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更上层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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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十一年阴历正月二十五日（西元493年阳历二月二十六日），太子萧长懋薨逝，虚岁年仅三十六。他英年早逝的主因，乃是曾在东宫私藏许多珍寳，被崇尚节俭的父皇发现了，予以痛责。萧长懋唯恐父皇会考虑换太子，日夜烦恼，才导致忧虑成疾，又由于体型虚胖、体力欠佳，而一病不起…
他的父皇萧赜痛失向来疼愛又倚重的嫡长子，不但极为悲伤，也非常自责。萧赜最懊悔自己对长懋太严厉了！其实，长懋只不过是偏爱浮华，又不敢违背节约的家规，才会在东宫暗藏玄机。其实，那些奢侈品既不是刀箭盔甲，也不是巫蛊符咒，比起过往朝代有些图谋不轨的太子，长懋真不算是犯了大错啊！他一向都很孝顺。朕何必那样为难他？
萧赜既对长懋怀有歉疚，难免有意补偿。因此，萧赜在考虑长懋的继任人选时，在次男子良与长孙昭业之间，较为偏向长懋的嫡长子昭业。这正中萧昭业的下怀。
为了显示自己确实是萧齐江山的最佳继承人，萧昭业丧父后，每次去觐见皇祖父，都在皇祖父面前哭得声嘶力竭，好像痛不欲生。萧赜以为长孙是个大孝子，益发坚定了传位给他的决心。
萧赜不知道，在他心目中最仁孝的昭业其实一向气愤父亲严格控制开销，并且长年冷落身为正室的母亲，故而对父亲的怨恨多于亲情，固然多少有点难舍亲生父亲离世，却绝对没有在皇祖父面前表现得那样悲痛。此外，萧赜更做梦也想不到，萧昭业雇用了一名女巫，每天诅咒萧子良厄运临头，并以巫术蛊惑皇帝，促使皇帝疏远萧子良、器重萧昭业。
在萧长懋的葬礼过后，萧赜病倒了，萧昭业就留在京城，为皇祖父侍奉汤药。他不敢把女巫带进皇宫，而让女巫留在他的封地，交给已回到南郡王府的郡王妃何婧英来任用，远距离施展巫术。那名女巫有个俊俏的儿子名叫杨珉之，天天随着母亲出入南郡王府。不出几天，何婧英就看上了他。
杨珉之这一年虚岁十四，只比萧昭业当初迎娶何婧英时大一岁，个子则恰与彼时较为早熟的萧昭业相仿，令何婧英忆起了新婚时期的萧昭业，而顿生怀旧之情。何婧英念及在江南可算高大的成年萧昭业（身高已达后世公制的一米七八），不禁暗叹：虚岁二十一的昭业早已不再是那个充满好奇心的童男，必然不可能和他重温八年前互相探索的旧梦了！然而，眼前的珉之却好像少年时代的昭业…
何婧英仔细端详杨珉之，看出了杨珉之投来的目光含有羞涩与向往，未免越发想让他扮演八年前的昭业！于是，何婧英私下对杨珉之的女巫母亲表示：“师娘，珉之看样子很聪明，却没上学，未免太可惜了啊！不妨让我教他读几本简单的书、写一些字吧！”
饱经世故的杨巫师不但懂巫术，也识人心，怎会看不透何婧英真正的用意？不过，杨巫师当然不予以点破。杨巫师本身不守礼法，生出了私生子珉之，也就不介意南郡王妃对珉之有兴趣，倒认为这会是珉之攀附皇室的大好机会，可要把握！
杨巫师暗中打好了如意算盘，就谄媚笑道：“郡王妃这么瞧得起我们家珉之，真是珉之的福气呀！那不如就让珉之做郡王妃的贴身小厮吧！每天跟在郡王妃身边、听候郡王妃差遣，那可就不止是学写几个字而已，能向郡王妃学习之处还多着呢！”
何婧英听出了杨巫师的言下之意，着实喜出望外！从此，杨珉之就住进了南郡王府。每晚临睡前，何婧英皆会传唤珉之送洗脚水来，然后吩咐珉之伺候洗脚。
起初，杨珉之只替何婧英洗脚，洗完了按摩脚底而已。何婧英很有耐心，等到杨珉之越来越放大胆子来欣赏郡王妃肤白弓弯的窄秀脚板和染红趾甲的纤巧脚趾，何婧英才教他伸舌去轮流舔那十只洗干净的脚趾，接着慢慢往上舔…
此时的何婧英已承蒙马澄多次教导，正好学以致用，指点杨珉之仿效马澄的种种做法。尽管杨珉之尚未发育成熟，但除了不能真正交合以外，杨珉之学会了马澄所有撩拨女人的妙招，足以取悦郡王妃。最奇妙的是，这样徘徊于最后一关之外，竟然特别能够引起何婧英回味刚嫁给萧昭业的那段甜蜜时光，而得到一种身心交融的特殊满足…
何婧英一边培植宛如少年版萧昭业的小情人杨珉之，一边照样跟萧昭业频繁通信。萧昭业喜好变花样，写来的信函也往往别出心裁，尤其在这一年阴历四月十四日（阳历五月二十五日），萧昭业如愿受封为皇太孙，他向愛妻报喜，更刻意写了一个大大的喜字，周围绕着三十六个小小的喜字，让何婧英看得既会心又开心不已！
只不过，何婧英既成为皇太孙妃，就必得伴随皇太孙萧昭业入住东宫，而何婧英实在舍不下杨珉之！杨珉之的年岁、体格都还达不到充任侍卫的标准，何婧英无法将他列入随行护驾的侍卫群，就只能把他留在南郡。这使得何婧英不但不急着前往京城建康与丈夫团圆，反而找尽了藉口来拖延…
直到萧昭业再三催促，何婧英才终于依依不舍告别了杨珉之，在阴历七月下旬赴京。想不到，何婧英才抵达京城不久，皇帝萧赜就在阴历七月三十日（阳历八月二十七日）驾崩了。何婧英简直像是刚好来奔丧！
萧昭业也没料到皇祖父会那么快崩逝，承袭皇位的时间比预期提早了许多，倒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何况，他从小深受皇祖父宠爱，难免会为再也见不到慈祥的皇祖父而黯然神伤。尽管他擅长表演，但为皇祖父悲泣却是出自于真心，不像追悼太子父亲时的哀嚎那样以做作成份居多。
在国丧期间，萧昭业大赦天下，并下令免除百姓过去所欠的赋税，节省皇室各王府、官署支出，关闭长久未经使用的田庄、水池、宅第、冶炼铸造场，减少关卡税收。此外，他也遵照皇祖父的遗诏，任命皇叔祖萧鸾为尚书令，皇叔萧子良为太傅。后来，等到皇祖父停灵七七四十九天期满，下葬于景安陵之后，萧昭业才下令开始筹备尊奉太后与册立皇后的事宜。
萧昭业选定了阴历十月二十五日（阳历十一月十九日），在同一天之内给予母亲王寳明和发妻何婧英至高的荣耀。甚至，婧英的已故嫡母刘楚玉也沾光，在身后得到了高昌县都乡君的封号。
对于荣登后位，何婧英固然欣喜，但由于她天性偏愛放纵不羁，从未意图母仪天下，得以妻凭夫贵只是因缘际会所致，她就并不觉得多么兴高采烈。倒是在立后大典即将举行之时，有一面镜子无缘无故落地，使得何婧英触目惊心，唯恐这是不祥之兆...
何婧英担心的并不是自己。她很有把握做得到一直在萧昭业心目中占第一位，确定他登基后即使广纳妃嫔，也会照样最愛皇后，不会变心。无论萧昭业未来将会君临天下多久，何婧英自信本身的后位都能持续到等长的岁月！问题只是，萧昭业坐不坐得稳江山？
由于萧昭业对何婧英无话不谈，何婧英晓得，萧昭业继位并非毫无争议，朝廷有很多大臣偏向他二叔萧子良。况且，萧子良身边时常有范雲、萧琛、任昉、王融、萧衍、谢朓、沈约、陆倕等八名学士为他献策谋划，未免致使萧昭业疑虑：皇叔会不会谋反？
在萧子良的谋臣之中，王融表现最为积极，曾在老皇帝弥留时，试图矫诏拥立萧子良。偏偏，昏迷中的老皇帝及时廻光返照，忽然醒了过来！王融不得不放弃伪造遗诏，改为暗中请求萧子良趁着萧昭业尚未赶到，派兵封锁老皇帝寝宫所在的雲龙门。孰料，西昌侯萧鸾坚称获得皇帝宣召，硬是带兵闯关！稍后，萧鸾遵循先帝遗旨，护送萧昭业登上大殿。众臣只能接受既成事实。王融也唯有顺从。
然而，萧昭业容不下差点搅局成功的王融。萧昭业在即位十多天之内，就勒令逮捕王融。王融从狱中写信向萧子良求救，萧子良却恐怕自身难保，不敢发言为王融请命…
王融在狱中被赐死之后，他的挚友沈约写下了一首悼念诗《伤王融》：
元长秉奇调，弱冠慕前踪 。
眷言怀祖武 ，一篑望成峰 。
途艰行易跌 ，命舛志难逢 。
折风落迅羽 ，流恨满青松 。
此诗流传甚广，以致有一名臣子把一份手抄的版本呈给了皇帝。萧昭业刚收到，就拿去问何婧英：“你看，沈约这种写法，是不是为王融抱不平？”
何婧英听出了萧昭业话中的不满与不悦，连忙劝道：“皇上，沈约既是王融生前好友，即使为好友抱不平，亦可算是人之常情。皇上不必跟他计较嘛！皇上初登大位，最好以德服人，才好确保长治久安。”
萧昭业认为婧英所言有理，而打消了惩治沈约的念头。这样，萧子良夺位失败的牺牲者就只限于王融一人，让萧子良的其餘支持者都鬆了一口气。加上他们皆知悉，萧子良对王融见死不救，也就都无意再拥戴懦弱的萧子良了。
随着萧子良的势力日渐式微，萧昭业越来越放鬆心情，就又有兴致寻欢作乐了。他同乐的最佳伴侣自然就是艳冠后宫的皇后何婧英！
帝后夫妻俩除了玩乐以外，也会共同处理一些正事。例如，发落皇祖父与父亲所遗留后宫佳丽去处，萧昭业就由婧英陪同着，逐一安排。不料在这段过程之中，萧昭业赫然发现，自己童年眼中父亲的最美小妾霍氏，丰采依然不减当年...
生平第一次，何婧英惊见萧昭业眼中冒出了对于另一个女人的兴趣！这该要怎么办呢？何婧英不禁默默自问…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更上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