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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共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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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欢犹豫了片刻,敲了敲门。
“师……师伯,我能进来一下嘛?”
赵玉欢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等了一会儿,待忍不住要破门而入之时,听得柳含烟清冷的声音问道:“何事?”
“师……师伯,我……我想和你一起睡,我做噩梦了,有点害怕。”
说完,也不再等柳含烟答应,便抱着被子推门进去。
他径直走到床前,绕过柳含烟,跳上了床的内侧,迅速铺好被子,将自己裹了进去。
这样的举动在柳含烟的卧房里是从未有过的,更无人敢如此堂而皇之地爬上他的床。
柳含烟惊到说不出话来:“你……”
赵玉欢躺在柳含烟身旁,翻了一下身,看着柳含烟的戴着面具的侧颜委屈道:“师伯,大蛇太吓人了,我这几天总做梦梦到它,跟你睡就踏实多了!”
柳含烟轻轻叹了口气,只好道:“那……好吧,不怕,好好睡吧。”
赵玉欢在柳含烟身旁又悄悄地挪动了一下,尽可能地贴近了他,仿佛这样能给予他更多的安心。随着心绪逐渐平静,睡意悄然侵袭,终于在这一夜中睡了一个安稳的好觉。
柳含烟侧头望向这个紧紧依偎着自己的少年,他的身体不自觉地紧绷了一下,但很快,这份不自在也被倦意所淹没,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次日清晨,阳光已高悬天际,照进了屋内。赵玉欢斜躺在床上,四肢随意地伸展,一个大大的懒腰几乎要将整个身体舒展开来,而在这一过程中,他的脚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柳含烟,差点将他踹下床沿。
赵玉欢睡觉很不老实,时常在床上颠来倒去,昨夜更是如此,搅得柳含烟后半夜根本就没有睡好。这会儿柳含烟又被赵玉欢踹了一脚,饶是脾气再好,此时也不免生出几分恼怒。
赵玉欢朦胧中揉了揉眼睛,视野逐渐清晰,看到了身旁同样醒来的柳含烟,他打了个哈欠,带着几分困意说道:“早啊,师伯,昨晚睡得可好?”尽管话语中带着问候,但他的眼神中还透露着未完全消散的睡意。
柳含烟声音闷闷的:“嗯!”
赵玉欢微眯着眼睛,一骨碌身贴了过来,脸凑到了柳含烟的面前,鼻子从上到下地嗅着。
柳含烟的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你……你要做甚!”
赵玉欢嗅完了人,把脸移开了,道:“师伯,你臭了。”
柳含烟:……
之后,赵玉欢想劲办法逗柳含烟说话,柳含烟就是不做声了。
赵玉欢心说,这老家伙,自尊心还挺强。不过,这人刚到时,清清爽爽的,这些天自己也没好好照顾他,一直躺在床上,没过洗澡,没换过衣服,所以人臭了也正常。
赵玉欢这几天也摸清了柳含烟的一些秉性,这人天生就是冷冷淡淡的,脸皮薄,不爱求人,估计是因为太害羞,所以也不好意思张罗要洗澡。
赵玉欢找来了家里的大浴桶,仔仔细细地刷洗干净,然后又烧了热水。
赵玉欢将浴桶放到柳含烟的屋内,然后把热水和毛巾都准备好。
柳含烟喜洁,他看着屋地中央冒着热气的浴桶,嘴上不说,但是眼中有一丝渴望。
赵玉欢看着柳含烟,说道:“师伯,一会儿就给你洗澡哈,洗得香喷喷干干静静的,别生我气了。”
柳含烟听赵玉欢调侃他,立即收回了目光,耳朵上染上了一朵红晕。
他从小到大生长在清风山,百年以来,在教中有众多的师兄弟,也有许多师侄。
以往那些年,他在清风山上独居一院,孤高清冷,与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从来没有跟人如此近距离地呆过这么长时间。
眼前这个少年,他师弟的儿子,他的小师侄,一个普通的凡人,年方十八岁,英气逼人,有时无赖泼皮,有时又热情似火。
他觉得这些年在清风山或是清修,或是闭关,或是偶尔外出斩妖除魔,从来没有与他人如此亲密接触过。
可是,来了这后丘村这么点日子,就发生了这样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他只恨自己身体上的无能为力,也恨自己人情世故上不够练达,不够狠厉,不懂拒绝,现在身上各处也被摸去了,从未被人窥探过的身体也被那孩子看了去。
虽然那孩子一直称自己是“师伯”,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老头子。
可是柳含烟知道,寻常仙人寿命要四五百岁,修行高深者可寿至千年。仙人结丹之后便可驻颜,他当年根骨奇佳,修行又是最刻苦的。因而二十岁不到,便已炼至金丹之境,从此身体容貌再没变过。其实一百岁在仙门中也不算大,只是知道他年龄的人不多,他自小便以面具示人,因此除了师父之外,没有人见过他的样貌。而他又声名显赫,在清风派也身处高位,所以不只是像赵玉欢这样的凡人,即便是在修真界,他也一直人们误以为是一个老仙尊。
柳含烟虽然看起来老成持重,但其实在某些方面,内心深处始终保持着那份蒙昧和纯真。
如今这般境地,这样的发展形势,也是柳含烟始料未及的,好多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是蒙的。发生过了,才后知后觉。
既然自己也确实是一百岁了,又是那孩子长辈,那便是老头子吧,也省得了尴尬,与其兀自别扭着,倒不如不解释来得轻松。
赵玉欢在细致入微地解开柳含烟层层束缚的衣物,然后扔进了木盆里,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身体的微妙紧绷。
清风山的衣服样式设计得倒是复杂,柳含烟身上层层叠叠地包裹着三层衣物,加之他下肢不便,赵玉欢把他翻过来倒过去在床上鼓捣了老半天才把衣服脱净了。
在这一过程中,柳含烟显得格外顺从,埋首低眉,任由赵玉欢摆布,未曾流露出半丝反抗之意。
随着最后一件衣物的轻轻滑落,柳含烟双手本能地环抱胸前,略显局促不安,不知该如何摆放双手以遮掩那已暴露的肌肤。
然而,赵玉欢完全没有注意到柳含烟的局促不安,而是被柳含烟那如冰雪雕成的细腻肌肤所吸引。那皮肤之白皙光滑,竟比山间清泉还要纯净无瑕,让人不禁惊叹,这竟是修仙之人所能拥有的肌肤质感。
沉浸在这份惊艳之中的赵玉欢,咽了咽口水,未觉不妥地伸出手,轻手轻脚地将柳含烟抱起,缓缓放入了盛满热水的木桶中,水温适宜,恰到好处地贴合了他的肌肤。
“师伯,感觉水温怎么样?”
赵玉欢伸手在桶里试了试水温,这是他最喜欢的温度。
“有点烫。”
水温有些偏高,柳含烟在派中的时候一般喜欢到山上的冷泉沐浴,可以增进修行。
“是吗,我觉得还好,你再泡泡,一会儿就适应了,可舒服了。”
柳含烟在里面泡着,水没过了胸部,偶尔用手撩一撩水到肩膀上面。
赵玉欢就坐在桌子旁边看着,拄着下巴看,直勾勾的眼神丝毫没有任何避讳。
柳含烟后背朝着他,但也能感觉出后面的视线。也不知是不是水温太烫的原因,从后面看去,那天鹅颈般细长的脖子看起来晕上了一层粉色。
赵玉欢觉得柳含烟泡得差不多了,于是站起身取了旁边准备好的毛巾道:“师伯,泡得差不多了,我给你搓澡吧。”
柳含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程序,以为自己泡泡就完了。他从来也没有被人搓过澡,即便是小的时候也不曾有人给他做过这样的事情。
“不用了吧,泡泡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都多少天没洗澡了,身上肯定很脏,不搓洗不干净。”
赵玉欢说完也没管柳含烟的反抗,拿着毛巾就开始搓上了。先是搓了后背,然后是前胸,手劲儿还不小,那嫩白的皮肤被搓出了一道道红痕。
赵玉欢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燥,他咽了咽口水,又觉得自己应该是力气太大了,于是有意识地调整着力度,使之更为轻柔。
随着他力道的细微变化,柳含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妙感觉。
那轻柔而有节奏的触碰,在他肌肤上引发了阵阵难以言喻的涟漪,仿佛一股股细流在体内悄然涌动。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是全新的,因为从未有人如此亲近地触碰过他。
粗糙的毛巾与温热的水流交织在一起,共同在细腻的肌肤上勾勒出细腻的纹理,激起了一阵阵细微却深刻的颤栗,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奇妙感受。
这就是肌肤相亲的感觉吗?
柳含烟现在的上身能够动弹,他自己不是不能搓。可是,在赵玉欢专注而卖力地为他服务的时候,他的身躯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大脑与身体皆因这份未曾料及的关怀而变得僵直。
他没有阻止,也没有想到可以阻止。
上身搓完了,还有下面。
赵玉欢说道:“师伯,我给你搓搓下面,你腿伸出来。”
说完了,他忽又想到,这人的下身是瘫痪的状态。
于是,他双手深入水中,捞出了柳含烟的一条腿,然后架到了木桶的沿上。那修长白玉般的一条长腿就这样被迫伸了出来。让柳含烟感到一阵莫名的羞涩与不适。
赵玉欢则全然不觉,他一手握住脚踝,一手拿着毛巾,自脚腕处开始,缓缓向上揉搓,每一个动作都细致入微,直至腿根部。完毕后,他又如法炮制地处理另一条腿。
柳含烟的心中五味杂陈,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