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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且末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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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不是说不在意那契约书?而且之前兄长也因为你的帮忙才顺利升迁,所以苏家已经默认了此事。”她眉眼低垂,声音不带情绪。
“所以这话说的是我自讨苦吃了?”
“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夫君之前确实是这么说的……”
那日他说的斩钉截铁,这契约书只是一张废纸,荒唐可笑。
沈枝羽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此刻的心情比之前面对沈菱时还要感到疲惫。
话之前确实说过,但知晓沈唐两家只是利益交换,所以并没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再加上他这个人不屑做解释,也不喜欢被束缚。
才导致了她误会自己。
从前不屑解释,如今心中却盼着对面的人让他解释。
“总之,是误会。”
他声音轻缓,却带着一种不可置疑的威严。
或许是误会,但那浓烈的女子香,若是没碰其他女子,怎么会停留如此之久?
沈枝羽似乎在等她说什么,只见疑惑的神色从她眼里褪下,恢复平常。
“好,我相信夫君。”
“为何不求证?”男人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冷冽,仿佛让人如坠冰窖。
苏合香身子一怔,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情绪大变。
最终,目光停留在他的左臂上。
在他凝视的目光下,缓缓将衣袖卷起来。
手臂因经常捂在衣袖里,所以显得格外白皙。瓷白的肌肤下藏着脉络分明蕴含力量的青筋。
手肘往上的位置赫然有一道三指宽的伤痕,新长出的肉泛着淡淡的粉。
她神色一紧:“何时受伤了?”
“你怎么不等我伤好了再问?”话语里带着嘲讽之味。
苏合香知道是自己的失职,抿着唇不敢说话。
衣袖褪下将伤痕遮住,他语气不咸不淡,“那日是远山给我帕子止血,不想竟是女子之物,我顾着伤势也没发现,没想到有人鼻子倒是灵的很。”
原来是这样……
总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缓缓的解开了,顿时连呼吸都舒畅许多。
此时她不敢和他对视,“是我的错,没有注意到夫君当时受伤了。”
他轻哼一声,“确实怪你。”
被责怪她非凡没有恼怒,反而是脸颊微红。
她记得那日是回了苏家,只待了一早上他便要回去了,下午还同唐家小姐去看花,一宿未归。
心中有气,不想见他。即使在床上,她也是将头瞥过一旁。
他和谁在一起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不想去追究。
但不得不说,他的解释很有用。
夜晚烛火摇曳,两人墨发交织。
男人的动作依旧像之前一样,猛烈如同海浪,一缕一缕的将她往岸上拍打。
刚开始紧皱的眉头渐渐地舒缓下来,脸颊也染上了异样的潮红。
一向强忍不出声的她,出乎意料的偶尔发出嘤咛。
男人将那双洁白如玉的手臂扯过,位置颠倒。她发出小声的惊呼声,第一次以这样俯视的姿态看着他。
“我来还是你来?”
这个角度是最难耐,她自然是不敢让他来。
两人十指紧握,不同于往常,新奇又美妙。
……
过了不久,周之衍又来找沈枝羽喝酒。
虽然两人只在一起喝过两次酒,但关系肉眼可见的升温,起码在他眼里是这样的。
沈枝羽对他神情如往常,没有过分熟络,果断的拒绝他的请求。
他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品茶饮酒上。
周之衍脸皮厚,被拒绝也不恼怒离开,像一摇着尾巴的小狗在他身旁来回挪动。
之前的恭敬和惧怕已经在他心里全都消散,要不是对方的眼神太过威胁,他都想直接勾着他的肩直接拉去酒肆。
——宫里头有动静。
最后还是这句话,让他动了心思。
周之衍平日里爱好喝酒,消息也最是灵通。
“听说后宫现在乌烟瘴气,皇后娘娘气得回娘家住了两天。”
因为皇帝头疾一事,国师又提出一个玄学论。
——冲喜。
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毕竟这后宫除了皇后之外就只有两位婕妤。
皇后与皇上已经大婚将近两年,但肚子还是没有动静,这婕妤还是迫于臣子们谏言才迫封的。
谁都知道她善妒,但是大部分臣子都只是沉默不言,毕竟有权势滔天的曹国舅做后盾。
皇帝妃子之位,许多大臣早已蠢蠢欲动,暗中将自己的女儿塞进去。
女子想要参加选秀并不容易,一日,高矮胖瘦略有不足着落选。
二日,检查五官,发,肤,颈,背,甚至连声音粗浊都要被淘汰。
最后,还要进行对手足,仪态,进行更细的检查。
层层关卡下来,才有机会来到皇上面前。
世家贵女自然是不愁这些,但家世普通的女子早已筛掉一大半。就算剩下,也不足为惧。
但不料国师根本就不看家世相貌,只看生辰八字,合适就都留下来,不合适的半分面子都不给直接把人赶走。
以至于参加选秀有背景的贵女们都几乎毫无例外落选了,留下的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女子。
相貌一般,家世更是一般。
此举,臣子纷纷哀求皇上三思。
皇帝也是个特立独行的性子,不顾他人言论,将人直接安排在宫中。
“这皇上听信国师的话,头疾竟然真的有所好转,听说曹国舅气得脸都绿了!”手中的飞羽金扇轻轻煽动,周之衍说得绘声绘色,就像一个看热闹的纨绔子。
“皇上上朝时神采奕奕,不像是装出来的,再加上那些女子只是根据国师安排在不同的寝宫里头,并没有侍寝,所以这几日那些文臣才消停了些。”
他啧啧两声,“这些女子可真是走运,只是生辰八字对上了就能住到皇宫里头,不想本小爷家里再有钱,也只能看那红墙黄瓦,连皇帝的人都没见过。”
沈枝羽举起酒盏轻轻喝了一口,不可置否。
“难怪这几日之前镜泊城的岷江堰一案已经批下来。”
按照往常皇上的速度,最少还得排上三个月。
因皇上的批奏折的效率大幅度提升,沈枝羽本觉得冲喜一时太过荒谬,如今也变得不可置否。
确实利大于弊。
“只要龙体安康,便是好事。”
周之衍对他这番话感到深刻的共鸣,举盏同他碰了一杯。
“我也觉得这是好事!昨日我跟太中大夫喝酒,听他骂骂咧咧一晚上都是在说狗屁国师的坏话,不用问就知道是他妹妹落选了。”
沈枝羽轻哼一声没有接下去,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周之衍看出来了,怕还没喝尽兴人就跑了,连忙说起其他的八卦。
“对了,且末公主和宣王府陆世子的事情你可知晓?”
且末乃是边疆一族,在新王乌克里上任之前,两国一直是敌对的状态。
他们一直想吞掉最靠近边境的幽州,不过因为人少,大周并没有多加戒备,再加上大周皇帝也才登基几年,内部纷争还没有消停。
后来竟真的让他们给破了城,不过待大周援兵过去时,他们已经全军撤退。
据说是那山硕越为了庆祝破幽州,大喝特喝,把自己喝死了。
内族部落三大势力抢着当王,无暇顾及这边。
过了两个月,传出新王乌克里登基,是个年紧二十岁的男人。他和之前的王都不一样,登基第二日便派使者来大周,提出谈和。
但大周皇帝以为其中有诈,所以就没答应。
没想到这次且末国的王子和公主居然偷偷潜入大周中,把皇帝吓个半死。
前段时间终于费尽心思把人找到,本想着是个吞并且末国的好机会,但皇上见了两人之后改变了主意。
决定将他们的身份公布开来,以最高礼仪相待。
告知天下且末国的公主和王子是受邀才前来,并非前来滋事。
但是周之衍知道,分明不是表面说的那样。
他挑挑眉,凑到沈枝羽身边神秘兮兮地说道:“那且末国的公主喜欢陆世子所以才追过来,在这闹出了事,才逼不得而已显身。”
“至于那乌克里王子,自然是来追他妹妹的了,不过这是真的还是别有居心,谁也不清楚。”
他还是第一次和人这样喝酒,没有女子作陪,满嘴巴都是正事儿。
虽然憋屈,但看到对方茫然不知的表情,他心里有极大的满足感。
“他们那边的牛羊肥美,并且这羊毛制成的大氅披在身上极为保暖,冬季只要轻轻披上这一件可比十层的布料还要能抵御寒冷,皇上就是拿他们送的羊毛大氅才把皇后哄了回来。”
可见,皇上似乎已经接受了乌克里的示好,两国交好,怕是木已成舟。
沈枝羽问:“能与且末国为友国也不是坏事,至少不会有人流血,不过,他们的条件是什么?”
周之衍打了个响指,“你可真聪明。”
“那且末国虽小,但都是悍卒,压根就不怕咱们大周的兵马,前来谈合也只是贸易合作,不亢不卑,据说他们那边除了愿意每年进贡牛羊之外,还额外赠送悍马五千匹。”
马在战争中至关重要,且末兵将之所以这么强悍,其中马匹功不可没。
——悍马五千匹。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实在让人难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