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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眼前泡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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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人都散了，丫鬟也没有了，陈芸缓缓睁开眼，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
“你说你这是为的什么？”沈云清只觉得一团糟，看着面色苍白目光幽怨的女人，心里更是烦。
“都说虎毒不食子，设计不成反被揭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你还有脸说，还不是因为你没有出息！明明是一个娘生出来的，你看看你都在干些什么？要不是为了在这家里有地位我会这样做吗？”
陈芸掩面痛哭道：“呜呜呜……我的女儿，这下该怎么办啊？”
沈云清颓丧了一会儿，“还能怎么办？母亲已经把人带走了，到时候你就咬死不知道就好了。”
“可是晴雪是跟了我十五年的丫鬟，我们情同姐妹……”
他笑了一声，“哦，那你去和母亲承认这是你做的。”
“还是……算了吧。”
他哼笑一声，一副了然的模样。
和苏合香猜测的一样，晴雪死了。
被老夫人直接命人丢到乱葬岗上，据说陈芸派人去收尸的时候只剩下一个脑袋，剩下的四肢和躯干都被野狗钓走了。
知晓此时后，她又生了一场重病，整个月子都在床榻上度过。
刚出月子之际，沈枝羽就把一张药房交到沈云清手中。
那是大房的购药记录，其中有几味是催产的药物。
抓药的晴雪死无对症，但当初来诊治的大夫是清楚的交代了两人聊天的内容，不难知晓这陈芸知晓婴儿性别后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沈枝羽给了他们两个选择，一是把陈芸送到衙门，由衙门处理，而是分家。
把人交给衙门，那就意味着以后他们的儿子永远入不了仕，所以他只好咬牙选择了前者。
老夫人知晓此时自然是不愿意，借口生病想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不料沈枝羽直接请大夫来给她看病，针灸良药齐上阵，很快就把她的头疾治“好”了。
“家人犯法，官员连坐，此事若是没有个交代，到时候孩儿恐自己的官位都保不住。”
老夫人一听这事情居然这么严重，连忙应下。不管那陈芸是哭是闹，铁了心的要分开。
不过到到底跟着谁，这又是一个难题。
沈云清道：“母亲可别忘了还有瑜儿呢，他可是您现在唯一的亲孙啊，况且跟着咱们，二弟也会顾及您的颜面不至于对咱们这么冷漠是不是？”
“芸儿现在身体不好，孩子哭着要找娘亲和祖母，您也不忍心看着孩子这么可怜吧？”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还不是都怪你没出息，不争气！我这把老骨头的还要这样折腾，要是再这么闹下去一这个家迟早要散。”
嘴巴这么说，但她还是决定跟着大房走。
由于事情来得太突然，大家都没有准备，所以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
沈枝羽把他们赶出去，而是打算自己自立门户，不过那也是后面的事情了。
“赈灾这一事多半会落在我的头上，此去最快也要一年左右才能回来，到时候我会在买一处小宅院，你可以住进去种一些草药或者喜欢的花草等我回来，或者是回娘家住也没关系。”
苏合香点点头，神情飘忽似乎没有在考虑这件事。
“虽然母亲跟了大哥，但是平日里若是想起，也多去请安看看她老人家。”
她说：“若是没想起呢？”
沈枝羽撇了她一眼，她讪讪低下头，问的这是什么愚蠢问题。
“若是没想起，那就不去了。”
得知老夫人对她的态度竟是这般恶劣，明知错不在她想着息事宁人甚至不惜颠倒黑白，这请安不去也罢。
此时她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是第一次如此受到重视，她哽咽一声，“谢谢夫君那日选择站在我这边，要不是你……现在恐怕我就在牢房里了。”
他抿着唇，“我没有站在你这边，我只是站在真相的一边，这次恰好是我在，如果我不在呢？你就是这样忍气吞声被人欺负？这口气你岂能咽得下去？”
她神情黯然，“我已经习惯了，之前你不也欺负过我吗？”
他哑然，良久道：“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苏合香惊讶，很快她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
“我没有。”
“现在你的胆子倒是大了……”
顿时，星落院响起女子的欢笑声，不一会儿，声音落下，月儿升起。
自从分家之后，苏合香感觉压在背上无形的大山崩塌了。
她迈着轻盈地步伐走出家门，没有门童再偷偷去和老夫人禀报，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位夫人是除了沈枝羽外最应该巴结的人。
刚走出门不久就收到唐婉柔的来信，说要请她去桃花寺庙赏花。
眼看是秋末，之前确实没有过多心情观赏这些，但对于唐婉柔，她也是不太喜欢相处的。
“算了，还是去看看吧。”
香桃给她批了一件外衣，还特意将沈枝羽送的簪子带上。
“这样就好看多了。”
她梳着夫人的发髻，面上又带着女儿家的娇憨，浑身散发着一股柔和似水的气息。
再加上平时不爱笑的嘴角今日总是微微翘起，很多摊贩都和她打招呼，在买东西的时候多送她一些。
两人买的东西都堆满了马车，苏合香撩开车帘。
阳光明媚，可真好啊……
她心里想。
马车在半山腰的地方停下来。两人小路蜿蜒向上，很快就来到了寺庙门口。
或许是昨日下雨的缘故，泥地还有些湿润，前来的香客也十分零散。
几乎看不到几个人的身影。
“娘子，你冷吗？”不知道怎么的，香桃感觉有点凉。
苏荷香摇了摇头，说道：“进去吧。”
庙里特有的檀香随着大门的打开涌入鼻腔，桃花寺，顾名思义寺庙里种植着满地的桃花。
只不过现在还只是露出小芽孢的状态，算不好好看，但挂在枝头也十分讨喜。
是邀请她来看桃花的？
心里这么想的，然而在右脚迈入大门的那一刻，突然头顶一道阴影盖过，紧接着后颈一疼直接晕了过去。
“娘子！”
香桃惊恐发出尖叫声，那人慢悠悠地甩了甩手，“怎么你也想跟她一起躺下去吗？”
“不……是唐家二小姐让你做的？”
她笑着，也不怕败露了，“直觉够敏锐的，不过没什么用，还不快点去把你家姑爷叫过来，再晚一点她就没命了。”
香桃立马撒腿就跑，直接告诉她，这肯定是个陷阱，但也只能按照女人说的话做。
沈枝羽接到消息后立刻赶往了桃花寺，此时已经有人在门外候着，将他带到了后山。
“夫君……”苏合香泪眼婆娑，看着匆匆赶来的人急忙解释道：“是唐二小姐邀请我来桃花寺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宴川哥哥，我只是邀请苏娘子来赏花的，都是这个女人把我绑在这里，还威胁我的丫鬟把你找来，不过我没让她去就是了……”她面上一副楚楚可怜，又誓死不从的样子。
把苏合香衬托得像一个怕死求荣的样子。
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梦塔塔在一旁发出“啧啧”地嗤笑声，最终在她威胁的目光下敛了笑意。
“是我做的。”
沈枝羽眸子幽黑，瞳孔深处仿佛是冰裹着一团暗火：“公主是想试图挑起两国之战吗？”
梦塔塔摆摆手，像是恶作剧的小孩被发现，笑嘻嘻地说道：“沈大人严重了，我只是觉得这里的民风和且末国有些不同，所以想看看大周的男人是怎么样的呢。”
苏合香和唐婉柔同时被绑在一起，随后走来两名仆从，一左一右分别把她们吊在树干上。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般，他一个人急匆匆过来，就连仆人都没带。
“这树下可是悬崖，你选哪个我就救哪个。”
在她手里是明晃晃的匕首，在两人之间徘徊。
沈枝羽双唇紧闭，目光在苏合香和唐婉柔之间穿梭。
梦塔塔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选择，“我数到三，再不给个答案我就替你选一个。”
“三，二，一……”
在数到最后一声，他闭上眼，嘴巴艰难地吐出一个人的名字。
“唐婉柔。”
“宴川哥哥！”唐婉柔喜极而泣，命令梦塔塔赶紧把她放下来。
“我就知道宴川哥哥是喜欢我的。”
虽然知道两人不可能会出事，但能得到男人的选择她心里仍是惊喜万分。
她转过头示意梦塔塔把苏合香也放下来，不料对方嘴角弯起，匕首往那根绑着的绳子扔了过去。
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绳索，粉色的身影直直坠下去。
“你在做什么？晏川哥哥！”
一道身影如同疾风把她衣袂吹起，紧接着便看到两人的身躯一起消失不见。
风如同刀刃从她脸上划过，苏合香认命地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划过。
当初，在边疆和她之间，陆乘风选择了前者。现在在唐婉柔和她之间，又有人选择了其他人。
总有什么东西排在她面前，似乎自己总是不重要的，还以为自己终于被男人珍视，但不想只是眼前的泡影，经不住风吹一戳就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