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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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去边塞，就是从一个冷的地方，到一个更冷的地方。
好在那5积分花得值，佘楚的手看着吓人，其实一点感觉也没有，还能装受了伤没法做事，一路上正大光明偷懒，美哉。
就是太他妈的冷了，佘楚冻得跟狗一样。
没来这儿之前佘楚是南方人，没见过雪的那种很南的南方人。
马车一路越往北走佘楚觉得这冷得有点超出他的想象了，感觉眼屎都冻住了。
他在小树林撒尿的时候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尿居然能成型。
太稀奇了。
佘楚在想：所以鲛人泣珠搞不好不是珍珠，是海底太冷了冻出来的眼泪坨子。
正当他一边系腰带一边蹲下去观察自己尿出来的半拉柱子的时候，忽然听见傅翎瑄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你那晚是因为什么受伤？”
佘楚被吓得差点栽一跟头。
不是，这傅翎瑄这么喜欢吓人的吗？
佘楚慢慢站起来，默默提了提裤子：“少爷，你也太吓人了。”
傅翎瑄不说话，静静地看他，一双琉璃似的漂亮眼睛在雪地里头熠熠生辉，看起来既皎洁又清冷，像月亮似的。
如果两人此时没站在一泡尿中间聊天的话应该挺让人心动的。
虽说傅翎瑄只是个纸片人，但其实他挺聪明的，好几回都能发现佘楚不对劲，但是好几回也没有细问。
佘楚撒完尿了，把手往背后随便一揩，随口胡诌道：“摔的呗。”
傅翎瑄自然看见了佘楚的邋遢动作，也没心思继续问了，嫌恶地皱起眉，转身走了。
佘楚在背后偷笑，他故意的，他知道傅翎瑄向来爱干净。
也不知道到时候打仗满身的血啊伤的，军营里全是男人的臭脚味道和汗味，傅翎瑄还不得更嫌弃了？他怎么过呢？
佘楚觉得，傅翎瑄长这样的就适合被捧着宠着，怎么能征战沙场呢？
但是他作为主角受好像就得长这么漂亮。
刻板印象，太刻板印象了。
然后佘楚又觉得自己也有点儿刻板印象。
不行，这样不好。
* * *
一路冻得哆哆嗦嗦总算是有惊无险来到边塞，刚入关就看见傅翎瑄的父亲镇南王站在城楼之上，俯视着底下一众人马，不怒自威，一身铁盔压迫感十足。
就是小说里面刻板印象的那种威严又庄正的将军。
傅翎瑄才来到镇南王跟前，脚都没站稳，一声爹都没来得及喊出口，就被狠狠训斥了一顿。
傅仲震声问他：“你是来这里为国效忠的，还是来享福的？！”
傅翎瑄听了，当即便跪在父亲面前，目光坚定凛冽：“自当是来守家卫国，万死不辞！”
见傅翎瑄跪了，从王府来的一众家仆也都跪了，佘楚也赶紧跪下挨训。
这边塞也没人扫雪，他这一跪半截身子都在雪里，膝盖又冷又湿，佘楚觉得人都要冻硬了。
边塞苦寒，傅仲口中的白气喷薄，看起来像一条喷冰龙，他质问傅翎瑄：“那你告诉我，你身后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难道是来伺候你的吗？！”
“并非如此，父亲！”
于是镇南王一句斥问，便将王府带来的家仆全充了军。
佘楚：？
做傅家家仆，品百味人生。
……
兜头丢过来的一套战服还染着血，一股汗臭混着腥味，佘楚做了好久心理建设才敢穿。
傅三这个身体一看也不像是能上前线的，佘楚被打发到火头军，给军中伙夫当下手。
不仅要做事，还没办法整天围着傅翎瑄转。
要不是怕重开当狗，佘楚还真想直接下一把了。
尽管现在在火头军里天天削土豆，佘楚还是绞尽脑汁去找傅翎瑄。
傅翎瑄天天练习骑射枪法，一张白皙的脸又冻又晒的，愣是没黑一分，仍然是一副主角受该有的美貌模样，佘楚忍不住想吐槽这小说也太离谱了。
但从背影看傅翎瑄操练银枪的矫健身姿中还是能看出来几分武将风采的。
可惜来不及搭话，又被喊去削土豆。
佘楚现在看见土豆就想吐。
连每周开会回去吃的工作餐都不想点黄焖鸡米饭了。
这日军中大捷，镇南王于千人之中取敌首，一路挑在枪上高歌回营，为了庆祝，特地宰了一头鹿。
此战傅翎瑄也去了，年纪轻轻已现出不俗的身手与头脑，倒是叫原先对傅翎瑄有些轻蔑的老将刮目相看了。
一众将领饮着鹿血围着篝火用刀割烤的半生不熟的鹿肉，傅翎瑄坐在其中，却不见他动手吃肉，反而沉默异常。
佘楚好不容易趁着傅翎瑄身边没人挤过去，凑近了，才发现傅翎瑄满脸落寞。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久没和傅翎瑄说话了，默了默，佘楚讨好的喊他：“少爷……”
傅翎瑄听见了，转过脸看他。
火光印在傅翎瑄那张清冷的脸上，隐隐跳动着晦暗的神色。
傅翎瑄是有主角光环所以颜值丝毫没有受损，佘楚就不一样了，他晒得黢黑，露出一口大白牙，冲傅翎瑄嘿嘿笑着。
傅翎瑄皱起眉：“你不能再喊我少爷了。”
“那……少将军？”佘楚也不知道喊什么，试探性问道。
傅翎瑄没再说话，当默认了。
佘楚没话找话：“你怎么不吃啊？待会鹿肉全分完了。”
他就是被厨师派过来扛鹿骨架子回去煲汤的。
这些日子傅翎瑄倒是不如王府时的模样了，虽然美貌依旧，但精瘦精瘦的，本来脸就小，一瘦更是明显，要是没这一身盔甲，看起来着实有些弱柳扶风。
“我不能吃。”傅翎瑄静静望着火堆。
“为什么？”
“……”傅翎瑄不说话。
“咕噜。”
但肚子说了。
“吃吧。”
“不吃。”
佘楚好说歹说傅翎瑄都不肯吃一口，也不说原因，后来佘楚抽中了《明月灼灼》里头有关军中的章节，这才搞清楚真相。
傅翎瑄刚来军中，又细皮嫩肉的，没什么人服他，镇南王为了让他被众人信服，便不许他与军中将领一样的餐食，甚至吃得比佘楚还苦，又艰苦又吃不饱饭，还要打仗。
还有这种事？！
佘楚不解。
他搞不懂这个作者的脑回路，但是军中的章节都是潦草带过的，大笔一挥就是三年。
三年啊……
佘楚在这儿真是度日如年。
其实佘楚可以到系统那边申请跳过，这种没什么意义的剧情完全可以直接跳到三年后，可是看着傅翎瑄日日操练的背影，佘楚又觉得……
其实挺有意义的。
他才不是舍不得和傅翎瑄相处的这三年呢。
削土豆的时候佘楚趁没人注意偷偷藏了两个在口袋里，然后半夜趁着大家都睡了守卫换班时，偷摸出来跑到傅翎瑄的帐前。
“少……少将军……”佘楚小小声喊他。
账中还掌着灯，只是无人理他。
佘楚不死心，拉长了调子喊着：“少爷……少爷……”
“开开门吧……”
“少爷……”
结果傅翎瑄没喊出来，把巡逻的将士喊了过来，一左一右把佘楚架起来盘问：“什么人？做什么的？！”
佘楚欲哭无泪：“我……我后厨的。”
“后厨来军营做什么？！”
“我……”佘楚说不出话。
总不能说大半夜来找少将军吃宵夜吧？
“夜闯军营，按军纪……”
话音未落，紧闭的营帐骤然掀起。
“是从前王府里的家仆，我找他有事。”
傅翎瑄的声音简直像救世神明，佘楚忙不迭点头：“对对！”
佘楚这才被放开了，那将士朝傅翎瑄行了一礼：“唐突了。”
傅翎瑄摇了摇头：“无事，是我未说。”
待那两人离开了，佘楚劫后余生似的往袖袋里摸，生怕刚刚推搡拉扯间那俩土豆也没了。
幸好还在。
佘楚松了口气。
傅翎瑄的声音冷冷淡淡：“你找我做什么？”
佘楚赶紧献宝似的掏出两个土豆：“吃宵夜不？少爷。”
“不吃。”
意料之中的拒绝。
佘楚毫不气馁，他看见傅翎瑄手上的军策，道：“吃饱了才有力气看书啊！你再这样饿下去，回头打仗的时候晕了怎么办。”
傅翎瑄听了，冷若冰霜的脸上裂了缝，现出一丝愠怒：“我不会！”
“真的，从马上摔下来可危险了。”佘楚认认真真：“又不是全给你吃的，我也饿了，你一个我一个，当宵夜了呗。”
或许是真的饿了，傅翎瑄沉默片刻，居然同意了。
“下次不要再来了。”
“好好好。”佘楚满口答应，心里想：才怪。
他不仅今天来，明天来，后天也来。
两人绕到军营后方烤土豆，佘楚撅着屁股在雪地里头生了半天火生不起来。
还是傅翎瑄过来，清理干净了一处空地，捡了点干树枝，拿火折子点了才生起火来。
傅翎瑄好不容易生起来的火，刚有点儿火苗，佘楚以为时候到了，赶紧麻利地把土豆丢进去。
火噗地一下被土豆砸灭了。
傅翎瑄瞪他一眼。
佘楚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默默退后一步：“这……我以为能烤了……”
傅翎瑄没说什么，把土豆挑出来，重新生火。
然后两人围着那堆火，谁都没说话，安静的只能听见篝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
傅翎瑄的声音很轻：“有时候觉得，你不像傅三……”
佘楚是真有点饿了，专心致志盯着火堆，他好像听见傅翎瑄说了话，但是没听清，下意识：“啊？”了一声。
但傅翎瑄没再说话，佘楚以为自己听错了。
土豆烤的软软糯糯，就是有一小块脆脆的，吃起来有点儿像马蹄。
佘楚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在想这事儿。
后来发现是土豆没烤熟，佘楚拉肚子拉到虚脱发烧，差点重开，傅翎瑄倒是没事儿。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