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池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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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回去了。”“好，我送你。”
顾渊对池余的教学持续到了晚上近8点，池余将顾渊送到楼下的时候还调侃了一句：“你不会连回去的路也会迷吧？”
顾渊沉思了一会儿，笑了笑：“也有可能。小余不然多送我一段路？”
“谁让你叫我小名的！”池余听到这一称呼，立马急得跳脚。
“不行吗？那我以后不叫了。”“算了算了，小渊同志。”
等池余送顾渊到路口的时候，顾渊转头问他：“明天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吗？”
池余想了想，点了点头：“明天早上八点半，你还在那里等我吧。”“好，到家跟你说，记得回我。”“哦。”
池余一到家门口，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门是开着的，客厅有电视机的光，还有着巨大的声响。
“呦，回来啦。把瓜子给我拿过来。”池荣生将脚翘到桌子上，一手拿着啤酒，一手夹着烟。
“你怎么回来了？”“这是老子的家，老子想回就回，轮不到你管。”
池余将瓜子放到桌上后，正准备回房间。“站住。”“又怎么了！”池余实在忍无可忍，朝池荣生吼道。
池荣生瞄了他一眼，似乎心情很好。“老子今天赢了钱，高兴。不和你计较。今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生是什么人？”
“你监视我？”
“嗐，哪能监视你啊。我就是看你对他这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
“说够了没有！”池余一拳砸到了一旁的墙上似乎感觉不到痛。
“嘿，你还敢吼老子！小兔崽子别忘了你是我的种！”“我去你的种！”
“啪”的一声打破了这次的争吵，直线升级到了动手。
一阵乒乒乓乓后，池荣生逃走了。满身淤青的池余缩在满是酒瓶碎片的房间角落。
此时已经临近11点，门却大开着，池余不想去关，也不敢去关。直到几声叫喊声由远及近向他传过来。
“小余。小余？”
“池余你怎么在这里？”
“池余你醒醒！”
是顾渊。池余想到。但他不敢抬头，他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了面子，也不想让顾渊看出他在哭。但他微微抖动的肩膀和满地的碎片却告诉了眼前人之前发生了什么。
“别哭了，池余别哭了。”眼角的泪被轻轻拭去。
“抱我一会儿吧，顾渊。就一会儿。”池余也没想到自己的嗓子会这么沙哑。
“好。”
紧接着，池余便感觉到属于顾渊的体温靠近了他，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还安慰般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等池余的情绪稳定下来后，他慢慢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还没有被擦拭。这反应过来，顾渊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
“我看我发了消息，你没回。感觉有些不对劲，就赶回来了。”说完顾渊举起手机。
上面的字池余还看不太清，隐约看着像四个字：我到家了。消息显示为两个小时前。
池余看顾渊想起身，以为他要走了，连忙拦住他：“陪我一个晚上吧。”
顾渊顿了顿，低低地“嗯”了一声，随后把手从池余手里抽出：“你嗓子哑了，我去给你倒杯水。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池余趁顾渊倒水的这段时间，爬回自己的床上，将自己紧紧地包在被子里。
顾渊一进卧室，看池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轻笑了一声。将水端过去后，问道：“裹这么紧，怎么拿水？”“你喂我。”“嗯。”
池余喝完水后，已经平静下来了。他静静地看着坐在床边发呆的顾渊，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觉得……一个男生喜欢另一个男生……很奇怪吗？”
顾渊冷不丁听到这句话，笑了笑：“不奇怪。”
“那你……”
“我就是。”
池余听到这句话，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喜欢一个男生很久了。
“在我九岁那年……我妈离开我的那个雨夜，他给了我一个棒棒糖。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直到不久前，我打听到了那个男生就读的学校。当时刚好犯了事，就让我爸把我转到这里，找到了那个男生。”
“那他还记得你吗？”
“不记得了。”
“他叫什么名字？”
顾渊这次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池余的眼睛，看了很久，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他叫池余。”
池余并没有忘记那个雨夜。
小小的男生站在雨中，手上撑着个小雨伞，一群男孩在对着他笑。
“哈哈哈哈，池余眼睛旁边长了个红点点！”
“池余好吓人啊，要变异了！”
池余站在那里边哭边解释：“这是蚊子咬的！”
“骗人！哪有蚊子咬完会有红点点的！”
一群男孩说完就转身跑回家了，留池余一个人在雨里。
“不和他玩了！我们回家！”
回家……对，我要回家了，不然妈妈会担心。
池余一个人跑了好远，不知道家的方向在哪，他迷路了。
他在一个大房子面前停下了，面前有个小男孩坐在那里哭，身上全是雨水。
他好可怜啊。池余想到。
他靠了过去，将伞倾斜了一下，遮住了那个小男孩。
“别哭了，我把棒棒糖给你。”池余掏了掏口袋，拿出了一个香橙味的棒棒糖，是他最喜欢的一颗。
男孩抬起了头，清秀的五官还未长开就隐隐露出了些锋芒。他呆呆地看着池余，接下了那颗糖。
池余觉得现在已经有些迟了，便说：“我要走了，不然妈妈会担心的，你也要早点回家哦。”
他向前跑了几步，才想起来他还没有问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
“我叫池余，你叫什么？”
池余有些急，只看见那个男生的嘴唇动了，他便挥手道：“再见！”
池余忘记了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的家，但脑海里面总有那个小男生的脸庞。
“他叫池余。”这句话让池余动弹不得，他怕又有什么动作就会让自己的眼泪涌出。
就这样呆立了许久，池余瞪着猩红的双眼质问他：“为什么不早点说？为什么要让我等这么久？你怎么和乌龟一样胆小！”眼泪不知不觉中从他的眼角滑落。
“我怕你会讨厌我，甚至反感我。”顾渊吞了口口水，喉结在脖颈间滚动了一下。“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池余放下手里空着的玻璃杯，紧紧地搂住顾渊的脖子：“顾渊，这次我不会忘记你了。”“嗯，我知道。唔……”
夜深了，窗外早已昏暗。两个少年紧紧地贴在一起，安静的亲吻着对方。
池余或许是累了，亲完就趴在顾渊的胸口。顾渊似是安抚般拍着怀中人的背，轻轻地说。
“小余小余快快游，四面八方是自由。”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