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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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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师问罪岑钊肯定是不敢的,但外套还在沈流池手里,问回件衣服岑钊还是有这份勇气的。
不过可惜,酒吧关门歇业,沈老板不知去向。
岑钊坐在车里盯着漆黑的店面啧了声,旁边曾报国闷笑不止,笑够了把车子重新一点,踩油门:“走吧岑大爷,咱就别望眼欲穿了。”
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路上车不算多,曾报国掌着方向盘和岑钊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
两人出了市局都不爱聊案子,车上这点时间也就唠些八卦家常,话题自然又转回岑钊和沈流池身上。
曾报国五大三粗一铁直男,对他们这个群体唯一的了解就是‘我哥们好像是’,聊起来自然抓耳挠腮的:“你是认真的,还是就逢场作个戏啊?我瞧那沈老板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就长得帅点吗?”
岑钊闭着眼笑:“那还不够吗?”
曾报国虽然直男,但审美意外地不错,是那种逛街时能被女朋友允许一起挑衣服选包包的不错。他这一句帅夸出来,岑钊听得更舒坦了。
曾报国觉得可乐:“拿着个破工作号你又美上了,岑钊,你昨儿在这酒吧是不是让沈老板给你灌假酒了?”
岑钊就道:“你懂什么,这叫有盼头。”
曾报国啧啧的,死鸭子嘴硬。
车子开进小区,一直开到岑钊他们单元楼下。岑钊住的是老小区了,没有现代新型社区气派规整,但基本家家户户都住人,窗户里透着光,看着热闹。
“你怎么还不搬走?”
曾报国跟着下了车,这个点了,他回去自个也懒得做饭,干脆在岑钊这蹭口面条,再磨蹭磨蹭,说不准还能蹭晚沙发睡,明儿不用早起,照样九点前到市局。
岑钊任由他跟着上了楼,掏钥匙开门锁:“我要搬走了,你去谁家蹭吃蹭住。”
他说着钥匙又往门锁里捅了捅,按着门把向下压了几秒,同时钥匙转动,这才成功把这老铁门打开,听着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尖响,岑钊若有所思:“好像是该搬了。”
这要哪天邀请沈老板来家里,尖叫铁门多破坏气氛。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发笑,心说连人家正经号码都没有呢还在这发散思维,加班加魔怔了吗。
时间不早,岑钊也懒得做饭,煮了锅泡面打发走曾报国,十一点准时上床。
靠在床头,岑钊想了想又点开沈流池的工作微信,他那句‘沈老板好’还挂在页面上,瞧着孤零零的。
要说岑钊心里没意见那也是虚话,但他一想起那天沈流池弯眼笑的模样来,就先自个消了气,持靓行凶嘛,给帅哥一些耐心是应该的。
更何况他后来听局里小孩说才知道,那家酒吧是家gay吧,沈流池的示好他应该没有会错意。
所以,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这个问题不仅岑钊在想,沈流池也在纳闷。
连续几天他一有空闲就得摸出手机来瞧上一眼,然后继续纳闷。
这都多久了,为什么还不来加他?是岑法医没那心思,他多虑了?
总之完全没想到原因竟会出在自己身上。
陈渡是周五的航班,因为天气航班延迟,晚上九点多才落地,沈流池在机场接人,只有陈渡孤家寡人一个。
“辛炘呢?”沈流池挺好奇,这俩人一向形影不离,如今陈渡居然也有落单的一天。
“他那边有个画展走不开,下周才能飞过来。”陈渡在飞机上休息的挺好,这会正有精神,说着一搭沈流池的肩,“走,去咱们的夺命酒吧瞧瞧。”
沈流池让他滚蛋,说点吉利的。
正插科打诨着,手机忽然一震,沈流池立刻掏出来察看,差点一手肘顶上陈渡下巴。
陈渡多机灵啊,一下就察觉到不对劲,眯着眼打量沈流池。
只是一条肯德基的广告,沈流池抿了下唇,关掉手机,抬头就对上陈渡意味深长的目光。
“看什么?”
陈渡不和他废话,直截了当:“你有问题。”
“你知道我上次这么紧张,一通电话短信都不敢错过是什么时候吗?”
陈渡看沈流池面无表情死不认账,便很做作的叹了口气:“是辛炘去海岛写生,结果遭遇热带风暴失联三天的时候。说句夸张的,我那时候恨不得把手机缝身上,二十四小时准备着。你现在有点我当时的风范了。”
沈流池刮了他一眼,但没否认那句有问题。
他确实有问题,一天掏手机得掏八百回,甚至还卡着上下班的点去市局门口溜达过两次,好悬没让门卫当不法分子逮起来。
但怎么就遇不上呢。
时间不早,两人就在机场附近简单吃了口,陈渡住裕景园,但给沈流池打了个陌生的定位。
“干什么?辛炘不在你很狂啊?”沈流池看了眼那目的地,某个老小区,离机场还不近。
陈渡晃了下手机:“老婆吩咐,去他们家老房子里拿画册。”
沈流池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辛炘是早早移民海外的ABC,没想到竟是本地老土著。
到达小区门口已经将近十一点,老小区安保做得还不错,外来车进入要登记,沈流池懒得费那功夫,找了个路边停车,让陈渡自己进去拿东西。
他闲着没事划了划地图,发现这小区离市局还挺近,就隔着一条街,要不是时间不巧,他还挺想溜达过去看看有没有偶遇的可能。
手机只剩不到百分之十的电,都怪陈渡那班迟到的航班,害他在机场打了两个小时的消消乐。
沈流池翻了翻扶手箱没找到充电线,只好下车去附近便利店看看有没有共享充电宝。
逛出去将近百米,只有个卖烧饼的店铺还亮着灯,这边属于老城区,二十四小时开张的店不多。
沈流池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迈进烧饼店,里面坐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操着一口方言,沈流池连说话带比划交流半晌,一句没听懂。
眼见电量已经跌到百分之五,沈流池也没耐心和大爷继续你画我猜,连忙转身往回走,怕陈渡出来在找不着人。
一扭头,脚步还没迈出去,脑袋先撞上了坚硬的肩膀。
沈流池一顿,脚尖正好卡在店门口的台阶上,整个人往前踉跄一扑,投怀送抱似的摔了出去。
但也没摔出太远,仅仅两寸就让人扶着肩膀捞了回来。
“抱歉。”
对面人开口:“是不是吓到你了?”
沈流池从对方怀里躲出去的动作猛然一停,抬头,目露惊讶:“岑钊?”
岑钊穿着件深色的棉质套头衫,看起来像是睡衣。他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上还带着洗发水的味道,似乎是茉莉味儿的,沈流池轻轻嗅了嗅,确定是某种花香。眼前的岑钊和在酒吧的岑钊相比,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很舒服,很居家。
“你怎么在这?”沈流池问。
岑钊没立刻答,而是先低头看沈流池的脚:“顶到没?”
沈流池今天穿得运动鞋,鞋头软,磕在台阶上确实有点顶脚趾,但不碍事,他又问了遍:“你怎么在这?住这附近吗?”
岑钊点了下头,指老小区的位置:“洗完澡家里停水了,下来买点饮用水。”
答完他便很自然地反问:“沈老板难道也住这附近?”
沈流池摇了下头:“陪朋友过来的。”
岑钊哦了声,又问:“晚上没吃饭吗?”
说着他声音压低了一点,靠过来,有点偷偷讲小话的意思:“他们家烧饼有点硬,不怎么好吃,硌牙。”
沈流池忍笑,下意识在岑钊肩上拍了下,那意思,怎么说坏话还不避人呢。
岑钊心领神会,带着人出了小店,走出几米远才道:“要是白天买也就买了,但晚上还是吃点好消化的东西吧。”
沈流池这才解释:“没有,我是想看看这边有没有共享充电宝,马上就要失联了。”他说着晃了下手机,百分之三的电量,岌岌可危。
岑钊瞧着他的手机页面,那句孤零零的‘沈老板好’又从脑中一闪而过。
但眼下明显不是‘兴师问罪’的时机,气氛挺不错,岑钊才不做没眼力见的事。
“这附近没有24小时便利店。”
看沈流池还在四处张望,岑钊想了想:“我来的时候看小区侧门那边的小商店还开着,过去看看?”
沈流池自然点头,跟着岑钊往回走,他稍微落后一个肩位,侧眼就能看到岑钊毛茸茸的后脑勺。
岑钊刚洗过澡,自然没做发型,头发不服帖的支棱在脑后,看起来有点毛毛躁躁的自然卷,没岑钊本人那样沉稳。
沈流池无意识盯着瞧了好一会,直到对方说了声‘不巧’才回神,抬眼就看到已经关门熄灯的小商店。
“快十二点了。”
岑钊有点无奈:“老小区住得年轻人少,附近基本没有开到很晚的店。”
沈流池看了眼手机,很好,已经关机了。
岑钊顺着他的视线瞧见了黑屏的手机,但确实也没法空手变出一个充电宝。
两人在小区门口面面相觑地站了会,不尴不尬的气氛,弄得沈流池又有点想笑。
“要不你……”
“不早了我……”
几秒后,两人一同开口,又一同停住。
对视几秒,两人撑不住一齐笑了。沈流池趁机先问:“你想说什么?要么什么?”
岑钊瞧着他,眼神依旧是平直的,平直又温和,没有任何审视打量的意味,即使是这么直直望着,也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要不,你来我家?”
岑钊就这么看着沈流池,浅色的瞳孔在路灯下显得很亮:
“我家里有充电线也有充电宝,距离这直线距离两百米,步行三分钟。”
“沈老板,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