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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栖息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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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理悔不当初,嫉妒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失去理智,他一心只想把卫洲从楚风身边弄走,却没想过这么做可能会导致什么后果,等他回过神意识到或许从此会和楚风形同陌路时一切都晚了,他不该跟那个疯子合作的,如果不是这样,楚风也不会受伤。
李理一次一次地给楚风发信息恳求他的原谅,但一次也他没得到回复,他的信息像被黑洞吞噬。
楚风不会原谅他了,如果不是两家的交情,别说原谅,楚风不弄死他都算大发慈悲,明知道卫洲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却还要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去赌那个不可能的可能,可他也迷途知返了啊,楚风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小风,阿姨求你了,你去见下李理吧,我知道那孩子做错了事,但是,看在你们一起长大,他又是因为太在意你才会犯错的份上,你救救他吧。”
李妈妈潸然泪下,若不是邹侨拦着,她差点就要跪在地上。
李家就李理这根独苗,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百般宠爱长大的,如今却整日不吃不喝郁郁寡欢,李家夫妇心如刀割,若是他有个好歹,他们夫妻俩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邹侨看了一眼冷面阎罗般对此充耳不闻的儿子,她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当年她来苏黎世,第一个交好的就是李家夫妇,这么多年过去两家人越走越近,她自是不想有隔阂,可卫洲是自己闺蜜的遗子,在儿子心中的份量有多重她也再清楚不过,李理动谁都不应该动卫洲。
楚风从小睚眦必报,她让那个教唆李理的人付出了惨痛代价,楚风也暗中给了那人教训,如今她能做的,只有让楚风看在他和李理一起长大的份上不要记恨他。
李妈妈接了个电话后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邹侨看电话还没挂断便拿起来,一问才知道李理寻了短见。
“李理把安眠药放酒里喝了,还割了腕,已经被送医院了,我先送李太太去医院,你……”邹侨看了一眼楚风,叹了口气,“自己决定吧。”
卫洲明白邹侨的欲言又止,虽然是李理把他骗去了那个地方,但也是他良心发现把针剂换了还通知了楚风,他害了他也救了他,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自己也对楚风做错过事,不是他圣母心宽以待人,他只是不想看邹侨为难。
“去见见他吧,我陪你去。”卫洲说。
“不去。”楚风果断拒绝。
“你也该去换药了,我也是。”
“医生会来家里。”
“好多天没出门了,顺便去透透气。”
楚风瞪他:“谁会去医院透气?”
“我爱你。”
楚风眨巴眨巴眼睛,有点被他搞懵了。
“我爱你。”卫洲又说。
楚风噗呲一笑,真拿他没办法,明明被害了还要当烂好人。
安东尼已经拿好车钥匙等在旁边。
卫洲:怎么又能猜中他会走?
楚风:怎么那么笃定我会听他的?
李理已经洗了胃,缠绕在手腕上的纱布因为他的挣扎又一次被染红,隔着房门,李父的怒骂声,李母的哭泣声,还有李理的嘶吼声夹杂在一起,楚风站定在门口,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后悔不该被卫洲的甜言蜜语蛊惑。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制止他准备后退的动作,捏了下他的肩膀:“进去吧。”
楚风从鼻腔长哼出气,直接推门进去,就里面现在的混乱情况,敲了也不会有人听到。
楚风和卫洲的出现让房间里热闹的三个人都安静了下来,邹侨也在,她正闭着眼睛扶额,李妈妈感激地看着楚风。
跟两位长辈问好后,楚风走到李理面前,盯着他毫无血色的脸看了一会,然后抓起他受伤的手,拇指用力按压。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房间里顿时阒若无人。
“疼。”李理的额头渗出细汗,想把手抽回去,但楚风显然还不打算放过他。
楚风挑眉,“还知道疼?”
李理看着他,撇了撇嘴点头。
刚刚李父差点就让医生来给李理上束缚带了,没想到楚风这么轻易就让自己儿子老实,虽然很心疼,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做错了事,他无话可说。
李理低垂着脑袋,擦了一把眼泪说:“对不起,我错了。”
楚风放开他的手说:“这话不该跟我说。”
李理看向站在邹侨旁边的卫洲,想道歉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卫洲看着他张张合合的嘴还有他妈妈投来的目光,一下子比李理还要扭捏。
“都过去了。”卫洲主动打破僵局,他也不是非得听到李理道歉不可,反正说不说都一样,无所谓。
“对不起。”李理说。
“啊,嗯,嗯。”卫洲点了点头,很不自然地扯了下嘴角。
“让他两聊会吧。”邹侨站起来说。
虽然不想让楚风跟李理独处,但看着李理现在那半死不活的样子,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卫洲走到楚风旁边,“我在外面等你,”他又看了一眼李理的手,“要让人叫医生过来?”
“嗯。”
医生过来重新帮李理包扎好,楚风也跟着离开病房。
很长一段时间李理的状态都有些萎靡,但至少不再寻死觅活,而另一个幕后黑手就没他这么好的运气……
新闻报道某知名企业一夜间市值蒸发好几百亿,其继承人也进了医院,据说断了两根手指,此事疑云重重却不了了之。
就像邹侨说的,楚风和卫洲在一起后果然不再去玩那些危险的极限运动了,除非为了拍摄不得不跋山涉水。
楚风对照片的要求可谓苛刻,他会为了拍到一张满意的星空照片呆在零下三十度的室外对着天空拍一晚上,隔天相机上结成的一层霜见证了他对摄影的热爱和认真。
他们住进皑皑雪山上的小木屋,相互依偎烤火取暖,看屋外白茫茫一片,仿佛世界只剩下彼此,他们徒步千年冰川,也遇上过暴风雪,还看过喷涌着热血般的火山。
定格在相机里的每一帧都叫人叹为观止,看着那些佳作,楚风眼里藏不住的兴奋。
可是……
卫洲不满地跨坐在他身上问道:“你为什么从来不拍我?”
“我有啊。”
“很少。”卫洲加强语气。
确实算不上多,季节变换的时候、有节假日的时候、或是旅行的时候,除此之外好像就不太拍了。
“为什么?”卫洲追问。
楚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想把你装进这里,每时每刻都想看着你,而且你不是不喜欢拍照?”
所以他跟他在一起如果目的是旅行楚风几乎不带相机,即使带也只带了个可以别在腰间当装饰品的迷你相机。
花言巧语。
“你拍我就喜欢,我就那么比不上那些风景和动物吗?”
“你怎么连这种醋都吃啊?”楚风无奈地笑了。
“怎么就不能了,”卫洲目光幽怨,“每次出门你一个心思扑在摄影上,哪里还记得我的存在,我就是你的奴仆。”
“那不也是你自己要的,”楚风说,“让你在家等你又不要,现在反倒怨起我来,好没道理。”
“我是怨你吗?”卫洲趴到他身上,“我就是怨你了,你就不能多看看我吗?”
“哎,”怎么还撒娇了,跟大狗狗一样,楚风双手捧起他的脑袋,“别对着我肚子说话,痒。”
“就要。”卫洲拿开他的手对着他的肚子张开嘴用力一吸,在他雪白的肚皮上留下一抹红。
他们带着摄影设备去往多个国家,一边旅行一边拍照,当然,拍的依旧是风景和动物,不过卫洲之前的争风吃醋也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在他不满地撅嘴耍脾气时,楚风会突然转身对准他按下快门。
卫洲深信不疑楚风拍下的都是自己的丑照,可到了晚上,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的照片,他再次想起黄成澄说过的话:没有人能比楚风更能发现他的亮点,他就是套个麻袋楚风都能给他拍成巨星。
“你怎么那么爱我啊?”卫洲把楚风抱坐在自己腿上,蹭着他的胸前。
“说反了吧?”
卫洲没有否认:“我怎么那么爱你啊。”
“我魅力无边。”
卫洲咯咯笑起来:“是是是,你艳色绝世,勾魂摄魄,我的魂儿都被你勾走了。”
“哎,你想不想回去?”楚风问。
“回哪?”
楚风想了想,卫洲的父母都不在世,他外婆家好像还有亲戚,只是在他妈妈出嫁时就已经断绝了关系,早就不来往,卫洲见没见过他们都不一定,可以说他就像浮萍一样早就没有家了。
家啊,楚风轻咬嘴角看他。
像是有一根羽毛在挠着心尖,卫洲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滑动,正打算做点什么的时候,楚风说话了。
“你不是说把店盘下来了?出来这么久,不怕店被搬空?”
哎?这气氛干点什么不好非得聊这么正经的,怎么说也得来个法式长吻吧,卫洲叹了口气,啃咬了一下楚风的锁骨。
“啊!你干嘛,属狗的啊说咬就咬。”
“就咬了怎么着,”得到了就一点情调都没有,卫洲想了想,“是挺久没回去了,虽然店里有老黄帮忙看着,不过也该回去看看了,你愿意陪我回中国吗?”像是怕被拒绝,楚风还没说话卫洲又说,“如果你更想呆在苏黎世,回去我就把店租出去,陪你在苏黎世,不过我英文说得不好,你要教我,其实在哪儿我都无所谓,只要你在就好,你就是我的归宿。”
卫洲突然的表白让楚风一愣,像是要透过他的眼睛看进他的心底,楚风说:“我给你个家吧。”
卫洲眨了眨眼睛,眼里的渴望和激动就要满溢,却又有些不敢相信,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你再说一次。”
楚风浅笑:“我说,给你一个家吧。”
“好!”
滚烫的一滴泪从卫洲的左眼流下,楚风吻住了它,他开始有记忆的时候,是卫洲陪伴在他身边,现在,该换他来给他一个栖息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