迫切地想拥有他,他双眼用力地看着他,想要从他的眸中窥探出往日的爱意。
“我说是你就会答应吗?”
楚风从头到脚扫视他一遍,眼里带着戏谑:“身材一般,想得倒挺美。”
什么!?身!材!一!般!
天塌了!
敲门声打断了他们,卫洲憋住烦躁去开门,从安东尼手里接过药箱后向他道谢。
将药箱放到楚风腿上,卫洲迅速地弯腰碰上他的唇,跟自己的不同,楚风的唇暖暖的、软软的,虽然只是昙花一现般不足一秒的触碰,但足以安抚卫洲悬了一天的心,顺便压下他的燥气。
在楚风冒火前,卫洲一溜烟进了浴室,末了还不忘丢下一句话:“你要实在想看我的身体就别给我拿衣服。”
卫洲心里自有他的小九九,他必须给自己一洗雪耻。
楚风心荡神驰地坐着,摸了摸自己的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卫洲嘴唇的温度,凉凉的,让人心颤。
卫洲就像陈年烈酒,刚入口时只觉香甜醇厚,可你要是不适可而止,多贪几杯,就会不知不觉醉在其中,最后反胃呕吐,连胃汁都得交出来,那种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的感觉,一次就够楚风受的了。
大意了。
他起身,从衣橱里拿了套新的睡衣和内裤,推开浴室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将衣服放到置物架上,又心无杂念地离开。
我操?这么有佛性禅心?卫洲低头认真审视自己光溜溜的身体,身材很一般吗?难道真的已经对他造成不了生理冲动了?不至于吧?他捏了两下自己鼓鼓囊囊的胸肌,或许真该再好好练练。
哎,本来还想勾引他一把,没想到不但没勾引成,自己倒起了火,卫洲无奈地锤向墙面,将水温调低,让小小洲冷静下来。
卫洲洗完澡出来时楚风还懒懒地坐在沙发,不过手上多了本书,他擦着头发走过去,“怎么还不睡,等我吗?”
他蹲坐在楚风腿边,下巴抵着他的膝盖,把受伤的手臂搁他腿上,像只摇尾乞怜的大型犬,楚风好不容易忍住揉他头发的冲动。
将一枚金色的羽毛状书签别在书页内,楚风放下手里的书,从药箱里取出药。
卫洲像痴汉一眼仰着头看他,眼里满是依恋。
楚风的视线不在意地从他脸上一扫而过,把用过的医用棉签塞他手里:“滚吧。”
卫洲丢完垃圾后涎皮赖脸地坐到床沿,一点没要走的意思。
楚风也不赶他,却也不上 床睡觉,拿起书继续翻看起来。
两人再一次开始了无言的对峙,双方耐性都极好,相持不下。
卫洲折腾了整整一天,眼看就要顶不住席卷而来的倦意,他讨饶道:“小风,我好困。”
“要我给你把门卸下来?”
瞧瞧瞧瞧,喜欢的时候哥前哥后地捧着,厌腻了就像刺猬一样恨不得把他全身上下扎成捕鱼网。
自作孽不可活啊,这都是他咎由自取,卫洲认命地受着,拖着调说:“睡吧,天都亮了。”
回应他的只有不时翻书的沙沙声。
“我不走你就不睡是吗?”卫洲问。
楚风终于把书合起来,懒洋洋地说:“长了眼睛就该好好用。”
卫洲自知拗不过他,楚风有多犟在交往的时候他就领教过了,他举双手投降,但要他偃旗息鼓是绝对不可能的。
今天才第一天,把他逼急了可能会适得其反,卫洲心想,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狗屁的来日方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跟黄成澄通过电话后,卫洲才知道他最多只能在这里逗留半年,半年后他就得从哪儿来滚哪儿去,他彻底高兴不起来了。
操!卫洲呈大字型倒在床上。
因为倒时差,这一觉卫洲睡得昏天暗地,再起床已经是深夜,楚风早已不见踪影。
“小风呢?”卫洲问安东尼。
安东尼摇头表示不知道,快速转换话题:“卫先生,已经帮您备好餐,请问您现在吃吗?”
楚风不在,卫洲没有心思吃东西,他当然不相信安东尼会不知道楚风去哪里,从他不确定他会什么时候起床却能备好餐这点就可以看出安东尼的细心负责。
“不吃,”卫洲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安东尼还是说他不知道。
既然他不愿意说,卫洲也不逼他,转身往门外走去。
“卫先生,您要出门吗?”安东尼跟在他身后问
“没,我就在门口,你忙你的,不用在意我。”
“好的,您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我。”
“嗯。”
走出门的时候卫洲真没打算走远,只是他在门外等了很久很久,迟迟不见楚风回来,他看到楚风跟他说过的那架安东尼做的秋千,走了过去,一个人在月色下荡起来,秋千一会高一会低地大幅度摆动,卫洲晃得有些头晕,用脚抵着地面让秋千停下,然后站起来靠着身旁那棵根壮叶茂的大树,待浆糊一样的脑子不再冒金星后,他往门外走去。
这么晚楚风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还不回家?是去约会吗?和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吗?
思及此,卫洲手指冰凉,明明是夏天,他却觉得比腊月寒冬还要冷。
此时他只有一个想法——找到楚风,至于去哪里找,他不知道,反正他不想坐以待毙。
就这么走下去吧,能不能刚好在路上遇到他,听天由命。
楚风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安东尼还在等着他。
“他醒了没?”楚风问。
“醒了。”安东尼说完往外面望去。
楚风注意到他的动作,问道:“怎么了?”
“卫先生刚说要在外面等你。”
“什么?”楚风进门的时候根本没看到外面有人,他拔腿就往外面跑,如他刚刚所见,外面确实空无一人。
深更半夜的,他跑哪儿去了?
安东尼也意识到自己疏忽大意没把人看好,马上和楚风兵分两路上街寻人。
楚风慌乱地在街上奔跑着,瞪着双眼找人,他喝得有些多,脚下的路像云朵一样软绵,每一步都是那么虚浮,但他不敢放慢脚步,这里治安虽好,但就如卫洲自己说的,他什么都不懂,连跟别人基本的交流都做不到。
如果他迷路了怎么办,要是再被带到警局,人不肯帮他联系他怎么办,楚风不敢继续想下去。
安安分分地呆着是会死吗,难道他跨越7980公里,就为了折磨他,让他为他提心吊胆?如果这就是他的本意,那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