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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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忆眠道：你们跟着我。
圣心医院。
乔斕所在的是一间单人病房，他躺在洁白的大床上，戴上呼吸机正在微弱地呼吸着。
白烨试着进了一下乔斕的脑海，但被非常强烈地排斥了，并且发出了拒绝进入的警告。
“他拒绝了，想要进入他所困的梦境必须找到关键道具。”
余忆眠无措地摇头，他不知道什么东西才行。
林妖妖抱着臂在病房内走来走去，而余忆眠是坐在病床前凝视着乔斕，白烨则在沙发区安静地坐着。
林妖妖微微咳嗽一声，“忆眠，你们发生意外当天的事能够说一下吗？”
余忆眠回忆道：那天是我们的毕业典礼，我们一起吃完早餐后就去学校，但因为他之前跟我说他毕业当天要跟喜欢的人表白，所以我就很生气，我不理他，还打他，可他依旧围着我转，然后就是正常参加毕业典礼，我们两个都是作为优秀毕业生上台演讲，但是我不能说话，所以当天是乔斓帮我翻译的，忙完毕业典礼后，天已经黑了，他之前就有跟我说过让我去排练室，但是我拒绝，他让我去看他表白，我不想去，但是那天他一直在我耳边反复叮嘱，然后我就失去了理智，跟他大吵一架，再然后我跑到公交车站去等车，那个时候我记得只等了很久，公交车一直不来，直到他也来到了公交车站，当时雨下得非常大，我没有理他，我上了车之后他也跟在我身后上车，然后这一路我们都在赌气，没有理会彼此，可谁知在越仓大桥时公交车打滑冲出了桥面……
余忆眠没说，在最后一刻他奋不顾身抱住了乔斕。
他也没说，他非常后悔那一天他还跟他吵架，还不理他。
林妖妖感动得稀里糊涂的，哽咽道：“可他的房间里，除了你的痕迹没有别的人了。”
余忆眠惊愕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林妖妖吸吸鼻涕，这个答案，林妖妖更想让病床上的人告诉余忆眠，“我们能去你的房间看看吗？”
余忆眠点头道：好，只是出事后我自己也没回过。
几人又来到了檀宅，只不过这次去的是余忆眠的家。
余忆眠尘封已久的房门被推开。
白烨低声道：“就是这了。”
林妖妖莫名其妙道：“什么啊？”
白烨道：“能够进入乔斕的东西就在这。”
余忆眠瞪着眼，冲到房间里，可一进去他便停下了脚步。
他的书桌上，什么都没动，都没变，可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支录音笔。
余忆眠的泪默默流下。
白烨淡淡道：“这应该是他留给你的东西，你现在要打开吗？”
余忆眠点点头，却忽然又摇摇头：去，去医院。
病床前，余忆眠播放了那支录音笔。
里面是一个非常爽朗的少年声，可以听出他有点局促，还深深呼吸了几口。
“小哑巴晚上好！我想你听见我的录音时，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好吧，还是先唱吧。接下来是我练习了好几个月的一首歌，希望你觉得好听吧！”
“北风毫不留情把叶子吹落。”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这么做，我从来没爱过，所以……从来没有爱过那么认真。”
余忆眠的眼前出现了两个嫩呼呼的小娃娃。
从小就一起吃，一起睡，一起洗澡，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考试，一起长大，一起……整整十八年的岁月里，余忆眠的身旁都是永远对自己热烈包容的乔斕。
余忆眠的房门被毫无征兆地推开。
余忆眠正在换着衣服呢，瞬间将T恤拉下，一脸怒气看着进来的乔斕，恶狠狠地比划着：你是永远也学不会敲门吗？！
乔斕也用手语回应着：是啊！怎样！？有本事打我！
余忆眠一点也不惯着他，冲上去就是一顿暴打，给乔斕揍的嗷嗷叫！
乔斕被余忆眠勒着脖子，“你在打我我就告诉阿姨去了！”
余忆眠才放开了他：有什么事？
乔斕懒洋洋地倒在余忆眠的床上，“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前面后面上面下面我哪没看，现在怎么还跟个大姑娘一样害羞了啊！”
余忆眠红着脸，但手中的拳头已经握的嘎嘎作响了。
乔斕求饶道：“错了错了，小的不该惹黄花郎！”
余忆眠一脚踹过去：你没完了是吧！！！！！！
乔斕忽然坐起来，猛地离余忆眠的脸超级近，他就这么对着余忆眠说，“马上要毕业了，我打算毕业当天跟喜欢的人表白，怎么样？！”
余忆眠的心就像坐上了过山车，很刺激：是谁？
乔斕故作神秘道：“你到时候陪我一起，我不敢，我怕他拒绝我。”
余忆眠听见这话还不明白吗，拒绝道：不了，我有事，没空围观你早恋。
乔斕拉着余忆眠耍赖道：“不行不行！你可是我的亲友团，你必须到场支持我！”
余忆眠的手语都比得啪啪作响：我说了！我！不！去！
乔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你一定要去！”
余忆眠看见乔斕这种样子就很烦，但他还是不想跟他吵架，而且他为什么要不开心呢，为什么要因为这么点小事吵架呢：到时候再说吧。
乔斕嘿嘿一笑，脱了拖鞋就要上床睡觉。
被余忆眠狠狠拉起：你以后娶了媳妇也睡在我的床上吗？起来！滚！
乔斕打了个哈欠道：“肯定睡我媳妇床上啊，香香软软的。”
余忆眠感觉自己的胸口被堵得厉害，他现在真的一点也不想见乔斕，抱着枕头就往外走。
乔斕拉着余忆眠的手，“你怎么了？”
余忆眠道：很挤很烦好吗？
乔斕露出了有些难过的神情，“那好嘛，要走也是我走啊。”
乔斕走前道：“忆眠晚安。”
却没有得到回应。
这是余忆眠第一次失眠，第一次难受得哭了一整夜，或许在此之前的余忆眠习惯了乔斕的好，习惯了他的存在，可现在他才发现，原来有一天他也会离开自己，也会这样对别人，甚至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被偏爱的那个人再也不是自己。
至此余忆眠才明白了自己对乔斕畸形的爱。
乔斕也发现了，自从自己说了这个事后，是天天吃闭门羹，要么就是阴阳怪气，要么就是黑着个脸。
但是！乔斕最擅长的就是热脸贴冷屁，即使余忆眠不理乔斕，也不妨碍余忆眠的眼前无时无刻都会出现乔斕。
毕业典礼前一天，余忆眠问道：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
乔斕乐道：“我的小祖宗，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啊。”
乔斕不想说得太明显了，只是含情脉脉道：“我喜欢他傻乎乎的，但又很凶，还喜欢他总爱吱吱啊啊地叫，最喜欢他的就是——他！”
余忆眠想了想，自己是哑巴，完全不符合。
：嗯，祝你成功。
余忆眠回去后又哭红了双眼，他不知道，究竟是谁会拒绝乔斕呢，他品学兼优，个子高，身体好，长得帅，还会烧饭，会做家务，嘴还甜，最会哄人了。余忆眠想不出别人拒绝他的理由。
毕业典礼那天，余忆眠说了非常伤人的话对乔斕，因为他嫉妒，他快要嫉妒得疯了，他真的不能亲眼看见别人拥有乔斕。
他对乔斕说：真的够了！这么多年以来你总是这样我行我素！你根本就不考虑我的感受！我说了不！说了拒绝！你为什么不尊重我，你尊重所有人，可是为什么唯独不尊重我！乔斕，我们绝交吧，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那一段伤人的话，竟然是余忆眠最后留给乔斕的话，如果，如果余忆眠知道自己会死，他想他会毫不犹豫地跟乔斕表白，他才不要管那么多，乔斕在他的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那些都是气话，都不是真的。
歌唱完了，可没想到寂静了一会，还有一段话。
乔斕道：“余忆眠，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不是朋友的喜欢，也不是家人的喜欢，是同性的喜欢，是我只对你有生理欲望的喜欢。”
“不论最后我们还能不能成为朋友，我都不后悔我今天的决定，选择权在你，你可以考虑考虑，最晚……明早可以给我答复吗？”
林妖妖都不敢去看余忆眠。
他可以感受到，余忆眠整个人都在颤抖。
白烨猛然道：“可以进去了！走！”
三人进到了乔斕的脑海中，发现他的意识一直被困在一段回忆中。
白烨提醒道：“我们会跟你一起进入这段记忆，但叫醒他的最佳人选绝对不会是我们，所以……”
余忆眠的眼泪太多了，眼眶盛不下，一颗一颗地落下：好。
余忆眠从自己房间的床上醒来，打开手机一看，居然是毕业典礼那天，但林妖妖他们已经不见了。
余忆眠赶忙穿好校服，随便塞了两口早餐，飞奔朝着乔斕的家跑去，而乔斕清早就等在了余忆眠的家门口了。
余忆眠妈妈的声音在后面追：“崽崽啊！这么着急干吗呀！把牛奶喝了呀！”
乔斕双手插兜，似乎有些意外，“哇，我们小少爷居然起这么早！？”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