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渴芙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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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芙舟累得困得好像要消失了。
就算要自我丢弃也没有力气了。
芙舟平躺着，一座温软的雪山般躺着，因为他没有穿衣服，顾不上那么多就昏睡过去了。
楚湛笑笑，他可怜的小芙，只是手指啊，就这么受不了吗？
他俯身来看芙舟，一肘撑在被子跟枕头的中间。
床铺被他们俩弄得很乱，芙舟是斜着平躺的。
随意摆放的双腿跟两只手臂，像一个渴望雨的人躺在大地上，等待天空落雨等到睡着了。
室内的光很明亮，照得芙舟的皮肤很清透，脸颊两团潮红消散很慢，额发全湿了，这么看来也是该累了。
楚湛离开不久后回来抱起他，抱他到浴室，放他到浴缸里，多在他脑后垫一块厚毛巾。
他却是躺不住，滑溜溜的身子就向缸里去，仿佛有一只手在水里拉他似的。
楚湛一手固定他，一手帮他擦洗，其实也没什么要洗的，身上那些吻痕，还有在他大腿上不小心留下的掐痕，都是洗不掉的。
芙舟冷不丁就醒了，没有预兆的，看见楚湛在床边看着自己。
等等，这不是床啊，他的手在水里挥了挥，然后双臂抱住了酸软的自己。
“差不多洗好了。”楚湛伸出手。
他却闭上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楚湛是要打他，不过是帮他把前额的发理一理。
“还在怕我呢。”楚湛笑道，“怕我也好啊。”
“站起来吧。”楚湛说着这话，自己也站起来了。
芙舟醒着也像是在睡梦中，不过眼睛是完全睁开了，就一直定定瞪着楚湛。
楚湛弯腰抱他起来，他喊叫，正要骂人，一条宽大的浴巾将他包裹，他眼前白茫茫一片。
感觉到楚湛在帮他擦头发，他半闭了眼睛，想起孤儿院的院长，通常想到院长之后，也会想象把他抛弃的妈妈是什么样的。
楚湛打横抱起他，虽然没擦他的身体，吸水的浴巾跟暖气也差不多让他干了。
“我们睡觉去。”楚湛另一手拉开他眼前的浴巾，竟然冲他笑得很温柔。
不过全是假象罢了，芙舟冷冷心想，不过是个精神分裂的人罢了。
床铺由几位女仆在刚才快速地换过了，就在楚湛跟芙舟待在浴室的时候。她们不难猜测出床上又发生了些什么，只是默默无言换好之后走掉了。
楚湛抱着芙舟回到床上，粽子般的芙舟躺好之后，楚湛问：“要不要穿睡衣睡？”
“不然呢？”芙舟咬着牙说。
“你气什么呢？”楚湛伸出右手的三根手指头，偏头一笑，“它们也很累啊。”
芙舟闭眼侧身，仿佛在佯装已死去。
楚湛取了睡衣来，芙舟却已睡着了，楚湛将他翻过来，低声道：“真睡还是假睡啊。”
确实是真睡，楚湛帮他换睡衣的时候，捏捏他揉揉他，他都没反应。
服侍好芙舟，楚湛关了灯，故意把他的脑袋歪向自己，这样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互相依偎着睡了。
第二天清晨，芙舟意识朦胧之时，感到后衣衣摆那儿似乎被风吹了吹。
他接着睡了，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楚湛闭着眼，一只手掀开芙舟的衣摆，再滑入睡裤。
芙舟的臀部真像个大桃子。
于是半睁了眼，心里起了火。
先是睫毛颤抖，再是完全清醒，那异感没有昨晚明显，但也叫芙舟愤怒到想杀人的地步。
楚湛又在用手指了。他难道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吗？
可他一动，楚湛就按住了他的腰，楚湛的手指像给他这道腰门上了锁，动不了了。
“早。”楚湛喘息着的声音响在他耳后。
他要骂人他要逃离，楚湛那只掐在他腰上的手伸到了前边来，看似要捂嘴。
却不是捂嘴，而是把手指伸到了芙舟的口中，然后也捣动了起来。
芙舟的舌尖虽然抵着他，但眼神越发迷蒙了，因为那种感觉支配了他。
楚湛就在他耳朵旁边喘气儿，低低的隐忍的断续的，好像帮哑巴一样的芙舟把该喘的都喘了。
楚湛的声线被掺了把沙子，哑哑的：“小芙，我对你真的够宽容了啊。”
芙舟求救呼喊了声，一口狠狠咬住他的手指，他闷哼一声笑道：“那我快点。”
芙舟被他这种欺辱惹哭了，他的蹭真叫芙舟想去死了。
后来桃子上被溅了水。
“这点礼物也不想给我？吝啬。”后来楚湛捏住他的下巴，把被他咬出血印的手指拿出来。
看了眼手指他笑道：“不过我喜欢你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就算扯平了。”
这是什么恶心的话！芙舟侧过身扑去，想接着把他那根手指给咬断，他却凑来。
于是不小心啃在了他的脸颊上，他的嘴角被牵起来了，两只眼睛像静静的星星睁开着。
“小芙——”他眉眼染上了笑。
芙舟飞快离开了他，想用被子裹住自己，显得几乎是把他的被子给抢了过去。
他笑得露齿，那尖形的两颗牙露了出来。
笑也是居心叵测，芙舟认为他的每个动作每句话都是为了达到他的某种目的，虚伪的，恶劣的。
他伸手要来摸摸芙舟的头顶，芙舟快速躲开，两只铜铃般的眼睛狠狠瞪着他。
“不让摸？”他还是笑着，“那你还睡不睡？”
芙舟不吭声。
“不睡的话我叫人进来换床单。”他眼光暧昧，“枕头上都是你的口水。”
“你闭嘴。”芙舟冷冷地说。
他故意抿唇给芙舟看，芙舟移开眼，冰冷无情的模样。
他身后，从窗子透进来的天光明亮无比，不是灿阳，更像是下雪了，可是没有下雪。
隆冬来临了，也步入了阴霾天气，至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某个眨眼的瞬间就会下了吧。
这是被楚湛用手指玩过后的第三天，芙舟端坐在茶几一边，身穿棕色羊毛衫，这颜色衬得他很柔和。
楚湛开了书房的门走进来，他一下就变得冷酷了，盯向楚湛。
“恃宠而骄。”楚湛翘起唇角，坐到他身边时，他倏地起身。
他一板一眼道：“我的身体还没恢复好。”
“区区几根手指，你的身体还要恢复到什么时候去？”楚湛虽这么说，实际上觉得芙舟这几天表现不错，是会依着芙舟的。
芙舟在他面前这种冷酷的样子叫他莫名舒爽，这肯定也算是一种芙舟越来越亲近他的表现，如果芙舟只是一味讨好他的话，反而演戏般虚假。
“还没好。”芙舟坚定地说。
“行。”楚湛说，“那你过来，挨着我坐就行。”
芙舟犹豫过后，走来挨着他坐下了。
他抱过芙舟的腰，握住芙舟温热的手，看着芙舟的侧脸说：“舅舅那边已经在走程序了，到时候都是你的。”
“我也是你的。”他看着怀中人的反应。
芙舟不讲话，面无表情。
“这样也不高兴？”楚湛说，“不笑也不哭多没意思，是不是要我欺负你了？”
芙舟瞪他，他反而笑得很开心：“这样你就会哭嘛，哭多了就会笑的。”
“哪里来的歪理。”芙舟竟把自己的内心想法说出来了。
“我这里的歪理。”他把芙舟的手拉一拉，靠到他的心腔处。
芙舟感觉到了他的心跳。
“我想去宿楼。”芙舟趁机说。
“又要见他们？”楚湛不乐意了，“那你可得亲我好多下才行。”
芙舟说：“三下不能再多。”
“一个亲吻十分钟，也不是不行。”
芙舟紧紧皱眉，很不情愿的样子。楚湛就说：“五分钟。”
芙舟还是不情愿。
“没得商量。”楚湛贴过来，吻住他的嘴唇。
这回是挑逗地与他接吻，又很喜欢看他的反应，半睁开的眼始终带着笑意。
小芙真是一件很称他心的礼物。
这吻显得柔了许多，不过也有激烈几回合的时候，像平缓的山脉上时不时露出的峰角。
终于可以离开楚湛，也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
去往宿楼之前，芙舟先来照镜子，嘴唇太红了，用水蹭一蹭还是嫣红，都是楚湛害的。
等了会儿，他出了主楼。
院子里被寒冬占领，天空苍茫，灰蒙蒙的，这几天都是这种天气，别的地方应该阴霾上了。
越接近宿楼，他越想抛弃自己，抛弃这个从主楼来的自己，抛弃这个被楚湛的手指玩弄过的自己。
但是每秒安静的时候，耳边的空气又都在告诉他，永远不要嫌弃自己，永远不得抛弃自己。
他进了宿楼，来往的女仆男仆，只要看见他的，都冲他颔首。
他穿着一件黑大衣，黑裤黑皮鞋，沾了寒风的芙蓉面泛出冷清的气质。
不过所谓的冷清在看见楼梯上的朗语之后，荡然无存了，他笑道：“你知道我来了？”
“芙舟！”朗语开朗笑着，这个词跟他的笑容真是匹配，他正在下楼，要迎接芙舟。
前天芙舟也来过一次，在跟楚湛达成条件之后。
条件是要芙舟咬他一口，芙舟当时就拿起他的手背下了死劲。
他的手背留下了红印，但他那天却好像炫耀似的，不穿太长袖子的衣服，就为了把那红印露出来。
“芙舟！”李光明靠在扶手上，又害怕摔下去皱起眉毛，“我们听说了一件大事。”
“听说最近巫师在附近游历，很可能到这里来。”朗语补全李光明的话。
杳杳也趴到了扶手上，“还是老地方？”
“嗯。”芙舟点头。
老地方指的是朗语的房间，前天芙舟来这儿找他们，也是在那间房里跟他们聊天相处。
“听谁说的？”芙舟问朗语。
两人并肩上楼，朗语告诉他：“听一个男仆说的。”
“说是有几个巫师在附近的哪个地方游玩。而明天开始就会下大雪，到时候封路了，他们就回去不成了。”
“到时借宿的话，肯定会想来楚宅的，毕竟又大又温暖，楚宅里还什么都有。”
其实这不过是苏文谦为了请巫师团队到楚宅来刻意放出的风声。
“好吧。”芙舟点点头。
“稀客。”这是薛仁那一贯带点儿嘲讽的声音。
芙舟跟朗语一齐抬头看去，楼梯扶手那儿，不止是李光明跟杳杳了，其他人也都在。
薛仁双手插兜瞧着他跟朗语。
“怎么能这么说？”梅露说，“要不是因为芙舟，我们能有现在这安稳的日子过吗？”
“确实。”小智搭腔道。
前不久那个“宿楼游戏”虽然让他们这几个人在桌面上互骂，却是没有惩罚的游戏，又经过了这几天，他们这帮人的关系好像由被揭开的赤裸裸的讨厌胶着了些。
“你们还是去朗语的房间吗？”陈修那双眼在镜片下笑得发光，“有空来我们这儿坐坐。”
“我能参与吗？”木铃举起手来。
朗语看看芙舟，再看李光明跟杳杳。两个男生暂时都不说话，杳杳悠悠道：“不要她参加。”
“我都跟你道歉了。”木铃说。
“那也不要。”杳杳先去朗语房间了。
梅露冲木铃耸耸肩。
芙舟跟着朗语和李光明去房间的时候，陈为说：“楚湛好像真的喜欢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变成尊贵的有钱人了。”
“我不觉得。”芙舟这样说。
他们进了房间后，靠在窗边的杳杳转过身：“好像要下雪了。”
“芙舟，楚湛真的喜欢你？”李光明再次发出诧异，“楚湛那种人诶，我还是不敢相信。”
“我都说了我并不那么觉得。”芙舟忽而思索了起来，“或许这是他为了凌辱我的新手段，他们那几个好像都这样觉得了，到时候我再发生点什么事，岂不是要站队到楚湛那边去了？”
“有道理。”李光明惶恐道。
“放心吧芙舟，我们三个会永远站在你这边。”朗语拿过坐垫放在矮桌边，“坐吧。”
杳杳伸了个懒腰，双马尾一晃一晃的，她趴到朗语床尾：“你们聊吧，我要睡会儿。”
芙舟度过了舒心安稳的一个半小时，期间朗语很想关心芙舟跟楚湛到底怎么样了。
但见芙舟身上也没发生什么坏事，就没问，毕竟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好事，算是迫不得已，只要芙舟好好的就行了。
芙舟也不会告诉他们自己被楚湛手指玩弄的事，所以把他、楚湛避之不谈了。
这一个半小时的平静是令人珍惜的，如果不好好在意的话，就会浪费地飘过了。
就像窗外的鹅毛大雪，初次飘下来的美景，他们都错过了。
芙舟撑伞回主楼，走了一半，望见楚湛立于廊下等他。
雪花飘上楚湛肩头，这人笑容的温度能融化雪似的：“小芙，快过来。”
芙舟依然不紧不慢地走，快走到廊下的时候，楚湛朝他伸出手，拿过了他手里的伞。
“小芙，你可不准叛变，他们跟我，你只能选我，要站在我这边。”
楚湛说着，一边领他走进了温暖的主楼。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渴芙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