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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多纳两名妾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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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说的话需要两人单独才方便说,但这位公子举止非凡,应当是上宾。
她无法开口让他回避,但如今已是最后的机会。
“这段时间承蒙陈将军照顾。”银莲屈膝行礼。
陈化德颔首,没有说话,但眼神似乎再说:若是没事可以退下了。
她咬着唇,突然朝着他跪了下来。
“恕银莲有个不情之请,我母亲生病了需要五十银两治病,想来将军这么多日对我应当是有点情意的,如果将军愿意帮银莲,我愿意伏低做小,侍奉您一辈子。”她泪光莹莹,顺着脸颊无声滚落,楚楚可怜。
陈化德摸着下巴“嘶”了一声,“病了那确实得看。”
不过……
他羞愧一笑,表情有些难为情。
“沈兄,可否借我点银两,我婆娘管的紧,这次带了酒钱出来。”
沈枝羽一直沉默着,直接从腰间取了个荷包。
看着那沉甸甸的钱,银莲哭着连忙答谢。
“不用谢,我这是借的,以后记得还给我就行。”
银莲一怔,眼泪挂在眼眶要落不落,显得有些滑稽。
下一秒神色慌张:“将军可是嫌弃银莲的意思?”
“将军只是面上看着冷,心肠热着呢,不是这样的人。”
妈妈假意地嗔了他一眼,上前将银莲扶起来。
“我醉江月楼里的歌姬虽然都是身怀才艺的漂亮女子,身子都是干净的,家世也都是清白的,你祖上还有当过官的!干嘛这么低声下气哟……”说着目光瞥向一旁的陈化德。
果然,对方见状连忙表态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本就不善言辞,想半天才把话挤出来,“我家里已经容不下这么多人了。”
想来这将军门第确实不好进,那只好一口一口的啃了。
银莲掩帕擦泪,一脸为难,“这银两太多,银莲怕是三年五载都没办法偿还,若将军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当丫鬟……”
她面颊潮红,眼含秋波,楚楚可怜。
“既然不能给你名分,我不会碰你的,这笔钱你有了再还,不还我也没关系,就当做相识一场本将军送给你了。”
没想到他能如此坐怀不乱,银莲心里惊愕万分,良久,最终还是退了下去。
陈化德叹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我陈化德不打女人,也最受不了女人要挟。”
府中的那些妾都是他风流过后哭着闹着要嫁给他的,于是收了第四房后,就再也不敢在外头轻易碰女人。
“只要陈将军不领情,就没人能逼的了你。”沈枝羽语气冷漠,说得毫不留情。
“可既然做了我的女人,我就做不到这么无情,女子嘛,清白是最重要的。”
“虽然我人看起来不咋地,但是还是有自己的原则。”
此时,散座传来一阵躁动,高台上有歌女缓缓登场。
唱的乃是《牡丹亭》,说的是南安太守杜宝之女杜丽娘伤春而睡,在梦中与书生柳梦梅约会,醒后感伤而梦,郁郁而中。
三年后柳梦梅赴京赶考借宿墓园,拾得杜春娘的画像,因爱慕掘坟。杜丽娘死而复生,两人私自结为夫妻。但因掘棺一事遭杜宝极力反对,强行拆散。
最后柳梦梅高中状元,皇上允两人终成眷属。
因极具浓厚的浪漫色彩,所以此曲颇受欢迎。就连陈化德这样的武人也听着摇头晃脑,享受其中。
“这登台的乃是沉香姑娘,据说是这里的头牌姑娘,可惜要价太贵了,我请不起。”
沈枝羽心不在此,耳旁唱的什么一句也听不进去。
喝了两口酒,眼里的不耐似乎要溢出来,一直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他此刻心情十分的不好。
“陈将军,说实话,我有点烦。”
“烦什么?这曲儿不好听?你喜欢听什么曲要不然我给你点一个?”
“不是。”他无力摇头。
磕着瓜子的嘴停下来,陈化德认真看着他。
“难道是因为婚事?你的喜帖我收到了,刚想说恭喜你呢。”
沈枝羽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自顾问道:“你说,一对男女因父母之命成了亲,两人心知肚明相互不喜欢对方,但男子得知女子心中有人,怒火难以复加,可又不肯休妻,这是为何?”
陈化德沉默着,这听起来有点怪,一时间想不出怎么形容。
片刻,他恍然。
“我知道了,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这是为何?”男人神色有几分紧张。
陈化德想了想,“当初行军时驻扎在一个村子里,有一只大黄狗经常跟着队伍,我看它瘦了吧唧的太可怜就偶尔给他喂口剩饭,这狗也是有点灵性,看见我就摇尾巴。”
“我闲了就逗它解解闷,忙了就把它一脚踢开,不料就那几日时间,发现它居然又勾搭上了另外的士兵。”
勾搭一词不应该用在这里,但陈化德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气得我直接给狗栓了绳,绑在在我的帐篷外头,让别人知道这是我的狗,现在想想实际我也不喜欢狗,也不是他的主子,但心里就是不舒服。”
或许,这就是心中的占有欲作祟。
“不过这要是放在一男一女身上,那恐怕就是别的意思了。”
“不可能。”沈枝羽斩钉截铁。
“不可能有其他意思。”
“哎,我话都没说完呢你咋知道?”
沈枝羽抿唇不语。
陈化德突然眼睛瞪大,“你口中的男子该不会是……”
“不是。”
“……”
这么欲盖弥彰带表现,陈化德却信了。
他抓耳挠腮,“你说得对,喜欢一个人确实不能单靠这一面,不过我听阮娘说过,她在人群中看到我的时候心会扑通扑通地跳,所以这一辈子认定我了。”
“我想那应当是喜欢的感觉。”
——沈府大门。
“二爷回来了。”
“嗯。”
沈枝羽走后,看门的两个小童才开始交头接耳。
“二爷不是说不喜欢喝酒吗,怎么这几天都是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对啊,没抬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大爷呢,以前大爷老喝酒还被他训斥一通……”
此时,恰好香桃经过听到,脚步连忙往星落院赶。
“娘子,姑爷回来了,听看门的门童说又是闻到一身酒气。”
月牙桌上摆放着已经绣好的香囊,两朵并蒂莲交织缠绵,栩栩如生,还有一只绣着霸气又有点憨头憨脑的小老虎。
就连,香桃的那枚也绣上一颗粉色多汁的桃子。
“您怎么不打算给姑爷也绣一个?”
抬起茶盏的手突然顿住,苏合香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香桃替她把茶满上,犹豫着说道:“都说喝酒伤身,要不然您去劝一劝?”
她把茶盏放下,不做声摇摇头,“我知道他平日都不沾酒,这几日喝得这么频繁怕也是高兴吧,毕竟下个月就能迎娶新人,要是去说指不定还以为我有什么其他心思。”
香桃恍然,失落地点点头。
这时,咏秋过来了,说老夫人找。
苏合香跟着她来到华德院,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熏香萦绕在鼻底。
是她熟悉的气味。
老夫人正坐在圆桌前,吃着下人剥的橘子。
面色红润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小桌上边摆着的熏香盒已经空了,一旁的鎏金竹节炉飘出的白烟断断续续,已是燃尽。
“这香应当是点完了吧,里面是加了安神的香料,母亲这几日睡得如何?”
“怪不得,半夜不曾惊醒。”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苏合香静静站在边上,许久未开口。
要是平常,用完的香她会自觉带过来补,然而这次为何久久不提?
老夫人轻咳一声,“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她恍然,“天气变冷,目前要多注意添衣,瓜果太寒就不要碰了,还有应多吃一些清淡的,若是需要,我可开一些食疗的房子交给咏秋,让她准备准备。”
老夫人尴尬地笑了笑,“不用了。”往常都是直接送过来,现在只是给方子。
看来她是不打算拿自己的钱出来补贴了。
这么一想,心下顿时不满,但又想来上次二儿子突然提出想要休妻一时,心里有愧。
不争不抢又孝顺,还会看病,这儿媳确实不错。
“脖子上的伤可好些了?”
老夫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她嘘寒问暖,苏合只是笑笑,面不改色道:“已经脱痂了。”
老夫人点头后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也嫁过来三年了,可有觉得孤单,有没有想过再多添两个姐妹?”
果然。
她低眉顺目:“一切听从夫君的定夺。”
“哎,问他做什么?”老夫人嫌弃地直摇头,有一番促膝长谈的意思。
“咏秋,添座。”
“是。”
她拿来圆凳,“二夫人,请坐。”
苏合香缓慢地坐了下去,只听老夫人循循开口道:“他的性子我知道,这事儿他准说急不得,分明就是糊弄老婆子我。”
“他向来自做主张不爱听我的话,这事得由你来说。”
“夫君……也向来不爱听我的。”
“怎么会?我听说这几日他频繁出入星落院,想来你们的琴瑟调和,若是你能提起,他多多少少都会听进一些。”
虽然不知道她跟那唐婉柔可否有见过面,但听下人说她对这门亲事多有阻碍,怕是心妒不喜。
如果此时提出多纳两名妾室,她应当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