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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捉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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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外初闻管家禀报赵天师外出未归之时,心中犹如被乌云笼罩,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然而,当管家紧接着提及赵天师之子赵玉欢主动请缨,愿担此降妖重任之时,他的眼眸中又重新燃起了一抹希望的火花。
为了以示对此次事件的重视与对赵家后辈的尊重,朱元外特意更衣,与管家一同出门迎接。
朱员外不愧是本镇第一富户,那一身绫罗绸缎,丝滑贵气。
他出来时对赵玉欢和柳含烟笑语相迎,同赵玉欢一起将柳含烟搀扶下了马车。而他见这位不露面容的人身姿绰约,且与赵玉欢同乘马车而来,心中不禁暗自揣测其身份。
“赵公子,有礼了。”朱元外微微欠身,言语中带着几分敬意与客气
赵玉欢也像模像样地还了礼,然后不忘郑重介绍道:“这位是我父亲挚友,亦是世外高人,柳仙长。”言罢,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自豪。
朱元外闻言,目光落在柳含烟身上,虽其面容被白纱遮掩,但那超凡脱俗的气质,以及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仙风道骨,让他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他连忙再次施礼,言辞更加恭谨,随后亲自引领二人步入宽敞明亮的中堂。
几人坐定之后,氛围显得格外凝重。柳含烟轻轻抚了抚衣袖,缓缓问道:“老管家已略提一二,说贵府的公子被妖物所困,可否请您将事情的始末再细细道来,让我们了解得更加全面,也好做出相应的对策。”
朱员外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忧愁,缓缓叙述起来:“此事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那时清凉寺举办庙会,香火鼎盛,热闹非凡。我儿朱碧文,心怀慈悲,便带着几名家丁一同前往清凉寺祈福,愿佛祖保佑家人安康,世事顺遂。然而,从寺庙归来后的次日清晨,碧文竟毫无征兆地昏迷在床上,任凭我们如何呼唤,他都没有丝毫反应。起初,我们还以为他是偶感风寒,或是染上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病症,连忙请来了镇上的数位名医,却都束手无策,查不出病因。”
说到这里,朱员外的声音略显哽咽,似乎在回忆那段艰难的时光:“后来,一日镇上来了一位游方的道士,恰逢门童外出,将其撞见。门童见他仙风道骨,便将他请了进来。道士为我儿诊断了一番,面色凝重地说,碧文是被妖物缠住了。我们一听,犹如晴天霹雳,连忙求他降妖。道士起初欣然应允,却不料那妖物道行高深,手段毒辣,连这位道士也未能幸免,败下阵来,羞愧难当,连夜逃走了。自此之后,我们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激怒了那妖物,让碧文的情况更加糟糕。无奈之下,我才差了管家去请赵天师,谁曾想赵天师又恰好不在。今日,若是二位能救了我儿,老朽定当倾尽所有,以表谢意。”
说到动情处,朱员外的眼眶已微微泛红,那份对儿子的担忧与焦急,溢于言表。
朱元外说得很详细,柳含烟大抵心中有数了,道:“那便先瞧瞧令郎的情况吧。”
一行人随后步入朱公子的房间,只见朱公子仰卧在床上,沉浸在深深的睡眠之中,呼吸平稳。
在赵玉欢的搀扶下,柳含烟走近观瞧。
只是单凭睡颜便可看出这小公子长相出众,秀色可餐。
仔细再一看,这人面色白里透红,樱唇红润,印堂发亮,面容恬静,哪里是被妖物所缠的征兆,分明看起来是春光满面,滋养过剩才对。
柳含烟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随后向朱元外询问:“朱员外,公子白日里都这样酣睡吗?从未曾醒来过吗?”
朱员外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是的,从未醒过。。”
柳含烟进一步追问:“那夜间也未曾有过清醒的时候?”
朱元外再次给出了确定的答复:“同样未曾。”
这时,赵玉欢不禁嗤笑出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你这老头儿,我们来这帮你,你怎的能诓骗我们!”
朱元外被赵玉欢的质疑弄得面色尴尬,连忙辩解道:“赵公子,我是看在你是赵天师之子的份上才对你客气,我怎会骗你呢?我又何必这么做呢!”
赵玉欢面露不屑,反问道:“你儿子没日没夜卧床不醒,能这么珠圆玉润的,他不吃不喝,不拉不撒吗?”
朱元外闻言,挠了挠头,显得颇为困惑:“这也是我们感到奇怪的地方,他确实从未进食饮水,也未曾有过排泄。夜里,我还特意安排了两个小厮守着,确实未曾见他醒来做过这些事情。”
柳含烟听后,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留下来,进一步观察情况吧。”
朱元外随即为二人安排了两间舒适的客房。二人在朱家简单地用餐,随后各自返回房间休息,准备迎接接下来的调查。
二更天的时候,赵玉欢心里头激动得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着这是头一回跟着柳仙长捉妖,他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白天的时候,柳含烟悄悄跟他说了,今晚得行动。赵玉欢一听,心里头那个乐呵,恨不得立马就天黑。
到了时候,他轻手轻脚地摸到柳含烟房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里头,柳含烟的声音温和地传出来:“进来吧。”
赵玉欢推开门,见柳含烟已经收拾停当,等着他呢。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师伯,我都准备好了。”
柳含烟点点头:“那咱们走吧。”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沿着宅子的走廊,朝着朱公子的房间摸去。
到了朱公子房门口,赵玉欢停下脚步,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柳含烟。
房间里有两个小厮正在守夜,照顾着朱公子。
柳含烟巧妙地施展了一门法术,巧妙地避开了两名小厮的注意,与赵玉欢一同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屋内。他略微调动体内灵力,脚尖轻点,身形便如同无物般轻盈,与赵玉欢一同稳稳地悬挂在了屋内房梁之上。
此番施展法术,对柳含烟而言消耗颇大,他的身体因而显得颇为虚弱。不多时,额头上便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见状,赵玉欢体贴地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让自己仰躺在房梁粗壮的横木之上,并将柳含烟的整个身躯轻轻托起,让他能够更为舒适地趴在自己身上。如此一来,两人便形成了一种面对面的亲密姿态。
柳含烟内心深感此姿势颇为不妥,却又因体力不支而无可奈何。他只觉得胸中满胀,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脸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为了避免尴尬,他强忍着不去直视赵玉欢那深邃的眼眸,只得将视线转向下方,紧紧关注着屋内的一举一动,以防有任何突发状况发生。
赵玉欢虽多次看过柳含烟的身体,但二人如此长时间地紧紧贴在一起还是头一遭,而且还是这样偷偷摸摸地隐藏在房梁之上,一切感官效应都被无形地放大。
赵玉欢的手正抚在了柳含烟的腰上,目的是给他借些力,怕他辛苦。只是入手处的腰肢纤细、柔韧,盈盈一握,搞得他有些心猿意马。
此刻虽然隔着衣服,但是安静的环境让赵玉欢不禁思绪飞扬起来,也激起了他探究的欲望。
柳含烟晚上出来的时候并未带着纱帽,此刻黑紫色面具下面露出的纤巧的嘴和光洁的下巴,距离赵玉欢只有几寸的距离。
赵玉欢突然间萌生出了一股冲动,他想趁这个机会摘掉这张面具,看一下下面的脸究竟是怎样的一番模样。
他想,即便是今晚的事情办不成了,如若能看一眼柳含烟的真面貌也是值得的。
正当他内心天平摇摆不定,踟蹰着是否要再次铤而走险,冒着可能招致柳含烟雷霆一怒的风险,去揭开那层神秘莫测的面具之时,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柳含烟身体的微妙变化——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紧绷,仿佛紧绷的弦,预示着即将发生的未知。
他的心猛地一沉,以为柳含烟那双锐利的眼眸已经洞悉了他心底那抹不易察觉的蠢蠢欲动,一股难以言喻的忐忑瞬间涌上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丝声响就会引来风暴般的责难。
不过,这回他是误会了。只见柳含烟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往下面看。
原来是有情况要发生了,赵玉欢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担忧纯属多余,他迅速收敛起了旖旎的心思,即刻警觉起来。
二人都是修行之人,五感较之常人要灵敏得多。
赵玉欢竖起耳朵,集中精力,只听得原本寂静无声的暗夜里起了微微荡荡的风声。那风声虽然微弱,但也足以让柳含烟和赵玉欢清晰地辨别出来。
风声越来越近,逐渐逼近朱公子的这间屋子。突然,风声在房门外面停了下来。
柳含烟的眼睛紧紧盯着房门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