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意料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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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俱乐部建在独栋建筑里，也就是说整栋楼都是俱乐部的场地。
那批学员昨日结课，今日安排了个送别宴会。
其实也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吃顿冬日火锅。
各部门间的火锅宴是分开举办的。
贺延每一场都能参加，俱乐部会员场的、记忆教练场的、学员场的、企业场的……
但他最后选择在了俱乐部会员那一场。
“哥，”陈保元在前面带路，要到时他趁薛宸在四处张望，压低声音凑到贺延耳边：“等会怎么介绍？”
“新会员，”贺延说：“我帮他交了一年的钱。”
陈保元默默地在他身后竖起一个大拇指：“……速度啊。”
“还早呢，七点半才开吃，这会六点十五。”陈保元声音放大了些：“诶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薛宸看了他一眼：“薛宸。”
“薛宸，哦，薛宸，好名字。”陈保元朝他竖了根手指头：“早前就经常听贺哥提起你，现在算是见到真人了，幸会幸会！”
他伸出了手。
薛宸垂眸看着他的手，手指抬了一下便没继续往上抬。
旁边贺延伸出手握了下陈保元的，说：“他洁癖。”
“啊？”陈保元迅速收回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真洁癖呢，之前我那傻逼同事说他自己有洁癖，该握手握手，晚上吃个火锅筷子都往里戳……你这洁癖还挺那啥。”
薛宸看着他，眼里有些疑惑。
哪啥？
“就……很真实。”陈保元憨劲儿地笑了一下：“时间还早，要不我带你去俱乐部转转吧？”
两人两种答案同时出口：
薛宸：“好。”
贺延：“不用。”
陈保元瞪了一眼贺延，那眼神仿佛在说：谁问你了？
贺延冷了他一眼：“你去干你的活，我带他转。”
“……”陈保元在心里骂了句mmp：敢情是觉得他多余碍事了啊。
他微笑着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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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延和他并肩走着，问：“你怎么会在研究中心？”
薛宸想了想，说：“有个教授，好奇我的认知能力。”
“结果呢？”贺延挑了下眉。
薛宸说：“应该是不太一样。”
“我今天在扫描仪里做了一组记忆练习，”贺延说，“研究人员说我脑子里有什么部位更大些，也和常人不太一样。”
薛宸停了步子看向他：“什么部位？”
关注点是这个吗？
贺延笑了笑：“海马体。”
“哦。”薛宸抬了下手，小拇指勾向贺延放在腿侧的手背。
贺延低眸看着，没有动作，任他勾。
薛宸只是虚虚地勾着，像是找一点什么依偎一样：“教授说，我的症状和一种病很相似。”
贺延感觉自己身子都僵了一瞬，立马抬眼看着他眼睛：“什么病？”
薛宸说：“亚斯伯格症候群。”
也称学者综合征，是一种较为轻微的高功能自闭症。
贺延听过这种病。
他往返各国参加过许多记忆比赛，接触到的人也各模各样，先天性的记忆超群、后天性的记忆选手数不胜数。
在交流过程中他有幸与这类选手接触过。
当时在南山跟薛宸相处没多久时，他便有过些许察觉——很细小，他并不专业，故而没在心里下过定论。
……现在听薛宸这么一说，他反倒觉得意料之中。
贺延往下看了一眼，把薛宸微蜷的手指抓进了手心里，轻轻握住。
薛宸不可避免地轻抖了一下。
但没像自己预想的那样甩开或是抽走。
“人与人本身不同，程度大小而已。”贺延握着他的手往前走：“我挺稀罕你这种别具一格的。”
薛宸慢慢从交握的两只手上移开视线，看向他的脸：“我也稀罕。”
“啧，”贺延笑了笑：“口味相投。”
贺延把他带去了二楼的“游戏”区。
偌大的区间里只有两个人，带着耳机闭着双眼，一个在做“人名头像测试”，一个在做“快速扑克牌”测试。
安静得落针可闻，少些时候会响起机器的电流声与测试系统提示声。
贺延问了一句废话：“有想玩的项目吗？”
薛宸环视四周。
墙面上挂着项目介绍表：世界记忆锦标赛十项目：快速扑克牌、快速数字……
他轻轻地皱了下眉：“我不是记忆选手。”
“嗯，我知道。”贺延小声说：“所以你挑项目，我玩给你看。”
薛宸缓缓点了下头：“……嗯。”
贺延服务周到地贡献上一组卡片，放到他手里：“这是一组规则卡，可以看看。”
薛宸看完，说：“抽象图形吧。”
贺延顿了一下，笑着说：“嗯，行。”
抽象图形项目，要求选手在短时间内记忆并还原随机生成的抽象图形。
主要测试选手对无意义信息的快速编码和视觉记忆能力，对右脑图像处理能力要求极高，是记忆术中的高阶项目。
也因其完全随机特性，成为最难项目之一。
贺延进门后上身只套了件高领黑色毛衣，挺贴身的那款。
薛宸坐在观看区域，抬眼在他挺阔的肩线、收窄的腰线处看了一会儿，把视线缓缓移到机器屏幕上。
那里正排列着一组10×10矩阵框图，各框线内摆放着随机抽象图形。
旁边两位做完测试，屏幕上亮出一模一样的提示。
“亲爱的，此次成绩未超过该项目平均成绩，不予记录，请继续加油。”
人名头像选手在角落里轻声说：“怎么贺延又来刷记录了？”
快速扑克牌选手用手挡着半边脸郁闷地说：“靠啊，平均成绩不会就是他这样的人有事没事刷上去的吧？”
人名头像选手恍然大悟：“……我说我怎么进步了还是没有成绩！”
快速扑克牌选手往贺延那边看了眼，疑惑地说：“哟，贺教练开始带学生了？”
“他还没正式带过呢，”人名头像选手说：“第一个！我□□也要去报他的课！”
“我也去，”快速扑克牌选手说着往观察区域的沙发上看了一眼，皱了下眉：“等等，贺教练收学生还卡颜吗？”
“卡什么？”
“颜值，那个长得还挺有模有样……WAIT!WAIT！贺延做的是抽象图形，那不是他最拿不出手的项目吗？”
人名头像选手跟着往那边凑了一眼：“哎！赌一把，我猜贺延没有成绩记录。”
快速扑克牌选手拍了他脑瓜一下：“你没毛病吧，世界冠军的拿出不手和我们的拿不出手是同一个手吗？”
“不是，贺延度假这一个月，隔壁那个右脑怪物天天来刷这个项目的成绩……现在平均线高得离谱，都快往百走了——”
“嘘！”薛宸看向他们两个。
说话的扑克牌顿了一下，连忙不好意思地闭上了嘴，双手合十向他作了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礼：“不好意思。”
说完他俩也猫着腰走到观看区域，往贺延的方向看着。
记忆时间十五分钟已过，回忆时间三十分钟还剩余三分钟。
三个人屏住呼吸地盯着那边的屏幕。
三分钟后，只见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字，还蹦跳着跳跃的音符：
“亲亲亲亲爱的，此次成绩超平均成绩，原始分数99分，标准分数396分，予以记录，并有效提高抽象图形项目平均分1.004%，请继续加油。”
扑克牌：“我操！”
人名头像：“我靠？”
贺延：“……”
薛宸后知后觉地看向贺延，说：“厉害。”
贺延转过身时发现自己的观众多了两位，顿了下才说：“你们要玩儿吗？”
扑克牌摇了摇头：“不不不不玩，机制太硬，根本玩不动。”
“嗯。”贺延抬手按了下发酸的肩，起身时说：“这个机制确实该改改。”
扑克牌和人名头像在内心呐喊：“附议！”
而后就听贺延说：“不然带不了新人玩。”
扑克牌看了眼薛宸：“新人？贺哥这是打算带学生了？”
“没有，”贺延摇了下头：“朋友。”
“哦——那这位应该记忆也很牛吧？”扑克牌往前进了一步。
贺延笑了笑，看着薛宸：“嗯，他比我厉害。”
扑克牌和人名头像对视一眼：“！！”
“走吧，”贺延自然地勾起薛宸的手，轻声说了句：“带你去玩你能玩的。”
薛宸嗯了一声后，跟他往外走。
“游戏”区内从巨大的安静里爆发出几声：
扑克牌：“比贺延厉害？”
人名头像：“比世界冠军厉害？”
扑克牌：“这么牛逼，要么是真实力！”
人名头像摇头摆尾：“要么是真‘嫂子’！”
“？”扑克牌满脸惊错地看着人名头像，接着自己的后半句话：“……要么是逗我们玩儿。”
人名头像徐徐地：“思维过于发散，骚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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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宸走出来后立刻反驳：“我没有你厉害。”
贺延想了下，说：“你说的哪方面？”
薛宸复述方才的项目名称：“抽象图形记忆。”
啧，终于认可了。
贺延笑了笑：“我说的是图形。这个项目呢，要求图形必须完全还原线条走向和位置，且要求手绘……我画出来确实没你厉害。”
薛宸微顿：“……那些图形线条，挺基础的。”
“嗯。”贺延笑着拱了下他的手：“要不说你更厉害呢。”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意料之中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