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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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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见无法回答,双手抵在中间,在持续攀高,就要将他融化的体温和滚烫,几乎灼伤皮肤的鼻息中,释放出想要停下的信号。
祁晟根本不会接吻,体温高到吓人。
一味索取。
凭借本能地吸和舔,不给苏见换气的时间。
耳畔被细碎的水声充斥着,苏见已经分不清楚,他听到的究竟是窗外变小的雨,还是其他原因导致的。
室内三十度的气温致使苏见头晕目眩。抵在二人中间,试图隔出距离的手,仿佛被抽掉骨头,使不上一点力气。
这么下去,他一定会晕倒。
如果这样……也太难堪了。
那样的结果绝不是苏见希望看到的。
终于,在已经快要感受不到嘴唇存在,即将因为缺氧晕厥的时刻,祁晟停下来,一只手抚摸苏见好似从水里煮过,暴露在空气中绯红的面颊,看他水汽密布的眼睛和过分浓艳,有些肿起来的嘴唇,说:“好漂亮。”
苏见还在眩晕之中没有抽离。身体完全倚靠在祁晟身上,借由他的支撑,勉强维持住站立,轻轻喘息。
虽然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样子,但苏见想,一定很狼狈,根本不可能漂亮。
祁晟在胡说八道。
窗外雨声变小了许多,嘀嗒,嘀嗒,像极了没有关紧的水龙头。苏见穿着单薄的家居服,面料柔软,颜色很浅。
在他还没彻底回神之前,祁晟的手已经从他面颊摩挲至了那两片唇,手指按压唇肉,视线却慢慢挪了上去,盯着苏见的眼睛,用有点沙哑,充满困惑的声音说:“你好像要融化了。”
得以喘息的苏见在恢复了一点力气后斜他一眼,而后伸手,在祁晟又一次想要吻下来之际,推了他一下。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当苏见意识到他和祁晟都做了什么的时候,外面天已经蒙蒙亮。
祁晟走了多久?六还是八个小时?苏见好像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
直到天光乍破,第一抹晨阳穿透白纱,洒下满床温暖的日光,萦绕着他的那股玫瑰的味道也没有完全消散。
苏见伸手,用手指很轻地触碰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他将被子拉高,蒙住自己。
逼仄狭小的空间内,呼吸一下变得沉闷。
苏见后知后觉意识到,那可能不是香水,而是带着一点玫瑰和荔枝味道的酒精饮料。
汉城天气多变。假期三天,雨水和太阳交替出现。苏见感冒了。一向自诩身体很好的他,认识祁晟之后,已经是第二次生病。
他有怀疑过会不会是祁晟传染给他。
不过……应该不是。即便是,现在计较这个似乎也有些太迟。苏见不愿意过多回忆,那会导致他脑部缺氧。
会变焦虑。
就算有人现在站在他面前,对他说“这是逃避,是不对的”,苏见也会点头承认,说“是的”,他就是在逃避。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但可以解决尴尬。
尽管他无数次告诉自己,那没什么,接吻而已。
更尴尬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可如果让他这时候去面对,他可能……不太做得到。
还是算了。
苏见定了闹钟,挑祁晟不可能出现的时间出门。
他已经迟到,却不急不缓,去上班的路上,无数次想要调头回去。
但那未免太刻意。
苏见不想承认自己是在害怕,可这一天过得的确战战兢兢,不仅对脚步声敏感,还对余光里,每一个朝他这个方向走来的人警惕。
又在发现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时,生出一点奇怪的……失望。苏见闭了闭眼睛,趴在散了一桌的稿纸上。
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怎样。
下午开了个会,主要是针对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时间久了点,结束已经有点晚。苏见还有点事情没做完,留下来加了会儿班。
蓝桉也在。
她做事雷厉风行,也张弛有度。确实没有比她更适合丰阑珠宝总监的人选了。
坦白说,在得知祁晟请她担任设计总监的时候,除了激动,苏见感到的意外其实更多。
“还没走?”蓝桉这时走了出来,身后办公室灯已经关掉。
“还有点事。”这话一半真一半假。苏见没有多说,说也说不清楚。
总不能对蓝桉讲,因为他不想对自己做过的某些事情负责。回去那个一直被他称之为家,实际并不完全算是的地方,眼前会不自觉浮现出画面,让他心烦意乱,根本睡不着觉。
他是全天下最可恶的人。苏见咬住笔头,盯着纸上凌乱的线条,心道,祁晟一定会这么想。
甚至可以预见,如果祁晟出现,会以一种怎样的口吻对他这些天的逃避和避而不见的借口进行控诉。
他一定会非常生气,会表现出很难哄的样子,让苏见忏悔对他造成的伤害。
但如果真的很生气呢?会不会从此消失,彻底和他划清界限?
这应该有点难,毕竟他们还在一家公司。
祁晟不会开除他,只会不理他。
苏见一只手撑住脸颊,在稿纸上画一圈圈凌乱的线。
可是……他们真的不合适啊。
苏见顺理成章地想到了苏宛华,还有他那位久未谋面,已经记不清长相的父亲。
苏宛华从不避讳谈论他,有人问起,她会非常理性地告诉对方,苏见的父亲是一位优秀的建筑师,定居在国内一座繁华的都市,组建了新的家庭。
这时,如果对方问她“既然这么优秀,你们为什么要离婚呢”,苏宛华也不会生气,她会这么回答:“因为不合适。”
没有任何戏剧性的原因,只是不合适。
不合适让两个原本相爱的人歇斯底里。从疯狂的爱演变为疯狂的恨,直到分开,他们才又好像做回了自己。
单有爱情是不够的。苏见不知第几次看见父母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互相指责,大打出手,闹到需要派出所的人出面调理的时候,就在心里暗下决定。
他不要过这样的生活!
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雨,苏见有点心烦地将面前的纸揉成一团,朝着对面砸过去。
意外的,纸团没有落地,被一只手稳稳接住。
祁晟又一次出现在了苏见意想不到的时刻。
一秒的凝滞后,苏见倏地站起,好似受到惊吓:“你,你怎么……”
只留着一盏的灯不仅清楚照出了苏见此刻的愕然,还让祁晟借着这点光线,看清了纸团上乱麻一般的线条,和被许多线条划掉,隐约能够看出的祁的半边。
他因此得意,就像掌握了某种证据,在心里原谅了苏见用来搪塞他,不许他上门,不和他见面的那些拙劣到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的理由。
“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打算在这里待一个晚上吗?”祁晟绝口不提这两天发出去,石沉大海的信息,以一种正经,仿佛拿他没有办法的口吻,对苏见说:“你还要害羞到什么时候?”
苏见不知道,本该在下午出差离开这里的祁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不过当下,他计较的却是另一件事:“你不要信口雌黄,谁告诉你我在……”顿了顿,语气略重地说:“我没有。”
祁晟哦一声,不和他争论。
办公室的暖气已经关掉,苏见穿着单薄,松松垮垮的针织,暖气早在蓝桉离开的时候就散了,不知怎么,苏见竟然觉得有些热。
可能是因为祁晟突然走近,影子压下来,带来的一点压迫。赤裸的目光盯过来,说“我很想你”的语气又那样坦荡,让苏见在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回忆起了一些不该回忆的事情。
以至于,在他靠过来的时刻忘记拒绝。
倾泻而下的灯光洒在苏见微颤的眼睫上,就像洒下了一层金色粉末。糟糕的是,这一次,苏见的心跳丝毫没有因为次数的增加而减缓。
依然猛烈,令人恐惧。
甚至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让苏见产生了无法呼吸的紧促感。
身体本能地向后退去,拒绝的话堵在喉咙口,在祁晟寸步不让地压迫下,变成不连贯的呜咽。
后腰碰到办公桌的时候,身体突然有了一瞬的腾空,快到就像他的幻觉。
下一刻,苏见已经坐在办公桌上。
抛开这些困扰他的问题,这绝不是什么适合做这种事情的场所。
抬起来想要将人推开的手,被误会成了一种迎合。也只有在这种时刻,祁晟冷漠的声线,才会因为唇齿地厮磨带来的粘糊的水声变得柔和:“我好想你。”
在他发出声音的刹那,苏见撑在桌面的另一只手便无意识地蜷起。微微后仰的身体,在被不属于自己的手握住腰身的时候产生了一瞬的紧绷。
苏见好像被冰封,心跳也失去频率。
门关上后的办公区隔音很好,照理说,应该听不到雨声,可不知怎的,苏见耳畔一直声音环绕。
继而想起,自己还在感冒。
意识到这点的苏见立刻想要告诉祁晟,却发觉,腰上的手不知何时从针织下摆摸了进去。
祁晟完全凭借着本能在进行,滚烫的掌心紧贴着皮肤,拇指刚好按在了腰侧那块凹陷的皮肤,感受到了一点不属于自己的颤栗。
舌尖似乎有被咬了一下,祁晟没有太多意识,听见苏见含糊不清,如同呓语的声音,说他感冒,让祁晟停下的时候,祁晟再一次凭借本能,身体力行,做出了更加深入地回应。
突然,手臂被苏见很用力地攥住。
祁晟这才停下,用手揩掉他唇角带出的一点水渍:“我弄疼你了吗?”
苏见没有回答,视线一直望着某处。祁晟偏头,循着他的视线,对上了玻璃门外另一个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