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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难度很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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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黄昏时楚风醒了,卫洲还在睡,昨天他坐了几个小时飞机,又进了局子,再加上倒时差,怎么着也得睡到明天。
楚风思忖片刻,拧动隔壁房间的门把手。
门开了。
卫洲屈膝侧躺在床上,手机被他丢在一旁,身上并没有盖被子。
从见面到现在楚风都没有好好看看眼前这张脸,他仰观俯察,卫洲比上次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好看多了,脸上也长肉了。
做噩梦了吗,为什么皱眉?楚风抬手抚平他蹙着的眉心。
突然,卫洲一把拽住他的手将他扯倒在床上并搂住他。
楚风差点吓出声,诧然地看着他,但卫洲只是蹭了他几下,双眼依旧紧闭着,呼吸平稳,看样子并没有醒。
懒得找理由回答他为什么会在这儿,所以即便知道卫洲没醒,楚风也没有动作。
等一会吧,等他重新睡熟。
他近距离地欣赏他的脸,连他双颊上的绒毛都没放过,最后,楚风将视线停在他的唇上,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禁不住人类最原始的本能,他贴了上去。
不够。
欲望一经打开便会泛滥成灾,楚风伸出舌头撬开他的齿贝,品尝久违的蓓蕾,暖暖的,带着一丝甘甜。
本已平静的心再度掀起波澜,不再跟他有瓜葛的决心在这一刻摇摇欲坠。
卫洲哼唧了一声,楚风大梦初醒,在失火前赶紧草草结束这个吻。
他尽可能降低动静,轻轻拿开卫洲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慢慢溜下床,帮他盖好被子后退出房间。
简单吃过饭后楚风出门帮卫洲挑选了几套衣服,西装笔挺的男店员两手挂满袋子,跟着他在他身后走出店。
等电梯的时候,楚风遇到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对方约他小酌一杯,寻思着也没什么事,楚风便答应了,只当消磨时间。
消磨着消磨着,李理那家伙像安了狗鼻子一样闻着味找来了,他跟楚风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见面,那嘴一开闸根本停不下来。
为了堵住他的嘴,楚风只能不停跟他碰杯、碰杯、再碰杯,毕竟没有什么是比把人喝趴更容易让人闭嘴的。
但李理今晚跟嗑了药一样精神,楚风不知不觉也多喝了些,待回过神时发现已经是深夜。
以为回到家睡一觉,家里那只大型犬也差不多醒了,或许他们还会跟以前一样一起吃个早餐。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那狗东西竟如此“体贴”地帮他安排了醒酒活动。
找到卫洲时楚风以为自己会大发雷霆,但他没有。
荒无人烟的街道,卫洲一个人走着,路灯和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
耳边淅淅飒飒的风声终于停下,疯狂跳动的心脏让楚风更加心浮气躁。
明知道他不远千里找来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可楚风不但做不到不管他的死活,还总是轻易被他的言行举止所牵动。
看到楚风时卫洲先是一愣,他知道他现在很生气,他的表情恐怖如斯,但尽管如此,楚风还是出来找他了,下一秒,卫洲向他飞奔而去,紧紧将他箍在怀里,力气大得楚风完全透不过气来。
卫洲将头埋进他的颈窝深嗅,沉声呢喃:“喝酒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的语气太过委屈,身体也有些凉,楚风舍不得责骂他,但还是气得手抖。
“你很冷吗?”卫洲问,将他抱得更紧。
“再用力点。”
“嗯?”卫洲不明所以。
“再用力点才能把我勒死,”楚风喘了口气,“省得我大晚上还得出来找人。”
“啊。”卫洲有些尴尬地松开他,余光瞥到他光着的脚,“怎么没穿鞋啊?”说完他就给自己解答了,“你担心我?”
“我乐意光脚。”
他才不会告诉他其实刚才出门的时候他脚上还穿着室内鞋,但跑得太急,不知什么时候甩飞了。
阴云随风消散,卫洲转身半蹲下去:“上来。”
楚风不领情,直接无视他离开。
“要抱吗?也行。”卫洲说着拉住他的手,眼看就要强行把他抱起来。
“背。”
“好。”卫洲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再次蹲到他前面。
一开始楚风把背绷得板直,双手撑在卫洲的肩上减少两人身体的接触,卫洲没说什么,他走得很慢,一点不颠簸,晚风徐徐,酒精开始抢夺楚风的意识,他的脑袋一晃一晃的,最后完全松懈下来,趴到卫洲的肩上。
卫洲抱过楚风很多次,但背的次数不多,隔着彼此身上单薄的衣料,他再次感受到楚风温暖的体温。
楚风动了动脑袋调整了下姿势,给自己找了个稍微舒服些的位置,满含酒气的呼吸喷洒在卫洲的脖子上,烫得他的心似火烧。
“哎,”卫洲叫他,“你到底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跟谁喝酒?男的还是女的?是和一个人单独喝还是和很多人一起喝?谁送你回来的?你……”
迷迷糊糊间楚风听到他絮絮聒聒的声音,像烦人的蚊子一样纠缠在耳边,他伸手捂住他的嘴:“闭嘴!”
行吧,不让问就不问了,谁让他非人家不可,不过是出去喝酒而已嘛,只要他知道回来就行了。
才怪!
卫洲撅着嘴吻他的手心,楚风垂下手,在他胸前擦了擦。
封印一解除,卫洲马上再次开口,讨价还价道:“不然,回答一个问题就好,行吗?”
楚风不胜其烦,啧了一声:“说。”
“你跟谁去喝酒了,”卫洲问完又觉得这个问题不好,赶紧改口,换了一个他认为更加严谨的,“不,这个不算,你,和你喝酒的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朋友。”楚风说。
这个问题还是不够严谨,要是再问一个问题他会不会气得跳脚?试试吧,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小风~啊!”
楚风气得哼哧哼哧的,也不继续睡了,死咬着他的锁骨斜眼睨他,黑夜中他的眼珠子像猫一样透着光,动人心魄。
卫洲停下脚步,紧咬牙关忍住疼痛。
看着他咬紧的后槽牙,楚风终于松开嘴,扯着卫洲睡衣的领子擦干净他锁骨上的唾液,或许还有血水。
这是他的警告吗,警告他过界了?
“走不走?”楚风愠脑地问。
卫洲声音暗哑,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他们到家的时候安东尼还在外面,楚风打电话让他回来,卫洲一听,赶紧抢在他回来前上楼帮楚风放好洗澡水,然后才下楼吃饭。
虽然很感谢安东尼准备的丰盛美食,但卫洲看着完全提不起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后他就开始搜罗厨房,终于在角落的柜子里找到一包面条。
楚风不吃,卫洲就没有多煮,安东尼回来看到他锅里的面眼神里流露出感兴趣,卫洲只能把面一分为二,和他分享自己还算拿手的宵夜。
安东尼没有急着吃,而是要上楼,卫洲猜出他应该是要去给楚风放水,叫住了他:“小风已经在洗澡了,来吃吧。”
最让卫洲惊讶的是,楚风家里居然有筷子,他分明记得楚风筷子用得并不算很好。
安东尼这才告诉他,家里的筷子只有楚风爸妈来这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
原来是为父母准备的,小小年纪倒是挺有孝心。
吃饱喝足后安东尼怎么也不同意卫洲帮忙收拾厨房,他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这是他的工作。
卫洲没有坚持,他心里的小算盘敲得正响,对安东尼说了句‘麻烦你了’,然后冲向目标房间。
这个过程中他已经在大脑描绘出一幅香艳的画面,蔼蔼的雾气萦绕在浴室里,楚风双手手臂撑着浴缸,微扬着头,眼神氤氲,身上的水珠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光凭想象卫洲就已经觉得血脉喷张。
他像个未经人事,正要第一次开荤的年轻小伙一样,心急火燎地打开楚风房间的门小跑进浴室,冒着雾气的浴缸里水面纹丝不动。
这么快就洗好了,卫洲有些失望,怏怏地退了出来。
很快他又给自己注满鸡血,从楚风的衣橱里拿了套睡衣,快速地冲了个澡。
这栋别墅比楚风国内那一栋大了很多,卫洲不想浪费时间慢慢找人,他决定下楼问安东尼,这是最快的方法,有捷径没人会傻得不走,不过在下楼前,有一件事他想要确定一下。
卫洲走到那个原本放着大相框的位置,那里已经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好像之前放着的相框是他臆想出来的一样。
“啧,有什么可藏的。”卫洲嘀咕道。
问过安东尼后,卫洲上了三楼,有时候他都不得不佩服安东尼对楚风的稔知。
如他所愿,他看到了烟雾缭绕下的楚风,卫洲说不上来看到这一幕时自己是什么心情,有些堵,也有些酸涩,很复杂。
他走到他身边。
楚风看着他,将嘴里含着的白雾缓慢吐出,白烟在两人中间竖起一道屏障,将他们隔开。
呛鼻又辣眼的烟喷洒在脸上,卫洲本能地闭上眼睛,再睁眼楚风已经没有看他,他看向二楼的泳池,那里水波盈盈,昏暗的灯光下似乎藏着暗流。
“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楚风没有回答,歪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他:“你这表情,不会觉得是因为你吧?”
卫洲用沉默代替回答。
楚风轻笑一声:“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给我。”卫洲向他伸手。
“你要抽?”楚风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意识,却偏要这样说。
“给我。”卫洲重复说。
这支烟刚点不久,还剩下不少,楚风却故意捏着前段,只留下猩红的烟头对着他。
以为卫洲会让他把烟嘴露出来,卫洲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不怕烫一样捏住还在燃烧的烟头,把烟从他的手里抽出来。
皮肤触碰到烟的一瞬间,卫洲差点条件反射地松开,但他忍住了,仿佛还能闻到自己的肉被烫熟的味道。
啪一声,楚风把烟从他手上拍掉,瞪着他,胸脯剧烈起伏。
他的神情很不对劲,眼底有明显的红血丝,看起来很是瘆人,那种感觉不可言状,卫洲只觉得他好像变了个人。
没等他开口,楚风转身离开。
从见面到现在的短暂接触,卫洲对楚风只有一个感觉,他的话变少了,也不爱笑了。
或许他只是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对他笑。
卫洲看了看自己食指和拇指上两小片皱巴巴的皮肤,明天是逃不过起两水泡了,真他妈疼。
这一晚卫洲还是没能成功睡在楚风床上,楚风回到房间后就把门反锁了,无论卫洲在外面说什么他都不开门。
卫洲一手叉腰一手握成拳顶着门,看来要让楚风原谅他的难度堪比让大英博物馆自动还文物,还好他越挫越勇,也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