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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现代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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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但凡谁家有喜事或白事,邻居们总要过来搭把手。
凌云志挤在狭小的厨房里,和前来帮忙的邻居大妈一块儿忙活。
大妈一边挑拣着豆芽,一边低声叹息:“你妈妈真的是……唉……文倩,你要好好读书。”
在邻居大妈看来,于家大哥那样的傻子,给口饭吃便是仁至义尽,竟还要大张旗鼓花钱娶亲,真是烧钱。
“我会的。”凌云志点头。
趁着做饭的间隙,她溜回了房间。
原主那张书桌的抽屉里,放着几瓶药,分别是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止泻药。
她拧开瓶盖,将那些药片倒在纸上,用擀面杖慢慢碾成细碎的粉末。最后,她将混杂的粉末,全部倒进了那锅热气腾腾的汤里。
到了饭点,又来了四个陌生人,像是一家人。
其中一个看上去女生十五六岁,身上有些脏兮兮的,但是穿了件不大合身的新衣服。看着呆呆傻傻的样子,又透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与好奇,不住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家和陌生的人。
“那个就是彩华,怎么样?”于母和媒婆凑在一处,打量着女孩,低声交换着意见。
吃饭时,于母特意把彩华安排在于大哥身边,笑得眼睛眯成缝,“真般配啊!”
彩华老爹倒了一杯酒,语气开心:“我一进你们家看到你们家里干净整洁,说话又礼貌,就知道你们家是个讲究好人家,我女儿交给你们家我很放心,哈哈哈哈。”
彩华老娘拉着于母的手,道“大妹子,你要好好照顾我们家彩华。”
“一定一定!”于母保证,“我一定把彩华当成亲女儿一样对待!”
彩华哥哥试探性问道:“那彩礼的事……?”
于母道:“绝不会少了你们家的!”
两家三言两语就在餐桌上谈妥了婚事,用于父的死亡赔偿金付了彩礼钱,这桩婚事就这么成了。
于母喜上眉梢,“明天就结婚!一定要赶在出殡之前结完婚!”
媒婆动作快得惊人,不知从哪儿变出了红衣裳、红头花,还有一堆红桌布和喜字。
转眼间,灵堂里那片的白色,便被更刺目的红色所覆盖。
红白交织,显得无比怪异。
媒婆还请了大厨到家里商量酒席桌数。
大厨来自隔壁村,他听说了这个两天于家村有一个男的出车祸的事情,原本以为是来请他掌勺白事的,结果进屋看到了一大片红色。
不过不管是白事还是喜事,对他来说都是开火做菜,没什么区别。
大厨先祝贺,“你们家有喜事啊?恭喜恭喜!”
“对对,我儿子明天结婚。”于母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开心,“明天这酒席就交给你了,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办得隆重!”
大厨抱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干这行二十多年了,酒席包在我身上。”
“还有后天,我男人的白事。”于母一转眼哭了起来。
“白事?”大厨愣住了,半晌才会答道:“我头一回见这样办事的。”
他无助的看了看一旁的媒婆。
媒婆打圆场,“那还不是没办法,当爹的走了,子女就要守孝三年,那孩子不得耽误成老光棍了。”
“行吧。包在我身上一定给你办好。”大厨虽然觉得这家人家奇怪,但是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于母又笑了起来,“好嘞,明天的酒席一定要办热热闹闹,让客人们吃好喝好。”
这个灵堂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趁着于母开心,凌云志主动跟于母说,“妈,明天我来记份子钱的账。”
在乡下,一般在喜事或白事记份子钱的人都是长辈。
不过媒婆和邻居说:“还是文倩懂事,家里有个大学生就是好。”
于母被说得高兴,点头道:“好,文倩明天就交给你了,你一定每一笔都要记清楚。”
凌云志自信道:“妈,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
夜里,凌云志在汤里加的料起作用,于母和忙活了一天的媒婆上吐下泻,脸色煞白。
于母捂着肚子,虚弱地嘀咕:“怎么回事?难道是吃坏肚子了?”
凌云志立刻否定了于母的猜测,语气无辜又笃定,“怎么可能!菜和肉都是新鲜的,饭菜也是我亲手做的。我也吃了饭菜,我就没不舒服,一定是你们吃了别的东西。”
邻居大妈和亲戚在这一切看在眼里,在背后悄悄议论“这事办的……一定是她们家老于生气了,祖宗都看不下去,故意惩罚她……”
于母突然从里屋出来,正好听见末尾几句,顿时火冒三丈,“你们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是老于干的?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家好!”
几个邻居和亲戚噤声,各自散去了。
于母心里不甘,哼,别以为她不知道,就因为她儿子是个傻子,村里人没少在背后议论。
现在她男人又死了,村里人就对她们家更指指点点。
现在她就要证明给村里人看,她不仅要活的好好的,她们于家往后的日子还会越过越蒸蒸日上!
……
第二天上午,凌云志吃完早饭,村里人也都过来帮忙了。
小院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凌云志坐在点了蚊香的小方桌后,收下一份份用红纸裹着的份子钱,在账本上工整地记录。
于母在一旁满面红光地招呼客人。
“老刘,好久不见,快来来!”
“这个是你女儿吧?字写的真不错。”
凌云志一直忙到了中午,吃了一顿丰盛的席面。
彩华只是懵懂地跟着笑。
吃完饭后,大部分亲戚们都散去了,几个邻居坐在里屋打牌,厨子忙活着晚上的宴席。
于母惦记着收来的钱,凑过来问:“收多少家?”
“我都记着呢。”凌云志展示了记账簿。
于母虽然看不懂字,但是认识数字,指着本子念叨,“这个送的挺多的,这个怎么送那么少?”
“妈,这边有我看着呢。”凌云志于母,语气格外体贴,“这两天你操碎了心,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你去睡会儿午觉吧,这边有我呢。”
一连忙了这么多天于母确实有点累了,她在心头一暖,感叹还是女儿贴心,于是点头:“有什么事叫我。”
凌云志说:“行,放心吧,妈你好好休息,睡个午觉。”
趁着于母睡着,她将所有份子钱塞进随身带来的布包,又翻出户口本、身份证等紧要物件,没有丝毫犹豫,轻轻拉开院门,径直走了出去。
在村口等公交车,她还遇到了一个同村的村民。
村民问她,“文倩,你是哪里呀?”
“我去镇子上买东西。”凌云志说,“我妈把家里的事情凑一块儿办了,有些东西还没买呢。”
她坐公交车来到县城,之后直奔县城的客运站,坐大巴来到了市里,在火车站买了一张火车票。
……
于家
于母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多,从屋里走出来,“文倩!”
叫一声没人回应。
“文倩?”
于母奇怪,于是问邻居大妈“你们看到文倩了吗?”
邻居大妈说“我们也好一会儿没见到她了,是不是在屋里睡觉?”
于母进入了于文倩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床铺整齐,“奇怪,文倩去哪里了?”
她以为文倩出去了。
这时候她突然又想起来说的份子钱,文倩这小丫头不知道跑哪去了,万一收的份子钱被有心人偷了怎么办?
于母急忙回到原先放钱的桌子前,上面空空如也,“桌子上的份子钱呢?”
邻居们表示,“份子钱被文倩收起来了。”
于母疑惑,邻居大妈说“也许是出去了。”
于母勉强按下心慌,眼下他事情可多了,也管不上女儿。
反正文倩都这么大个人了,过会儿自个儿就会回来的。
但是一直等等到晚上开席都没看到文倩的身影,于母心里着急,但是现在傻儿子和新媳妇一起给每桌亲戚敬酒,她脱不开身,也顾不上文倩了。
“来来来!”于母来着傻乎乎的儿子和不太聪明的儿媳妇,“这是你伯父,快叫伯父。”
一直到宴席结束都没看到文倩。
于母心里那叫一个着急,这时候一位邻居大叔说“我今天下午看到文倩,她说去镇子上买东西。”
于母心想,文倩一定是出事了,眼泪立马就掉出来了。
“说起来你们家的份子钱是不是都被文倩拿走?”一位邻居大妈说。
于母顿时没了眼泪,“份子钱?对!份子钱呢?”
她冲到文倩屋子里四处翻找,却什么也没找到。
“文倩带着钱跑了!”于母跌坐在地上干嚎,“天啊我这是什么孽啊?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邻居看不下去,将她扶到了床边,“说不定文倩是被人骗钱呢,于大妈,你要不要报警?”
“报警?耽误了明天的事怎么办?”于母红着眼睛,在屋里哭了半天,还是没去报警。
亲戚们吃完饭看来这出热闹,渐渐散去了,只留下平日里几个要好的邻居安慰于母。
……
于父出殡的日子
于母在于父的黑白照片钱嚎哭。
彩华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两只手紧紧攥着衣角,满是惊慌与困惑。
昨天还贴满红喜字,人人带笑的地方,今天却挂满了白布,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
她不明白这突然的转变,只觉得心里莫名害怕,不自觉地往角落里缩了缩。
火化后下葬完,于母才去警察局报警。
警察查了监控才发现于文倩在火车站买了车票,离开了本地。
这个年代还比较落后,很多罪犯在火车站坐车离开本地之后,通常就很难抓到。
警察也无可奈何,劝了于母几句。
于母无奈回了家里,心里愤愤不贫,她就不信这个死丫头能一辈子不回家。
……
日子一天天过去,于家似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却又添了新的愁绪。
于母一直发愁,彩华进门都快一个月了,肚子还是没动静。
两个傻子凑到一块,难不成晚上两个人什么也没干,只会面对面傻笑吗?
于母盯着彩华的背影,心里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让彩华怀孕,同时不不忘叮嘱,“彩华,你把菜洗干净。”
彩华点点头,于母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新媳妇虽然是个傻子,但是会干活勤快,做饭家务样样会做。
于母放心把家务交给彩华,去了求子娘娘庙。
彩华在家里洗菜,冷不防地听到一个声音,【你是刘彩华?】
彩华吓得一哆嗦,菜叶子掉进盆里。她惊慌地左看右看,院子里空荡荡的,“你是谁?”
【我是神仙,我是来帮你的】
“你在哪里儿?我怎么看不到你人?”
【我在天上】
彩华更疑惑了,仰头看天“没有啊。”
【我在天宫里,你当然看不到我,现在我是在用仙法和你交流】
彩华愣了片刻,忽然放下手里的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天空磕了个头,“神仙娘娘!你真厉害!”
【你别跪了,快起来】那声音似乎有些无奈
“我看不到你,但你居然能看到我在做什么?!”彩华惊讶,“神仙果然好厉害!”
【你小声一点,不要让别人发现我的存在】
彩华赶紧捂住嘴,用力点头,满是敬畏与惊奇。
【接下来,我要你办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