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启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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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珍珠整个人都裂开了，又是盘问又是责怪，恨不得在街上把她拆开来看看有没有吃亏，明歌都含笑随她，老老实实都坦白了。
于珍珠……于珍珠看上去有点死了，哆哆嗦嗦蒙了好半天，才说：“你大三以后，就一直、一直住他家？”
明歌想了想：“差不多。”
她眼疾手快地按住气得要蹦起来的于珍珠拉进车里，才认真道：“妈，你生气骂我也行，不用生展熠的气。他帮了我很多，我有分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会影响我的生活和工作，只会让我变得更好，这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反正你迟早会催我恋爱，时间久一点，知根知底的，不好吗？”
明歌只是觉得，展熠的家人都知道并和她熟识很久，她家中没有那么开明的环境，不方便提前说，却又不是不能在翅膀硬了之后提前坦白。自己的家人自己搞定，展熠已经让她毫无后顾之忧了，她更不想在这方面撒谎，让他前面几年的感情埋在谎言中。
又不是见不得光的事。
于珍珠哆嗦着侧目看过来，见她目光平静如水，神情堪称冷清，发热的大脑渐渐也冷静了下来。
“……你现在也长大了，有主见了，心里有数就好。”良久，于珍珠微微叹了口气，“你能保护好自己，我就放心了。”
过了那股“孩子高一就早恋”的震撼愤怒感，于珍珠又莫名感到了几分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明歌已经是远超她所认知的优秀，小小年纪收入就已经是她半生都触及不到的数字，那又何必用自己贫瘠的经验指指点点，影响孩子的判断？
反正不会吃亏就好。
“什么时候带他过来给我看看，”于珍珠说着又起了几分好奇：“你说他以前是电竞选手，那我上网能搜到他吗？”
明歌道：“倒是能，以前商业要求得开账号，不过那号和没有区别不大，基本都是广告，退役后就不发了。”
“和你那个，那个自媒体差不多吗？都靠广告赚钱？”
明歌解释：“那还是不一样的，他主要是打比赛，有固定工资，俱乐部也会根据成绩和广告分成。”
于珍珠本来觉得学习挺好的孩子跑去玩游戏可惜了，这么一听又觉得不错，“那他现在又开公司？”
明歌点头：“也是稳定的，他自己家里会有帮忙。”
于珍珠听了又开始伤感：“我们都帮不上你……”
明歌赶紧打住：“没事！我现在事业发展很顺利的，你不用担心。”
于珍珠情绪被打断，也伤感不出来了，兴致勃勃道：“那好，有空了你带他来家里玩，我给你俩做糖醋排骨！”
明歌道：“他喜欢吃海鲜，到时候我陪你去买点鱼和虾。”
于珍珠道：“等明年螃蟹肥了，我叫你爸提前订点螃蟹？”
明歌：“看情况吧，海鲜吃多了容易痛风，给他适量吃点就行。”
于珍珠又不免担心：“他痛风吗？小小年纪……”
明歌笑着叹口气，“没有啦，就是他妈妈让我帮忙看着点，他会偷偷加餐。”
于珍珠：“嚯，你俩馋到一块去了，你小时候就爱偷偷跟陈静仪她们跑出去买辣条零食，挑食挑到营养不良，还以为我不知道。让你爸别给你钱，他还偷着给，气死了……”
“……不要在这种时候追忆童年啊妈！”
＊
条件富足的直接改变就是明歌的家里平静了很多，父母都常带笑容，几乎不怎么吵架了。
她心情也放松了不少，第一次安安心心过了个好年。
借着过年的机会，令天专程从北城回来和她们聚了一场，上上下下把江炘打量了个遍，见他眉目俊秀，举止大方，又对陈静仪温柔体贴，看着感情很好，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明歌也正式将展熠介绍给了父母。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于珍珠和明远都对展熠印象极好，早早就做了一大桌子菜，一半原料是海鲜，一半则是苦瓜、芹菜、萝卜、包菜、茄子。
明歌：“……”
好一个风险对冲。
她把展熠引进门，靠在门边吐槽：“我说他爱吃海鲜，你就光做海鲜啊，也搞点我爱吃的呗。”
于珍珠一边解围裙一边道：“你什么不爱吃？”
明歌噎了一下，仔细一想，还真是，于是不吭声了。
展熠在讨人喜欢上从来都很有一手，三言两语就将明家父母两个哄高兴了，明歌乐见其成，端坐在一旁看戏。
等一顿饭吃完，明歌见于珍珠已经恨不得当场和展熠结拜认干亲了，起身没好气道：“走，跟我洗碗去。”
于珍珠立刻抬头瞪她一眼，“你自己不会去？怎么能让展熠洗碗呢？”
展熠顺势站起来，笑吟吟道：“没事，自家人不用那么见外，我俩一块效率高。”
话虽如此，于珍珠还是坚持认为见家长这种大事不能草率，干脆连他带自己的崽一起赶进了房间，撸起袖子进厨房洗碗去了。
明歌和展熠坐在房间里面面相觑。
“……你哄人倒是顺畅，也不知道平时是不是这么哄我的。”明歌眯起眼，伸手戳戳他的手背。
展熠一脸无辜真诚，摊手道：“阿姨不是因为你才对我好的吗，换了谁和你在一起她都会这么友好的。我当然得认真讨好一下，多点印象分，以后你嫌我烦了，还有人跟我说说好话。”
明歌佯装的不悦瞬间就泄了气，白他一眼：“瞎说，要嫌早就嫌了……”
注意到展熠在偷笑，她才反应过来，但也没有改口的意思，嘁了一声：“马屁精。”
展熠有样学样：“马屁精。”
“？”明歌：“你学我？多大年纪了要不要脸？”
展熠怪模怪样做表情包状：“你学我？多大年纪了要不要脸？”
明歌：“……”
明歌：“我是猪。”
展熠：“你说得对。”
“……”
大战一触即发！
虽然是老手段，奈何明歌不信邪，于是百试百灵。最终还是考虑到在家里，两人暂时和解。
见家长十分顺利，两人都在彼此家中过了明路，拉了群，顿时仿佛交换人生——明歌和展清展欢聊的更轻松自在，展熠更讨明远和于珍珠喜欢。
生活一帆风顺，明歌就更有时间忙在事业上。
因为跟组拍摄综艺，她停更了几个月，关注量停滞在六十多万，这个体量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在北城勉强站稳脚跟是够了，要“追梦”就还差的远。
明歌趁着寒假重新整理了一下未来规划，不出意外，她应该还是会找个班上。广告虽然挣钱，但也不能什么都接，何况她不露脸就已经筛掉了很多产品，指望自媒体迟早饿死自己。
好在她也积累了不少资源人脉，不需要一个个找公司，她和一个网红游戏团队联系上，商量着这一年先试着合作，如果顺利，毕业就能直接入职。
游戏开发和软件工程这一板块对明歌而言还算轻松，她之前也有过想法，尝试做文游，曾经食之无味的专业刚好能够上梦想的边缘，但现在市场竞争激烈，她还是需要一些经验，多了解了解才好。
在二月底的寒风里，明歌一手牵着狗，一手拉着展熠，将笼子里的陛下放在后座，和父母挥手告别。
顾及陛下的一些小矫情，明歌坐在后座，作为人肉屏障隔开它们。魔王扒着明歌的腿，蹭着去嗅陛下，陛下老当益壮，不甘示弱，吱嘎扑着翅膀隔着笼子啄它，明歌夹在中间，焦头烂额。
好容易在服务区休息一会，展熠提着笼子沧桑遛鸟，明歌揣着手胳膊上挂狗绳哒哒哒遛狗，偶尔相遇对视一眼，都是一脸命苦的笑。
夜里也只有宠物民宿收留他们，魔王和店家的柯基玩起来了，终于放他们一条生路，明歌和展熠一起靠在吊椅上晃来晃去，陛下的笼子放在面前。
“总算清净了，”明歌叹了口气：“还好店主有精力，愿意帮我们遛狗。”
展熠开了半天车，有点昏昏欲睡，靠在她肩头打哈欠：“它现在越大越难管，到时候放院子里让它自己跑去。”
明歌偏头看他：“困了？但现在才六点，睡太早了生物钟会乱，明天我开车吧？”
展熠：“你驾照到时间了吗？没事，我现在不睡，听说这个镇上夜里有灯会，晚上一起去看吗？”
明歌瞥一眼陛下：“魔王和陛下怎么办？”
展熠：“要相信陛下独处的能力！”
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笼子里理毛的小鸟身上。陛下正将小尖嘴埋到翅膀下面，巴掌大的身躯一滞，缓缓抬头，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无良父母提着孩子就扔进了房间，出于补偿，陛下得到了短暂的出笼自由，但与此同时，房间门被直接反锁了。
这是个知名临海旅游城市，前段时间的年气还没散尽，路边偶尔还能看见贴着的红纸，便利店前的摆着的烟花摊还没收干净，明歌买了一把烤串，赶着尾巴买了几个之前庆祝情人节的小烟花。
正值下班期间，路上更是人山人海，明歌远远望着西下的红日，抬手用手指比了比，扭头问：“这个时候海边应该没什么人吧？”
展熠提着烟花，想了想：“不排除有和我们一样无聊的。”
明歌尝了一口鸡肉串，感觉味道一般，抬手塞给展熠，又从袋子里抽出鱿鱼串，道：“我还没看过海呢，不知道有什么可玩的。”
展熠对旅游很有表达欲，立刻滔滔不绝道：“这我就很有发言权了啊，海滩玩可以去游泳、晒太阳、卧沙……不过这边海滩是景区，人太多了，还有围栏，感觉没什么氛围感，有空咱们去国外玩或者找那种不是景区的海边。”
他列举了一堆可以玩的东西，明歌边吃边听，眼神专注，目光一转看到天边，忽然道：“那海边日落是不是很不一样啊？”
明歌看似是理科生，实际是个文艺青年，以前没条件，她也不爱玩，但来都来了，她突然就很想看看书上说的“海风、沙滩、落日”。
明歌拿出手机搜：“这附近有没有可以直接过去的沙滩？去看看去看看！”
展熠提着袋子跟她一起看，网友给出的地址千奇百怪，明歌随便找了个最近的导航，迎着风眯起眼：“就把一切交给命运吧！”
展熠随口道：“不是交给导航……”
明歌立刻回头瞅他，他识趣闭了嘴。
跟着万能的网友一路到了海边，明歌低头看手机解说：“据说当地人都在这赶海，两三点就得来的那种。可惜咱们没法在这待太久。”
展熠：“两点你起得来？”
明歌：“……或许那个时候我还没睡？”
习以为常的景色往往不会有太多人，小心翼翼下了几块石头，眼前就只有海滩。四下无人，光影交叠，远处红日像贴在天空上的贴纸，唯有被逐渐灼烧得焦黑的云层与半边天能感受到几分温度，平静的海面远远接住剩余不再耀目的红，在中间揉出一片神秘的淡紫。
明歌来了兴致，抽出一根吃完的竹签，还海浪附近迅速画了两个Q版小人，在底下画了线，顿了顿，又连起来画出一个小蛋糕模样。
展熠会意，将巴掌大的小烟花放在顶端，明歌在底下写：“新的一年，未来可期”
他们两个的生日都很接近，她给展熠过生日就当顺便给自己过了。海浪不断冲刷着湿润的沙，明歌划了火柴点燃引线，从她的角度看去，从上而下的黑、暗红、鲜红、紫、蓝……层层叠叠，像绽放的烟花，于是烟花炸出细细密密的火花，照亮了因昏暗而显得有些浓稠的光线。
明歌下意识摸出手机想拍照，一个浪花卷上来，沙滩上浅浅的印记就被卷走消失了大半，展熠噗嗤笑出声，安慰道：“没事，这代表大海看到了你的愿望，要帮你实现呢，就跟吹蜡烛一样。”
明歌握着手机呆滞道：“可是，它只带走了一半？”
展熠：“那就另说了，其实我是个唯物……”
明歌立刻抬手指他，展熠一缩脖子，瞬间老实了。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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