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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开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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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欢一听柳含烟不杀自己了,登时心中一喜,仿佛乌云散去,阳光瞬间洒满心田。紧接着又听他说要跟自己决斗,小脸便又垮了下来。
他孩子气地仰躺在柳含烟的手臂上,撅着嘴撒娇道:“什么啊?师伯,跟你决斗?我哪打得过你啊?现在说了不杀,最后结果还不都是一样,咱们两个之间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柳含烟看着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少年,那委屈的模样甚是令人心颤,双眼中泪光闪耀,仿佛天上的星星,晶莹透亮,纯澈可怜。
柳含烟见不得赵玉欢这个样子,目光不由自主地游移开来,不过语气依然坚决:“嗯,我曾与师父立下过重誓,因此,你若不想命丧我手,那就等你有本事的时候杀了我!”
赵玉欢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心中的郁闷如同乌云蔽日,难以消散。他暗骂柳含烟的师父没事找事,居然逼着他立下这等莫名其妙的誓言,将自己也卷入这场无妄之灾。
不过,柳含烟给赵玉欢立下了这三个月的期限,赵玉欢好歹能松了口气,他想能拖三个月是三个月,也许三个月过后,师伯就心软了,不再跟自己计较这个事了呢。
更何况,三个月过后,他爹赵仲景也该回来了。赵玉欢揣测,到那时,即便柳含烟不顾念往日的情分,看在赵仲景的面子上,也未必会真的对自己下手。
总之,能缓上一时是一时。
柳含烟的身体无碍了,二人又暂时达成了约定,不再兵戈相见,赵玉欢便调转了马头,又折回了家中。
这事之后,柳含烟每日督促赵玉欢勤加修炼,比往昔更加严苛。其实,他又何尝不希望赵玉欢三个月之后能凭真本事从自己的手下逃出生天呢。
赵玉欢这小子记吃不记打。自此数日之后,他又开始不自觉地和柳含烟亲近起来,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嫌隙。
他为人不算懒惰,又有柳含烟勤加鞭策,故而每日的修炼倒是刻苦。白日里,无论是练习剑法还是修炼内功,柳含烟让他干什么他都乖乖听话。
可是,到了晚间,柳含烟那俊逸的容颜与挺拔的身却依旧停留在赵玉欢的脑海中,如同烙印一般,挥之不去。尤其是在梦境之中,一直都有柳含烟的身影时常跳出来,而且还有不带面具的样子。虽然他只见到柳含烟的容貌一次,但是那模样却像是刻在赵玉欢的脑子里似的,清晰难忘。
赵玉欢觉得自己又快熬不住了,连续三个夜晚,他都被同一个梦境紧紧缠绕,无法逃脱,反复经历着同一个场景——他赤身裸体,将一个身形纤瘦的男子紧紧压在床上,两人一同在床上翻滚,汗水与喘息交织成一片混沌。
在那个模糊而炽热的梦境里,那人总是背对着他,面容隐匿在夜色与梦境的交织之中。即使是在那毫无束缚的梦境中,赵玉欢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极力克制自己,坚决不去看那人的脸。因为他的潜意识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告诫他:不能看,不该看,一旦看了就是大逆不道,再无法收场了。
终于,这日清晨,赵玉欢懊恼地从沉睡中醒来,决定去治一治自己这个毛病。
早饭期间,赵玉欢寻空对柳含烟说道:“师伯,我今日要去镇上一趟,进些米面油盐,天黑之前会回来,你自己在家不要乱走。”
赵玉欢没说带自己一道出去,柳含烟不怎么高兴,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赵玉欢赶着马车再次来到了朱元外家。
这次他有求于人,对游子玄分外客气了起来,他握着游子玄的手道:“子玄啊,无论如何,你这次得救救我。”
游子玄难得见到赵玉欢对自己这样谦虚,料想他定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处,心中暗暗好奇,面上却是不显。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玉欢啊,你且不要着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就是。”
赵玉欢憋红了脸,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我好似得了传说中的‘断袖之癖’。”
“噗!”
游子玄先是呆了一下,然后便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赵玉欢见游子玄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人居然如此反应,顿时又羞又囧,脸色越发难看。
游子玄收了收脸上的笑意,语气里却是遮不住的戏谑之意:“玉欢啊,想不到你也好这等风流雅事!”
赵玉欢听出了游子玄口气中的幸灾乐祸,却只叹了口气道:“唉,你就别闹我了,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赵玉欢难得表现出这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游子玄也不再打趣于他,便正色问道:“说说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得了‘短袖之癖’的呢?”
赵玉欢挠了挠头,略微沉思了一下,道:“我……我觉得我好像对女人没有兴趣。”
游子玄点了点头,道:“这样啊,那可否说仔细点儿?否则我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赵玉欢双手互相揉搓着,垂着个头,眼睛看着脚尖,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是下了重大的决心。
他为了治疗自己的怪病,也豁出去了,一股脑地把自己那日嫖妓失败的事情全说了。
那日他去镇上嫖妓,箭都在弦上了,可惜发不出来,不仅打击了自信,也对自己的取向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赵玉欢描述得挺仔细,游子玄基本上听明白了,他想了一下道:“依你所言,你不似对女人没兴趣,而像是‘阴器不用’。”
赵玉欢听得是一头雾水:“什么是‘阴器不用’?你跟我就说得简单明白点吧。”
游子玄又用最简单的表达给他解释了一番,听得赵玉欢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还没等游子玄说完,赵玉欢气呼呼地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叫道:“游子玄!我告诉你,老子才不是阳痿!”
游子玄强忍住笑意,紧忙劝道:“玉欢你稍安勿躁,听我跟你详细说明,你既然想去嫖妓,就说明你对女人有欲望,有欲望却实操而不得,所以我才觉得你可能是身体上有什么问题。”
游子玄边说边又拉着赵玉欢的胳膊让他坐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赵玉欢气急败坏,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嚷道:“哎呀,烦死了,都说了我是得了‘断袖之癖’,我那个地方没毛病,好得很,我自己弄的时候可行了,就是,就是有时候会梦着……梦着男的!”
游子玄闻言,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哦?这么说你是有意中人了?”
赵玉欢下意识地抿了抿唇,眼神闪烁,显得有些心虚,他连忙否认道:“没有,真的没有”
游子玄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说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追问道:“那你在梦中梦到的,究竟是哪家的英俊儿郎呢?”
赵玉欢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没有具体地想着谁,就是总会梦到男人的身体,你只管把我这个毛病给治好就成了,问那么多作甚么,我这夜夜做那种梦,难受得紧!”
游子玄听到这里,倒是真觉得赵玉欢是“短袖之癖”了,不过他见多识广,自然对这种事不甚奇怪。
游子玄劝导赵玉欢道:“玉欢,这儿女情事,乃是人的本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至于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正常的,你喜欢男人也不算是什么疾病,根本无须医治的。”
赵玉欢诧异道:“照你这么说,我这‘断袖之癖’还不算是个病了?”
游子玄见赵玉欢一脸蒙昧地问他这个问题,不禁感叹这少年虽霸道跋扈,却是年幼单纯。
游子玄知道,越是在这种青涩朦胧的时期,越需要正确引导,否则这人若是因此而想不开产生了自卑心理,还真容易得那“阳痿”之症。
游子玄为了赵玉欢的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健康着想,尽量宽解道:“玉欢啊,你这就太孤陋寡闻了,这喜好男色还是女色,因人而异而已,你既然喜欢男子,那就顺其自然好了,倘若你中意之人也有那个意思,你们也算两情相悦,倘若对方无此意,你也莫要强求。”
游子玄还是坚信赵玉欢有相中的人了。
赵玉欢也不计较游子玄是否误会,只是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他缓缓问道:“是……是这样吗?你的意思是我喜欢男子也是正常的?”
游子玄生怕赵玉欢想不开钻了牛角尖,便再给他吃了一剂定心丸,语气十分肯定地说道:“没错,这是完全正常的。而且,你近期频繁出现的春梦,实际上是你情欲旺盛的体现,这恰恰证明了你身体强健,正处于发育的良好状态。”
听到游子玄如此解释,赵玉欢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释然与喜悦的笑容,他感叹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一定是因我最近勤于修炼,体格强健所致,哎!还真是苦恼呢,又要努力修炼,又要压制内心的本能欲望,这可真是个矛盾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