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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喜悦 ...

  •   “先打一个活结……”

      “然后把针穿到活结里面。”

      “锵锵。”时遇举起手中的针,一个活结打好了。

      “然后是……”时遇翻了翻手机上面织围巾的步骤。

      “啊,找到了,然后绕线,再把活结挑过来平移过去。”

      “接下来从两个线圈中穿针,再绕线,再平移过去。”

      “起针要起3的倍数。”

      时遇抓着手里的棒针,按照视频里的步骤绕完39针。

      在他打完快十行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己要织一条两米的围巾,这是他一开始定的目标。

      “一个星期,织两米,那我一天要织……大约29厘米。”

      他扒着手指头算了算。

      “我的天啊!这工程量有点大啊!”

      “现在换个礼物还来及吗?!”

      时遇想给前几天信誓旦旦的自己一个嘴巴子。

      “呜……又淌鼻涕了……悲催……呜~”

      因为感冒,原本不清晰的脑子更加迷糊。

      “唉……”

      小时同学恹恹地叹口气。

      为自己默哀几秒钟。

      “咚咚咚——”

      “阿遇,你在吗?喝药了。”

      听见褚桉的声音,时遇一个慌张,手指按在棒针上面,指腹顿时冒出小血滴子。

      “嘶……”时遇给可怜巴巴的手指头呼两下,真是多难多灾啊。

      “阿遇,你怎么了?”卧室外的褚桉说着就要推门进来。

      时遇连忙掀过被子遮掩满床的毛线。

      褚桉进来的时候,时遇正乖巧地坐在被窝里朝他傻乎乎地笑。

      “你在干什么呢?”

      时遇歪头,试图蒙混过关:“没干什么呀?”

      “喝药了是吧?给我给我。”

      不待褚桉反应,时遇已经接过药碗“咕咚咕咚”几下喝完,顺带还抹了嘴。

      平常喝个药哭天抢地的时遇同学,今天特别的爽快,直接一口气干完了,一个苦字都没喊。

      特别反常。

      褚桉接过药碗,瞅了时遇几眼,没发现什么异样。

      “我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时遇皱巴着脸,真的好苦。

      喝药得时候有多爽快,后劲就有多痛苦。

      但他心虚啊,绝不能让褚桉发现他被窝里的东西,得让他赶紧离开。

      褚桉挑眉,说:“你这是过河拆桥啊,想把我用完就丢。”

      这话听着就很有歧义。

      “我哪有!”小时同学大声反驳,“已经很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谢谢你给我送药。”

      时遇越赶他走,褚桉偏是不动,他倒要看看时遇瞒了他什么。

      “你今天一天都很反常,背着我干什么坏事呢?”

      褚桉俯身,盯着时遇的眼睛。

      褚桉不喜欢时遇瞒着他任何事情,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时遇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眼神飘忽,心虚地小声说道:“我没有干坏事……我……我……我干的是好事。”

      褚桉没懂他的意思:“什么?”

      “哎呀,你不用管了,反正是跟你有关的事情,不要操心了,赶快去睡觉。”

      说出来的惊喜就不是惊喜了!

      时遇推他,让他赶快走。

      褚桉有些愣神,不设防被时遇推走了。

      “跟我有关?”

      “对啊对啊,你会知道的,不要再问了。”

      既然是跟他有关的事情,褚桉放心地不问了,左右自己不会吃亏。

      “咣当——”

      随着时遇下床的动作,棒针从床上掉落,撞击地面发出了声响。

      “什么东西掉了?”褚桉回头去看。

      时遇急中生智,捧住他的脸不让他动,左脚一迈,把棒针踢进床底下。

      “什么都没有?!”

      时遇半拖着褚桉出门,手忙脚乱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很着急。

      褚桉狐疑,但还是乖乖到门口,正当时遇准备关门跟他道别时,褚桉突然抓住门框。

      时遇吓得一个激灵。

      “你今天怎么不想睡我床了?”

      褚桉不提还好,一提时遇就想起来那天早上自己干的好事。

      原本自己死皮赖脸地睡上心心念念的床,结果第二天早上睡醒的时候整个人都赖在褚桉怀里,跟个八爪鱼似的。

      想想都觉得尴尬。

      时遇苦恼,自己平常也不喜欢抱着东西睡觉,唯独褚桉不一样,时遇一度怀疑褚桉身上是不是有啥吸引他的东西,要不然就是给他下蛊了。

      否则他怎么会老是想往褚桉身上靠。

      小时同学整个脸都涨红了,皮肤肉眼可见地泛上粉色。

      他苍白无力地辩驳道:“就是不想睡了,腻了。”

      不仅大声且理直气壮。

      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做错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下次改进一下,争取让你重获新鲜感?”

      “没有下次了!”时遇炸毛。

      褚桉逗够了人,也不得寸进尺。

      “那好吧。”褚美人佯装遗憾,尝试装可怜获取时遇的愧疚感。

      小时同学扭头:“哼。”

      美人计是吧?!他绝不上当!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

      他现在是时?美色抵抗者?遇。

      “晚安,阿遇。”

      褚桉见好就收,顺便摸了摸时遇的额头,确定他没发热,端着碗施施然走了,背影看起来特别愉悦。

      其实褚桉还挺想继续抱着时遇睡觉的,小同桌浑身软乎乎的,睡觉也不乱动,很乖。

      不过时遇永远不会知道,是褚桉自己趁人家睡着了把他抱进怀里的。

      卧室门口的小时同学还以为自己成功劝退褚桉,抚了抚胸口。

      呼,虚惊一场,差点就被发现了,幸好他聪明。

      ………

      紧赶慢赶的,总算在周二之前织好了。

      时遇周末的两天,除了找褚桉学习,就是窝在房间里织围巾,神神秘秘的,任何人找他都没用,就连一向受宠的花生都不能进入他的房间。

      “哎嘿,褚桉一定会很惊喜,我真是个天才。”

      小时同学满心欢喜地翻看自己的得意之作。

      时遇将红围巾小心翼翼地塞进书包,准备晚上给褚桉一个大大的surprise。

      其实,时遇想过让沈宥、温筱筱他们一起给褚桉过生日的,但是生日那天刚好是周三,又临近期中考试,不想让大家费神。

      况且褚桉的性格也不热络,只有和自己在一块的时候,话才多一点。

      所以时遇决定自己好好地给褚桉过一个生日,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补嘛。

      这可是褚桉来到仪城的第一个生日。

      某种意义上来说,时遇同步了褚桉的想法,他的确不想让其他人陪他一块过生日,有时遇足矣。

      晚自习一下,时遇急匆匆地拽住褚桉就往车棚跑。

      褚桉反手拉住快要起飞的少年,让他慢点跑,生怕他心脏病犯了有个好歹。

      时遇真想给这扫兴的家伙一巴掌,真是坏事。

      “快上车。”时遇拍拍车把手,催促。

      “你要带我去哪?”褚桉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

      时遇凶巴巴地吓唬他:“把你卖了,像你这种皮相优越、身高体健的小伙子可以卖不少钱呢。”

      “哦,原来你这么不待见我啊,是我惹你厌烦了吗?”

      “要怎么做才可以让你留下我?”

      “不要把我卖掉,好不好?”

      褚桉耷拉着眉眼,委委屈屈的,语调凄苦,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怀。

      活像时遇是一个十恶不赦、没心没肺的人渣。

      时遇:“……”

      真是活见鬼,这人什么时候戏瘾这么大了?

      绝对是跟沈宥待的时间太久,被那家伙带坏了。

      沈宥:冤枉啊!

      “你真是嘴一张,吹吹说啊!”惊得时遇方言都吓出来了。

      褚桉大约明白时遇在说什么,不过他还是装作不懂的样子:“什么意思?”

      时遇调侃道:“哟,居然还有褚大学霸不懂得词呐。”

      褚桉一脸虚心受教,说:“请问小时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时遇笑呵呵地解释:“没啥,我说你瞎说八道呢。”

      南方的方言,褚卿黎着急的时候也会说,耳濡目染下,褚桉虽然不会讲,但能听得懂。

      “到了,下车吧。”时遇骑着小电驴到了鼓楼。

      “这是哪,是你上次说的鼓楼吗?”

      之前去公园的时候,时遇提过一嘴。

      “嗯呐。”时遇把车停在长廊旁,又跟褚桉说:“你在长廊这坐会,我去去就来,看好车啊。”

      褚桉抱着书包,在河边的长廊里坐下,目送时遇走远。

      此时已经临近十二点,周围的店铺早已关门,夜幕黑沉,唯有点点星光在夜空中闪烁着。

      长廊里很黑,但护城河边绕着一圈又一圈的暖色灯球,就像天上的星星镶嵌在鼓楼桥上,连通向往人间的路。

      褚桉看向河边微微出神,细弱的灯火照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明明灭灭。

      “你这个野种!你怎么不去死!”

      “妈妈,我想死,我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对吗?”

      “快救人,有个孩子掉河里了!”

      “救救我,求求你了!

      “救救我!”

      尘封的记忆在脑海里乱窜,幽深的思绪如噩梦再度缠绕上来,褚桉黑墨般的眼眸里闪过挣扎,河水蔓延至鼻腔的恐惧让他窒息……

      “褚桉!”

      少年破光而来,跑向他的身边,声音清脆有力,惊醒沉浸在过往里的人。

      “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受凉了吗?”

      时遇放下手里的东西,摸了一把褚桉的额头,发现全是冷汗。

      褚桉瞳孔里的冰冷散去,模糊的视线清晰起来,寒颤的身体逐渐回暖。

      “我没事,你去干什么了?”

      时遇见他无碍,放心了不少,闻言立马笑道:“当当,生日快乐呀!褚桉桉。”
      褚桉抬眼,时遇的手里捧着一个约莫六寸的蛋糕,还插着蜡烛,明亮的火光驱赶了褚桉心里的不安和彷徨。

      “你怎么……”褚桉有些惊讶。

      “我怎么知道的对吗?”

      “矮油,我上次不是问过你的嘛,你忘啦?”

      “是不是很感动?嘿嘿嘿。”

      时遇眼眸一弯,笑得得意而放肆:“快,许个愿吧。”

      褚桉听话地闭上眼,双手合十,其实他是不信这些的,幼年时的苦难,让他只能相信自己。

      所谓许愿、拜佛以及人们口中的玄学,都是不切实际的一种寄托,根本不会实现。

      如果是时遇,那么他愿意相信。

      这个愿望,祝我所爱之人无忧无难、平安喜乐!

      “嘀嗒、嘀嗒——”

      时间一分一毫地移动着,十二点的钟声如约而至。

      “呼——”

      随着褚桉吹灭蜡烛,时遇在旁边大喊:“褚桉桉,生日快乐!”

      两人坐在长廊里,干完一个小小的蛋糕。主要是时遇在吃,褚桉不怎么喜欢吃这些东西,一大半的蛋糕全进了时遇一个人的嘴里。

      “好吃,有些撑了。”

      小时同学隔着校服摸摸鼓起的肚子,整个人瘫在长椅上,十分满足。

      褚桉处理掉垃圾,才想起问他:“你从哪变出来的蛋糕?提前点外卖了?”

      “nonono。”时遇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说:“那边商店里一个姐姐我认识,我拜托她在我们快下晚自习的时候点好蛋糕送到这里来,跟我预测的一样,时间刚刚好。”

      褚桉: “怎么不送回家?”

      时遇:“哎呀,送回家就卡不上零点了,送到这刚刚好,幸好章老师说今晚要迟点放学,要不然我还要想办法拖一拖时间,真是老天都在帮我。”

      “你不觉得这里很有氛围吗?”

      “考虑到你拍黑,正好,鼓楼桥这里有灯,典雅的建筑配上温暖的灯火,一切都刚刚好。”

      “我从小就在这里玩,老熟了。”

      小时同学喜滋滋地诉说自己一开始制定好的计划。

      “哦,对了,我有礼物给你。”

      时遇从书包里拿出他那大战好几天的红色围巾。

      “喜欢吗?是不是很喜庆?”

      褚桉接过围巾,心里很暖,这是除了妈妈,第一次有人送他礼物。

      难怪他这几天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在忙这个。

      “嗯,很喜欢。”

      时遇挠挠头,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你别嫌弃我的手艺啊,虽然做工有些粗糙,还漏了好几针,但是我很用心地补过了。”

      就是细看可能有些漏洞,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别致的装饰嘛!

      褚桉很开心,眼眸微勾,展开笑颜,他将围巾戴在脖子上,问时遇:“好看吗?”

      时遇举起大拇指夸赞:“简直帅呆了!不要太好看!”

      “谢谢你,阿遇,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少年墨色的瞳孔里满是真挚,酒红色的围巾如时遇想象的那样,衬得褚桉的皮肤很白,眉眼昳丽、蓬勃。

      夜空下的时间缓慢流动,重檐歇山的鼓楼与不远处的寺塔静静屹立,是以时光荏苒,见证他们的永恒与开始。

      从你与初秋奔向我的那天开始,环绕我的不再是噩梦。

      谢谢你!降落在我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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