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7、欺师 ...
-
在亲眼目睹那不肖之子犯下欺师灭祖的滔天大罪后,赵仲景的双眼仿佛被烈焰灼烧,容不得半句狡辩之词:“孽畜!你怎敢……怎敢对你大师伯下手……你这欺师灭祖、悖逆人伦的畜牲,今日我定要执行家法,清理门户!”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镗啷”声,长剑猛然出鞘,月光如银,剑身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冷光,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赵玉欢方才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恶行,又被老爹堵了个正着,此刻眼前明晃晃的宝剑冷气袭人,赵玉欢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他奋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纵身一跃,蹿出屋子,逃到院中,绝望地哀嚎道:“爹,爹,我错了,别杀我!”
赵仲景提着剑,追着他来到院子当中,怒火中烧,不容任何辩解,剑尖已如闪电般刺出。
要说几个月前,赵仲景想制服赵玉欢是轻而易举。然而,此刻,他一连刺了七剑却是连赵玉欢的衣裳襟都碰不着。
这一幕让赵仲景惊愕之余,怒火更盛。
赵玉欢喘息未定,却仍试图辩解:“爹,你杀不了我的,师伯这些日子教了我许多本领,我现在的本事已经今非昔比了。”
赵仲景大骂道:“你这个畜生,跟人家学了本领就做出这等龌龊之事!天理难容!”
话音未落,宝剑已化作一道道银色的闪电,划破夜空,直取赵玉欢。
赵玉欢知道老爹正在气头上,自己此番犯下的恶行,今晚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了。若是待会柳含烟醒来,知道了自己干的丑事,他也定是没有面目再去面对他了。
思及此处,赵玉欢索性心一横,纵身一跃跳到了院墙之上。
他高声喊道:“爹,孩儿犯了错,这就消失在你眼前,等你气消了,我再回来赔罪。”
言罢,他身形一展,跃下墙头,朝着村外的茫茫夜色,亡命奔逃,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
赵仲景的愤怒如同被点燃的火焰,熊熊燃烧:“孽子!你闯下如此大祸,就知道一味逃窜!你给我站住,回来!”他的吼声在夜空中回荡,却未能阻止赵玉欢逃离的脚步。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了几声咳嗽,接着便听到柳含烟虚弱的声音传来:“玉欢,玉欢!你在哪里?”
赵仲景听闻,连忙收住企图追赶赵玉欢的脚步,折回屋中,见柳含烟已经苏醒过来,正用迷茫的眼神望着他。
赵仲景急忙上前,唤了一声:“大师兄!”声音中带着几分愧疚与不安。
柳含烟抬眼望去,见是赵仲景,愣了一下,诧异道:“师弟,你何时回来的?”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久别重逢的喜悦,却也让赵仲景更加无地自容。
回想起方才那一幕,赵仲景的心如同被刀割一般疼痛。此刻他面对自己的亲师兄愧疚难当。
不久前,他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混儿子沉浸在淫辱柳含烟的行径中,连自己开门都没发觉。
显然,柳含烟却是毫不知情的。当时赵仲景惊得竟一时忘了反应,愣了好一会儿,把那小子的畜生行为从头至尾尽收眼底。
“大师兄,你方才是睡着了吗?”赵仲景试探性地问道,心中却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赵仲景心中充满了愧疚与自责,他怪自己为何要放心地把柳含烟交给那个不肖子照顾。
柳含烟闻言,微微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恍惚:“呃,我……我好似是昏迷了好些天了。”他显然对于自己的昏迷以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柳含烟轻轻地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试图缓解那份不适。他发现自己正浸泡在浴桶之中。
水温此时已经凉了下来。此时已是深秋,屋门还大开着,柳含烟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想从浴桶中出来,自然而然地想到叫赵玉欢伺候。
这些日子以来,赵玉欢无微不至的照顾几乎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让他十分依赖。于是,他张口问道:“师弟,玉欢呢?”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赵仲景那带着一丝心虚的叹息声。赵仲景站在门边,神色复杂地看着柳含烟,缓缓开口:“大师兄,那小畜生……我已经把他打跑了。”
柳含烟闻言一愣,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打跑了?这是为何?”
赵仲景一脸怒容道:“嗯,这小子,他……他居然……他……,唉,反正他犯了错,自己逃了!”
柳含烟以为他父子二人可能是闹了什么别扭,于是劝道:“仲景,玉欢这孩子虽然有时确实顽劣了些,但他本性善良,你作为长辈,还是要多给他一些包容和引导,不要过于苛责了。”
赵仲景见柳含烟一点都未发觉赵玉欢的狼子野心,还替他说好话,心里是又气又恨又愧疚。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关键的时候还得包庇,于是道:“大师兄你不用管他,跑了也好,让他在外面吃些苦头,长点教训,省着在家里看着闹心。”
亲爹教训儿子,天经地义,柳含烟见赵仲景是真的生气,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柳含烟想从浴桶里出来,看见自己的衣服和毛巾都挂在旁边的椅背上,便说道:“师弟,把毛巾递给我。”
赵仲景不知柳含烟此刻身体情况如何,他只记得自己临行时,柳含烟的下肢还不能动,便问道:“大师兄可用我帮忙?”
柳含烟在水里试着动了一下自己的下肢,发现还能行动,便道:“我自己来吧,你先回避一下。”
柳含烟不愿意被其他人看自己的身体。
之前被赵玉欢看过了,碰过了,那也实属无奈之举,现在他只能够接受赵玉欢帮他沐浴,其他的人最好不要。
赵仲景道:“好的,大师兄,我就在屋外守候,若是需要帮忙,就叫我一声。”
说完,赵仲景退出了屋子,掩上了房门。
屋内,柳含烟缓缓地从浴桶里站起来,用毛巾擦干了身体,然后穿好了衣衫。
整理完毕后,柳含烟朝屋外喊道:“好了,师弟,你进来吧。”
赵仲景听到呼唤,立刻推门而入,他惊喜地发现柳含烟已经能站立行走,心中甚是高兴。
赵仲景连忙上前问道:“大师兄,你这是好了吗?”
柳含烟摇了摇头道:“未曾,只是稍好了些。”
赵仲景未多细问,先将浴桶和毛巾等物收拾过去。
待一切收拾妥当后,二人才坐下来,开始细细地交谈起来。
赵仲景先把这几个月在外面的所见所闻简单地说了一下。
“大师兄,我这些日子一直打听神医的踪迹,听闻他最近在家乡这一带出没过,所以我便先赶回家来看看,待明日我再出去查访。”
赵仲景本想回家看一眼大师兄和儿子,然后再动身去追查神医的下落,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撞见赵玉欢行为不堪的一幕。
现在,赵玉欢畏罪潜逃了。这下子,家里没人照顾柳含烟,赵仲景还要仔细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一回来就碰到糟心的儿子办了糟心的事,赵仲景愁眉不展。
柳含烟却笑了笑,道:“我想你说的神医,我已经见过了,他是我的一位故人,叫游子玄。”
赵仲景闻言,诧异道:“是吗?我确有耳闻他姓游,没想到你们已经相遇了,这真是太好了!那他可有为你诊断出病情的根源所在?”
柳含烟摇了摇头道:“这个还尚未诊出,不过我对子玄的医术颇有信心,他此刻就住在镇上的朱员外家中,这些日子一直为镇上的百姓义诊。”
赵仲景听他对这位神医称呼亲切,想是关系非常,心感宽慰道:“如此甚好,我明日便陪大师兄去趟镇上,找那位神医复诊一下。”
柳含烟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嗯,也好。”
柳含烟想到以往去镇上皆是赵玉欢陪同,此次醒来竟不见了那孩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他也不甚了解这父子二人平日里是怎样的相处模式,不知赵玉欢此次出走何时能归,心中亦有隐约的担忧。
赵仲景全然不知柳含烟心中所想,自顾自道:“大师兄,我这几月在外面游历,也不是全无所获,近日听闻妖界有些异动,怕是要出大事。”
柳含烟闻言,眉头微蹙道:“哦?我们仙界与妖界虽然不睦,但近百年来妖界运势衰败,我们也没有过分为难于他们,尤其是最近几十年,更是两不相犯,相安无事。想来不应该是针对于我们。”
维持三界和平也是他们仙门的要务,清风派是仙界牛耳,更是肩负着守护仙界安宁的重任。因此,无论是仙界内部的事务还是与其他界别的纷争,清风派和柳含烟本人都绝不会置身事外,坐视不理。
赵仲景点了点头,说道:“但愿妖界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不过我们仙门各派也需做好提防。”
柳含烟道:“嗯,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