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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隐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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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早饭,赵玉欢去洗碗。
柳含烟要求赵玉欢把昨天落下的修行内容全部补上,柳含烟身着练功服,手持长剑,在晨光中练了一会儿剑,剑光如水,动作流畅而有力,同时也不忘留意着赵玉欢何时会前来一同练功。
赵玉欢完成了洗碗的任务后,心中萌生了外出的念头,然而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一上午跟着柳含烟学艺,心不在焉,柳含烟讲什么教什么他都听得七七八八的,他的心中始终牵挂着一件小事——那本被他悄悄藏在怀中的小册子。
好不容易熬到了吃过午饭,赵玉欢终于想到了借口。他跟柳含烟说家里没柴烧了,他要去山上砍些柴回来。
柳含烟闻言,起初表示愿意一同前往,希望能借此机会帮助赵玉欢分担一些劳作,同时也能在户外放松心情。但是赵玉欢说他又不会做这些农活,去了只会越帮越忙,让他留在家里看家。柳含烟心里不高兴,但他也要面子,便没再强求。
赵玉欢肩扛一把镰刀,手执一卷绳索,上了山。
到了山上,他并没有急着砍柴,而是找到了一处隐蔽之处,把镰刀和绳子放在一旁,自己则悠然自得地躺倒在了一块宽大且平整的岩石上,岩石的表面洁净无瑕,仿佛特意为他准备的一处休憩之所。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了那个小册子,悠闲地翘起二郎腿,津津有味地翻看了起来。小册子在他的手中轻轻翻动,每一页都如同开启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他沉浸在册子的世界中,一边看,还一边砸吧嘴,脸上露出了极度愉悦的神情。
看到情动之时,他一只手拿着书,一只手自给自足。
这小子是第一次在荒郊野外干这事,隐秘的快感放大了数倍,脑子里尽情地把自己想象成是这书中的人物,充分释放着自己的天性。对于他而言,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自从游子玄告诉他这是正常的,不必克制,他便放飞了自我。在那个下午,他在这片静谧的岩石上,让自己完全沉浸在了那份由小册子所引发的奇妙感受之中,释放了数次自己的冲动。
且说柳含烟原本打算与赵玉欢一同前往山中砍柴,却遭到了赵玉欢的拒绝。心里一直不大痛快。
他独自在家无事,面对着空旷的院子与寂静的时光,居然胡思乱想起来。
他想到昨天也是这样,赵玉欢去镇上赶集时,同样也没有带着自己。这一连串的事件,让柳含烟不禁感到一丝被忽视的委屈。
他不禁暗自怄气,自己现在能走能动,也不用被人抱着背着,为何赵玉欢却不再愿意与自己同行了呢?
对比他刚来那会儿,即使自己双腿不便,赵玉欢去后山采药,还专门带着他出去散心呢。
柳含烟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感叹人心易变,都是一时新鲜感。
然而,在短暂的失落之后,他又开始反思起自己。他深知,如今这般田地也是自己自作自受,是他要杀人再先的。
不过,无论是何种原因,这种被冷落的滋味终究还是让他的心情很低落。在这漫长的午后,他独自一人,望着空荡荡的庭院,心中五味杂陈。
他在院子里胡乱地耍了一痛剑,耍完了之后,发现自己竟不记得耍得是哪一套剑法。
柳含烟想自己堂堂无尘仙君,一代宗师,修的是心若止水的无情之道。现今却因被人稍作冷落便扰了心神,失了方寸。细思之下,一股极度的羞愧感袭上心头。
柳含烟纠结了一个下午。
快到傍晚的时候,赵玉欢背着一捆柴禾回来了。他见柳含烟还在院中刻苦练剑,二自己却在山上肆无忌惮地干那种事,不免心虚起来。
柳含烟耍了一下午的剑,耍得热了,便脱了外衫。此刻,他只着中衣,由于练剑的缘故,衣襟稍显凌乱,领口开得有些大了。
赵玉欢看他这个样子,不禁联想起那书中衣衫不整的人物,看向柳含烟的眼神也暗了暗,脸也不禁开始发烫起来。
幸亏他刚刚劳动回来,脸上身上都出了些汗,柳含烟才没有对他红得异常的脸色产生怀疑。
“你回来啦!”
看到赵玉欢辛苦砍柴回来,柳含烟的语气比平日里多出了几分热情。
要说这人都很奇怪,你捧着他惯着他的时候,他对你不理不睬。你冷落他了,他反倒不适应,反而对你热情起来。
柳含烟也未能免俗。
可惜的是,赵玉欢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羞愧情绪中,无法自拔,以至于他未能捕捉到柳含烟话语中流露出的那份热情。
柳含烟收了手中的剑,迈开步伐,朝着赵玉欢的方向走去,眼神中满是关切与体贴,意图帮助赵玉欢卸下那沉重的柴捆。
赵玉欢见状,心中更是一阵慌乱,他下意识地向旁边躲闪了一下,低着头匆匆地回应了一句:“嗯,回来了,我这就去做饭。”
话音未落,他便逃也似的钻进了厨房,只留下一个匆匆的背影。
柳含烟望着赵玉欢离去的方向,微微张开双唇,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最终只能无奈地用贝齿轻轻咬住了下唇,以此来掩饰内心的失落与困惑。他在院门口定定地站了好一会儿,然后不怎么高兴地转过身去,回了自己的屋子。
赵玉欢怀里揣着那本册子,就像揣着个小兔子似的,尤其在面对柳含烟的时候,极度心虚,胸膛里面怦怦直跳。
赵玉欢不堪被这种战战兢兢的心情折磨着,抽了个机会把小册子藏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
窗外弦月如沟,繁星几许,秋天的夜晚凉风阵阵,少了几分夏夜的热闹与活泼,多了几分萧瑟与安然。
自柳含烟离开清风山,踏上前往后丘村寻求治病良机之路,至今已逾两月时光。
现如今,病情虽然好转,可是病根未除,病情反复无常,未来茫然未可知。
此间柳含烟一直被赵玉欢照顾着,不仅在他病重时给予了他生活上的帮助,更在精神上给予了他莫大的安慰与乐趣,可是又因此不慎被他看去了容貌。
当年他在师父面前立下的重誓:若有人窥见他的真实容貌,便需以性命相搏,绝不留情。
依此誓言,他应该杀掉赵玉欢。
他知道当年师父素行之逼自己立下此等誓言,必有个中道理。他无法违背自己的誓言,更无法违背恩师的教诲。
柳含烟回顾以往,自认为自己从未做过一件亏心之事,如今却要平白杀了那无辜的孩子,还是自己亲师弟的儿子,心中无限不忍。无论从何种角度考虑,他都无法说服自己去执行这件事。
更何况,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对那孩子产生了特殊深刻的感情,自己又如何下得去手呢!
各种念头在脑中徘徊不去,矛盾重重,柳含烟竟也失眠了。
他披上外衫,来到院中,望着皎皎明月,感觉着淡淡的秋风,不知不觉间离开清风山已经这么久了,自己居然一次都没有想过家。
想来,还是赵玉欢身上独有的特质带给了他许多趣味,那孩子时而无赖泼皮,时而淳朴热情,有时让他哭笑不得,有时又让他觉得十分温暖,他在不知不觉间便习惯了后丘村的生活。
柳含烟心中想着赵玉欢,腿脚便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赵玉欢房间的廊沿下。
夜色已深,房间之内早已熄灭了烛火。
突然,在这宁静的夜晚,一阵细微而连续的“悉悉索索”声音从房中传了出来。
柳含烟失笑地摇了摇头,不知那孩子熄了灯不睡觉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当柳含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房间内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与大声起来,不再只是先前的细碎与模糊。他微微蹙眉,倾耳细听,试图从这杂乱无章的声音中分辨出些许端倪。是翻找东西的窸窣声?还是摆弄物品的轻微碰撞?柳含烟不禁仔细辨认起来。
细细听来,那声音却是从赵玉欢的鼻腔中发出来的,时而气若游丝,时而短促有力,似是难受似是欢愉。
一阵凉风刮起,吹拂了柳含烟额前一缕青丝,也吹醒了他的神志。
纵使再纯洁无瑕的人,此时也听出了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柳含烟双耳发热,悄然疾步回了自己的房中。
原来那孩子情.欲高涨时的声音如此婉转,如此温暖,那声音萦绕耳畔,似是有魔力一般,若和风拂柳,若水中涟漪。
魔音绕耳,激起柳含烟万分羞愧,他居然会对一个男孩子的自渎之声思索良多!
柳含烟默念了半个时辰的清心经,才降下了身体的热度,平复了内心的燥郁。
他这一夜思虑良多,头脑昏昏沉沉,快五更天的时候,方才睡着。
柳含烟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按以往惯例,赵玉欢每天早上会叫他起床吃饭,不知今日为何没有过来。
柳含烟穿好衣衫,来到院中,看到赵玉欢正在院墙处砌墙。
今日天气明媚,日头正好,此时已快接近正午,赵玉欢大概是活儿干得热了,出了许多汗,此时正光着膀子闷头干活儿。
柳含烟走过去明知故问道:“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