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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入室抢劫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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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门开了。
一位身着西装的男人拖着一个黑色的巨大行李箱走进,在江郁白诧异的眼神下,镇定自若的将门关上,微笑着冲呆愣在原地的江郁白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来者眉眼浓密,鼻梁高挺,隐约还能从散开的衬衫领口中窥见发达的肌肉。
江郁白一只手提着裙摆,一只手抄起刚刚放在一旁的剪刀挡在胸前,暗自鼓气。
可对方像是没有看见他手中的剪刀似的,视若无睹的将自己的行李提起放在客厅,自顾自的从旁边鞋柜里寻出拖鞋,在江郁白眼皮底下,穿好。
甚至还自来熟的将外套脱掉,搭在被江郁白拉开的椅子靠背上。
“我住哪屋?”
“你,”对方说得实在是理直气壮,让江郁白都恍惚了,似乎刚刚此人不是突然闯入,而是他盛情邀请来的。
“你没走错吧?”江郁白自己都觉得自己脑袋秀逗了,对方直接登堂入室,哪里有误会的机会。
“你怎么,进来的。”江郁白的手心有些出汗。
“钥匙啊。”
“你门框上放着呢,”陆季怀用指尖挑起钥匙圈,一只可爱的白色毛绒小狗被首先拎起,底下赫然拴着江郁白此前亲手挂上去的备用钥匙,“不是为我准备的吗?”
江郁白前几天就因为忘带钥匙而将自己锁在门外,不得已听从林初的建议换了指纹锁,可从未用过此等高科技的江郁白一朝被蛇咬,为了防止指纹锁会出错,特意在门口藏了一把备用钥匙。
但显然,藏得不是很高明。
安装师父的话犹言在耳,千叮咛万嘱咐他将备用钥匙妥善安置,以防被有心之人利用。
此刻他算是真切的认识到了,他不应该以为一梯一户便放宽了心。
江郁白将身体前倾,弓子步上前,想要取回,谁料陆季怀像是早有防备,及时抽回了手:“我是陆季怀。”
江郁白才不管对面的自我介绍,什么季怀,简直就是不怀好意。
江郁白将剪子往前递了递,强装镇定的挑眉威胁着。
殊不知,这一幕在陆季怀眼中看来,像是小朋友过家家般。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眼底还泛着些朦胧的泪花,哥特式裙尾的飘带无形中放大了江郁白身体的颤抖。
陆季怀瞧着江郁白的样子,恍然,将微信打开,调出聊天页面递过去:“我是你舅舅的朋友,因工作原因临时过来暂住的,你舅舅没和你说吗?”
“没,”
江郁白仔细看着对方的聊天记录,又谨慎的调出自己手机对比着,在确定确有此事后,才将手里的剪刀放下,讪讪的将对方手机递过去。
陆季怀将行李箱掉了个方向,从行李箱的侧面打开,将登机牌连同身份证一起递给江郁白,抬手看了眼表道:“你舅舅那边应该还在深夜,我先将这些连同行李压在你这,等你确定后,再联系我回来?”
对方将姿态摆得极低,江郁白也不好太过严苛,语气有所缓和:“好,”
“还是我现在打过去?”
江郁白刚想拒绝,却见陆季怀已经手快的拨了过去,还贴心的开了免提,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电话那头算是秒接,江郁白尴尬的将举在空中的手收回。
“喂?”
嘈杂的音乐从手机里传出,对面喂喂喂了好几声,意识到听不清,说了声等下,然后便是一阵噪音。
“有事?刚刚给你发信息你怎么不回?”江博琛寻了个安静的地方,“不会是还躲着呢吧?”
“我到中国了。”陆季怀答非所问。
电话那头停滞了一秒:“到了?今天吗?我日子都过混了。不是我说,你怎么这么急,不会还是因为要躲……”
江郁白没想要探听陆季怀什么隐私,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但似乎陆季怀比他更加尴尬,本就严肃的脸,此刻更加庄重,相比远在国外某酒吧的江博琛,眼前人更像是他的长辈。
“我到你侄子家了。”
江博琛一拍脑门,恍然:“啊,忘了,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我哥们,陆季怀,过你那暂住一段时间,他刚回国,你帮我照顾一下哈……等会儿,我和我侄子多说几句……”
应该是有人去抓江博琛了,电话那头多了些推搡劝酒的声音,然后,又回归了嘈杂。
江郁白说了两句,见没有回应,便将手机向陆季怀的方向推了推。
陆季怀拿过手机,,直接挂断,对江郁白道:“我会付房租的。”
“啊,好。”
舅舅的朋友,他理应帮忙,而且还有房租拿,他没理由拒绝。
江郁白点头,手指纠结的蹭着腿边纱裙的布料。
倏然,江郁白心中警铃大作,脸腾得红透了——他刚刚,就是一直穿着裙子面对陆季怀的吗!
江郁白跳脚,飞也似的往楼上跑,途中不小心踩到蝴蝶结的飘带,踉跄了下。
“挺好看的。”
悠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郁白手忙脚乱的将裙尾抱住,向上跑得更快了。
陆季怀觑着黑色裙摆下突然出现的一抹白色,笑着摇了摇头。
*
“我带你参观一下。”江郁白换了往日的休闲装,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走在前面引着陆季怀。
他将刚刚脱下的睡衣往沙发靠枕后藏了藏,又将刚刚装裙子的粉嫩盒子往沙发下踢了两脚,才勉强刚回身面对那张沉稳得毫无裂缝的脸。
“那是你的房间,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全的,有什么需要和我说。”
“好。”
“客厅,厨房,那边是洗手间,”江郁白指向楼梯,“我住的上面还有一个,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洗手间只有你自己用,但也请你用的时候锁好门。”
“嗯。”
“大致就是你肉眼可见的这些,楼上是我休息和工作的地方,希望你可以,”江郁白纠结着措辞。
“懂,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不会上去。”陆季怀应着,随手打开客厅的冰箱,不出所料,除了一些饮料外,空空如也。
江郁白抿嘴,有种长辈视察被抓包的感觉。
陆季怀想起刚刚在门外看见的外卖袋和摞成小山的快递盒子,心中了然。
“刚好吃没了,”江郁白有些心虚,“我每周都会去市场买菜的。”
虽然只是为了煮方便面的时候给自己加一个鸡蛋,两根青菜,安慰自己这餐很健康的。
“嗯,”陆季怀看破不说破。
江郁白从走在陆季怀前引路,到跟在陆季怀身后解释,中间连半分钟都没有。
陆季怀欣赏着墙上的挂画,打量着茶几台上的纸抽盒,问道:“你很喜欢小狗?”
“还行。”
“喜欢奶狗?”陆季怀发现茶几台下罗列着好几个白色小狗样式的毛绒玩偶,算上刚刚他不问自取的,已经七个了。
“啊,啊。”
倒也不是江郁白敷衍,实在是他也没想明白为何自己买了这么多类似的小狗玩偶。
不一会,不知不觉就丧失主动权的江郁白被陆季怀套出好多信息,而他对陆季怀还一无所知。
江郁白不知道其他租客如何,但他想,应该没有像陆季怀这般的了。
“我也单身,喜欢自己做饭,有点轻微洁癖,喜欢猫狗,但有些毛发过敏。我回国是家里希望的,但来这边是因为有个大客户在这边,所以可能会在这城市呆几个月。”可能是看出江郁白心中顾虑,陆季怀也简单介绍下自己,“我和你舅舅是在学校认识的,小他几岁,虚涨你些,但你也不用有压力。”
江郁白好想反驳说自己没有压力,可话在嘴边转了好几圈,也无法吐出去。
江郁白感觉,他现在对这个房子唯一的主动权,可能就只有房本上的那两平方厘米的地方了。
“我换个衣服下去买菜,你有什么想吃的吗?”陆季怀了解一圈,满意的回到自己的卧房。
“我吃过了。”好久没人在乎他的需求,江郁白被问得浑身不自在。
“那我就都买点,反正冰箱有位置。”
江郁白还想说不用带他的,可陆季怀已经将房门关上,他也只得作罢。
客厅的手机响起,江郁白看了眼,是林初。
“白白,白白”电话那边很是激动。
“怎么了?”
林初算是江郁白现实生活和网络世界中唯一的好友,也是唯一知道他“人格分裂”般双重身份的人。
“我上次不是和你说,公司管我要了你地址吗?”林初压下心头的躁动,娓娓道来。
“放心,只是快递点的地址,不会暴露我的。”江郁白安抚道。
“不是这个,我刚刚才知道,公司给你邮的不是什么周边礼物,是协议,你男神托我们公司邮寄给你的协议。”
江郁白的脑袋嗡的一声,该来的终归回来,躲不过的。
江郁白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略微乞求的尾调:“没有转换的余地了吗?我登门道歉,或者在网上公开道歉,也不行吗?”
江郁白瘫坐在沙发上,好似泄了气的皮球:“我现在需要做什么?拿到法院的传票后应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