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复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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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感觉怎么样 ，失眠还严重吗？”谢凌问道，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
“给我再多开一些安眠药吧。”墨泽川眼神中带着些许疲惫，声音低沉。
这已经不是墨泽川第1次来到这家心理医院了。
18岁时因为家里突然的变故使他本就从小缺少父母的陪伴一个月内性情大变，成绩下滑，情绪低落，时常把自己关起来。
学生时代是个学霸，但由于很多亲子活动和家长会都没有家人陪伴。别人都以为他是孤儿，上的是重点学校。
小学到高二前因为成绩好，朋友多。但总有坏孩子见不得墨泽川的好，因此被遭受了校园霸凌。曾渴望父亲能为自己撑腰，但每次刚一开口，父亲就被电话叫走。“母亲”见自己身上的伤想帮忙处理，也总是跟父亲一样忙到抽不开身，只能叫稍微有点空的助理帮忙。
后来他不知道该跟谁说，只能把话都咽进肚子。
高中早受够了在学校被欺负的日子，都高三了，才刚成年为什么还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他有些被逼疯了，把欺负他的人全部反抗了回去。因为下手太重，父亲拜托助理帮忙赔了一些钱，这些钱在他们家眼里都只是不值一提的小钱。自那过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小心翼翼隐藏的身世跟背景，没有人再敢招惹，当然还是少不了别人半信半疑的流言蜚语。
高三过后墨泽川成绩又慢慢好起来了，还因此考上了大学可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不愿倾诉，不爱社交。学校里的人觉得他是个怪人，都通通远离，后面导致严重缺乏安全感和过得并不开心。
毕业后就被公司安排的明明白白，父亲生前的助理隔三差五都会给时常一回来就宅在家里睡觉的墨泽川房门外。跟他说话，开导，想带他去看病，跟他说市医院有一位很著名的心理医生。这一坚持就是半年，尽管没有得到任何回话。
直到12月凛冬，墨泽川今天在家休息。助理刚从公司回来没多久，他一如既往抱着尝试的心态上楼走到墨泽川的房门停下脚步敲了敲门。
“阿川……”
咔嚓，话还没说完，门就被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人影。个子很高，眼神有些空洞，声音沉重，看上去才睡醒并没有什么精神。
或许是他太高兴了，第1次没有听清又问了一下屋里的人说什么。
“医院，我去，”墨泽川再次重复一遍，“顾助理，谢谢你。”
谢凌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他：“这位病人，你莫不是忘了我跟你说过安眠药不能多吃”有些无奈的再次询问：“这个月的情绪起伏呢？”
墨泽川微微抬起头也看向谢凌安：“还是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谢凌安点了点头又继续敲键盘等待一旁的机子打印出新的单子，伸手拿起递给墨泽川。
“只给你开了一盒安眠药和氟西汀。至于其他的下个月来复查的时候我会再跟你说，去拿药吧。”
谢凌安说完就整理起桌子上的文件。
墨泽川经常要管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每个月底来复查有时候会很晚。他接过单子低头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有些愣神。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天色也不早，我也该下班了。”
谢凌安说着把文件放进抽屉里关上，起身走到门旁，手握住门把手，起身走到了门旁，揣着兜等待着什么。
他有时候会很晚下班，只要预约的病人还有就还在岗位。在心理科特别年轻又有才华的主任也只有他这么一位，每天也很忙。
墨泽川突然起立转身有些不知所措，身下的椅子也被推出了声音：“凌医生，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谢凌安查看着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刚好下班后一脸轻松的看向墨泽川：“这不是病人该问的吧，这时候你应该赶紧拿完药回去好好休息。”
他早就感觉出墨泽川会这么问，所以并不感觉意外。
谢凌安是个Omega，听医院里的人说他每天工作繁忙还能抽出时间健身，几乎见不到人影。还有认识的人也说他上下班是两个面孔，上班高冷正经，下班倒是像变了一个人。
墨泽川有些着急了，他拿着手中的单子，向前走了几步。
“我想让你做我的私人心理医生！”
“这位病人，容我拒绝，我可没时间做什么私人心理医生。”谢凌安无动于衷，拒绝的很果断。
“那我以不夜川集团公司总裁的身份呢！”说着，墨泽川又向前慢慢走过去，“我可以出你工资的两倍，十倍！”
墨泽川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些奇怪的情绪和想法占据了上风，似乎又在让自己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
作为沪海市第一集团公司的总裁按理来说请心理医生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要请医生早就请了。但他偏偏喜欢独来独往，性格孤僻，让人摸不着头脑，就算是以患者的身份跟眼前的人相处也快三年了。
来找谢凌安的病人当中大多数都是Alpha，也有一些私下这么要求过。但作为Omega给Alpha像家教老师那样进行治疗的话属实有些不妥，而且有些人的目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么川总，我希望你还是可以考虑停下手中的所有工作住院好好接受治疗，”谢凌安解释道，“我之前也多次跟你提议过，而且住院和私人线下没什么区别吧。”
听到这里，快靠近他的墨泽川停下脚步有些捏紧了手里的单子有些失望的“嗯”了一声，谢凌安也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刚打开门准备离去就听到站在身后沉思了一会的墨泽川，说：“以我的身份，你……还是会考虑的吧？”
俩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降低了声音但还是听得很清楚，谢凌安停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眼前没几分钟也默然离去。
凌晨时分，谢凌安回到了家。
屋内一片昏暗，他并不想开灯。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灯光洒落进客厅，勉强照亮每一个角落。谢凌安脱下厚重外套随手甩在沙发上挂着，人也躺了上去。疲惫感涌上心头，窗外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在客厅地板上，照亮了谢凌安的脸庞。他在沙发上沉思，沉浸在夜晚的宁静中回想起墨泽川说过的话，闭上眼睛。
在此之前，墨泽川走出医院大门后，便径直走向一辆黑色轿车。主驾驶上的助理已等候多时，他把药放在车上，坐在副驾驶位置打开车窗。
行驶过程中晚风柔和地吹拂着脸颊，望向窗外。
“顾助理，我想让你帮我办件事。”
“川总，您只管吩咐。”
墨泽川平静地看了眼顾尘：“我知道你跟我爸的关系是兄弟，”轻笑一声，“三年了，你还是喜欢这么逗我。”
顾尘笑了，连忙点点头不再开玩笑：“那阿川，你想让我帮你办什么事。”
墨泽川转头，重新望向车窗外，淡淡说道：“你去跟谢凌安医生谈谈，我想让他线下上门接我的长期治疗单，”感觉有些疲惫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谢凌安医生？这两年时间里你一直都是来医院复查，为什么突然又想让他来家里呢？”
顾尘今年28，在前董事长身边工作四年，两人在伦敦结识。跟着回国后又跟墨泽川相识三年，刚好在出事前没多久。
墨泽川家中是两位父亲，公司也是他们一手造就的。后面才三四十岁的年纪就因为回家的途中遇到了山体滑坡导致身亡，也是墨泽川18岁生日的当天晚上，顾尘也在病房内默默陪伴。
遗嘱中，墨泽川的父亲提到如果自己在墨泽川还没大学毕业前意外离世都不要告知外界直至墨泽川接手公司之前。以免不必要的波动和麻烦，还有接下来的几年就交给顾尘管理。
在外人看来，他跟前董事长的关系并不像上下级那样有间隔，更像是亲兄弟般相处，非常信任彼此。所以大致能猜到是为什么墨泽川的心思，但是还是有些顾虑。公司的人思想并没有那么封建，董事长也想过这些策略，全票通过接手人顾尘过后就继续工作了。
至于私人心理医生……据调查：谢凌安19岁在这家医院实习，没过半年就被上级破例晋升主任。前后待了两年并且在第一年里治愈了无数患者，成功名气大增至今，已经23岁了。仍有很多人都找到过他接私家长期单，但都被拒绝，只比墨泽川小两岁。似乎也是一人居住，家庭状况未知。
“医院虽好，但总是会让我时不时回想过去。两年里我也试图让自己不再去想而反抗忍耐，但是精神似乎越来越不正常，而且我好像在慢慢抗拒医院。”墨泽川仰着头。
“好，我明天就去试着跟他商议一下，今天就好好休息吧阿川。”
第二天中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医院的走廊上，顾尘来到医院往前台走去。
前台视野很广，其中一位护士很快就注意到了顾尘。她边看边拍了拍旁边另一位低声细语。
“唉唉唉，快看那边那个帅哥。”
“这挺眼熟啊，一看就是来找人的吧。”
“不知道啊，他往这边来了。”
前台一般只有两位护士，早上和晚上会分班。她们很快态度端正整理着装等待顾尘走过来，顾尘来到前台停下询问左边的护士。
“请问谢凌安医生现在在哪？”
“找我们主任啊，这时候他一般就在医院对面街道不远处的寿司店吃午餐吧。”指了指医院大门外。
“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顾尘微微一笑，礼貌地回应：“不用了，谢谢。”
穿过熙熙攘攘的斑马线，来到了寿司店前。
这家寿司店的建筑非常有创意，是一个巨大的方形寿司。墙面采用镀膜玻璃，给人一种很独特又神秘的感觉，生意一向火爆。
顾尘四处张望，店内虽然坐满了人，但还是很快就看见了坐在角落有一墙之隔，穿着衬衫的人影。仔细看去，正是在双人桌吃寿司的谢凌安，确认过后并走了过去。
“我能在这坐下吗？”
谢凌安看了一眼就点头同意了，靠墙的位置有放东西的柜台，上面放着一件大白褂。
“是为你们川总的事而来吧？”放下手中的叉子后平静的看向他。
谢凌安率先开口，因为与顾尘碰到过很多面，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的目的。随后叫了服务员来收拾桌面，只留下了两杯水。
顾尘看着这双人桌，又忘望了望单人桌，发现都坐满了人。微笑着，拿出了一张名片和一份合同摆在桌上推给对面的人毫不掩饰。
“看来凌医生也知道我是行前来找您的目的了，那么我就直说吧。”
谢凌安伸出一只手把名片放到了一旁，微拿起合同看着示意对方接着说。
顾尘点头：“我们川总说话有时候可能会很直接，关于这件事如果同意，那么您是自由的，其他条件也都可以满足。”
谢凌安放下合同端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有些严肃的回答：“应该调查过我吧，所以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双手放在桌上，“做私人心理医生这件事我没兴趣，而且我是个Omega，不过有件事我倒是很好奇。”
顾尘思索片刻：“您说。”
“昨天晚上是我拒绝过墨泽川的第2次，是个人都该放弃了吧？还是说，你们这些当总裁的都那么执着？”谢凌安又靠在椅子上。
“并不是您想的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