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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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音熟练的烹调下，一道道食物接连出锅，食物被分成合理的分量装满了盘子和碗。
亚洁莉雅与洛文塔尔的午餐是田野版野蜂蜜松饼和蘑菇肉汤，萝塔吃的则是满满一盆类似牛肉通心粉的主食配大量面包、熏肉和酒，这饮食习惯非常有士兵的风格。
来音给自己留了一个软面包和一碗蔬菜汤，而烹饪过程中每一次分装后锅子里剩余的食物自然全部属于克利斯。
因为食物的味道不错，克利斯当真把这些全都一扫而空——把新鲜的菜全吃掉就不用考虑保存问题了，他一个人居住的生活智慧正在于此。
风卷残云般填饱肚子之后，动画男主的确是个称职的力工，抹抹嘴二话不说将同学们都撵出去玩，表示自己现在有的是干劲，可以一个人收拾所有锅碗瓢盆。
其余三位还多少顾及一季动画下来积攒的友谊而踟躇时，黑发少年已经冷淡而疏远地直接从饭桌上起身走出家门。
和第一季——他们理解中的“第一学期”——的时候，在班级里的相处状态完全一致。
明明是同个班级的同学，但萝塔和克利斯大出风头的时候、他们难得放松说笑的时候、捉对对练、讨论战术和克利斯闹腾着找其他同学抄作业的时候……莱茵却总是这么冷漠地从班级的角落远远经过。
虽然应邀前来，但一副还没决定把他们当同伴，并毫不掩饰的状态啊。这家伙。
洛文塔尔微微有些不爽，哪怕他当初也差不多这样，甚至说话更难听得不留余地些，莱茵至少不说话。
……但即使是当初他有些排斥和抗拒看上去无脑冲动的克利斯的那份态度，也至少是愿意交流的，莱茵却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过。
可惜洛文塔尔在稍后的外出闲逛中没有遇到莱茵，也就没能单独和他谈谈。
这是当然的，来音从始至终都不太想和这家伙一对一交流。
即使SoB这原创剧本的动画再混乱，一个异世界学园且主角是火系笨蛋的题材，也注定它有很多来自套路的东西，所以不光是性格问题而已，来音光是想想这位男二身上的故事线可还隐而未发就觉得头痛。
萝塔虽然在傲娇之余透着真正的少年老成感，有时甚至像个年长十岁的巡警角色，但第一季里她身世来历的雷已经引爆完毕，变得安全起来。
从记忆来看，亚洁莉雅的身世方面也没有什么疑点，这标准治愈职业的角色展开黑深残走向的概率则远低于始终被主线边缘化、作为治疗者工具人一直赚钱的概率，何况在真正的亚洁莉雅死后的现在，“她”已经是来音的可控制角色之一了。
那么主角小队里，剩下能跟克利斯这动画主角的身世息息相关的也就剩个洛文塔尔……看上去孱弱的精神系，不受控制所以要戴眼镜来保护同伴的催眠能力，这些特质更是怎么看怎么像藏着大伏笔。
来音表示他只是个想要活到第二季第七集的反派，在那之后草率下线也没关系，至于是否能参与到这在人设阶段就埋下线索的重大主线事件当中，他真的不在意。
他躲在树上，借消瘦且不高的身形之便完全用繁茂的枝叶藏住自己，掰着指头数：
第一集开头想必是接着他穿进来后那场做内容了，之后就是来克利斯老家度假……那么第二集可以接着在这里水日常，而且作为动画主角的老家，这村子里说不定有什么秋日祭典呢，努努力就能再多水一集了……第四集返校也许会有考试，则又是大家熟悉的校园日常拖时间，没有考试也没关系他可以去和校长建议啊！实在不行叫亚洁莉雅去，大小姐的身份还是有点话语权的吧！
等到第五集后半段他就随便干点坏事未遂，坐实一下反派身份，再被主角物理或者嘴炮说服，编个悲惨遭遇什么的回忆杀，就这样洗白完成泯然众人，第六集表现得和和美美融入同伴包饺子，熬到第七集让亚洁莉雅提议搞海边玩沙子留下开心的回忆，第八集——莱茵同学堂堂退学！中之人来音则成功存活回家给动画打9.9分，其中8分给自己的辛苦努力。
完美的计划。来音认为自己只要保持这个节奏，莱茵这个不爱与人打交道的性格帮了大忙了，他绕着男配走也显得合情合理，还有女二当内应，想要生存下去还是很简单的。
我的计划毫无遗漏！这话来音没说出口，只是在心里畅想着退学即退场之后回家的快乐。谁家成年人被迫回去上学还会感到高兴啊，哪怕异世界学园也不行，因为异世界也是要考试的。
猛然间，树身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激烈地一振。
摇晃中来音猝不及防，从树上滑落。
掉下去的瞬间他听见制止不及的女声：“喂、等——你这笨蛋——”
接着他的老胳膊老腿和后背就撞上了两条结实的胳膊，那厮胸口的布料还有酱汁的印子。
“是你啊。你刚才，在想不好的事对吧？”
克利斯严肃地说。
匆匆追上的萝塔看看这货，看看一脸懵的顶着几片树叶的来音，标准冰山美少女的脸上露出了无言以对的神情。
“你是犀牛吗，”她说，“就算感觉到什么，叫我来撞不就好了？”
克利斯保持着接住来音的姿势，动了动一侧肩膀：“还好啊，这树又没有倒。没用力啦。”
“把我放下。”来音说。按角色性格他似乎应该冷冰冰地说放手，但男主大人真要原地一撒手让他从一米多高直直掉下去摔一下，凭莱茵同学的小身子骨，下场也好不到哪去，那就很难看了。
“你先说你刚才在想什么。”克利斯很相信自己的预感，并不会放过任何有害事件的苗头——就像他曾经在发现之后飞快做出决定，动身追上默然离校的萝塔。
“哦……”黑发少年没有像洛文塔尔那样出言反讽，而当真想了想，慢吞吞地开口。
“我刚刚在想，这个村子会有庆祝丰收的祭典吗？如果那时要分享食物，外来人应该自觉回避吧，毕竟没法相互信任。”
他抬起意外下本能放在身前的手，拨了拨头发，露出一双总是掩藏在长长额发后的眼睛，看着克利斯。
那是一双雾蒙蒙的、并不清澈的灰蓝色眼睛。单论色泽好像不该属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很符合莱茵那副远离人群、在高冷和傲娇衬托下尤其不像真正少年的，几乎可以说是麻木的性格，但……
克利斯想：在用异能的时候，这双眼睛也根本不会亮起吗？
或许因为本身是需要表现力的动画题材，总之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使用异能力的人们，他们眼睛的颜色不仅多种多样，而且是会比常人更鲜艳、或者说更像宝石质地一点的。在能力发动时更是会随着输出而愈发变得明亮。
譬如他自己的眼睛，不使用异能时也是鲜艳得有些像火橙皮的红色，萝塔的眼睛平常是海蓝色，在力量输出到最高频次时不仅瞳孔周围的那道光圈几乎变成耀眼的天蓝，还由于混血种的身份多出一道细细的金痕，其美丽与凛然丝毫不愧龙骑之名。
亚洁莉雅这样性质更柔和的能量系，与属于精神系的洛文塔尔，他们眼睛的颜色则更暗一些，平常像血红的宝石和森绿的宝石一般沉静古典，发动时却也会亮起来，变成温柔的灯火与醒目的新叶。
那么这将死之人一般的灰蓝色，真的会遵照常理变得明亮吗？
如果不能，雾中又会浮出什么？
克利斯心头的在意一闪而过，他晃晃脑袋，放下来音，以东道主的身份说：
“啊，确实有丰收祭典来着，不过他们肯定不会排挤你们的，年轻人越多一起玩越热闹啊，反正即使食物不安全，也有亚洁在嘛！”
什么“年轻人越多一起玩越热闹”啊……NPC老爷爷发言吗。来音想着，但起码这一关混过去了。
但这头男主的直觉也太敏锐些了吧，只是想想退学抛弃他们的事而已，这都会被发觉是坏人所以撞下来看看身份吗！印剧本都没这么快啊。
来音退开两步摘着身上的碎枝叶，对男主的发言显得不置可否。
“你也别太依赖亚洁了。”萝塔说，“人类的生命能量不够丰沛，频繁被治疗还是会对身体有影响。”
“没关系，我很结实的！”其实也是个能量系、纯靠天赋猛成一头犀牛的男主大人随口给自己立个flag如吃饭喝水，看得来音心向往之。
“既然这样，”莱茵那种会被轻易淹没在其他人声音里的声调又冷漠地传来，“你就一个人去打猎吧。”
“抓十条鱼、一窝地鼠或者兔子，有鸟蛋更好，还有一盆水果和蘑菇，从泉眼打几罐水，看看溪水里有没有贝壳类，再找两根硬树枝回来，我要用铲子。”
“否则你就自己烤鱼烤到吃饱为止吧。”
比克利斯矮了起码两头，相较普通同龄的男女生也显得发育迟缓的莱茵对这大只的近战课程优秀代表下令道。
“野鸟不要么？”面对好似刁难的任务，一辈子体能过剩的克利斯丝毫不觉得困难，因此只会畅想到这些能做什么好吃的，听得他食欲大开，挠挠头提议，“我应该能借到弹弓。”
“非常脏。”来音嫌弃道，“你不会知道它们都飞过哪里。至少我不想碰。”
“哦，好吧，那就吃鸡肉。”克利斯转身跑去拿筐子，“我出发了——”
空气安静不过几秒，萝塔看看那货远去的背影，问：“还有什么我能做的？”
……好萌啊，辫子每次一转身就会跟着晃晃，近距离看到这种高高的超长双马尾发型原来能够比屏幕里灵动这么多倍！冷静酷炫的骑士带着这么萌的东西就显得更飒了，双马尾天下第一好吧！老阿宅的灵魂发出呼喊，来音想着。
“如果你能找到野生的调料和石头，做个石臼也好，随便。”
但因为现实中不可能存在金发蓝眼双马尾的傲娇龙骑，这在村庄午后的阳光下更加闪亮的金色发辫反倒有助于让莱茵保持外来者的抽离感，他的语气和神情依然没变，但对萝塔这种在学校时也近乎完美无敌的人物态度多少客气些。
能打能扛性格正经，而且几乎没坏脾气和短板的这类顶级优等生存在，从同学的角度看来，比观众的视角可真是耀眼了很多倍啊。
虽然也只是一个孤零零的小孩啦……唯一的亲人和无比信任的养父心怀不轨且已经逝去，自己作为被后天制造出的异常存在，本身就充满危险与未知，在人群中既是耀眼的天才也无法融入进去，她自己也明白自己其实很难被真心接纳。
所以要不是克利斯带着横冲直撞的傻气把这几个人串联起来，萝塔也始终不会有朋友，更不能像此刻一般悠哉地在乡间漫步。
“你在干什么？”村子附近这个范围其实不算很大，洛文塔尔就顺着溪流遇见了半跪着挖野葱之类植物的萝塔，不解问道。
“找调料。”萝塔抬起头，双马尾的发梢被她随手夹在发辫根部，变成了两个挂在身侧的圈圈。
“这个有香味，配肉类做熟之后，那个汤汁配面包应该会很好吃。”
在洛文塔尔看来完全是一堆杂草的植物间，萝塔拎出几棵根系相连的“野草”，说着鼻尖动了动。看来一直以战士标准要求自己起居饮食的人也分得清单纯填饱肚子与吃了正常食物后，那份心理上的饱足之间的区别，尝到甜头就会想办法为改善生活条件而出力。
哪怕来音自认做的只是异世界家常菜水准，比这帮完全不会做饭的小孩强多了而已，但战士的爱好从来只是热乎乎管饱的大碗肉汤和面包，所以萝塔很愿意继续吃他做的饭。
洛文塔尔看看用非人级别嗅觉找野生调料的萝塔，沉默了。
“非他不可么？”看了片刻，他问。
“否则就是杂烩汤、生吃和烧糊的菜三选一，你拦得住亚洁的话，就听你的。”萝塔头也不抬地继续挖挖。她知道这些植物在没被做熟时只是局部有香味，但不清楚放进菜里做熟后会好吃的究竟是哪些部分，所以连根须和根须上的小块突起都一起完整掘走，做得很仔细。
“……”洛文塔尔无言以对，在装了一些东西的篮子边蹲下开始帮忙整理。虽然粗糙的食物不是不能忍受，但度假又不像冒险途中，大可不必为难自己，为了饭他可以暂且忽略莱茵言行的可疑……身为沉迷学习导致最不会做饭，而味觉挑剔程度却仅次于贵族大小姐的存在，洛文塔尔很清楚自己无权一票赶走队内大厨。
其实还是比吃腻了的家里仆人的手艺和食堂固定的菜单要美味一点吧。嗯。
洛文塔尔在心里公道地承认这件事，所以这应该算是很好吃的饭菜了，毕业后凭异能力者的身份去冒险队应聘，那些老道的队伍成员一样会为了在半路上吃到热乎乎的三餐而对厨师的指挥言听计从啊。
所以这点配合不丢人！反正最先欣然听命去跑腿的是被选为队长的克利斯啊。他说服了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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