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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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发出去后，云锦笙还想等一会儿，不料晏舒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
云锦笙被吓了一跳，手却习惯性的接下这通电话，不等他开口，晏舒饶有一番意味的语气从电话那头传来。
“你居然知道了？楼庭雪什么反应？”
隐隐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些许看热闹意味的云锦笙，有些不满，“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用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就行。”
电话那头的晏舒沉默几秒，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他倒是没让云锦笙久等，很快，晏舒一本正经地和他解释起来，“那是七年前的事了，他其实是我在大街上发现的……”
发现楼庭雪的那天，是个下雨天，他像个被遗弃的狼一样可怜巴巴的缩在医院的角落，一旦有人靠近就会抛出利爪赶走所有人。
偏偏他晏舒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非要惹楼庭雪，二人也算是不吵不想识。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他又遇到楼庭雪，那个人还是和他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一样狼狈不堪。
还因为营养不良倒在医院，抑郁就是那个时候查出来的。
听到这里，云锦笙喉咙一紧，脑中闪过些许那人狼狈的模样，干涩道：“后来呢？”
“后来……”晏舒大抵是想到些许不好的回忆，语气低沉，“他走了，他没接受我的治疗。”
不等云锦笙问他那些药瓶的来历，晏舒知道他心急，开口和他解释，“他第二次来找我是在一年后，他告诉我他发现自己的躁郁症越来越厉害，我查出来他病情严重转换为双向，就给他开了药。”
“只不过药只能起一小部分作用，当时他的那种情况住院是最好的选择，可惜他不听。”
“再后来，他从我这里拿走很多药，至于最后好没好我不知道。”
因为后面楼庭雪销声匿迹，他不知道这人去了哪里。
“原来竟是这样……”
彼时云锦笙得知一切来龙去脉，尽管做好心理准备知道答案，却还是被狠狠打了一击。
一时之间，他说不上来好亦说不上来不好，心中反而愈发酸涩。
晏舒就像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一样，话中带了些许安慰的意味，“现在你不用担心他，我上次看他应该是没事，但最好还是做个检查。”
就算一个人看上去再没有事，心里憋的事情多都会受不了。
“好，我知道了。”
云锦笙刚说完这句话，咔嚓咔嚓的开门声传过来。
楼庭雪回来了。
不知为何，云锦笙莫名有些心虚，火速道：“后面我看看，尽力让他去医院看看。”
随即挂断电话，可怜电话对面的晏舒还没说出口的话只能无奈咽回去。
云锦笙挂掉电话手机就弹出来低电量模式的提醒，他便开始找充电器，在手机即将关机的五秒前充上了电。
云锦笙长舒一口气，恰好这时，卧室门被打开，等他再回神楼庭雪已经坐在他身旁。
他还没说什么，就被楼庭雪放在桌上的红提吸引注意力，“？”
楼庭雪只道：“看它在超市挺火的，就买了一些，说很甜，尝尝看？”
他说着，手已经拿了一颗递到云锦笙嘴边，后者虽不好意思还是张嘴吃了这颗红提。
“确实很甜。”
“那就好。”
楼庭雪笑笑，后说，“对了，我还有一些从法国带回来的东西，一会儿你看看要哪个。”
云锦笙吃着红提，点点头。看着楼庭雪，想到晏舒的话，犹犹豫豫，最终担心这个人的心终究是大过一切。
“我们去医院吧。”
“我们搬家吧。”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云锦笙则是一愣，“搬家？怎么突然要搬家？”
楼庭雪摇摇头，只是说，“先说阿笙想说的吧，我的不着急。”
他凑近云锦笙，差不多半个身子压过去，神色温柔，“带我去医院做什么？”
他轻而易举问出云锦笙的目的，后者倒是不意外，三两口咽下嘴里的红提，喝了口水顺了顺，这才开口。
“我担心你，我们去医院再检查一下好不好？”
“好。”
他答应的如此之快，反而令云锦笙措不及防。
楼庭雪倒是觉得没什么，弯腰凑过来和云锦笙额头相抵，温声说，“你说的，我都会答应的，不会让你担心。”
云锦笙笑了，抬手戳了戳楼庭雪的脸，“你啊你……惯会说些哄我开心的话。”
楼庭雪抓住他的手贴在脸上亲了亲，没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云锦笙用指腹在他侧脸摩挲几下，继续方才没说完的话，“怎么突然说要搬家？这里有什么不好吗？”
楼庭雪摇摇头，“没有，这里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他说着，整个人压过去抱住云锦笙，侧头倒在云锦笙肩上，语气听不出喜怒，“想和你待在只属于我们的家。”
说完，似是怕云锦笙担心搬家的问题，又说，“我在你公司附近的石景松苑有一套房子，你不用担心。”
虽然他们两个现在的房子是相邻的，但也无法避免有时候来回跑的情况，尽管距离很近，在他心里还是有挥之不去的距离感。
所以他再三犹豫才对云锦笙说出这个想法。
对此，云锦笙倒是没有过多犹豫，只是说，“想搬就搬吧。”
面对他的坦荡，楼庭雪反而愣住，复又笑出来。
不等他说些什么，云锦笙的话就在耳边一字一句响起，“笑什么？怕我不答应是吗？”
云锦笙握住他的手，扣住十指紧扣，仿佛想到什么往事，眼底有些不安，他却说，“都可以的，你说的我能答应的，都尽量答应。”
“所以，如果你想做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能答应的我会答应，不能答应的我可以用别的方式。”
楼庭雪靠着云锦笙的肩，有些欲言又止。
这个人，有时候总是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伸手圈住云锦笙的腰，略微不安地摩挲几下，随即，便听云锦笙说，“同样的，你的事情我有知情权，不该瞒我的，你都要告诉我。”
通过和这个人的相处，他已经知道，楼庭雪这个家伙对他永远都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心里不知道藏了多少事。
加上他现在知道这人以前瞒着他的“往事”，难免会担心。
楼庭雪心中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多说，只是说了一句，“好。”
……
翌日，云锦笙拉着人去了医院，好在有和晏舒提前的预约，很顺利地就见到了人。
长达一个小时的咨询结束后，二人坐在晏舒的办公室，楼庭雪的神色很平静，对接下来的结果不怎么在意。
相反，云锦笙很是紧张，不自觉攥着衣服袖子，生怕晏舒说出什么让他大跌眼镜的话。
晏舒看着手里的报告，看了看楼庭雪，最后将目光落在云锦笙身上，淡声道：“没什么大问题。”
云锦笙瞬间松了口气，“这就好。”
“不过……”
云锦笙的心再次提起来，“不过什么？”
晏舒推了推眼镜，抬头和他二人对视，正色道：“他先前的病是对现在没什么大影响，可你上次给我说他有梦游症。”
“这个我暂时没有办法解决，只能先开一点药吃着缓和。”
云锦笙一下子就急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见他一急，楼庭雪连忙抓住云锦笙的手，刚要张嘴说不用紧张，就被晏舒打断。
晏舒不明意外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话却是说给云锦笙听着。
“云锦笙，有些东西，我只想和你谈。”
楼庭雪的心漏了一拍，一记眼刀递给晏舒，对方反而仗着云锦笙在这完全不把他当回事，递给他一个“能耐他何”的眼神。
楼庭雪的脸微微发黑，正要和云锦笙说他们回家，不料云锦笙先一步开口。
“好。”
云锦笙向前一步挡在楼庭雪面前，神色无比严肃，“我答应你。”
随后，扭头和楼庭雪说，“你先出去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此时此刻，总是楼庭雪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他也没有办法拒绝，只好起身出去。关门时不忘最后给晏舒一记狠厉地眼刀。
晏舒看都没看他，伸手拉过云锦笙，笑了笑，“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
楼庭雪在外面坐着等了半个小时云锦笙还没出来，医院里刺鼻的酒精味又不断刺激着他，不由有些不耐烦。
他很怕晏舒那个大嘴巴和云锦笙说一些没用的废话，这么一想，浮躁的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之后，就要站起身去屋里把云锦笙拉出来。
谁料，他刚站起身，云锦笙就出来了。
二人只对视一眼，楼庭雪一把拉过云锦笙，慌慌张张的，“怎么样？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云锦笙被他这副紧张地模样逗笑，“没有。”
说完，晃了晃手里的单子，微微歪头，“他没说什么，就是告诉我一些注意事项看好你就没有了。”
“怎么？你还怕我跟他跑了不成？”
说到后面，他莫名起了逗一逗楼庭雪的心思，事实上，最后也确实这么做了。
这话一出，楼庭雪立马抱住他，哑声说，“阿笙，你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云锦笙赶忙像哄孩子一样哄他，拍拍他的背，温声说，“好了，逗你的，不会跑的。”
“我们去拿药吧，拿完药就回家。”
楼庭雪抱了他一会儿，顾及这里是医院，很快就放开他了。
云锦笙拉着他拿好药，牵着他走出医院。抬头望向和煦的天空，勾勾唇角。
“我们慢慢走回家吧。”
“好。”
楼庭雪没有犹豫，像往常一样直接应下他的话。
云锦笙拉着他转身慢慢走着，他们像普通的恋人一样行走在街上，安静美好。
只不过，晏舒的话一直回荡在云锦笙耳中。
晏舒说，“楼庭雪这个人当年是个执念很重的人，这也是他一直治不好心理疾病的原因。”
“而他的执念，一部分来自家庭，另一部分则来自你。”
“说到底，他的执念中还是你占据大部分，只要你陪着他，帮他改变环境、生活，久而久之，他的梦游症自然就会好。”
……
云锦笙想着那些，轻轻叹了口气。
是啊，楼庭雪在意什么，他早就把一切东西都剥开展露在他面前了。
他在他面前，永远都捧着一颗炽热的心献给他。
傻子。
云锦笙一开始并不知道为什么楼庭雪会对他有那么炽热的爱意，直到他知道那些往事。
第一反应除了心疼外，就是感慨这个人怎么会那么傻。
就像现在，他回想起那些琐事，心中还是隐隐作痛。
他停下脚步，侧头和楼庭雪对视，在对方错愕的眸内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
顿了顿，云锦笙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勾起些许弧度。
他说，“等解决完公司和楼观谨的事情，我们就休息一段时间，偷懒一样过一过我们两个的生活吧。”
“好。”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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