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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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郁林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睡梦间他被敲门声吵醒，声音又重又急。
他头重脚轻，爬起来慢悠悠往门口走。
打开门，柯忍冬站在门口。她拍了许久门表情不耐烦，见方郁林穿着睡衣精神不好，神情缓和下来。
方郁林睡眼惺忪，问：“怎么了？”
“你看看手机，文同舟给你打了一下午电话，要急死了。”文同舟催的急，再不来开门，柯忍冬就要找前台拿房卡了。
方郁林回里屋拿手机一看，未接电话不少，除掉几个朋友的电话，剩下的全是文同舟打的。
对方这一天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消息更是没断，隔十分钟就发两条问情况。
屋里黑的厉害。
方郁林没细看时间，以为是窗帘遮光性好。他走到床边才发现窗户没拉，外头的天黑了个彻底，一看手机竟是晚上。
他几乎睡了大半个白天。
方郁林脑袋迷糊，他吃完药躺在床上回文同舟的消息。
消息刚发过去，文同舟的电话瞬间打过来。
“郁林，我听柯忍冬说你在睡觉。”
方郁林声音有气无力，听着轻飘飘的，“对。我爬山那天好像吹风吹出事了，今天有点发烧。”
文同舟着急问：“严不严重，吃药了吗？”
“不严重，中午吃的药，”方郁林摸摸额头，不是很烫，“现在退烧了。”
他等着文同舟说话，文同舟没说了却不是对他说。细听那边有人跟文同舟讲话，说要开会，文同舟让人先走他很快就过去。
方郁林问：“天都黑了你还在公司开会啊？”
“我这两天会比较多，抽不出时间过去看你，”文同舟想到方郁林明天要飞回来，建议道：“你要不要晚两天再回来，生病坐飞机……”
方郁林打断道：“我想你了，我想明天就看见你，你不想我么？”他生病身边没人照顾，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孤零零地待着，心里不安。
没心思吃东西，动也不想动。
文同舟现在不能闪过来陪他，还要他别回去。
方郁林越想越心疼自己。
文同舟：“我也想你，但是身体更重要，你先别回来，我开完会过去接你。”
方郁林安静两秒，问：“你真在开会？”
“对，最近有个大项目要竞标，实在忙不过来。”
方郁林阴阳怪气道：“我以为你不让我回去是忙着跟小情人相会。”他还记得上次文同舟忙到这个点不回家，一忙完就回韶晴远出去喝酒的事。
“郁林，你别这样说话，我听着害怕。”
“你还会害怕？”
“我怕的事很多，所以总是畏手畏脚。那天没及时解释也是害怕，怕哪句话没说好没说对惹你生气。”
文同舟害怕的事不少。
怕意外，怕生病，怕控制不了自己。他甚至曾害怕接手整个文家，但害怕也迎难而上，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文家在他手上变成一盘散沙。
身体是自己的身体，企业是大家的企业，可方郁林是他一个人的老婆。
文同舟无法接受和方郁林的关系发生裂痕。
文同舟不知道自己是理想主义还是现实主义，不过他喜欢想象更有现实能力让情况按他的想法去发展。
奇迹般的，他另一半的出现也符合他的想象。
宴会，后花园，蔷薇花，站在二楼窗台冲他遥遥一笑的人。
文同舟对方郁林一见钟情，随着多巴胺一同疯狂产生的是无数问题——对方的名字，对方的家庭职业，对方的性取向。
他这样无聊的人对方能看上他吗，他们能在一起吗，如果不能在一起这段时间算是浪费吗？
无数的问题让文同舟驻足。
他思考的功夫在方郁林眼里不过一眨眼。
文同舟聪明，感情和感觉却无法琢磨透彻。他知道站在原地寻不到结果，倒不如上楼去认识自己想认识的人。
开头比他想的容易，他上前搭个话就拿到方郁林的联系方式。
了解之下知道对方跟他是完全相反的人。方郁林的生活无拘无束，只要方郁林想，随时可以改变现状。
文同舟为他的随性着迷，他越是看清方郁林就越是爱这个人。
不知不觉他跟方郁林认识两三月，他知道方郁林有潜水的爱好，买了潜水表在小雪时送给方郁林。
那天没下雪，路滑，文同舟小心的牵着方郁林。
灯光昏黄，牵着手压马路都变得暧昧。
不知道谈恋爱会不会让人变笨，明明买的是潜水表，方郁林还让文同舟帮他戴上。
方郁林看着他，忽然开口：“好像求婚戴婚戒。”
文同舟以为他在开玩笑，还是心跳加速，问他：“那你愿意接受我的求婚吗？”
“我当然愿意。你呢，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文同舟没反应过来便见方郁林拿出戒指，他笑道：“你愿意和我结婚吗，我的意思是，你愿意和我成为一家人吗？”
文同舟的大脑又冒出各种问题，但比结果更先出现的是他自己的声音。
“我愿意，”他听见自己说，“我愿意和你结婚。”
时间过了两年，方郁林那天的朦胧的笑在文同舟脑中依旧清晰。他喜欢那个笑，喜欢这个人，所以小心翼翼。
文同舟：“郁林，你待在酒店休息，我明天开完会过去照顾你。”
方郁林：“你别过来。反正我明天要回去，那个服务生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组织好语言吧我明天要听解释。”
文同舟见劝不动他，答应下来：“好，你今天早点睡，我让林卓诚去机场接你。”
方郁林挂断电话，躺了一会便迷迷糊糊睡着。
睡眠和药物效果良好，第二天起床方郁林彻底退了烧，除了头晕无力再无其他不适。
坐在去机场的车上，柯忍冬跟他说可能坐不上头等舱。
方郁林：“没关系，能回去就行，我无所谓的。”好久没坐商务舱，偶尔坐一次无所谓。
他这样想着，值机时才知道只有他和另一个同事坐经济舱。
机票是混着买的，不知道谁最后坐哪个舱。
上了飞机，方郁林坐在座位上，经济舱座位紧凑他腿长伸都伸不开。和他一起的同事本想抱怨，看他憋屈地缩在椅子上也没好意思多说。
飞机起飞，方郁林耳朵一阵刺痛，等平稳时他的耳朵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估计是中耳炎。
耳朵跟有针在扎似的，太阳穴也一突一突。
方郁林痛得睡不着。
等飞机降落，耳朵又是一阵刺痛，方郁林面无表情地擦掉脸上眼泪。飞机一落地，他跟老板同事打过招呼忙往外面赶。
林卓诚站在外头等他，见他一出来忙接过行李。
方郁林没讲话，他耳朵一阵一阵刺痛，脸色不好。林卓诚以为他是见文同舟没来不高兴，便帮着解释。
“文总正在开会，很快就会结束……”
方郁林说：“去医院。”
他耳朵疼，不知道林卓诚嘴巴叭叭地说什么，总归在说文同舟。
林卓诚：“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开车吧。”
林卓诚开车往医院去，趁红灯，他给文同舟发消息汇报。
【林卓诚：老板，方老师要去医院，看着精神不好。】
【老板：你陪他，我尽快赶过去。】
【林卓诚：收到】
方郁林到医院挂号看医生，对方诊断是中耳炎，说吊完水直接拿药回家。
家里有私人医生，但方郁林不喜欢家里有生人来，他习惯在医院治病，也习惯在医院被治病，更自在些。
这段时间正是流感的高发期，医院输液区挤满了人，门诊没床位。
方郁林的药有三四瓶，左右两个小时打完。他懒得去住院部找位置躺着，干脆坐在门诊吊水。
木制的椅子硬，林卓诚中间跑出去给他买了坐垫和热水。
打吊针无聊，方郁林手背扎着针还拿手机玩游戏，边上没空出来的位置，林卓诚站在边上守着他。
一个长得端正坐着玩手机，另一个身穿西装站在一旁。
周围人时不时转头看他们一眼。
方郁林中耳炎情况严重，林卓诚知道他听不见，站在边上和文同舟打电话汇报情况。
听见老板已经到了医院，林卓诚拿手机打字给方郁林看，说自己先走，文同舟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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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同舟担心方郁林，他开完会便开车来医院找人。
他一路走到输液的地方，到处都是人。说话声、小孩的哭闹声都让他不适应。
他第一次觉得空气里挤满细菌，好像多呆一秒就会染上病。
方郁林就是坐在这样的地方输液，他坐的椅子角落缝隙里积满灰尘，文同舟看一眼都难受。
身边没人陪着，方郁林白着脸坐在角落，抬头望着药瓶的模样看着可怜。
耳朵明明听不见，文同舟来时方郁林却感觉到什么似的转过头，看见是他咧嘴笑了一下。
文同舟过去牵着他的手，手摸着冰凉冰凉的。
他觉得方郁林生病的样子可怜，方郁林觉得他一个大高个站着也可怜。
“你抱着我吧。”方郁林听不见声音，不敢太大声，发出的声轻飘飘的。
周围人多，文同舟也不在意，他调整姿势搂抱着方郁林坐好。
很怪异别扭的一幕，一个成年男人像妈妈抱小孩似的抱着另一个成年男人输液。
仗着方郁林听不见，文同舟在他耳边把想说的全给说了，跟念咒似的，“不该让你跟他们出去玩，也不该让你出差。一开始就应该把你抓到我的公司当秘书，天天盯着你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