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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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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一种手段。
不论苏见愿不愿意,都必须承认,祁晟做到了。
假期的每一天,苏见都有在烦恼。
但这并不代表什么,他只是不喜欢这种模糊不清的感觉。不过这也只是他的揣测。
苏见不想靠揣测妄加定义,不想自作多情。祁晟也未必是这么想的。可能只是单纯的不想联络,忘掉了这件事。
他这种人,
苏见唇角不自觉压下一些,将因为新年而推迟送货,直到今天才拿到手里的咖啡机的外包装拆掉。
天气很好。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天空漂浮的大朵的云。
门铃声响起时,苏见正将萃取好的咖啡液倒进保温杯。冰块接触液体,发出细微,不可察的迸裂的声响。
动作随之停顿,表情也变得迟疑。
直到听见声音,外面的人说:“苏先生,我是小李,咱们通过电话。我带楼上的业主来看看情况。”
哦。是小李。
苏见不确定是不是有松一口气,但对于当下的这种状态,的确产生了一种拖泥带水的烦恼。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如果一定要用什么文字来进行表达的话,苏见或许会用焦虑。
没错,焦虑。
可他有什么好焦虑的?这不正是他想要见到的结果。
送走小李和十七楼的业主,苏见想,他可能是太闲了。人无所事事的时候就容易想很多,为没有发生的事情焦虑。
于是找了一部评分很低的恐怖电影,听着尖叫声画图。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这天下午,苏见不仅听完了三部电影,还久违地画出了这么久以来唯一满意的一张图。
终于想通。这件事没有他想得那么复杂。
对于不打算和上司发展任何超出工作以外关系的他来说,主不主动,发信息还是打电话,其实都不重要。
他走进了一个怪圈。
出于什么原因,苏见不想去思考。这会导致他从当下的圈里走出来,进入另外一个。
重点是,他不打算和上司谈恋爱。
想明白这点的苏见不再瞻前顾后,想很多可能根本不存在的问题。十分坦然地输入文字,不掺杂一点暧昧的感谢和转账在屏幕上显得有些冰冷。
祁晟迟迟没有回复,苏见没再等,放下手机,去做自己的事。
这晚,和往常一样的时间,门铃响起。
对方称呼他苏先生:“祝您用餐愉快。”
苏见接过来,没有问怎么没有取消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而是拨了祁晟的电话。
第一次没有接通。
可能不方便接。苏见不再进行多余的怀疑,决定半小时后再打。
但看来是不用了。
祁晟拨了回来,在他打去电话的十分钟后。苏见接起来,对面传来的却不是他以为的声音。
“你好。”一个陌生的声音,问苏见是不是祁晟的秘书,有点轻浮:“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他在住院。”
事情又一次朝着苏见不希望的方向在行进。
苏见眉头轻蹙,非常不愿意这样,但当对方说出“他还在治疗,短时间内可能没办法接你的电话”后,不管出于哪种立场,苏见都没办法不问一句:“他怎么了?”
“哦,不是大事。”对方说:“车祸而已。我要走了,你要来吗?”
苏见沉默几秒,在心里叹气:“来。”
接电话的不知道是祁晟什么人,将严重概述的既轻飘又严重。苏见不想将人揣测得很坏。但显然,祁晟的朋友和他一样。
正应了那句物以类聚。
天早就黑透,苏见接过护士递来的药膏,在祁晟问“你怎么会来”的时候,没有反驳,没有反唇相讥。
只说:“我打电话给你,是别人接的,他告诉我你出车祸,行动不便。”没有说他根本没信。
祁晟眉头皱起来,苏见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来解释这一医学奇迹,但没有。
他仿佛不高兴,擦破了那块皮肤让祁晟看起来更加不近人情。不知道想什么,好一会儿才说:“你不要听他胡说,车祸对我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没有行动不便。”他抬高一点声音:“我身体很好。”
“嗯,我看到了。”苏见把药递给他,心里觉得很没必要。这种程度的伤口……算了,怎么样跟他都没有关系。
苏见看了眼时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祁晟先道:“是我朋友。”
“什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苏见感到有些莫名。
“接电话的人。”祁晟的大衣挂在臂弯,摆出认真的神色:“你不要误会。”
他有什么好误会的。苏见想说没有,祁晟又开口:“你要不要看祁傲然,他开车,也在这里。”
静少时,苏见问:“严重吗?”
祁晟不想过多赘述当时的情况,在苏见心中留下一个很不可靠的形象:“碰到头,不严重。”
苏见哦一声,拿出手机打算叫车:“那不看了。”
微垂的眼睫投下阴影,气色比祁晟上次见他时好很多。脸颊一如既往的瘦削,穿着看起来很温暖的毛衣,外套的颜色浅浅的。
很白。
祁晟看着他:“真的不看吗?”
苏见看过来,祁晟说:“很好笑。”
“怎么好笑?”
祁晟面无表情地回答:“哭得很好笑。”
苏见嘴唇抿住,一时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还是算了,怎么都和他没有关系。他第二次这么对自己说。
“怎么不见你的家人?”苏见问:“他们不来吗?”
“他们?”祁晟摇头:“他们会小题大做。”
晚上的急诊室也灯火通明。苏见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发的微信你收到了吗?”
“没有。”祁晟想也没想,哪怕电话就拿在手里,也没有要打开查看的意思,而是问:“你发什么?”
“这几天的点餐的钱,还有,不用再给我订了。”
祁晟哦一声,突然说:“那你不谢谢我吗?”
苏见有些没料到的呆滞,不等他反应过来,祁晟便给予了他一定程度的暗示:“我还没有吃饭。”然后说:“附近就有一家我觉得不错的餐厅。”
见苏见不语,犹豫的样子,祁晟立刻讲:“中午也没有吃,刚才流血,你知道的,我会低血糖,有晕倒的风险。”
苏见没忍住:“你身体不是很好吗?”而且只是蹭破了一点皮,根本没有流血。
“这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但争论这个明显没有意义。苏见不想在这里和他拉扯,刚好,他也有话要对祁晟说,便道:“祁傲然怎么办,他一个人没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祁晟知道他答应了,唇角扯动的弧度看起来既高兴,又不太高兴的样子:“你怎么总提他。”
对这种倒打一耙的行为,苏见感到非常无语。他想保持客气,却在发出声音的时候控制不住带上情绪:“那走不走。”
显然不是该对上司用的语气。苏见说完就有些后悔。
可当这句话落下,祁晟竟然安静,表情出现不明显的变化。再开口,疑似不开心的情绪彻底消失,声音很轻,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