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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伤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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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暮其实一直派人在跟踪陆挽朝。
他上午回了家,洗澡完换了身衣服,吃了退烧药。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忍不住想来看陆挽朝。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偏执,甚至是自虐。
可除了用这种方式靠近陆挽朝,他想不出别的办法。
哪怕陆挽朝会骂他,会反感他,他都觉得高兴。
起码陆挽朝没有完全无视他,还会和他说话。
周围有人来看停车场发生了什么事,邹秘书关掉了远光灯。
温泊野看到席暮就有遏制不住的怒火。
在港城,席暮一次次威胁他离开陆挽朝。在英国,席暮带着保镖来破坏他的农场。
温泊野一直没找到机会出气。
现在席暮不仅跟踪他们,还打断了他和陆挽朝的吻。
就差一点,他就能真正靠近陆挽朝了。
“你找死。”温泊野低吼一声,一拳朝着席暮的脸打了过去。
席暮本来就发着烧,两天没怎么吃饭,身体虚弱得厉害,根本躲不开这一拳,硬生生地受了下来。
席暮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你不许亲陆挽朝,至少在我眼前,我不允许。”
温泊野不解气,他上前一步,一脚脚用力地踢在席暮的身上,“你算什么东西?我们接吻凭什么要你的允许?”
席暮浑身都疼,但他没有还手。
他怕自己一旦还手,伤了温泊野,陆挽朝会更讨厌他,会彻底断绝和他的所有联系。
“泊野,算了,我们回家吧。”陆挽朝在后面一把抱住温泊野的腰,将他往后拉。
温泊野还想再补上几脚,陆挽朝死死地抱着他。
“你总说算了,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会更加肆无忌惮。”温泊野气不过,陆挽朝还是心太软。
“上车。”陆挽朝打开车门。
“好,听你的。”温泊野不希望惹陆挽朝生气,坐上了阿斯顿马丁的副驾驶位。
至始至终,陆挽朝没有看地上的席暮一眼。
车门打开又关上,引擎发动的声音响起。
陆挽朝握着方向盘,车子加速向前行驶,轮胎几乎是贴着席暮的身体开了过去。
排气声震耳欲聋,席暮差点失聪。
席暮躺在地上起不来,捂着被踢得发疼的腹部,鲜血缓缓从嘴角流下来。
邹秘书下车把席暮扶起来,“席总,您没事吧?我送您去医院。”
邹秘书跟着席暮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席暮有如此狼狈的一面。
“不用。”席暮声音沙哑,眼神里是荒芜的绝望。
陆挽朝回到家,梦里都是席暮的身影。
席暮匍匐在地上,被温泊野打肿的眼看向陆挽朝,脸上没褪尽的病态潮红。
席暮发着烧,唇色苍白,像是一条等待主人召回的狗。
被温泊野揍过后,席暮没再出现过。
头几天,陆挽朝总在深夜里惊醒。
他闭眼就是席暮被打时踉跄的背影,还有他烧得发红的耳尖。
他忍不住想席暮发着高烧挨顿揍,会不会烧得更严重?有没有人照顾他?
转念一想,当初席暮派彪哥堵他揍他,还拍下了他狼狈的视频,他又把那点担忧压了下去。
思及此处,陆挽朝懊恼当时他怎么没跟着温泊野补上两脚?
或许这样能让心里憋了许久的气散得更彻底些。
温泊野在京城的两天,他没再提被席暮打断的吻。
陆挽朝总是心不在焉的,时常看着手机上家门口的监控,看席暮还会不会出现。
温泊野看在眼里,却没点破。
温泊野刚从事业低谷爬出来,好不容易有点起色,没太多时间耗在感情上。
况且,他不想用那个吻逼陆挽朝做决定。
把温泊野去机场后,陆挽朝,心里空落落的。
他掏出手机翻了翻,和顾之屿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三天前。
这几天,顾之屿没找过他,电话没打,信息没发。
陆挽朝猜,大概是自己拒绝了他的表白,把他伤透了。
周末的时候,陆挽朝去了劳力士专柜,买了一块顾之屿之前提过的手表。
周一,在朝野传媒的门口,陆挽朝正好碰到顾之屿。
以往这时候,顾之屿总会笑着迎上来,和他打招呼。
今天,顾之屿匆匆抬了下头,含糊地打了个招呼,就低着头往电梯口走。
陆挽朝快步上前叫住顾之屿,“之屿,等会有空来我办公室一趟。”
顾之屿头也没回:“知道了。”
陆挽朝到了办公室,没等太久,顾之屿就来了。
陆挽朝让顾之屿坐在沙发上,“你怎么好像在躲着我?”
顾之屿的声音闷闷的,“被您拒绝了,所以不高兴。”
陆挽朝心里一软,拿出表盒,递到顾之屿面前,“打开看看。”
顾之屿看到盒子上劳力士的标志,没接表盒,“陆总,你什么意思?”
“当不成恋人,我们还可以当朋友。我很欣赏你,这表算是朋友间的礼物。”陆挽朝笑着说。
温泊野走后,他总觉得家里空荡荡的,心里也少了点什么。
他挺喜欢顾之屿的,不想就这么把人推开,所以买了个礼物哄顾之屿开心。
陆挽朝以为顾之屿会高兴地接受。
顾之屿沉着嘴角,“陆总,你为什么要钓着我?给我希望又拒绝我。如果你需要人陪,你可以花钱去找鸭子,请不要玩弄我的感情。”
“我没有这个意识。”陆挽朝的解释很无力,他被顾之屿看穿了。
顾之屿不甘道:“我看到你这两天和泊野哥在一起,你们很要好。他在的这两天,你一次都没找过我。”
陆挽朝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顾之屿起身,“陆总,抱歉,我不能再陪着你了。”
说完,他离开陆挽朝的办公室,连陆挽朝手上的表盒都没碰过。
办公室里剩下陆挽朝一个人,他苦笑了一声。
兜兜转转,他还是回到了孤家寡人的状态。
他心里堵得慌,不想再待在公司里。
黄色的阿斯顿马丁刚开出朝野传媒的地下车库,一辆疾驰的车从道路上出现。
“砰——”
刺耳的刹车声后是两车相撞的声音。
陆挽朝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就从侧面传来。
他的头重重撞在车窗上,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陆挽朝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他睁开眼,病房里空荡荡的。
他的头很痛,身上也很痛。
他的头上和身上缠绕着纱布,他想起来自己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的病房里。
陆挽朝忽而意识到,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在医院连个守在病床边的人都没有,一股凄凉感涌上心头。
没过多久,医生推门进来,“陆先生,你出车祸了,头部有轻微脑震荡,身上有一些外伤,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知道了。”陆挽朝没什么力气。
医生走后,他头痛得厉害,正准备闭眼休息,病房门又被推开了。
顾之屿提着保温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他看到陆挽朝醒着,愧疚道:“朝哥,对不起,都怪我早上在公司跟你说那些话,你才会生气离开,才会出车祸。”
“不要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是我运气不好,跟你没关系。”陆挽朝安抚道。
顾之屿放下保温桶,“都怪我,朝哥,对不起,你住院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
“不用了,你最近不是有几个试镜吗?别耽误了工作。”陆挽朝摇摇头,他不想因为自己影响顾之屿的前途。
顾之屿固执地摇头,“我已经把试镜都推掉了。我想过了,试镜可以再有,但是你不能有事。我更想陪在你身边。”
顾之屿抬起左手,手腕上戴着那块银色的劳力士,表盘在灯光下闪着光。
陆挽朝扶着顾之屿的手腕,“你戴上了我送的手表?”
顾之屿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离开你办公室后,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回去拿了,我不想跟你做陌生人。”
陆挽朝心里的阴霾散了些,“你喜欢就好。”
此时,病房门又被推开了。
席暮站在门口,脸上戴着口罩,温泊野给他造成的伤痕还没退。
他看着陆挽朝和顾之屿交握的手上,口罩下的表情很不好。
刚才在门外,他已经听见了两人的对话,知道顾之屿手腕上这块表是陆挽朝送的,还知道陆挽朝是因为顾之屿才出的车祸。
他轻轻转动自己的手腕,他还戴着陆挽朝送他的理查德米勒。
他的表价比顾之屿手上的劳力士贵了好几倍。
即便如此,醋意和嫉妒还是从心底冒了上来,他恨不得冲上去把顾之屿的劳力士解下来扔掉。
席暮走到病床边,挤了挤顾之屿,坐下来和陆挽朝平视,“我刚才去给你处理交通事故了,警方说是个无证驾驶的未成年开快车,没控制住车速撞了你。这是事故责任认定书,你看看。”
陆挽朝接过责任认定书,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出车祸了?”
他昏迷前没给任何人打电话,席暮来得这么及时,实在反常。
席暮眼神有些闪躲,“我恰好路过朝野传媒,看到你的车被拖走,就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