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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事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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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藏青色滑雪服的人从后面撞倒了陆挽朝,陆挽朝的下肢传来剧烈的疼痛感。
陆挽朝骂了一句脏话,想要起身发现他爬不起来。
撞人的人摘下滑雪镜,几乎平静地看着狼狈的陆挽朝,露出残忍的笑容,“陆少,对不起啊。”
是卓杨。
陆挽朝的脸裹得严严实实,卓杨准确地认出他。
“卓杨,你他妈的故意撞我。”陆挽朝上抬滑雪镜至额头,愤怒地瞪着卓杨。
“你说我故意撞你,证据呢?”卓杨满不在乎地说。
席暮回头,发现陆挽朝没有跟上他,他回程去找陆挽朝,看见陆挽朝无助地趴在地上,周围聚集了不少人。
“卓杨你个狗东西,你不得好死。”陆挽朝顾不得卓杨的身份,捂着腿骂道。
卓杨搂着边上穿着粉色滑雪服的女生,把陆挽朝摔跤的模样拍下来,“我要给以前那帮人看看,陆少现在是什么个狼狈样。”
以前那帮人是季同泽等人,他们现在不在港城,在世界上其它地方。
席暮见到卓杨,没有很惊讶,单膝跪在雪地上,“挽朝,你有哪里受伤吗?”
如果陆挽朝能够细心一点,他会发现席暮冷静地出奇,丝毫不对这场意外感到吃惊。
毕竟这是卓杨和席暮共同策划的“意外”。
真见到陆挽朝受伤,席暮很是畅快,卓杨的效率果然高,不知效果如何。
陆挽朝想抢走卓杨的手机摔碎,可惜他根本站不起来。
趁着陆挽朝不注意,卓杨朝席暮笑笑,得意之情可见一斑。
“我站不起来了。”陆挽朝不想在人群的围观下丢脸,他重新戴上滑雪镜。
滑雪场的救援一开始就发现这里有事故,医护人员把陆挽朝抬到担架上,送去医院救治。
“陆少,你的医疗费我包了。”卓杨露出明晃晃的森白牙齿。
席暮一直陪在陆挽朝身边,不曾离开半步。
医生拿着报告说道:“陆先生,根据ct结果显示,您的右腿小腿处有骨裂的症状。”
天杀的卓杨,陆挽朝捏紧拳头,有气无处撒。
陆挽朝戴上支具,医生嘱咐他近期要躺着养伤,不能随意走动。
看完病,陆挽朝坐在轮椅上,席暮推着他至迈巴赫旁。
陆挽朝打算用一只脚支撑着身体坐上车,席暮阻止他道:“别勉强,我抱着。”
陆挽朝尴尬地笑着说:“你抱我挺奇怪的,我还是自己上车。”
席暮不管陆挽朝的意愿,一只手臂横在陆挽朝的两个膝弯处,一只手穿过陆挽朝的腋下。
陆挽朝埋首在席暮的胸膛,热气呼在席暮的脖子边缘,两个人的心跳都不自觉加快。
陆挽朝坐进车里,“席暮,谢谢你。”
席暮抱着陆挽朝的时候其实不想松手,犹豫了一秒松开陆挽朝,小心地放置陆挽朝的腿,回到驾驶座上。
“你家没有人照顾你,去我家修养一阵子,我家里有保姆能照顾你。”鬼使神差地席暮想把陆挽朝往家里送,他和卓杨一开始的目的是让陆挽朝骨折吃吃苦头。
席暮把他的恶意隐藏得很好,陆挽朝脸颊绯红地说:“住你家太麻烦你,我一个人住习惯了。因为我的意外扫了你周末的兴致,我不能再上你家长期叨扰你。”
曾经的陆挽朝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现在连生病都只能一个人硬扛,席暮想不到陆挽朝这五年经历了什么、吃了多少苦。
陆挽朝刻意与席暮保持做朋友的距离,普通朋友之间不会因为生病就住进别人家。如果住进席暮家,陆挽朝怕压抑不住他对席暮的感情。
陆挽朝租的房子虽然破旧,好歹有一部电梯。勉强回到家,陆挽朝躺在床上。
“席暮,你做得够多了,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陆挽朝的腿疼得要命,其实他想要席暮留下来陪陪他,一会会也好。
陆挽朝看得出席暮在赶时间,席暮频频地看手机,按断了不少电话。
“你有需求和我说,我明天来看你。”席暮梳理陆挽朝凌乱的刘海。
陆挽朝愣了一下,席暮的动作很暧昧。
“嗯。”陆挽朝闭上眼睛,“我累了,我想睡一会。”
席暮走的时候带上门,缺乏睡眠的陆挽朝忍着腿部的疼痛睡了很久。
醒来的时候,陆挽朝饿得饥肠辘辘。他不舍得叫外卖,无法去附近的超市里买打折的食品,无法起身做饭,将就地吃了两块冰箱里干硬的吐司。
腿受伤了很不方便,陆挽朝一个人上厕所、洗漱都很艰难。一个孤苦伶仃的人在外漂泊本就不容易,何况现在生了病,无人能够照顾自己,陆挽朝心里占满苦涩。
也许陆挽朝一生都要背负不幸,好不容易生活中出现能够令他欣喜的人,他很快就受到了惩罚。
陆挽朝向公司请了假,盘算着冰箱里的面包够他吃几天,用手机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和速食。
周日一整天,陆挽朝都期待席暮的到来,等到凌晨十二点过了,席暮都没出现。
陆挽朝嘲笑自己天真,席暮说“明天”来看他是客气话而已,他却当真了。
他们明明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但是谁都没有打一个电话或者发一条信息。
周二的时候,陆挽朝坐在床上看电影,门铃声响了。
陆挽朝以为是外卖或者快递,他说:“东西放门口就行了。”
“挽朝,我是席暮。”门外的人说。
陆挽朝艰难地下地去开门,他的家不大,他走了很久。
知道席暮在门外,陆挽朝酸楚的心又变得甜滋滋起来。
打开门,席暮没有因为等很久而不高兴,反而温柔地对陆挽朝笑。
陆挽朝很想念席暮,席暮的笑点亮他的心和房间。
席暮把手上提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我这几天很忙,没空来看你。你一个人做饭不方便,我让厨师做了几道菜,都对你的脚恢复有帮助。”
这几天席暮有很多次机会来探望陆挽朝,他明明是让陆挽朝受伤的间接原因,他想看到陆挽朝难受,让陆挽朝的日子不如意。
矛盾的是,席暮很想陪在陆挽朝的身边,看看他恢复得怎么样。席暮不想深究他这份心思,权当是他的好奇心,好奇陆挽朝现在是不是过得很惨、很无助。
“你费心了,我有办法自己解决困难。”陆挽朝指的解决是每顿都吃速食。
房间里速食的外包装几乎要铺出垃圾袋,席暮说:“你就吃这?你的腿能养好?”
“凑合吧。”对陆挽朝来说,死了才算一了百了。
陆挽朝偶尔会想卓杨怎么没把他撞死,这样他就不用继续过这种喘不过气的生活。
席暮把带来的菜肴重新加热,扶着陆挽朝到桌边吃饭。
“我以后每天都让司机把饭菜送来。”席暮掂量着陆挽朝每顿都吃速食会不会营养不良。
席暮几乎是未经思考说出这句话,他的行为和他的初衷总是背道而驰。
陆挽朝过了几天生活自理困难的日子,不再拒绝席暮的好意,“席暮,你真好。”
席暮的到来像一场及时雨,缓解陆挽朝的干涸的生活。
离开陆挽朝的居所,席暮在坐电梯时和一位打扮低调的男人擦身而过。
男人一身黑色,身上穿着黑色的卫衣和裤子,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墨镜和口罩,似乎努力地把自己掩藏在人群中。
不过尽管费劲遮掩,仍旧藏不住男人出挑的气质,能从男人的骨相中看出他长得应该很好看。
黑衣男人与贫民窟格格不入,席暮和他的豪车也是如此。
席暮觉得男人有些眼熟,他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便没有放在心上,匆匆离开楼栋。
之后,席暮隔几日会来探望陆挽朝,帮着解决陆挽朝生活上的困难。
在家的日子很无聊,陆挽朝每一次见到席暮都很高兴。他会和席暮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分享很多他从网上看来的段子。
席暮的反应很冷淡,总是敷衍着陆挽朝。
席暮每次都是不告而来,陆挽朝在港城没什么朋友,席暮肯定他是陆挽朝唯一算得上是朋友的人。
陆挽朝家的大门没有完全关上,留着三指宽的缝隙。
席暮站在门口,他能听到房间内有人对话的声音,还能看见房间中有一个陌生人。
从席暮的位置看过去,能看到陌生人的背影。陌生人一条腿站在地上,另一条腿的膝盖跪在床上,而陆挽朝泽在陌生人的身下。
“宝贝,你抬一下腿。”陌生人亲昵地称呼陆挽朝,还能听到陆挽朝的笑声。
席暮的胸腔要气炸了。陆挽朝房间里的是谁?他们在做什么?
席暮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你们在做什么?”
用力关上房门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席暮看见陌生人在脱陆挽朝的裤子。
陌生人长得很精致,席暮在很多广告上见过他,好像叫温泊野。
温泊野一身低调打扮的黑色,席暮的记忆力很不错,他前一段时间和温泊野在一楼的电梯间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