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不如走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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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第二天，427的氛围很怪。
隋寂有种错觉，要是427的空气会说话，一定是拿小喇叭疯狂重播这句：
“隋寂和狗不能入内。”
倒不是他自我贬低，陆在蘅那个渣男就算了，吴封幸灾乐祸地恨不得立即请他离开，迟壑冰就冰呗干嘛用一种想刀了他的眼神打量他，就连沈卧弦都大着胆子瞪他……
沈卧弦瞪完人，还是有点惧这个疯子，靠床里挪了挪，默默看起了手机。
但他看不下去，满脑子都在回放隋寂的那句“你应该不大，我看看”。
看他大爷啊！
隋寂真的是宇宙头号神经病！
沈卧弦用手机挡着脸，愤愤撇嘴。昨天晚上在小包厢，隋寂冲大冰块迟壑来了句“你肯定大”之后，接着又冲他犯病——犯病就犯病，凭什么说迟壑“大”，他“不大”。
欠不欠呐。
隋寂还要扒沈卧弦裤子，还好迟壑和陆在蘅反应快……
亏的他拿隋寂当朋友了呢，他真的有毒，也不知道他那天脑子抽了还是咋了，还帮着隋寂劝班长别对他太凶。
还好陆在蘅昨晚上在出租车上收拾他了，要不然出租车司机都未能幸免隋寂的毒嘴。
陆在蘅只觉得自己抽轻了，这小王八蛋真是不能让人省心两天，才夸完乖，赶紧跟皮痒了似的找茬。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的就是隋寂这号人。
他脑子里灌满了黄汤一样，逮着人就问“大小”……到陆在蘅跟前，一口一个“渣男”，出了包厢还在叫嚷，整个饭店的人都看着他，以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谁的事。
陆在蘅深吸一口气，劝诫自己一要忍二要保持距离平复心情，要不然他怕自己被隋寂个兔崽子激出更盛的怒气，再下手没个轻重……
陆在蘅的家教在两个小时后，但他立即收拾了东西，去图书馆待一会儿。
隋寂被他擦肩而过，忍住眼巴巴跟着他的冲动，愈发觉得陆在蘅是个渣男。
他玩弄自己，就是对不起自己。
为了收服他，陆在蘅竟然和路奎为虎作伥，什么“恩威并施”“能训会夸”，隋寂现在想起来还气，原来如此。
陆在蘅每次揍完人再给个甜枣吃，或者给点甜头后再训几句……原来都是计谋。
亏他半路开始走心，还不如从一而终走肾。
激情比感情重要，隋寂愈发笃定。
或许走肾之后，才能更加轻而易举地让陆在蘅对他走心。
隋寂在427当了半小时的门神，终于通透，扯了扯嘴角，简直想为自己的逻辑鼓掌。
把他所有神情变化看在眼里的沈卧弦忽觉大事不好，隋寂不会又要惹事吧，他眼珠子一转就让人有种不干好事的错觉，沈卧弦跳下床：
“你干什么去？”
“睡帅哥，你去不去？”
吴封夸张地“呕”了声，沈卧弦让他别捣乱，拽着隋寂出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隋寂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什么也不想干，只想被陆在蘅干。
“你要一起？三人行？”
“……”
沈卧弦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直到隋寂身影渐远，才小声嘟囔了句：
“别再给班长惹麻烦了吧。”
隋寂可不觉得自己是在给陆在蘅惹麻烦，反过来想，是帮陆在蘅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呢。
他满心只有陆在蘅，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陆在蘅。
可陆在蘅把他当讨好路奎的工具，把他的“一切为了陆在蘅”当狗屎。
隋寂的心被挖了个洞似的，噗噗冒冷气。不得不说，陆在蘅真会来事，怪不得全院的人喜欢他钦佩他，怪不得隋盛驰欣赏他认可他，最初的隋寂也喜欢对谁都好被所有人捧着的陆在蘅。
可现在，到底是什么失了衡。
隋寂回到401，蹬掉鞋子，褪了睡裤，把床头的书一股脑扔在抽屉里，还看什么书。
他学习也是为了陆在蘅，现在他有了新的注意，无需在用学习来讨好陆在蘅了。
宿醉的后遗症上来，隋寂只觉得头疼、胸闷，索性蒙着被子大睡一觉。
一觉醒来，已过了午饭时间，他从校园里的炸鸡店叫了个餐，吃完鸡腿、酸辣粉，饿得又从沈卧弦那里顺来一桶泡面，稀里哗啦吃了。
得吃饱点，晚上要干大事呢。
隋寂吃完东西，一桌子的垃圾也懒得扔，重新倒回床头，摸出手机，给陆在蘅发了个消息。
[无踪迹]班长，晚上可以给我空出一点时间吗？有事要说。
足足等了半个小时，陆在蘅跟那种在外头偷吃的渣男一样，毫无音讯。
隋寂再接再厉，使出拿手绝技，一连发了七八张“小猫错了”“小猫会很乖”的表情包。
[无踪迹]班长，我喝多了惹你生气了吗？别生气了吧，真的有事找你。
[陆在蘅]十点之后。
隋寂看见秒回的消息，他就知道陆在蘅吃这一套，快速回复。
[无踪迹]好，那我等你。
晚上九点半，隋寂守在学校门口，天冷，他趴值班室的桌子旁取暖。
还是那个保安大叔，一看见他就牙疼，这次绝对不搭理他，省的一会儿是裸奔一会儿又是别的什么……
隋寂没等太久，陆在蘅在差两分钟十点的时候下了公交车。
“班长，喝热牛奶……我错了，你别这样看我，有点害怕。”
他还有怕的时候？
陆在蘅到底接过了隋寂一直捧着的热牛奶，一言不发地走在前头。
实不相瞒，他跟保安大叔一样，听见隋寂的“有事”就牙疼。
隋寂后来走在前头，一路七拐八拐，央陆在蘅到了食堂后边的小亭子里。
小亭子在一片矮山下面，地理位置绝佳，是小情侣们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但眼下是冬天，还飘着雪花，矮山附近连个鬼影子都没。
“到底要说什么？”
感觉到陆在蘅隐隐的怒气，隋寂倚着亭子站住，转过身来，神情说不出的怪异。
陆在蘅皱了皱眉，想到深海里的鱼，阴冷而黏缠。
他的视线又有种近乎炽热的感觉，像献祭，也想吞噬。
隋寂垂眸，敛去浓重的情绪，轻声道：
“班长，我真的错了。”
一路上到此刻，陆在蘅已经听了他不下五遍的“我错了”，他早说了没事，隋寂依旧一遍遍重复，偏执狂似的。
可下一秒，隋寂跟个兔子似的蹦过来，两人原本有两米多的距离——陆在蘅还没来得及感叹隋寂跳远真的不错，就被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绳子……要往自己身上捆。
“隋寂！”
隋寂彻底失心疯，他没告诉陆在蘅的是，他还会玩绳子，绑个人不在话下。他吃定陆在蘅心软的时候没防备，三两下打了个登山用的活结，捆死他的手腕。
“给我松开！54……”
“班长，你时间这么短吗？”
隋寂歪了歪头，下一秒，扯开陆在蘅的外裤……他跪下去，继续摸索。
彻底反应过来的陆在蘅极度震惊，又对隋寂失望，他双目猩红，两只手腕更因挣扎渗出了血丝，真恨不得把身前的人一把掐死。
嘭——陆在蘅抬脚，照着隋寂的胸口狠来一下，接着用了个巧劲退出绳索，两下折起来，拧成一条极粗的鞭子，抬手，往隋寂背上、腿上抽了过去。
“嘶——啊！”
陆在蘅只当他又装乖卖巧，不狠狠收拾他一顿不算完！
他今晚属实被气昏了头。
从前那一次两次偷亲，他只当隋寂刚满十八岁对什么都好奇，索性忍了。
这个年纪的男生都爱想点有的没的，401的人睡前夜谈也是荤素不忌……陆在蘅还一直觉得是隋寂被他们带坏了，专门抽空过去交待了一番，没想到隋寂还憋着个大招。
饶是再心疼隋寂在原生家庭里的一些经历，也压不下陆在蘅心中的怒火。
“班长，别打了……班长，我真怕了……”
隋寂开始剧烈地打起颤，其实真不是多疼，陆在蘅还刻意避开了他没好透的胳膊，可他看着他凶不可遏的表情，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害怕，脑海里的某些记忆如潮水倒灌。
他喜欢被陆在蘅收拾，这是他信奉的那套“打是亲骂是爱”，可是眼下，陆在蘅好像不是陆在蘅了。
陆在蘅在他一声比一声弱的哀求里终于回神，停下手，扔了绳子，一把抱起反常发颤的隋寂就要往外跑。
却被隋寂硬生生挣脱开，踉跄了两下，在地上站稳了，用一双通红地眼睛看着他。
“隋寂，你到底作什么？”
“……陆在蘅，你不知道？”
陆在蘅张了张口，有些费力地问道：
“你喜欢我？”
隋寂“嗤”了一声，扯着嘴角阴森森地抬头：
“喜欢你的人多了，我算什么。”
“……”
“还是说……班长你想跟我走心……？”
隋寂觑着陆在蘅的脸色，没说后半句话，捡起地上的绳子，一瘸一拐地朝外走。
从这天开始，隋寂重新回到刚转来社会学院的状态，谁也不理，书也不看，跟谁不爽了就怼回去，彻底开始摆烂。
直到期末考试来临，最后一堂考试结束，隋寂整个人陷在校园广播声中，怔怔许久。
他有些后悔，他放不下伤他心的渣男陆在蘅，尤其是陆在蘅如今视他为空气，虽说还会帮他处理自己惹出来的麻烦事，但态度和最初无二，四分无奈六分忍耐。
“陆哥今天不走？”
“下周回，有个活儿还得几天。”
“陆哥等着我过年回来待特产！”
“好……慢着点。”
隋寂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跟在陆在蘅身后的，看他笑着跟所有人告别，看他一脸的春风和煦，自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
他错了，这次真错了。
隋寂知道自己是“记吃不记打”，甚至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他这句“真错了”并不代表下次就不犯了……但眼下，他不喜欢这种被陆在蘅的微笑拒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陆在蘅对他的笑，和别人无异了。
隋寂不喜欢。
他三两步跑过去，仰起满脸的泪：
“班长，我真错了……对不起，我知道我有时候有点脑子不正常……你原谅我吧……”
他说得泣不成声、语无伦次，像祈求施恩的流浪猫，陆在蘅弯了弯嘴角，看着好温柔：
“这次认错，是走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不如走肾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