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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我信了你的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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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如此认真努力撇清关系的言行,尹翰宇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劝慰我道:“倒也不是怪你。我的主要意思啊,是我要顾着杨珂,又要顾着杨放,这俩小兔崽子真快要把我累死了。”
又道:“要不,咱们今天还是都努努力,争取让他们在十一点前结束,大家都早点睡觉,对身体也好。”
实诚人啊,港真他这话不能算是没有道理,但我斜眼看他,仍旧怀疑他或许是想害我。
尹翰宇信誓旦旦:“你信我,我是一个中年丧偶的孤寡老人,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我今天跟你说这么多,也是希望你能谅解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有今天,或者以后可能的——。”
快别说这个了,我战术性颔首:“好的,我原谅你,我相信你。”才有鬼。
尹翰宇也点头,道:“那没事了,我也相信你相信我,要不咱们现在就下去,看看情况再说?”
有道理,但他们吵起来的时候,这人怎么不去看看阻止,而陈文博又在干什么呢?我纳闷极了。
迎着我怀疑的眼神,尹翰宇笑问:“怎么说?”
我摇头,随口道:“呃,我就是想起来,文博哥呢?”
尹翰宇居然也惆怅了一些,道:“文博啊,有些事文博也不方便说什么,一般就在旁边看他们俩吵。”
哦,那看来他还是知道杨珂和陈文博内点小秘密的,应该确实是受杨珂信任,也照顾着杨珂情绪。
不过得了吧,据我猜测,陈文博那厮估计不止看,还能一边摄影摄像纪念留存方便后续进行嘲讽。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不管是爱还是憎,显然杨放很在意他哥,而杨珂不喜欢这个家,陈文博则很爱杨珂,和杨放这辈子估计都好不起来。
这些关系说简单又复杂,我叹气问尹翰宇:“那您在这是?”
尹翰宇也叹息,遗憾又不失礼貌:“这不就想看看你醒没醒吗?反正他们也不让我听,把我赶上来了。”
合着您也想跟着全程围观录音录像不是?我无语凝噎。
不过,人和人之间信不信任的虽然两说,但我想我要这么继续赖在别人家里,也并不合适。
早走晚走都是从大门走,没人带我出门我就废了。我在内心哀叹自己的日子过得实在离谱,也告诫自己这个家庭太复杂了我绝不能掺和其中,就干脆用力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跟着尹翰宇走人。
如尹翰宇所言,他和杨家关系颇为深厚,带着我在这个迷宫一样的家里行走,习惯得跟在自己家差不多,吹灰不费,唯有我再走一遍,仍嫌头晕。
“这什么情况?”
唉,下楼来听着尹翰宇的惊叹,再看着客厅内的一片狼藉,我的头也真更晕了。
满地都是被糟蹋过的样,碎花瓶破抱枕芯儿,老大一个茶几上居然也有裂缝。而杨柯和陈文博都不见了,也没个漂亮保姆姐姐来打扫收拾,客厅里有且仅有一个没用的杨放,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模样像条死狗,又像草履虫。
说真的,穷人如我心疼这些漂亮家居陈设更多,毕竟样样看着都挺贵的,如今可好,都给糟蹋完了。
而杨放,他就那么继续趴住不动,颓丧得不行。
好看的脸上多了几道细碎伤口,实在分不清是我先给他挠上的或者是后来杨柯陈文博动的手,但我知道他这次估计也是被伤着了,身心受创那种,所以听见我们来的声响都不动弹,眼皮都不带抬的。
见到此情此景,就连尹翰宇也难得地愣住了,问他:“杨放?你哥呢?这地上血哪来的?”
地毯上还真有点儿血迹,亏他那么目光如炬还淡定,我倒吓了一跳,又见那个听到“你哥”俩字的杨放跟触了电一样,动上一动,然后立刻又不动了。
他道:“我好着呢,我没有哥,你立刻叫人给我把外边他以前录的指纹全删了。”
得,就杨放这死样子,还用多问?我都能想象到,那么大一个杨柯,肯定是给他气死了然后险些引发一些杀人未遂事件被陈文博拉走了呗!
话又说回来,这俩人简直是啪地出现啪就没了,关心我乐正宁死活的含量显然过低,真的气死个人。
指望冤种夫夫解救我就离谱,我忿忿不平但也毫不意外,正要说话,却见尹翰宇再度一愣,然后也很快反应过来,立刻便转身追了出去。
“等——”
话我没说完,人我也没拦住,中年丧偶孤寡老人在我眼前飞快消失,身手矫健得差点又看傻了我。
转眼间,偌大的豪宅又只剩下我一个和杨放独处。我转头看他,发现他在面无表情地碎碎念念叨叨,好像是在骂我们都是王八蛋,又好像跟念经差不多。
我很心塞,他杨放这辈子都那么有钱了还鸡叫什么?没有兄控的命还得了兄控的病,连我都不想搭理他。
但面对着这种精力旺盛的奇葩有钱人,我还是谨慎为上,于是迅速调整面部表情,假装卑微,再仔细观察周围。
很好,在发现房间和回廊布置陈设还是雷同且周围真的再没别人后,我努力摆出低眉顺目狗腿势力的笑脸,小心翼翼地接近杨放。
“杨、咳,你没事吧?”
一般的霸道总裁都爱逞强跟陌生人壮志豪言说“没事”,但杨放就保持他的姿势,缓缓地转过视线,斜眼觑我:“我有,我有事。”
又道:“你别叫我杨总,你不配。”
我想翻白眼说你就使劲儿作吧你,但忍住了,只假笑:“好呗,那你没受伤就行。”
也就随便说说,结果杨放听见就不乐意了。他用一种平铺直叙生无可恋的沉重语调控诉我,道:“你可拉倒吧乐正宁,就是你先带头打我,你们一天天的就问那谁谁和谁谁谁,也没人先问问我。”
大家不问他的原因是什么,其实我很清楚,纯粹就是因为他基本屁事没有。
但这大实话我还是选择放在心里,我不说。
我就对他陪笑道:“主要是,现在咱们也还不熟——”
话还没说完,我就发现杨放惆怅的眼神变质出了少许凶恶。
好吧,那后面的几句我还是先不说了,免得他受伤更多。
小学鸡不好哄啊这是,但我不多纠结,就还是继续努力柔声细语,将话题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拉扯,同时回忆刚才我的错误路径:“那,杨、咳,杨放啊,要是我想从你家出去,出这个房间拐右再拐左对么?”
我这么好声好气的问话,试图引起他的同情赶紧撵我出门,结果他似乎更不乐意了。
他跟我逼逼赖赖,继续发言:“我长这么大,我爸我妈都没打过我。”
得,这句台词我熟,但没想过会在今天直接遇上。
这小学鸡真就给我差不多得了,我们俩是要鸡同鸭讲到什么时候?我控制自己不作出一些高速后撤直到安全距离再辱骂他的举动,对他致以真心的歉意:“对不起啊杨放,但那不也是你先撩者贱吗?”
杨放虚伪平静的脸孔上终于有了一丝真正的波澜。他气得脸都变色,怒道:“乐正宁,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都没人敢跟我这么说话。”
那也没什么稀罕的,只能说明你杨放朋友不多甚至没有,所以今日你的报应就是我。
我劝他:“那以后你多听点,多听就习惯了。”
杨放一下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分明是好心好意。而且现在说都说了,他也听了,我没得可改口,还觉有点心累,只好道:“我说什么你都听见了啊,谁一辈子不听几句自个不喜欢的话啊?反正现在你要说我打你也行,那你报警吧就,我在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