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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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爷爷！”
温绯乐捂着自己的头，看来爷爷的身体真是一如既往地康健呢，打起自己来还是这么疼。
可是刚想说话，又怕惊扰到正在休息的李意言，不得已只能用气声把喊疼的声音给吞到肚子里去。
温涯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你怎么个不牵连到温家？你是要带着李意言躲到深山老林里去，还是和温家断绝关系啊？这两条路你选一条吧！”
“爷爷，我……实在不行……”温绯乐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又挨了一下。
“榆木脑袋！”
温涯气得一挥袖，转过身。
温绯乐有些不解。
过了半晌，温涯才长叹一口气，“温绯乐，我问你，为何我从前一直不让你和绪佳掺和江湖中的事情？”
“因为江湖险恶，您怕我们失了性命，也害了温家。”
“正是，为了保全你们也为了保全温家，那我再问你，保全温家又是为了什么？”
“啊？”
“还啊，我看你这脑袋瓜子，真是不及李意言半分！怪不得只能做个舞刀弄枪的武夫！”温涯没好气地看了眼感觉李意言被夸后似乎与有荣焉的孙辈一眼，“家族强大自然才能更好地庇佑你们！否则要家族作甚？”
“江湖中的势力除了依靠门派师传团结在一起之外，无外乎就是依靠家族和利益绑定，现如今，单打独斗成不了气候，纵然你剑术超群，是剑尊又如何？十个人你杀得了，那一百个人，一千个人呢？”说到这里，温涯觑了一眼温绯乐严肃下来的脸庞，“无论是要守护住什么东西，还是为某件事翻案，都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你要走的路还很远，好好想想吧。”
温涯走后，温绯乐看着自己的手，忽然觉得就算握着朝暝剑，也是那样的无力，只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
接下来，李意言在温涯的山庄一连休息了好几日，这庄中的仆从似乎对他的到来毫不意外，也可能是被嘱咐过了，很少打扰他。
倒是温绯乐整天除了吃饭的时候都不见人影的，李意言单独住在一个小院中，倒也清静，加之这上山的路虽然不易，山上的空气和环境倒是确实不错，李意言感觉自己灵台都清明了几分。
在搞清楚温绯乐这几日到底在干什么之前，李意言的小院倒是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是你？”
“李公子，好久不见。”
楚绪佳提着一个食盒，缓步朝李意言走来。
李意言是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上阳城商会的会长就是温绯乐的亲大哥。
“如此说来，那当年岂非——”
楚绪佳一摆手，“你的身份，我是后来才猜出来的，小乐他对此更是一无所知，你无需介怀。或许，现在你的身份，应该也算是我的，弟弟？”
“咳咳，楚大哥真是说笑了，”看着楚绪佳从食盒中拿出了两碗甜汤，“温绯乐哪里去了，怎么好几日不见人影？”
“别管那小子，先尝尝这个。”楚绪佳想起先前温绯乐在别庄的时候，每次练完剑也是自己来给他送些茶点甜汤，搞得别庄的掌勺做这些东西一直很拿手。
李意言尝了一口，味道清甜，此时在这山中别院中坐着，倒像是隔绝了外面的那些纷纷扰扰，生出几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来。
如果，自己解决完当年的事情，揪出背后之人后，还有几日光阴的话，也要寻上这样一处山清水秀的埋骨之地。
见楚绪佳并未回答自己方才的问题，李意言就没再追问，“楚兄，你较我年长，我便厚颜唤你一声楚大哥，我记得温绯乐当年上少华时时常顾念你的身体，不知近来身体可好？”
“好得多了，此事多亏有你。”
“人生在世，因缘际会罢了，我也是恰巧有所一试。不过先前到底没有当面见过，今日既然在此，不若我替楚大哥诊上一脉？”
楚绪佳倒不是为这个来的，不过李意言既然提出了，必定也是为了他好，“好！”
李意言搭上脉，收回手，点头“应当近几年都没有病发过吧，这样，我给你再开一张方子，再吃上三月，便能把病根给除了。”
楚绪佳接过药方，“多谢，看来神医还得是李意言！当初南州传来消息，说是有个什么‘一言堂’，打出了‘阎王尚须听我一言’的名号，那时我便想江湖这十几年来，新冒头的药师中，除了你，还有谁能担此名号？没成想，仍旧是你，我原该早些想到的。”
李意言摇头，“现如今，我倒是不想着从劳什子阎王手中抢人的事了。‘丹药玉液手中握，清风剑气胸中藏。’即便是药师，还是应当习武才是。”
楚绪佳脸上微微露出讶异，不过很快就掩饰好了。
“前几年我就觉得绯乐那小子突然说要习剑术是为了胜过一人不对劲，现在想来，是为了保护一人才是。”
“楚大哥今日来找我，想必不止是为了来给我送碗甜汤吧？”
“你随我来。”
随着楚绪佳在山庄中七拐八拐，李意言这才发现，这个别院从外面看上去不大，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到了一处小院门口，楚绪佳就止步没有再进去，而是向他示意。
李意言心中隐隐有所预感，清风吹来，小院门口种了些竹子，清风吹过，簌簌作响。
还有些竹叶在清风的吹拂下飘落在李意言身周，他继续向前走，整个人似乎也染上了清淡的竹叶香。
李意言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的环境，除了竹子似乎别无他物。
突然，有一阵清风席卷着几片竹叶向同一个方向飞去，李意言抬头，却见一位老人，正站在不远处，笑盈盈地看着他。
几步上前，行了一礼，“晚辈李意言，见过温前辈。”
温涯受了这礼，“哎呀，百闻不如一见，果然，长得跟颗小青松似的。”
这一开口就让李意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温绯乐不在，那能让温绯乐的亲哥哥，楚绪佳带路的人，想来这山庄中也就唯有温绯乐的爷爷——“回风剑客”温涯——一人了。
可谁成想，这位前辈开口就是一句调侃他的话。
李意言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带着钟月葭在艰难讨生活的时候，哪里有时间收拾自己。
更别提“附骨”侵蚀之下，自己的脸色想来也不会多好看，也就是温绯乐那家伙，一套又一套的好衣裳往自己身上套，勉强人靠衣装，才没那么沧桑罢了。
“前辈说笑了，‘回风剑客’的名号，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今日能有幸得见，是意言的荣幸。”
“哎！”听了这话，温涯却把脸一板，“你这小孩，这就不懂事了啊！怎么还一口一个前辈呢！”
“温……爷爷？”
“这就对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那小子能把你带回这，那就都是一家人了。说实话，我刚一见到你就喜欢，看上去就比那个混小子乖巧多了！”
温涯拉着李意言到院中的小桌边坐下。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从小到大，除了幼时被村长牵过之外，李意言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被长辈牵着手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感觉了。
温涯虽是长辈，功力和气血却都十分深厚，手心的温度比他高很多，暖暖地牵着他，就算在石桌边坐下之后也没有放下。
就这样，李意言被一位温暖的长辈牵着手，亲亲热热地说了很多话，温涯老爷子从他喜欢吃什么口味，到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期间还夹杂一些他年轻时候经历过的事迹。
李意言完全没预料到，和温绯乐爷爷的见面会是这样的，聊到后来，还在温涯的院子里吃过了饭才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中，李意言觉得身心舒畅，就是好像有点困，本来没感觉，可是坐在院中越来越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温绯乐见人睡着了，从院外现身，把人抱到了房间里，盖好被子。
晚上山里还是挺冷的，可不能让这人睡外面，若是得了风寒那就好歹了。
看了一会儿李意言的脸，又握了握他的手，确认手心是温热的，关上房门离开了李意言住的小院。
温涯看着自己好久不见的大孙子，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几天这小子在忙着翻他的宝贝呢！
也就是今天他见了李意言，这臭小子今天晚上才会来找他！
“爷爷！”温绯乐见温涯，大部分时候也是毕恭毕敬的，纵然有胡闹的时候，可那也不过是仗着温涯宠爱他罢了。
“您这几日，身体怎么样啊？”
“呦！知道关心我这个老人家的身体来了？这是‘猫哭耗子假惺惺’呢，还是声东击西、搁我这旁敲侧击来了呢？”
得，一听爷爷这阴阳怪气的精神头，他就知道爷爷的身体硬朗得很呢。
“怎么？被我说一句，就不接着往下问了？这是不想知道了？还是把人往我手上一扔就不管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5章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