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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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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有些夫人是带了女儿一并来赴宴的,不愿意吃了这哑巴亏,直接质问苏兰卿:“永德侯夫人,你让你儿子来我们女眷参与的宴会,到底有什么目的?”谁不知道永德侯夫人为颜清的婚事操碎了心。
参宴的小姐们像看毒物一样看着永德侯夫人,脚步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躲在自己家长辈身后。
苏兰卿解释道:“清儿没有来女眷这边,我只是想着他们姐弟有些时间没聚聚了,哪里就有什么目的了呢?”
清儿的名声已经很不好了,如果再冲撞了女眷,以后难道还真的要娶一个低门小户的女子?
苏兰卿看向颜婷的目光带了怨恨,她提醒道:“今日这宴会可是婷儿你要办的。”出了事也不该牵扯到她的清儿。
她说这话是在提醒其他人,主要责任在颜婷,而不是没到现场的颜清。
颜婷一副委屈的模样,没有说话,侍书替自家夫人说道:“宴会的确是我们夫人要办的,永德侯夫人还说要替我家夫人操办,我家夫人很相信您,就放开了手,任由您去做。对吧?”
宴席办的很好,无可挑剔,其他夫人看向永德侯夫人的眼神不像刚才那么嫌弃。
苏兰卿自然发现了细微的变化,虽然她想到侍书可能是在给她挖坑,可又觉得一个丫鬟而已,没有那么聪明,还是下意识答应下来,“的确是我做的,难道我哪里做的不合谢夫人心意吗?”
众人看向颜婷的目光隐隐有了些责怪。
辛苦母亲做了这么多,现在还挑三拣四,这不是一个女儿该有的做法。
颜婷抹了把泪,“我概来知道永德侯府容不下我,这次您愿意为我操办宴会,我本来是很开心的。”
听颜婷这话,还有内情。
颜婷继续说道:“可我没想到,您办宴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出丑。若不是侍书过去看了一眼,恐怕今天端上来的东西只有一盘点心两盘青菜。”
“这些东西都记录在册,我说错了吗?”
苏兰卿闭口不言。
侍剑忿忿不平道:“夫人,丢了的那些东西您就不问了?”
颜婷摇头,“算了,不值多少钱。”
显而易见,永德侯夫人这个当娘的半点儿没准备帮女儿操办宴会,宴席上的布置和永德侯夫人更是没有半分关系。
周咏絮心直口快,大声道:“凭什么算了?婷婷你就是太善良,太为别人考虑,你把别人当亲人,可人家却是打定主意要害你!”
苏兰卿着急道:“你怎么能血口喷人?”
周咏絮哼了一声,抱着胳膊说:“哟,我都没说是你,你就对号入座了,果然有些人就是心虚呀!”
嘉云县主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早知道永德侯这一家子偏心,以前若是没有永德侯夫人带头打压颜婷,别人怎么敢那么放肆的欺负颜婷?
偏偏嘉云因为欺负颜婷吃过亏,虽然现在她和颜婷关系没有闹僵,但看见永德侯夫人,心里还是有不快。就算不是为了她自己,她也觉得没有那样当娘的。
“永德侯夫人别慌呀,先跟我们说说你都从谢府拿了什么东西?”嘉云眼神戏谑,想要听苏兰卿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当然知道苏兰卿说不出什么来。
颜婷的大伯母也是一副生气的模样,“永德侯夫人这般,莫不是觉得我谢家好欺负?”看起来是在为颜婷说话。
所有人都盯着苏兰卿看,苏兰卿却是有口难言。她不是短视的人,自然不会做出中饱私囊的事情来,那些好食材,她都安排到清儿那边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苏兰卿感觉脸都被人放在地上踩了。
她看向颜婷,却是质问的语气:“做母亲的在女儿家里用些吃食都是错了吗?”
颜婷惊讶挑眉,周咏絮嗤道:“这脏水泼的好没道理,婷婷什么时候说过怪你了?刚才婷婷都说算了,你怎么就可着婷婷欺负?”
“在这么多人的场合都是这样,难怪婷婷刚才不敢追问下去!”周咏絮义愤填膺,握住颜婷的手,眼神坚定,好像在对她说,别怕,有我在这里,谁也别想欺负你。
颜婷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她轻轻点头,鼻尖却发酸。
原本,颜婷只是在做戏,可有人坚定的对她好,她还是控制不住情绪。
周咏絮抱住颜婷,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说:“不要总是委屈自己,今天有这么多夫人小姐,肯定能给你一个公道。”
在场的夫人小姐本来只是想看谢家和永德侯府的戏,因为颜清,她们立场本来就在颜婷这边了,更别说人天生都怜爱弱者,颜婷被永德侯夫人这样压迫,没人能看的下去。
颜婷嗓音沙哑,眼睛红红的,语气中压抑着委屈,“偏心这种事,大家都不好插手。”她说着话,语调慢慢沉稳,“今日闹了这一场,让大家见笑了。”
大家都看出来,颜婷是想给永德侯夫人留些面子。
苏兰卿也以为事情就要这么过去了,一个男子却闯入了厅内,看清楚这男子的模样,苏兰卿险些晕过去。
颜清看见颜婷,毫不客气道:“你都做了谢相的夫人,怎么做事还这么不周全?我们那边十多个人,怎么只有一个侍从,酒菜点心也不够!真是够小家子气的!”
埋怨过后,他又大发慈悲道:“只要你派些人过去好好服侍我们,今天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颜清一连串把话说完,才发现气氛不对,他看向母亲,却见母亲不停的朝他眨眼,像是在示意着什么。
“娘——”颜清刚要问这是什么情况,就被谢家大房的夫人打断:“侄媳妇,你弟弟跑到女眷的宴席上,该怎么处置?”
一句话,让众人都反应过当下的情况来。这里女眷众多,又没做私密的事情,是颜清冒失闯进来,本来,失礼的只是颜清,可谢家人却率先和颜婷要说法了,其他人更是有样学样。
颜婷看向大伯母,唇角微勾,原来仅此而已。
她眼神带着笑意,和大伯母说:“我听您的。”
既然大伯母想用长辈的身份压她,她就把这件事交给长辈来决策。
大夫人本来是想让颜婷陷入两难的境地,颜清是颜婷的亲弟,如果颜婷对颜清处罚的太严厉了会被诟病不念亲情,轻轻放下又不能让这些夫人小姐们满意。
可现在,陷入两难境地的是她。
大夫人蹙眉,“我怎么好做决定?颜清毕竟是你弟弟。”她想把这件麻烦事踢出去。
颜婷道:“伯母是我的长辈,自然也就是颜清的长辈,您怎样处罚都可以,我绝无二话。”颜婷笑着,语气真诚,仿佛把大夫人当成了全心可以信赖的长辈。
大夫人看事情不能推到颜婷手里,便又看向苏兰卿,“永德侯夫人在这里,我还是不插手永德侯府的家事了。”
苏兰卿诧异地看向大夫人,像是忍着什么话,最终只是道:“自然,颜清这般冒失,我会将他带回府中惩处。”
说完,苏兰卿就要带着颜清离开。
颜婷却为颜清求情道:“就算要罚,也等宴会散了吧。”她走到颜清身边,很是关切问道:“刚刚你说那边怎么了?”
颜清看有人站在自己这边,理直气壮质问道:“我十几个兄弟都被晾着,这就是你们谢府的待客之道吗?”
颜婷不解道:“十几个?”她皱着眉头:“我记得今日宴会没有请男子,连你都是破例邀请的,怎么会有十几个男子呢?”
颜清皱眉:“你不认账了?那些帖子可是母亲从你谢家亲手带回去的,你敢说你不知道?”
颜清扭头看向母亲,向母亲求证。
苏兰卿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痛恨过自己儿子的愚蠢,都犯在人家手里了,不谨言慎行就算了,还将把柄递到人家手里!
可苏兰卿不能不管她的儿子,她咬牙道:“我邀请了些和清儿玩的好的公子,想着不是大事,就没有特意说。”
她揽下了责任,自责地看着颜婷,“是给你添麻烦了吗?”苏兰卿仗着自己的身份,知道颜婷不能对她怎么样,反而不怎么担心。
这宴会是颜婷要办的,就算真的有男客闯入,那些夫人小姐要怨也该怨颜婷。
颜婷表情冷静,只是道:“我以为永德侯府经常举办宴会,夫人至少该知道,只请女眷的宴席上不该出现男宾。”
刚才苏兰卿就承认了这宴会她一直盯着,现在看来正事没做几件,全想着怎么替她儿子办事了。众人明白颜婷是被亲娘算计了,看苏兰卿的眼神愈发奇怪。
虎毒尚且不食子,苏兰卿这样几次三番针对颜婷,好似这个二女儿过的越差她就越高兴。
颜婷对宴上众人行礼,诚恳道歉:“今日之事是我的疏忽,为表歉意,我为小姐们准备了些薄礼,还请各位海涵。”她拍手,侍女鱼贯而入,每人手里都抱着一只木盒,里边是珠钗和耳饰。
接着,颜婷又让人把颜清带到别处去,没让他继续留在宴上讨人嫌。
有小姐已经打开了木盒,看见里边的饰品,脸上的神色缓和过来,开始和身边的姐妹讨论漂亮的首饰。
颜婷知道女眷这边稳住了,不会传出对她不利的内容了。接下来的,就是男子那边,她还没出手呢,颜清自己就把名声坏成了这样。
现在上京有名有姓的家族估计都不会把女儿嫁给颜清了,不知道等一会儿,颜清发现那些平日里捧着他的兄弟对他弃如敝屣,表情会有多么精彩!
想到这里,颜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