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心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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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小风急着见贺岩，偏偏这个点根本打不到车，他不断加价，后来终于以一个让他十分肉痛的价格坐上了车。
不过跟马上要见到贺岩的兴奋相比，觉得那点钱也没那么心痛了。
车停在楼下，陶小风抬头看见16楼的灯亮着，他心里无比雀跃，一头扎进楼道。
房门开着，陶小风到门口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厨房那边传来菜品下锅的呲啦声。
贺岩穿着围裙站在厨房炒菜，小唐盘坐在他脚边，他听到身后动静，回头朝陶小风看来：“回来了？”
陶小风平时也没这么矫情，这些年也都是一个人过年，所以觉得贺岩回北城也没关系，不想突然见他回来，陶小风莫名有点委屈，他喊了声“哥”跑过去，从身后抱住贺岩。
贺岩正炒菜，被抱的愣了下，随即笑着拍拍他的手：“好了，哥不是回来了吗？”
陶小风吸着鼻子去抢他手里的锅铲：“我来，你炒菜也炒不好。”
之前进来时瞥见桌上的那盘山药，看那形状陶小风都怀疑根本没熟。
贺岩没和他争，往后退了步，倚着厨台看他：“怎么饭也不煮，菜也不炒，你本来打算我俩吃什么？”
陶小风心里欢快，翻炒的动作也轻快：“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说了和你一起过年，怎么会不回来？”贺岩说。
陶小风想了想，贺岩的确没说过不回来，他还是问了句：“你不留下吃年夜饭，你爸妈生你气了吗？”
贺岩莞尔：“那我回去？”
“你……你回都回了，再说现在这个点哪里还有机票？”陶小风熟练加调料，看贺岩还在后面站着，催他去沙发上坐。
贺岩没走，盯着陶小风的背影看。
“回来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走了。”
“嗯？”陶小风回头就笑，“你不是我哥吗？我能去哪？”
贺岩笑了：“你刚刚去哪了？”
“随便逛逛，路上还有外卖小哥，觉得挺感慨的。”
贺岩没接话。
现下不早了，大荤费时间，陶小风只能把鱼虾处理了，又准备了个汤。
“凑合吃吧。”陶小风把汤端出去，“明天我给你做顿满汉全席！”
贺岩把碗筷拿出去，两个人面对面坐下。
之前忙着做菜，陶小风这会儿才能好好看贺岩，水晶灯下，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陶小风盛了汤给他：“哥，你还好吗？”
“还行。”贺岩喝了两口汤，感觉暖和了些，见陶小风还在盯着自己看，只好说，“有点感冒，不要紧。”
陶小风就说看他好像病了，俯身去摸他的额头，好在没发烧。
贺岩给他夹了块山药：“先吃饭。”
陶小风点点头，咬了口，果然是没熟。
贺岩很快也发现了，蹙眉道：“好像没熟，我明明烧了很久的。”
陶小风觉得他有点可爱，安慰他说术业有专攻，厨房不适合他。
贺岩失笑：“那也不适合你，以后少进。”
陶小风不予争辩：“好，等阿姨过完年回来我就不进了。”
贺岩胃口还不错，饭后又喝了碗汤。
陶小风收拾桌子，贺岩起身去喂狗，等陶小风洗好碗，转身见贺岩给小唐套了狗绳打算下楼遛它。
“外面冷，你别去。”陶小风跑过去拦着，“我去，你歇会儿。”
贺岩没推拒，把围巾外套拿给他穿上：“早点回来。”
小唐已经迫不及待想出门遛弯，门一开就拼命往外蹿。
陶小风刚牵着绳走出楼道就被一阵冷风吹懵了，他赶紧拉上外套拉链，整张脸缩进围巾里，还好没让贺岩出来。
他身强体壮，贺岩可受不得风。
小唐一路停停嗅嗅，遛了好长一段路它也没找到心仪之地，陶小风想着回去陪贺岩，一路骂骂咧咧。
身上的手机响起，陶小风以为是贺岩催他，没想到是一串陌生号码，他没打算接，对方连着打了两通。
接起来才知道居然是唐嘉栩。
“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陶小风问。
唐嘉栩懒得回答，气愤质问道：“你到底给我哥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大过年还非要回去！”
陶小风早想找机会怼他，正好来了机会：“灌什么汤，我对他好呗。”
唐嘉栩骂人了：“他发着烧赶飞机，你就是这么对他好的？”
陶小风的步子一顿，贺岩是发着烧回来的？可他之前摸过他的额头，没觉得发烧……草，他是吃了药上的飞机！
陶小风本能想折回去，小唐一溜烟蹿进绿化带，陶小风走了神，一时间没拉住绳子，情急之下大叫：“唐郁青，回来！”
那头的人吓一跳：“你……叫谁唐郁青？”
陶小风扒拉着绿化带找狗，没回：“出来！回去了，草，你再不出来两天不给狗粮你信不信？”
唐嘉栩终于反应过来：“你那只狗叫唐郁青？！你他妈凭什么……”他的话语一收。
陶小风把狗拎出来时，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他觉得莫名其妙。
唐嘉栩收线后就打给了贺岩。
贺岩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也没看是谁打来的。
“哥，陶小风那只狗叫唐郁青！”唐嘉栩气的话音打颤，“他凭什么这样？他算什么东西！”
贺岩的意识回笼，他撑起身说：“凭我对不起他，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少管。”
“我是你弟弟啊！”唐嘉栩又气又委屈，“我心疼你不行吗？我知道我小时候不懂事，可那都是因为我丢了那么多年，你不知道我的那对养父母是怎么对我的吗？我不像你，从小在爸妈身边长大，我那会儿刚回家，你还不许我任性一点吗？为什么你总是对我那样苛刻？”
贺岩整个人有些难受，他蹙眉忍了忍，叹了口气：“他们没有人告诉过你吗？你丢了的那六年，爸妈到处找你，找不到你就吵架，你不见的那年开始，我也一样没有他们的照顾了，那些年不只是你过的很辛苦。”
“哥……”唐嘉栩的声音一轻，“我不知道……”
“没关系，因为这些不是你的错。”贺岩清了清有点痒的嗓子，“但小风也同样没有错，你不要再针对他。”
外面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贺岩刚收线就见陶小风拎着狗冲进来：“哥！”
“怎么了？”贺岩被他吓了一跳，急着站起来，结果头晕得又直接跌坐回去。
“哥！”陶小风将小唐往地板上一扔，冲过去一摸贺岩的额头就知道药效过了，他又烧起来了。
“去医院。”他说着要背贺岩。
贺岩失笑按住他的手：“别这么夸张，吃了药休息一晚就好。”
“不行！”陶小风说什么也要去医院。
贺岩只好说：“我头晕，没法开车。”
“打车去。”
“真不用去，大过年谁在医院跨年？”
陶小风给他穿上外套背着人出去：“贺教授，您还玩迷信呢？”
贺岩被逗笑：“那你让我自己走。”
陶小风执拗：“不让。”
贺岩犟不过他，只能趴在他背上，小声说：“本来烧都退了。”
是因为赶路累着了吧。
陶小风心里难受，觉得自己被贺岩弟弟数落几句也是应该。
除夕夜果然是不好打车，陶小风不吝价钱都不好使，好在保安主管认出贺岩，忙开车送他们。
医院陶小风不是第一次来，算是熟门熟路，让保安主管先回。
护士来给贺岩打点滴时，他已经烧到快四十度，人都昏过去了。
陶小风不停给贺岩擦拭身体，试图让他舒服些。
到榕城这一年时间，因为不必送外卖，陶小风其实养白了不少，但还是比不了贺岩皮肤白。
他是真的白，就是身上没什么肉，更不必说肌肉了。
“小风。”
陶小风以为他是醒了，俯身过去发现他还在昏沉睡着，喃喃说，“不要走，哥错了，是哥不好，别走……”
“我不走，不走。”陶小风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噩梦，他想了想，伸手去拉他的手。
下一秒，贺岩回握住他的手，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胸口。
砰，砰，砰。
是贺岩的心跳声。
砰砰砰——
陶小风感觉自己可能心律失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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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岩是被烟花爆竹声震醒的。
榕城虽然禁燃多年，但过年的时候还是有特定的地点可以放烟花，他睁眼就看见陶小风趴在床边睡着。
“小风。”
陶小风听到声音惊醒，见贺岩醒了，他忙俯身过去：“烧退了，身上还难受吗？”
大过年折腾来医院，贺岩心里很过意不去，可看到陶小风的时候，又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矫情。
窗外的天空闪亮了半边，贺岩望着他说：“新年快乐，小风。”
陶小风愣了下，忍不住笑起来：“新年快乐。”
十八岁这年，他有了一起跨年的家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