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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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秦阅被自己演技折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道歉求原谅的美好愿景，闻甄强忍恶心和徐博文虚与委蛇，仪式一结束就和老板前辈们跟告别，跟着造型师去化妆了。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理秦阅，哪怕对方就站在旁边，看着他和陈老师说再见。
秦阅是什么心情脸上看不出来，唐总却愁得胡子都要掉了，转场时拉着导演大倒苦水。
“完了完了，我好像不该把夏鸣春换了！”
“怎么会？”导演还以为他在谦虚，语带调侃，“我倒觉得你换得好，闻甄比蒋玉成更贴人物，更有世家少爷那味儿。”
“不是这个问题！”唐总压低声音，“秦阅和闻甄杠上了！”
“有吗？”
“你回忆回忆，开机仪式上，秦阅有主动和闻甄说过话吗？还有刚才闻甄走的时候，压根就没理秦阅！”
“好像…是哦，”导演皱起眉，“怎么回事？他俩之前认识？不对啊，闻甄是纯新人，秦阅出道都多少年了，上哪认识？”
唐总叹了口气：“是，所以我猜测，秦阅可能是因为夏鸣春换角的事，误会了闻甄。”
听到这话，导演表情更纳闷了：“不是，你没跟他说吗？”
“我说了啊！”唐总大呼冤枉，“但蒋玉成那事没有直接证据，和他解约是出于规避风险的原因，这要是传出去……”
唐总的声音越来越小，忽然，他转身就要走：“秦阅应该不是会乱说的人，我去找他……”
“你等等，”导演抓着他领子把人拽了回来，“要说可以，等把这段时间的戏拍完再说。”
唐总眨眨眼睛：“你的意思是……”
导演摸摸下巴，嘿嘿一笑：“他们俩现在这个状态，拍对抗戏可太对味了！”
唐总：“……”
***
闻甄对于导演打着什么小九九一无所知，此时他正和造型师、服装师等人商讨着夏鸣春的妆造。
剧组得知蒋玉成的事，到和他解约、确定替换演员、直至签约都是近一个月内发生的事。
时间太紧，哪怕闻甄昨天签合同今天进组，剧组也没时间给他重新设计妆造，只能先按着以前定好的来。
好在闻甄身高和蒋玉成一样，只需要调整一些细节。
“个头一样，但比例差得有点远…没事，我把袖子和裤腿放点料就行。”服装师说着，在小本子上记下数据。
造型师伸手掐了掐西装的腰身：“腰要不要收一点？”
“不用，”服装师上下打量着闻甄，仿佛在打量一个艺术品，眼中尽是欣赏，“民国时期流行宽松版的西服，宽一点正好。”
“那就拍定妆照吧……”
“等等，”闻甄打断造型师，微笑着提议，“我在想，能不能给夏鸣春加一副眼镜？这样一来可以强调他的文官属性，二来也能增加一点迷惑性，三来也符合其世家子弟留洋归来的身份，您觉得呢？”
“之前也加过，但效果不是很好……”造型师嘴里说着，眼睛却上下打量着闻甄。
片刻后，他转头对服装师道：“拿几副眼镜过来。”
服装师拿了好几副眼镜，闻甄扫了一眼，直接拿起一副金边圆形复古眼镜戴上。
造型师一看，眼睛都亮了：“可以啊！那个谁，赶紧拍几张发给唐总！”
闻甄微微抬起下巴，摆出高傲的姿态让摄影师拍照，心里洋洋得意。
前世他不敢提出任何意见，导致造型和蒋玉成流出的定妆照一模一样，加上飞机上的“破防”事件，让网友们认定他抢资源，一直骂到蒋玉成塌房。
而且因为完全承继蒋玉成的造型，使得部分场景里他的妆造其实并不适配，“民国第一公子”的名头传出后，不少人专门截黑图喷他营销过头。
这一次他非得把所有负面苗头都提前掐死！
之后连着几套造型，闻甄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修改后的造型既贴合人物又凸显了他的美貌，看得李若锦愈发觉得奇怪。
这经验老道的模样，哪里像个刚入行的新人？
不等李若锦细想，定妆照便拍完了，她连忙带着闻甄前往拍摄现场。
开拍第一天为讨彩头，大多数导演都会特意选一些简单的戏份拍摄，争取一条过求个拍摄顺利的好意头。
但《暗涌》的导演显然不爱走寻常路，第一场戏，他选择拍摄男主和反派男二的室内对峙戏。
这种文戏，对演员的微表情、台词要求都特别高，《暗涌》又是同期声，走戏时气氛便提了起来，场记的打板声就像静音键，一响全场鸦雀无声。
这种肃穆的气氛哪怕隔着楼板都能感受到，担心这个时候上楼影响拍摄，闻甄和李若锦干脆守在楼下，直到楼上传来喧哗声才顺着楼梯上楼。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导演赞不绝口的夸奖声。
“演得太好了！绝了！再补几个特写这段就过了。夏鸣春来了吗？”
闻甄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脚步却瞬间慢了下来。
李若锦没注意到他没跟上，径直进了门：“来了卢导。”
卢导盯着监视器头都没回，应了一声道：“在外面等着。各单位准备，保持安静。”
李若锦连忙退至门外，转头冲着闻甄做了个安抚的动作，用嘴型嘱咐：稍等一会。
那个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闻甄不耐烦发出声音影响拍摄。
闻甄抬了抬眉毛，默不作声地拿起剧本。
这场戏，是身为特务机关处长的男主，和监察科的赵科长，就重要情报泄露事件虚与委蛇，相互试探。
两人交锋后，男主在离开时碰见了身为科长秘书的男三，这也是男三初次登场。
这段剧情发生在全剧情节四分之一处，重要情报泄露，两个部门相互指责，气氛剑拔弩张。
这时的夏鸣春，在不知道瞿怀风底细，且部门领导交恶的情况下，他该是什么反应呢？
夏鸣春出身世家，又留洋归国，身份是地下党，怀揣爱国之心，看到特务处的人必定没有好脸色。
不过同为伪政府同僚，也不能把恶感摆在脸上……
闻甄思索着男三的人设、表里两种立场，迅速调整好状态，挺直背脊靠着墙壁，金边眼镜后的眸子也因此沉寂下来，看得周围的工作人员频频回首。
“看着是比蒋玉成好一些哈……”
“主要是气质，蒋玉成气质太外放，这个内敛得好。”
“什么气质不气质，说白了就是长的差点意思呗！”
“嘘，小声点！”
很快，特写镜头拍完，工作人员忙着调整机位，卢导看着拍完的素材，喊了一声：“夏鸣春呢？进来我看看。”
没等李若锦开口，闻甄抬脚走进房门，隔着监视器冲着卢导点点头：“卢导。”
此时他已经不是闻甄，而是夏鸣春了。
他戴着金边圆框眼镜，穿着浅灰色的西服，梳着油头，目光澄澈平静，笑容温润和缓，像一条静静奔涌的河流，能看清河床，却不知深浅。
刚被秦阅的演技开了眼，此时又对上已然沉浸角色的闻甄，卢导眼中异彩连连，忙不迭地招呼秦阅。
“瞿怀风快来！我们说说下一场戏……瞿怀风？小秦？”
“……来了。”秦阅应道，抬脚走到闻甄身前。
卢导也从监视器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剧本，给两人讲戏。
“你们互相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明面上处于敌对状态，夏鸣春又是地下党……”
秦阅听着卢导的话，视线不知不觉间从自己手里的剧本，游移到另一个剧本，然后顺着剧本边缘的皓白手腕，攀爬向上，最终落到了闻甄的脸上。
刚刚在开机仪式上还乖得像个学生仔的人，此时已然成了大人模样，前后反差之大却没有一点违和感，就像他向来如此一般。
再回想昨天晚上他耍娇卖痴的模样，简直就是传说中千人千面的狐妖……
正想着，那双被眼镜遮挡而显得平和许多的狐狸眼一转，正正对了上来。
可娇媚可乖巧的眸子，在此时却沉静安稳，如无风的湖海，一切情绪都掩盖其中。
秦阅瞬间一个激灵，反射性地挂起了笑。
“哟，这不是夏秘书吗？”
闻甄定定看了他一眼，垂眸，绷着唇角微微点头。
“瞿处长。”
“好！好！就是这个感觉！”卢导高兴地拍拍两人肩膀，转头和摄影师说起机位的事。
秦阅却是看了闻甄一眼，转身走出房门，坐到折叠椅上，脸色有些难看。
那一瞬间，他……被带入戏了？
被一个新人？一个一心想往上爬，不折手段挤走蒋玉成的人？
秦阅皱了皱眉，看着闻甄被他的经纪人带到一边，两人靠墙而立不知在说什么，竟连个座位都没有。
收回目光，秦阅低头看剧本，几秒后他站起身，说了句“我去趟厕所”就往走廊尽头走去。
路上遇到眼熟的工作人员，他抬手拉住人，低声道：“麻烦你搬把椅子过来，有的演员没地方休息。”
顿了顿又自言自语般解释：“我坐着，别人却站着，影响不好。”
工作人员眨眨眼睛，点头道：“好，我这就去搬。”
“麻烦你了。”秦阅道完谢转身离去，心里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另一边，李若锦见工作人员搬来椅子，惊讶地连声道谢：“谢谢谢谢，麻烦你了。不愧是东影，做事真周到！”
他们公司不大不小，艺人都是二线演员，在片场被忽视惯了，从未被人这么重视过。
这一点闻甄也心知肚明。
前世他同样因为进组匆忙，许多东西没备齐，还是秦阅提醒才买了折叠椅，到货前拍室内戏全蹭的主演椅子。
那个时候可没有哪个工作人员这么有眼力劲……
闻甄想着，看了眼秦阅空荡荡的椅子，转身坐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