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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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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挽朝做的最过分的是,亲手举报席暮学术不端,差点葬送席暮的学业。
席暮认清了陆挽朝的为人,陆挽朝的名字从爱意的代表变成了恨意的毒瘤。他变得不信任想要亲近他的人,变得冷漠无情。
和陆挽朝分别的几年,席暮投身于工作中,感情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在来港城的前,席暮没曾想要把业务扩展到港城,直到他在社交网络上看到一个视频。
街头歌手在维港的边上唱一首哀婉的情歌,他在围观人群里看到了站在前排的陆挽朝。
陆挽朝长得很俊秀,在人群中是显眼的存在,他出神地听着歌手唱歌。他早就不似在大学时那般张扬的打扮,穿着略微不合身的西装,好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席暮能从陆挽朝几乎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来一些落寞和寂寞。
陆挽朝在想谁?
会在想他吗?
还是在想别的人、别的事?
无意中点开的视频将席暮堆积多年的恨意泄洪而出,他想要把屏幕里的那个男人撕碎,想要质问他为什么要抛弃他?为什么要消失?为什么连一句解释或问候都没有?他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有了线索,托人调查后,席暮找到了陆挽朝的踪迹,看到了陆挽朝近几年在港城生活的资料。
席暮当即把业务扩展到港城,在港城成立分公司,投资了陆挽朝所在的公司。
他做了一切,才让他与陆挽朝的相遇看起来像是偶遇。
为了让骨折的陆挽朝与他同住,他甚至给房东一大笔钱,让房东赶走陆挽朝。
无处可去的陆挽朝只能搬到席暮的房子中,好让席暮更容易对陆挽朝报复下手。
席暮想要看见陆挽朝痛,像他曾经一样痛,像他现在一样痛。
……
时间线拉回到现在。
陆挽朝很少回忆过去的事,那些让他幸福的事,那些让他甜蜜的事,那些让他生不如死的事,每一件事都在提醒他现在一无所有且负债累累。
自从和席暮住一起后,陆挽朝会回忆起曾经在纽约的时光,他和席暮之间还差一个解释和交代。
既然命运让他们再度相遇,陆挽朝希望能和席暮缓和一些关系。
市中心大平层的客厅内,陆挽朝拉住即将回到自己房间的席暮,“能给我一杯酒吗?”
陆挽朝需要酒精壮胆,好让他一鼓作气把迟到的解释说出来。
“杜松子酒可以吗?”席暮在酒柜中挑选,“你骨折喝酒没问题吗?”
“嗯,一杯没事。”
席暮给陆挽朝调了一杯金汤力,“怎么突然想起来喝酒?”
“我有话对你说。”陆挽朝一口饮尽金汤力。
席暮转身给自己调了一杯酒,“你说,我在听。”
“五年前的事,对不起。我爸听了我后妈的话,导致我背上了十亿的债务,我到现在连利息都没还清。五年前我不告而别,是我真的不想拖累你,看看你现在的成就,我觉得我那时候离开你的决定是正确的。”陆挽朝很庆幸席暮的前途还一片光明。
席暮冷笑,不过他喝酒的姿势挡住了他嘲讽一般的表情。
陆挽朝竟然说离开是正确的决定?
陆挽朝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骗走了他的感情,他献出全部的钱都没挽留住陆挽朝,现在却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道歉。
无名之火让席暮捏紧杯子,理智让他没把杯子丢在陆挽朝的身上。
“你知道你离开后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陆挽朝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让他经受的痛苦愈合吗?
年轻时失败的恋爱留下的后遗症太痛了,席暮靠着药物才勉强走到了今天。
在席暮看来,陆挽朝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这句道歉也是。
陆挽朝又有什么目的?是想让他帮忙还清欠债?
五年前骗走席暮的感情,五年后骗走席暮的钱。
席暮不会让陆挽朝如愿的。
在富人的财富游戏中,十亿是可大可小的数字,陆挽朝在耍什么把戏?
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装给谁看?
他把陆挽朝拉进家中,是为了进一步摧毁陆挽朝,让陆挽朝体会生不如死的感觉,而不是再一次被陆挽朝拿捏。
“对不起。”陆挽朝除了抱歉没有办法弥补他们之间的裂痕,他已经给不出什么了,这五年他过得比蝼蚁还不如。他的体面如同一张宣纸,用力一点就会被戳破。
“我不想听道歉。”席暮的话语中蕴含着怒火,“如果你是真心道歉的,那就表现给我看。”
“你希望我怎么做?”陆挽朝愿意做任何能获得席暮原谅的事,他在他们的相处中一向卑微。
“你说我们以前不是恋爱是炮/友,我们再做一些炮/友会做的事,我就考虑考虑原谅你。”席暮说。
“我做不了。”唯独肌肤相亲是他们现在做不了的,做了他们就无法再做普通朋友,陆挽朝不能越过朋友的界限。
“滚。”席暮把酒杯摔在陆挽朝的脚边。
玻璃碎片在轮椅周围,陆挽朝寸步难行。
金嫂被酒杯摔碎的声音吓了一跳,席暮几乎从来不发火。
拿起清扫工具,金嫂想要打扫玻璃碎片,席暮阻止道:“不准打扫,不准帮他!”
金嫂欲言又止,默默离开客厅。
陆挽朝不明白他明明道歉了,为什么惹席暮生气了。
曾经温柔的席暮不见了,现在的席暮心情阴晴不定,让人难以猜透和把握。
席暮回到卧室,独留陆挽朝在客厅。
陆挽朝控制轮椅的轮胎离开客厅,却不小心被扎入轮胎的玻璃碎片划上手心。
手心的伤口很长很深,留下大片的血。
陆挽朝没吭声,用纸巾擦擦血,回到卧室中。
席暮说要做炮/友,从恋人到炮/友,陆挽朝无法接受他们关系的转变。
或许如今,他只有身体能够吸引席暮了。他们之间的金钱与地位有天壤之别,席暮不愿意再和他恋爱了。
如果做了炮/友,有一天席暮腻了,那么他们之间就彻底没有关系了。
做朋友还能常联系,还能有简单的问候。
席暮邀请他同住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要缓解身体的寂寞吗?
陆挽朝快三十岁了,尚余的姿色算他最后的资本。
席暮的事业如日中天,要什么对象都不在话下,陆挽朝不觉得他能比得过光鲜亮丽的年轻人。
和席暮不欢而散后,席暮近几日都没回过家。
陆挽朝身上的钱越来越少,他申请居家办公,打算等能独立行走了就另寻住处,不再麻烦席暮。
席暮一时兴趣像捡流浪猫一样把他捡回家,寄人篱下的陆挽朝心里总是不安定。
手机震动了一下,陆挽朝以为是席暮发来的消息,连忙拿起手机。
不是席暮发来的消息,是温泊野的消息:“宝贝,你住别人家我不方便来拜访,今晚有空出去吃饭吗?我来接你。”
陆挽朝实在不想过着每日等席暮归来又失望入睡的日子,回复道:“好,几点?”
下午四点,温泊野准时在楼下等陆挽朝,金嫂把陆挽朝送上温泊野的车。
“很高档的小区,宝贝你让我压力很大,我的竞争对手的实力很雄厚,我要怎么才能把你竞争到手?”温泊野扶着陆挽朝上车。
“泊野,席暮是我的好朋友,他不过是收留我一阵子,你不要瞎说。等我的腿好一些,能够搬家了,我会搬出去的。”陆挽朝说。
“可惜我最近接了新的代言,不然最近还能帮你一把。”否则温泊野不会让陆挽朝轻易地住进席暮的家。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大明星。”陆挽朝笑着说。
陆挽朝和温泊野走后不久,席暮回到市中心的大平层。
席暮去了陆挽朝的房间,陆挽朝不在。
他以为陆挽朝一气之下搬走了,翻过橱柜后发现陆挽朝的东西还都在。
平复好慌乱的心情,席暮问金嫂:“陆挽朝人呢?”
“陆少爷和朋友出去玩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金嫂如实说。
“哪个朋友?”
金嫂笑得像回春了一般,“一个帅哥,长得很像目前当红的一个明星。”
席暮的脸色难看起来,“他们去哪里了?”
“陆少爷没说呀。”金嫂忙着去给席暮准备晚饭。
“断了腿还在外面浪。”席暮心里想道,他不是让陆挽朝来过顺遂的日子的。
温泊野,席暮准备有机会打击报复一下这个总是半路出现的奇怪男人。
等候到深夜,电梯的门打开,温泊野推着坐着轮椅的陆挽朝进来。
陆挽朝见到席暮在客厅里,自认为带朋友不请自来有些不太好,“席暮,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在家。泊野见过一个人坐轮椅不方便,所以推我上来。”
温泊野挺直腰板,打量面色不善的席暮,“宝贝,你为什么要道歉?在别人家过得这么憋屈,不如出去租酒店,或者到我那里住。”
席暮未料到陆挽朝会带别的男人回来,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发作,“我什么都没说。”
温泊野见这场面,觉得陆挽朝住在席暮家里肯定是受了不少委屈,“挽朝,你说你想不想搬出去,如果你在这住得不舒服,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