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有人自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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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在蘅以为他被训哭了，所以哄他。
——没说要骂你，别哭。
啧，柔情蜜意的。
隋寂心里放烟花，面上不显，还缀着两颗泪珠儿，好不乖巧。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瞧着委屈巴巴的泪花，是被老太太用口水激出来的——也不知道回忆到哪一段了，激动起来，口水狂喷，隋寂抹了脸，坐远些，又被老太太握着手靠近。
劈里啪啦，几点水花迸进他眼角，隋寂一揉，红了不说，还刺激出几滴泪。
要不老天助他呢，正好被陆在蘅看见。
“……行了吧，跟奶奶说再见。”
陆在蘅以为他真伤心了，以往的事，可以说隋寂至少错个三四分，今天顶多错一分，他的确是话说重了。
陆在蘅俯身，隋寂抹掉眼尾的泪，点点头，张了张嘴，声音还没发出来，得了阿兹海默的老太太终于看出这小孩在难过，可怜见的，拍拍他的手：
“跟你爸去吧，啊。”
啊。啊？
隋寂略显震惊地对上老太太的视线，她又补一句：
“听点话，别再惹你爸生气了，瞧给我们宝宝委屈的。”
身高腿长的年轻“爸爸”在旁边轻笑一声，隋寂满脸通红，愣是支吾不出个所以然。
他只想陆在蘅当他的亲亲陆哥，神他爹的爸爸！
陆在蘅笑着推他出去，冲老太太道别：
“奶奶您歇着。”
隋寂回过神，嘴巴一弯：
“姐，别送了……”
“兔崽子！”
隋寂被温热的大掌拍了下后脖子，“嗷”了一声，瞪着陆在蘅敢怒不敢言，当爹上瘾是吧！
大巴车跟前，班主任和院领导站着聊天，见陆在蘅领着他过来，班主任堆起笑，跟院长说这是班里最小的孩子，家里父母骄纵惯了，说话不过头脑，让院里别往心里去。
——家里父母骄纵惯了。
隋寂嗤笑一声，绕过他们，径直上了车。
“……这孩子。陆在蘅，你好歹是个班长，也帮着老师管管他……太不像话了……”
陆在蘅收回视线，叹了口气，笑着跟院领导说了几句好听话。
等院领导都回去了，陆在蘅才喊班主任留步，接着说：
“老师，以后去养老院的活动策划交给我吧。今天的表演环节确实有点仓促，您说过的，这一行讲究个‘助人自助’，隋寂的话是难听，但咱们刚才的确违背这个原则。”
“您放心，以后的活动我保准给您设计出花来。”
“……算你小子会说话。”
结束养老院之行后，陆在蘅下午临去兼职前，给隋寂布置了两个任务，一是把SPSS的公式全部背会，明天去机房练习；二是设计一个适合与老人互动的游戏，他晚上回来检查。
隋寂叼着一块面包，微微睁大了眼睛，陆在蘅有毛病吧。
他都不想喜欢陆在蘅了，这是地主还是资本家啊，这么急着奴役牛马么。
没天理了还。
等人走后，隋寂猛灌半杯水，坐在床上瞪直了眼睛，还真是没天理了。
他单手费劲地收拾了书包，又装了一块面包，决定晚上不吃饭了，一直学到图书馆闭馆。
但可惜，他在闭馆前两个小时就回了宿舍，主要是他背书的时候不老实，略有些动静，总被人瞪，他瞪回去，效果微乎其微。
又不能打架，只好回来。
然后才想起来什么跟老人互动的游戏？隋寂薅了一根笔，倚在床头在纸上写写画画，也许是陆在蘅他们准备的元旦晚会中的一项？
他挺满足，陆在蘅现在离不开他了。
一直琢磨到十一点，隋寂才有了主意，把纸上乱画的思路誊到电脑上。
想着陆在蘅快回来了，他赶紧又捧起书，这门神经病似的SPSS是他最差的一科，照隋寂自己来看，肯定是要挂科的。但陆在蘅不准他挂科，那他只有加班加点地记忆。
快要零点了，隋寂还没等到陆在蘅，打了个电话，知道这人又去学生会那边忙了，有点失望也有点窃喜，晚上还能再学一会儿了。
周六晚上，401只有隋寂和黑皮在。
为了避免撩架给陆在蘅惹麻烦，他在黑皮关了灯后，躲进被窝里背书。
抓耳挠腮，唉声叹气。
隋寂自认动静很小，殊不知黑皮被吵醒后，慌脚鸡似的悄悄出了宿舍。
深夜一点半，427门口。
陆在蘅捏了捏酸乏的眉心，正要轻轻推门，被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拦住，是隋寂的对铺：
“陆哥，陆哥，你过来……我给你报告个事儿……”
寂静的消防通道，黑皮嘀嘀咕咕地讲完，陆在蘅紧蹙着眉，太阳穴愈发胀痛。
这个隋寂！
他大步流星地朝走廊那头走去，脚步声在幽静的夜里显得沉重。
401的门半开着，陆在蘅在隋寂的床前站定，楼道灯幽幽斜照，把这一小片照得分明。
一个鼓包在被子里咕涌，靠近中断的位置来来回回、上上下下……
陆在蘅伸出手欲扯被子，却又在半空中陡然顿住，气归气，万一给孩子吓萎了也不太好。
隋寂虽说脑子里的废料多了些，但不至于一无是处，再者说，毕竟可怜巴巴地长大的。
陆在蘅在心底叹口气，面露无奈，还是给他留个面子吧，挥了挥手，让黑皮站远些。
他知道，隋寂一定察觉到了，打算好言相劝一番……
隋寂的确察觉到了，他在陆在蘅刚站定时，就嗅出了他的气息。
他琢磨着装睡还是扑起来吓陆在蘅一跳，但三两秒的时间，也没见陆在蘅有所动作，忽然心生一个猜测：陆在蘅偷偷来看他。没准是要偷吻！
他就说，他就说……
隋寂悄悄挑开了被子一角，看见陆在蘅的大长腿，顿时心旌摇荡。
真帅啊。他想到那天在澡堂的一幕，陆在蘅人高马大地走进来，结实的肌肉，线条分明的腹肌，垂着的物件立起来时一定雄赳赳……
很大，很好，他很满意。
陆在蘅是他的荣耀。
此刻从下往上偷瞥，看不见什么，但隋寂浮想联翩，吞了吞口水，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测。
那他就给陆在蘅这把干柴加把火吧。
被子里窸窸窣窣，隋寂把自己的睡衣领子扯了扯，扣子拽了两颗，又探下手，上下扒拉了下睡衣睡裤，撩着白皙的腰……
陆在蘅一定很惊喜，很满意他的配合吧！
他等着陆在蘅下一步的动作。
陆在蘅收回手，看着终于停下来动作的人，似听见一声若隐若现的长叹，他几乎一直屏气凝神，此刻都想替隋寂长舒一口气。
可算结束了。
陆在蘅措好辞，清了清嗓子：
“隋寂，好了吧。你这……大半夜的动静太大，吵着室友，这是一；你才十八，太过频繁对身体不好，这是二；你的胳膊还没好透……”
什么？太过频繁？
隋寂的脑子瞬间宕机，陆在蘅说什么呢？
这人怎么越来越有毛病了。
“……行了，好自为之，我走了。”
好自为之个屁。
隋寂一把掀开被子，但双膝压着被子，一下没站稳，往前一扑，被陆在蘅一把接住。
“小泰迪。”
陆在蘅扶稳他，见隋寂双颊红润，唇眼湿漉漉，睡衣睡裤也乱七八糟地挂着，一副偷摸儿事后的样子，真是拿他没办法。
他松开手，佯作嫌弃地瞥了眼方才被隋寂攥紧的袖子：
“洗洗手去，衣服都给我弄脏了。”
说完，陆在蘅看着全程面露窘色的隋寂，自觉教育效果不错，施施然离去。
三秒钟后，寂静的宿舍楼道里传来一声咆哮：
“陆在蘅，你给我过来！”
陆在蘅如隋寂所愿，大步折返，照着他的背就拍了一巴掌：
“给我小点声！睡觉！”
隋寂往床里边缩了缩，在陆在蘅威胁警告的目光里，消了声。
黑皮进来，隋寂眯了眯眼，终于知道事情的关键所在，他捡起地上的拖鞋，被哪路鬼上身了似的，在宿舍里乱扔了一通。
周末下午，陆在蘅没有兼职，隋寂理所应当地赖着他去机房。
既然陆在蘅认定他不干好事，那他就继续不要脸，压低了声音：
“你那儿……挺大……能握住吗？”
陆在蘅抽了他一巴掌，往他手里塞了跟玉米棒子，限他二十分钟内做一道双变量分析的题。
隋寂攥了攥玉米棒子，知道陆在蘅这是让他提前练习一下……
“我吃我吃……别打扰我，我做题呢……”
隋寂终于安生下来，陆在蘅坐旁边用隋寂的笔记本电脑看活动策划，不得不说，隋寂脑子还算聪明，想的互动环节都挺新颖。
陆在蘅直接上手修改，不一会儿就改成了一篇完整的策划稿。
他关掉文档，退回电脑桌面，一言难尽地嘶了声，满屏的文件，乱七八糟……
隋寂注意到，探过头：
“班长，你帮我整理一下吧……别这么看着我吧……我胳膊疼，不方便……”
陆在蘅冷冷地斜他一眼，先把隋寂做的相关性分析看了下，指出几点错误，又布置了一道类似的题，才帮忙收拾起桌面。
一分钟后，隋寂感受到旁边人不善的目光，问：
“怎么了？”
“超野的动作片？”
隋寂看他表情渐凶，无辜道：
“是啊，成龙的动作片都很野，你不爱看？”
又过了片刻，咔哒，陆在蘅抬起无线鼠标，点了点一个名为“深夜帅哥”的文件夹。
隋寂“哦”了声，眨了眨眼睛，又扬起眉毛，得意的样子：
“都是我的私房照，你想看吗？我也挺大呢……”
隋寂被按了下后脑勺，乖乖继续做题，他的班长安静许久，不知道有没有偷看“深夜帅哥”，应该不会，看了的话他肯定会高兴疯的。
那个文件夹里的照片不是他自己，而是陆在蘅。
他做完一张图，忍不住往陆在蘅那边歪了歪身子，一眼瞥见干干净净的电脑桌面，班长不愧是班长。
隋寂正要趁机说点什么，忽瞥见陆在蘅拖着一个名为“秘密”的文档，他用没受伤的手一把夺过笔记本，语气都有些慌张：
“好了好了……谢谢班长。”
“……看我干嘛，我题做完了，班长帮我看看吧。”
隋寂讨好地仰起脸，眨了眨眼睛。
陆在蘅把他的转椅推远了些，自己凑近台式电脑检查，不笨，这道题进步很大。
那个“秘密”应该是沈卧弦知道的那个吧。
陆在蘅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在书上勾了道题，安排道：
“这两道题做完就可以回了，我去趟学生会。”
大忙人。
隋寂腹诽一句，点头，在他起身时又道：
“班长，明天再给我买玉米哦，要刚才那样的，我喜欢大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有人自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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